第10章

慕小寶看着慕希安,緩緩地放下了自己擡起的手。

慕希安看着慕小寶,緩緩地直起了自己彎下的腰。

一時間,場面非常尴尬。

只有小胖子看着這一幕,興致勃勃地從自己的背包裏掏出了自己最愛吃的薯片,在一旁咔嚓咔嚓咬的做響。

他興致勃勃地看着慕小寶和慕希安,甚至遞了一塊薯片給遲琛,試圖共享在線吃瓜的快樂。

遲琛看了一眼薯片,拒絕的話就在嘴邊,手卻接過了薯片塞進嘴裏——味道不錯。

看着這一幕的慕小寶:???

不是?

你們看猴戲呢?

慕小寶從來沒想過,慕希安竟然随意動用了違規武器——告老師!

這一招一出,非死即傷!

要知道,江湖規矩,小孩事,小孩畢,告老師的都是小臭不要臉!

慕小寶用着失望的眼神看着慕希安,用她的眼神傳達出了“崽,阿爸很失望”的訊息。

慕希安被慕小寶的眼神看着,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雖然看不懂慕小寶的眼神到底說的是什麽,可是她竟然生出了自己告老師這一舉動非常不要臉的心虛感來。

慕希安本來就沒多少膽量,再面對着慕小寶,她就更沒什麽底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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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預備了一籮筐的狠話要給慕小寶點顏色看看,可在慕小寶的眼神之下,她只是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你給我等着”,就落荒而逃了。

小胖子“咔嚓咔嚓”地啃着薯片,默默地看着這發生的一切,望着慕希安的背影,他肥嘟嘟的小臉上,眼底泛出了失望的神色。

默默地收起了自己的薯片,他失望地搖了搖頭——沒戲看,不香了!

慕小寶:?

這臭小子膽肥了,不想活了,想要抄一下人生的近路了?

到了教室不久,慕小寶果然被老師揪到辦公室了。

辦公室裏,慕希安早就已經到了,在看到慕小寶的時候,她挺了挺胸,眼神傲慢。

慕希安的身後還站着一個衣着精致的女人,女人在位置上閑适地坐着,腳上踩着一雙紅底高跟鞋,見到來了人,微微擡了擡眼。

她的眼神從慕小寶的身上掃過,眼神尖利的很,發現慕小寶身上沒有一件是奢侈牌子時,女人勾唇輕蔑地笑了笑。

大約是有了靠山的緣故,慕希安在面對着慕小寶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戰戰兢兢。

她甚至能夠對着慕小寶,發出一聲傲慢而輕蔑的“哼”來。

聽到慕希安的哼哼,慕小寶沖着她翻了個白眼:“你是小豬麽,天天見了人就哼哼。”

慕希安哪裏見過小豬這麽高端的東西?

慕希安吃的豬肉多了,可從來沒見過豬跑啊,被慕小寶這麽一比喻,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怎麽反駁。

她看着慕小寶,有些茫然失措:“小豬也天天哼哼麽?”

慕小寶非常肯定:“就和你一樣,天天哼哼!”

得到了回答的慕希安有些僵硬。

她不敢相信,自己這樣驕傲又優秀的女孩子,竟然和豬這種生物有着一絲絲的相似之處。

她有些無助地看向了身後,試圖從自己媽媽的口中得到不同的答案。

姚詩琴冷着臉看着剛才發生的一切,踩着自己的高跟鞋走到了慕小寶的面前,自高而下地睨視着慕小寶,帶着成人的傲慢和威懾:“你倒是牙尖嘴利的。”

成年人對于小孩子總是帶着天然的支配感,可是面對着這樣不友好的大人,慕小寶的臉上也沒有顯出多少懼怕的神色,反而帶上了幾分奇異的表情:“你不認識我?”

慕小寶和軟飯親爹那邊的聯系不多,唯一幾次見面也都是和軟飯親爹一對一的見面。

可不管怎麽樣,慕小寶也是軟飯親爹唯一的合法婚生子,她倒是沒想到,這提供軟飯的白富美竟然真的想的這麽開,這是真的就當自己和阮可不存在了啊。

這麽一想,慕小寶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是阮可腦袋上的綠色濃密一些,還是面前這個姚詩琴的腦袋上的綠色更濃密一些。

姚詩琴看着慕小寶,皺了皺眉。

慕小寶的淡定和反問,讓她有了濃重的,屬于成年人的權威被冒犯的厭惡感:“就是你打的我女兒?”

慕小寶有些猶豫。她覺得,話也不能這麽說。

畢竟那是慕希安找人撞到自己手上的,嚴格來說,自己應該叫正當防衛。

就結局來說,撐死也就判個防衛過當。

慕小寶正斟酌着語言呢,姚詩琴卻越看這個女孩子越不順眼。

姚詩琴是有錢人家裏的孩子,從小就是順風順水的,這輩子,除了在慕鳴岐這人上面吃了點虧,就再也沒有別的不順心了。

可就是慕鳴岐,偏偏給了她這輩子最大的不順心。

喜歡上慕鳴岐是很早以前的事情。

可和他在一起,卻偏偏是他領了證之後的事情,她也知道自己這事情做的不光彩。可再不光彩,她也做了,誰讓她這輩子就看上這個男人了。

她和慕鳴岐之間,除了一張證,還差什麽?

可偏偏,這兩個人之間,就差了那麽一張證,讓人如鲠在喉。

姚詩琴一向很少去想那頭的事情。

她知道,那女人遲早是耗不下去的,離婚只是早晚的事情,她姚詩琴,有錢有貌,有男人還有女兒,十全十美穩坐釣魚臺,用不着慌。

可是,這不代表她看到一個長得和那女人那麽相像的孩子的時候,還能心平氣和。

原本她見到慕希安身上的擦傷的時候,只是想來學校給那個惹事的小孩子一點警告。

可在見到慕小寶的時候,和這個小孩子接觸了不到三分鐘,她就很清楚地意識到,她很讨厭這個孩子,非常讨厭。

冷眼看着慕小寶,姚詩琴看着這個孩子的眼睛裏帶上了惡意。

慕小寶眨了眨眼,有點明白了:“所以,慕希安沒告訴你,我是誰。”

慕希安自然是沒有說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媽有多讨厭那邊的人,雖然平時在慕小寶的面前耀武揚威,可是在姚詩琴的面前,慕希安從來不敢提慕小寶半句。

昨天慕希安帶了人找了慕小寶的麻煩,結果卻被慕小寶教訓了一通。她原本是準備忍了這個啞巴虧的。

可是,小孩子的心思哪裏是大人的對手?姚詩琴一看她身上亂糟糟的樣子就知道出了事,一番盤問之下,慕希安也沒敢說自己帶人找了慕小寶麻煩,只敢支支吾吾說自己被人欺負了。

姚詩琴的性子,從來就只有她欺負人的。

更別提慕希安還是她和自己最喜歡的男人生的孩子,怎麽可能不幫慕希安找回場子。

這才有了現在這一出。

姚詩琴來替自己撐腰,慕希安自然是高興的。可是聽到慕小寶的話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吓白了臉。

幸好,姚詩琴也沒察覺出什麽不對來。

對于慕小寶的淡定自若,姚詩琴只有滿心滿眼的怒意和成年人權威被冒犯的不愉快。

她看向了老師,冷聲問道:“對方家長怎麽還沒來?這麽沒教養的東西,還指望別人教麽?”

這慕小寶就不服了。

她沖着姚詩琴咧開嘴笑了起來:“大媽,我以為,一個成年人在老師的辦公室裏,沖着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吵吵嚷嚷着沒教養,才是最沒教養的事情。”

大媽?

姚詩琴的臉都青了。

自從慕鳴岐娶了那個女人,姚詩琴最重視的就是自己這張臉。平日裏在這張臉上花的錢,不下六位數。

而眼前這個死小孩,竟然說她是大媽!?

新仇舊恨一起算,姚詩琴腳下的高跟鞋踩的“啪啪”作響。

她幾步走到了慕小寶的面前,帶着成年人獨有的傲慢和輕蔑,高高擡起手來,想要給慕小寶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慕小寶眨了眨眼。

她早就想到了,一個安安心心做了五六年小三的人一定會是個沒品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人能沒品成這樣。

看着姚詩琴高高擡起的手,慕小寶嘆了口氣。

她伸出手來,握住了姚詩琴落下的手掌,而後,她極為講究地,緩緩地,紮了個弓步。之後,她手略一用力,給姚詩琴來了個永生難忘的過肩摔。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姚詩琴就感受到了天旋地轉的視野變化,以及來自背部的劇烈疼痛。

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茫然地感知着自己麻木的身軀,有些回憶不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麽。

她被一個孩子過肩摔了?

一個五歲的,才到自己大腿高的孩子?

那頭,老師原本還想阻止姚詩琴的動作,這一連串的變故卻讓她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她看了看慕小寶,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姚詩琴,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

而慕希安看着這熟悉的一幕,張了張嘴,又慫慫地閉了回去。

慕小寶有些輕快的扭了捏手腕,走到了姚詩琴的身邊,蹲下了身子,有些快樂地戳了戳姚詩琴的肚子。

姚詩琴:?

慕小寶沒有感受到柔軟的觸感,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你帶束腹帶了啊。”

姚詩琴:?這是重點麽?你殺了我吧。

慕小寶沖着姚詩琴笑了起來,有些愉快地說道:“吶,這就是正當防衛了的力度了。”

想了想,慕小寶非常友好而禮貌地對着姚詩琴詢問道:“正常攻擊的力度需要了解一下麽?”

姚詩琴的瞳孔地震,飛快地搖起了頭,活像是個被銷售抓住的無辜路人瘋狂拒絕的姿态。

這能把一個成年人過肩摔的力量竟然只是正當防衛,她要是真的正常攻擊自己,自己今天還能站着走出這個地方?

姚詩琴突然意識到——昨天自己還能見到個活着的慕希安,一定是慕小寶手下留情了。

這力度。

但凡有一半用在慕希安身上。

她昨晚上看到的,可能就是慕希安的屍體。

作者有話要說:  慕·服務周到·小寶:正常攻擊的力度需要了解一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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