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生一對
這一聲老公叫得顧子丞一愣。他記得,這個女人只叫過他一次老公,就是在她的相好秦朗的面前,如今,秦朗也沒在,這女人唱的又是哪一出呢?
莫非,這個男人也是她的相好?這麽想着,顧子丞來來回回在杜曉顏與範江陵的臉上掃射,探究。
不可能!不可能!他直覺地否認,她不是叫姐夫麽,怎麽會和姐夫是老相好?
興許,她是想在姐姐姐夫面前秀下恩愛,也不是不可能的,瞧她給她姐擺的臭臉,定然是常受她姐欺負,今天想依傍他翻身呢。
這麽想着心裏舒坦了些,俊顏一松,顧子丞作為大男人的尊嚴得到了極大滿足,于是很配合地演起戲來。
“老婆,小心點……”顧子丞無限溫柔,杜曉顏一陣惡寒,這貨腦子抽了?還是他瞧出點什麽來了?心裏一陣驚慌,就聽顧子丞說:“算了,還是我抱你去方便些。”
來不及驚呼,她就被打橫抱了起來。
傳說中,這個如神袛一般的男人,冷血狠絕幾乎沒有人性,對女人更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如今,這是……這是……
範江陵與杜靈萱驚訝得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回神,範江陵望向衛生間,一臉恨意。
她就那麽狠絕地把他撇得幹淨,他真的不相信,她心裏的某個角落沒有一絲他的影子,無論怎樣,他決不罷手!
“下賤,人家夫妻兩人都進衛生間了,還巴巴兒的看,恨不得抱着他的男人是你呢吧?”杜靈萱帶着嘲諷,狠狠地打擊這個廢物一般的男人,要不是看他還有點點可用之處,早将他踢了!
啪--
杜靈萱話音剛落,就換來了範江陵一巴掌。
“呸!也不知道賤人是誰!當初要不是你勾引,迷惑我上了你的床,今天抱着他的男人就只有我!”
範江陵惡狠狠地說着,氣紅了眼睛。雖然他嫌惡着杜靈萱,但是,一直以來兩人都是勾搭成奸,都是互相利用,他不至于對她動手。今天正在火頭上,他也就是個被家裏寵壞了的二世祖,這不知死活的女人,敢往上撞,他就真的敢打!
杜靈萱顯然是頭一回挨範江陵打,有些錯愕,不敢置信,良久,她捂住紅腫的臉,對着範江陵哭罵:“死賤人,你敢打我!”
哭罵着,杜靈萱不怕死地向範江陵撲了過去。
“老娘今兒跟你拼了!”杜靈萱也是被淩葉霜寵壞了的主,怎能忍下這口窩囊氣。
一直以來,她都是勉強和這個窩囊的廢物在一起,如今,他竟然敢打她,叫她如何不覺得冤?
看着撲過來的潑婦,範江陵眼疼得厲害,當初他怎麽就瞎了狗眼,招惹了這麽個連親妹的男人都要的賤人?悔恨交加,擡手,再給了女人一耳光,壓低聲音嘶吼:“你給我閉嘴!”
看了看衛生間的方向,想到這狼心狗肺的女人,今兒拉着他上這兒,肯定早打好了自己的小算盤,心裏再多不甘心,他還是一把拉了女人,往門外拖。
遲早,他會把他的女人搶回來!
等杜曉顏上衛生間回來,驚訝地發現屋子裏的兩人不見了,剛才只聽外面有哭罵聲,莫不是兩人……算了,他們怎樣幹她鳥事!
顧子丞也有些愕然,不過,走了也好。爺太不喜歡那兩人!
杜曉顏掙紮着從顧子丞的懷裏下來,一臉瞬間通紅。剛才為了演戲,兩人還真像那麽回事,就連她在方便的時候,男人也沒離她多遠。
是不是演得有些過了?跳上床,杜曉顏扯被蒙住了自己的臉。
聰明如顧子丞,知道這女人心裏的想法,他也不去點破她,他第一次發現,這個伶牙俐齒的女人,其實也就嘴皮子狠,骨子裏其實是蠻可愛的,害羞又迷糊,尤其是被他吻暈的時候最可愛。
天哪,他在想些什麽?意識到自己的思緒,顧子丞面上有些燥熱,幸虧女人蒙住了臉,看不到他的不自在。
晚飯過後,杜曉顏進了杜盛華的重症監護室,當她看見那些繁雜的儀器與交錯的管子,她再一次哭紅了眼。
杜盛華失血過多,一張歷經滄桑的臉也顯得過分蒼白。
旁邊,淩葉霜紅腫着雙眼,早哭幹了淚水。
範江陵和杜靈萱也在一旁觀望着。
顧子丞一言不發,只默默地站在一旁。
“曉顏,吃點水果。”範江陵削了水果,遞到杜曉顏面前。
顧子丞眉頭一擰,對這個名為姐夫的男人着實厭惡。他哪裏看不出來這男人心裏那點肮髒龌龊的思想!
泡了姐姐,還想勾搭妹妹?當他顧子丞是死人了不是?
杜靈萱看着這個獻媚的男人,雙眼直噴火苗。
下賤的東西,總有一天,她會報複回來,心裏發着恨,看向自己妹妹,也更滿眼鄙夷與不屑。
杜曉顏抹了一把鼻子,想揮開這個惡心男人遞過來的水果,當着她媽媽和顧子丞的面,又覺得不妥當。
于是她勉強接過水果,在顧子丞即将擺上臭臉之際,突然将蘋果喂到他嘴邊:“子丞,你吃水果,今天你也累壞了。”
範江陵只覺得自己捧到女人面前的心,被她狠狠摔碎在地上,撿也撿不起來,而旁邊無限怨恨的杜靈萱突然嘴角一抽,差點笑出聲來。
賤男!熱臉貼人家冷屁股,有顧子丞,誰稀罕你這種窩囊廢?杜靈萱刺眼的嗤笑,令範江陵恨不得一爪掐死她,順便也掐死這個突然蹦出來的男人。
錯愕着,顧子丞緊抿雙唇,拿眼神去打量女人,想看穿她的想法。
“是啊,子丞,你應該多吃點,看你今天給他爸輸了那麽多血,又照顧了曉顏那麽久,普通人怎麽受得了?”
淩葉霜在一旁幫腔。
她媽媽說什麽,顧子丞給她爸爸輸血?輸了很多?杜曉顏詢問地挑眉,顧子丞移開視線,嘴角一掀:“一家人,不用客氣。”
“唔……”還沒閉上嘴,一瓣蘋果就被杜曉顏塞進了嘴裏。顧子丞只得咀嚼,拿眼看女人,知道她惱恨他沒給講了。
那是爺們的事,女人操那麽多心幹嘛?他用眼神告訴她。
杜曉顏再次狠狠地給他塞進去一塊蘋果。
這女人,除了迷糊得可愛,賭氣的時候也很可愛!
“老大!”鄭三軍聲到人到,說着話已經來到了人面前。“醫生讓你去挂水了。”
想要捂住這二貨的嘴也是不可能,狠狠地瞪了眼鄭三軍一眼,顧子丞一臉爬滿黑線:“小題大做,不去!”
“怎麽回事?”杜曉顏嗅出不同尋常,挑眉望向了鄭三軍。淩葉霜也有些愕然,竟不知她女婿如何要挂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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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哭得他心煩意亂
顧子丞眸光一閃,警告鄭三軍,如果他敢說出來,他就削了他!
“說!”杜曉顏怒吼,別以為她沒看他和他老大的眼神。
鄭三軍垮了臉,他到底該聽誰的呢?
權衡了下利弊,他決定順從了他家嫂子,他那雙眼睛也不是光能看人的表面,跟着老大混了這麽久,也能看出點老大的心思。
于是他不怕死地回答杜曉顏:“我們老大,可,可能是給你爸爸輸血太多,暈了過去,身體也很虛弱,醫生叮囑必須挂水,卧床休息……”
“閉嘴。”顧子丞阻止鄭三軍竭力渲染。這狼心狗肺的東西,說得他堂堂一七尺男人,俨然一點沒用,弱得像個女人。
淩葉霜也太過驚訝,她居然也不知道他女婿輸血暈過去的事,想着顧子丞,多麽嬌貴的主,真出事了,顧家人還不撕了她一家,遂幫催促:“子丞,快去休息,你爸這裏,有我和你姐姐姐夫呢。”
“你給我走!”杜曉顏咬牙,努力将顧子丞往門外拉。
“喂,喂……”顧子丞嘴裏喊着,不願走,當他看見女人蒼白的臉,不再堅持,自動跟她往門外走。
真是笑話!
這一回,換顧子丞躺在床上,杜曉顏在一旁坐着了。咬着牙,黑着臉,杜曉顏一言不發。
“鄭三軍那二貨,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還真信他的?”顧子丞挑眉,盯着女人的臉,女人這麽安靜,他還真的不習慣,他比較習慣那個與他伶牙俐齒和他談條件的女人。
聽着男人的話,杜曉顏的臉更黑,起身,幹脆地往門外走去。
“喂,喂,杜曉顏,你去哪裏?你是我老婆,你敢再往外走一步試試!”
威脅也沒用?顧子丞不敢相信。對這個女人,最有效的招數就是威脅,現在咋不好使了?
約莫十幾分鐘,杜曉顏又推門走了進來。
顧子丞眼裏閃過驚喜,很快隐于眼底。垮着一張俊臉冷哼:“不是都走了麽,還回來做什麽?”瞄了眼女人,見她靜坐着無動于衷,他再次自說自話,“有些人就是喜歡恩将仇報,也不知道是誰拼了命救她的……”
顧子丞話還沒說完,杜曉顏倏地擡頭惡狠狠地瞪着他,一雙眼裏迅速染上水花。
顧子丞一噎,後面的話哽在了喉嚨裏。
“喂,喂,你這女人究竟哭啥?”顧子丞伸手去碰她。杜曉顏別扭地避開,不讓他碰,眼裏的淚水掉得更兇,瞬間連成了線條,收不了風。
女人撒潑發狠,他會對付,但是對于只顧着掉眼淚,也不哭出聲的女人,顧子丞還真沒這經驗,不知如何收拾。
“喂,讓你別哭了!”看着女人的淚水,他不知如何招架,心煩莫名。
杜曉顏的淚水流得更兇。
顧子丞怒了:“蠢女人,你又作哪樣?”
随着男人的吼聲,杜曉顏一頓,倒是忘記了流淚水,僅僅是頃刻間的功夫,杜曉顏嘴巴一扁,雙肩一抽,幹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一邊哭,一邊打罵男人:“就你能,就你狠,你咋不把血抽幹死了算了!”
他父親的命是寶貴,可是,他是顧子丞呵,他的命更寶貴。當醫生告訴她,顧子丞給她父親輸血的時候,發了狠地喊盡力抽,誰敢停下來,他就毀了誰。
那麽狂妄,那麽霸道的男人,小小的醫生,誰能招架?抽抽停停,望着男人瞪大的雙眼,誰還敢停下來?直到顧子丞昏厥過去,醫生才趕緊住手,轉而救他。
“你是比大熊貓還國寶的珍稀動物,你就巴望着死了,好讓你姓顧的一大家撲過來把我撕了,好讓我一家為你陪葬啊,你這黑心的男人,世界上再沒有比你更狠的男人了……嗚……”
抽抽搭搭,杜曉顏一邊哭,一邊罵,一邊捶打男人的胸。
雖然斷斷續續,顧子丞還是聽了個大概。
原來,這女人剛剛出去,就是問抽血的事情?
哪個多嘴的不想活了!?
不過,看女人為了他哭得梨花帶雨,他眼裏泛起了從未有過的溫暖。
伸手一帶,他将杜曉顏攬入懷中。
大掌包住了女人的雙手,不讓她亂動。一只手擦拭着她臉上的淚痕。
“不就抽點血麽?至于讓你哭成這樣?爺是大男人,抽點血還會死了不成,怎麽會讓你一家陪葬?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
顧子丞,他怎麽能夠理解到杜曉顏心裏的那種驚駭。
她家本就屬錦江的升鬥小民一類,一家人為了生活苦苦掙紮。而顧子丞呢?他就是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豪門少爺。
她們這小百姓死了,也就那樣,傷心兩天,下葬了。而顧子丞呢,他能死麽?不,連毛發都不能傷一根的男人。
他若有任何閃失,她家必然陷入萬劫不複的地獄。
他怎能如此不負責任?
心裏這麽想着,杜曉顏又後怕地滾出了眼淚。
“都給你說了,我死不了!別哭了!”女人的眼淚怎麽擦都不幹,顧子丞無法了。
“不許再有下一次!”杜曉顏霸道地要求。“行,有下一次一定先通知你。”顧子丞難道服回軟。
這下杜曉顏圓滿了,淚水也沒再滾下來。
“看在我失了那麽多血的份上,陪我躺會兒?”顧子丞挑眉詢問。女人沒吭聲,他自發地歸結為默認。
擁着她躺了下來,結婚這麽久,兩人第一次同床共枕,他将她枕于他的臂彎,她第一次沒有拒絕,兩人第一次靠得這麽近。
兩人的呼吸清晰可聞,心跳是那麽強烈。
“杜曉顏,我們就這麽一輩子躺下去多好。”顧子丞低低地說。
擡起眼角,杜曉顏想去看男人,奈何他閉着眼睛,根本窺不見他心裏的想法。
或許,那個叱咤商場,令人聞風喪膽,坐在辦公室裏就能指點江山的人,他也有自己的孤寂和苦衷。
又或者身披光環的他,被那些名啊,利的累得乏了,他也想停下來好好休息休息。
沒聽見女人的回聲,顧子丞也沒有也沒有追問,逐漸聽見男人輕輕淺淺呼吸聲,顯然,他睡着了。
杜曉顏傾身,眸光鎖住了近在咫尺的俊顏。安靜下來的男人,其實就像一個恬靜的大男孩。眉頭擰緊,連睡覺也沒有放松。
她們這小老百姓為了生活,也許活得累,但是,這個太陽般的男人,又怎不是一臉倦容?
正當她凝神之際,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她輕輕自男人的臂間移開,輕手輕腳地走出開門,卻見鄭三軍一臉緊張地對他說:“糟了,嫂子,也不知老爺子是怎麽知道老大抽血的事情,這會兒正急急往這裏趕呢。”
咯噔!杜曉顏心裏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