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元宵家宴
元宵佳節，薛老爺被老生意夥伴邀請出門談生意，一直到夜間都沒有回來。
不過元宵夜宴飲看戲，與薛老爺沒有什麽關系。王氏在滿挂各色佳燈的大花廳之中擺幾席酒，定了一班小戲子，帶着全府的女眷與和小薛蟠差不多的一衆旁系子侄開家宴。
花廳之中擺了十來張席，每一席旁邊都設着一雕花小幾，小幾上皆是一色鋪着紫檀透雕嵌着大紅紗透繡花卉并草字詩詞的璎珞。上面設爐瓶三事，焚着百合宮香。還有點着山石布滿青苔的小型盆景，之中全都是新鮮花卉。
小盆景的旁邊則是小洋漆茶盤，裏面放着舊窯茶杯以及十錦小茶吊，泡着上等名茶。
寶釵懶洋洋的歪坐在雕夔龍護屏矮足短榻上，倚着引枕，一小口一小口地舀着各色湯圓吃，顯得十分不莊重。但是，也沒有一絲不妥之處。王氏看着自家女兒懶洋洋坐沒坐相，吃沒吃相，也十分無奈。這短榻是寶釵要求的，她也沒有反對，自家女兒自家心疼不解釋。
雪團兒躺在寶釵的小腿兒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用尾巴去撩撥寶釵的手。渺之則是窩在寶釵的懷中，只露出兩只眼睛。小薛蟠賴在一邊怎麽都不願意走開。
小戲臺上，各色的花臉晃動，依依呀呀的唱詞十分悠揚，不過這種時候卻讓寶釵覺得十分聒噪，這也是為什麽王氏好說歹說她才過來的原因。從某些方面來說，寶釵及厭惡吵鬧的，而那些戲曲在她看來實在是陳舊而無趣。不過，即使聒噪，她也照樣平心靜氣，僅是不喜歡。
“妹妹，明天就要一起上學了。”小薛蟠頂着雪團兒滿含警告的視線，頑強地爬上短榻，湊到寶釵的身邊與她說話。聽着寶釵嗯了一聲，他才繼續說道：“母親說是按照你要求找的老師，不過不管我怎麽問，她都不告訴我要學什麽。”他這樣說完便眼巴巴的看着寶釵。
“呵。”寶釵輕笑一聲，摸了摸小薛蟠的小腦袋，見他嘟着嘴，眼睛滴溜溜的亂轉，四處看着，生怕被其他人看到。寶釵又嗤笑了一聲，收回了手。“你見過明徴玉他們了？”
“嗯，嗯。”小薛蟠連連點頭，眼中全是小星星，“明哥哥很厲害，比甄雅茗那厮厲害多了，他知道好多東西，就像妹妹一樣。”寶釵挑了挑眉，連明哥哥都叫上了，真的是混熟了。
這麽說，明徴玉那個小家夥對自己尚有不少保留，但是對小薛蟠倒是挺好的。也是，小薛蟠确實單蠢了點，從骨子裏帶着一絲憨氣，看起來很好騙。當然，寶釵勾勾嘴角，也不排除那個小家夥是在交好小薛蟠向自己表達無害。寶釵摸了摸下颌，或許還真的是這樣。
“妹妹說明哥哥做什麽？不是說上學的事情麽？”小薛蟠嘟起嘴，一臉你騙我的表情，十分讨喜。寶釵不由得在他被暖的紅撲撲的小臉上捏了一下，惹得他皺起了鼻子，才撤手。
“我打算讓他們和我們一起學，你願不願意啊？”寶釵繼續逗弄，只是把毒手伸向了在旁邊一直對着小薛蟠放冷氣的雪團兒。雪團兒幾乎是立刻轉移了注意力，被寶釵蹂躏着還不忘對着小薛蟠示威的樣子，讓寶釵有點哭笑不得。
“嗯！願意願意。”小薛蟠使勁的點點頭，“就知道妹妹最好了，不過，妹妹真的也要學嗎？”小薛蟠歪了歪頭，微微的蹙起眉頭，然後鄭重的點了點頭。“我覺得妹妹比夫子厲害。”
“你跟誰學會的油嘴滑舌，嗯？”寶釵捏了捏雪團兒的小尾巴，一邊曲着他的小尾巴以中指為中心繞圈兒松開再繞圈兒……一邊用眼角掃了掃小薛蟠，故作嚴肅地道。
“我才沒有油嘴滑舌，妹妹明明就最厲害了，還要和我們一起學。妹妹那麽嚴和我們一起學的話，一定會很受罪的。”寶釵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最後一句才是最重要的吧。這小蟠兒語焉不詳，不過受罪的那個必然是指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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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着偷懶。”寶釵哼了一聲，“我還不知道你的脾性，一日不打上房揭瓦，不看着你學壞了，母親會傷心的。”寶釵輕笑一聲，捏了下雪團兒的尾巴根，小東西嗚咽一聲，四肢癱軟地萎靡下來，如同沁水的藍寶石一般的眼睛濕漉漉的看着寶釵。
“我和你一起也讓你有些動力，争取過一兩年把童生試過了……你不是總吵着要超過甄雅茗，我這可是在給你機會呢。”寶釵笑得好不純良，小薛蟠生生打了個顫。他好像聽說過一個女兒外向的詞語，莫不是自家妹妹也是在幫甄雅茗那厮？
“妹妹，我們不說了，看戲好不好？”小薛蟠下意識地轉移了話題，“無論以後的課要遭受怎樣的苦難，他只求今晚不做噩夢”——如果小薛蟠能夠敏銳地感覺自己的心情，并且把它表達出來的話，那應該就是這句了。
“不了，我也要回去了，這戲無聊得很。”已經二更了，寶釵也算是應了一次王氏的話，只是直接的對王氏說了一聲，便在大花廳左邊的一件小廳之中，喚了白氏，一路打着燈籠回了霜雪閣。懶懶的洗漱了一下，便打發了白氏，落了帳子，躺在床上出神。
“主人，你真的要上學啊？”黑暗之中，雪團兒趴在柔軟的錦面軟墊上，精致的小腦袋輕輕地蹭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擺着尾巴無精打采的問道。從寶釵的懷中掙出一個腦袋的渺之瞟了雪團兒一眼，這些天來，他不知道問了多少遍了。
“你都問了多少遍了，我的小雪團兒又哪兒想不通了，嗯？”寶釵敲了敲他的小腦袋，雪團兒唔了一聲，然後閉上了眼睛，耳朵抖了兩抖，異常可愛。
“主人平時都帶雪團兒玩的，現在主人不帶我玩兒，反而帶一群小孩子玩！”寶釵勾了勾嘴角，原來還是吃醋啊。“主人喜歡渺之，喜歡空夢，喜歡薛蟠，喜歡……嗚嗚……”
寶釵捏了捏雪團兒的尾椎骨，那是他的弱點。渺之輕描淡寫的瞄了雪團兒一眼，眼中閃過一抹同情。這同情，倒不是渺之覺得寶釵欺負了雪團兒而産生的。他實在是對于雪團兒不長記性的一次次把自己送到寶釵手中蹂躏而感到無語。
所以說，想要渺之這天然呆了解雪團兒的狡黠是不可能的。
“那我今天晚上帶雪團兒出府去玩怎麽樣？”寶釵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她一向是随心所欲，至于規劃之類的，有個大約的方向就好了，不必太過可以。
現在這個時候，就算是出去了，也不會有什麽事情，呵呵，何不去逛逛燈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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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燈市，猜燈謎，那啥啥，自己參悟，想要豔遇的吱一聲…不吱一聲的話，嘿嘿，後果自負神馬的
話說，算了，不說了，很無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