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允許再動心
因為要去上班的緣故,柏月終于一改這一個多月來的懶散,從起床後就一直在捯饬着自己的妝容。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她自知沒有天生的絕美姿容,自然不會在後天的打扮上有所懈怠。
宋唯畢竟是個男人,再怎麽講究得體在整理上也用不了多長時間,是以他早早地就下樓坐到餐桌前。
終于,在他已經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樓梯那邊傳來聲音。
順着腳步聲看過去,他原本是帶着幾分不耐的,卻在看到柏月時突兀地一怔。
樓梯口處,他最先看到的是她那及腰的黑色卷發,平日裏柏月為了省事都是直接拿個頭繩挽起來的,灑脫且妩媚。刻意施加了粉黛的臉蛋,因為妝容并不厚重,看起來精致而又不突兀。窈窕的身段被收腰的淡紅色小西服束縛,下身套着開叉的雪花灰百褶裙,簡約而又不失知性高雅。
标準的白領打扮,是當下非常流行的風格。
他從來不知,這樣的裝扮在她身上,帶給他的震撼感竟如此強烈。
和她寡淡清秀的容貌相對比,柏月在外條件的最大優點或許就是她的身材,當年宋唯第一次見到柏月時,只一眼就迅速而又精确地在心裏對她的外貌做出了判斷:年輕,活力,臉蛋一般,身材極好。
的确,她發育地比較早,嗯,也比較好,前凸後翹四個字放在她身上絲毫不為過。平常哪怕是穿着運動服,也不失性感風情。在視覺的直觀感受上,宋唯早就習慣了她的性感甜美,卻從來沒想到她還有這麽知性優雅的一面。
就這麽打量着,直到柏月低着頭來到他對面的餐桌前才堪堪收回目光,同時小腹裏那湧起的熱火總算退了點。
他本不在乎在欲望湧起的時候就用最直接的方式解決的,可他突然有些煩躁,煩躁自己為什麽總是輕易地就被眼前這個女人吸引住。以前是身和心,現在心已經冷硬了身體卻還是控制不住。
他突然又想起昨晚……當衣衫盡褪的時候,他本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僵硬着身子任他擺布,面對他的掠奪除了默默承受就是低聲哭泣。可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表現得那麽主動和迎合。而面對這樣的柏月,他竟然也一改以往的暴力宣洩,用最溫柔的方式對待她……就像是從前他們在一起歡愛時一樣。
更可怕的是那個時候他堅硬的心好像真的柔軟了。
不,他決不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生。宋唯低垂着眸子,眼裏的神色卻是越來越冷冽。他把她留在身邊,是為了宣洩和報複的,任何可能産生的溫情,他都絕不允許自己對她産生。
暴風雨之前的寧靜是最可怕的,好在這些日子以來柏月已經适應了宋唯身上常有的那些冷漠凜然,更适應了他可能随時變壞的心情,所以盡管眼下她看出了宋唯周身越加冷漠的氣氛,除了有點畏懼他會突然朝自己發火,便也沒什麽感覺了。
宋唯先柏月離開的別墅,就在早上起來的時候他還打算親自送柏月去上班的,但眼下他哪還有那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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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月也沒指望着他能送她去上班,反正她工作的地方離這兒不算太遠,就算帝京交通擁擠,她也能在上班前趕到公司。
在地鐵上站着的時候,柏月望着地鐵外呼嘯而過的廣告牌,有些感慨萬千,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帝京這座城市工作。
她還記得當年高考填志願的時候,身邊許多朋友都把第一第二志願放在了北上廣這三座城市,當然大多數都是魔都,畢竟魔都離A城不遠。但是她卻堅決排除了這三座城市,一方面來自于她的家庭教育。柏月的父母一直從事教育方面的工作,從小到大給她的理念都是‘快樂讀書,勞逸結合’,但是盡量在A城或者附近的城市念個不錯的大學,然後平平安安地過個小康生活一輩子’,她也樂得于此。另一方面也是來自家族更深刻的教育,那是她這一代包括父親那一代都必須牢記的家族規定:盡量不踏足帝京,絕不可去帝京發展。
以前她不懂家族為什麽會有這個規定,也曾問過幾次,才偶然得知很多年前家族在帝京得罪過人。不過那時包括她在內的所有小輩都沒有想太多,一方面是因為想着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就算真的得罪過人再深的仇怨也早改煙消雲散了。另一方面帝京離A城委實較遠,大家就算這麽想拼前程最多也都想的是上和廣。
只是那時誰能想到,老一輩的恩怨,涉及的是何等之深何等之遠。深到遠到能讓對方不惜将她的兄長,一個毫不知情的小輩陷害至差點槍斃的地步,只因她兄長柏昭在部隊中的表現非常出色。
她還記得當時兄長出事後,家族裏瞬間亂成了一糟。柏昭的為人全家人都是知道的,可就算哪怕全家人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又如何,對方是鐵了心打算置兄長于死地的。不然不至于他們連最起碼的律師都請不到,那怕他們願意付出很高的價錢。
柏月辭了工作和父母嫂嫂為兄長奔波了很久,卻一直無疾而終,而且情況越來越嚴重。她甚至有段時間懷疑是不是宋唯為了報複她而做的手段,盡管這有點不合邏輯,但是除了宋唯,她想不通還會有誰有如此大的權勢可以一手遮天,關鍵是事情還發生在她兄長身上。
直到後來她偶然聽到爺爺和父母及大姑的對話。才知道那一段家族塵封已久的恩怨史。更知道陷害兄長的幕後之人,并不是宋唯,卻是有着和宋唯家族勢力相睥睨的另一個權勢家族。
就像宋唯說的,是不是她“偶然”聽到還是被“偶然”聽到已經不重要了,那個時候她一心想着只有救兄長。而當時所有的出路只有一條——那就是求助宋唯。
三年前分手的時候,她本以為和宋唯此生都不會再有任何瓜葛了。她甚至都算過他們此生可能見面的場景:荇宜的婚禮?荇宜一直想着結婚的時候讓她去當伴娘,好友的人生大事她自然不會推脫,而宋唯作為荇宜的表兄肯定會去吧。
那是她認為唯一可能再見面的場景,卻沒想到兜兜轉轉她還是回到他身邊,盡管身份不忍啓齒。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柏月對宋唯的一味忍讓和低眉順眼不僅僅是為了像是和嚴荇宜說的,為了少惹到他少受一些苦頭,更多的是她不得不如此。
宋家在帝京的地位極高,盡管宋唯不涉軍政,只安心商業,但他猶如古代‘嫡長子’般的身份注定他能代表着整個宋家。從上次柏昭的事情中就能看出,那個和她家族有仇恨的勢力,不管如何權勢滔天,宋家還是完全能壓得住的。
而且柏月早就猜出來了,那個勢力上次陷害她哥哥絕不是偶然的,而是蓄意了很久,可是為什麽那個時候才堪堪出手?她兄長早在好幾年前就在部隊的表現出色了,如果那個勢力想對付大可以那時就做。最大的解釋就是,那個時候他們有顧慮,不敢輕易下手。
如果從兄長的事件中還想不透的話,她只需要再想到自己就一切了然了,當年她來到帝京,作為宋唯的女朋友。接觸的從來都是上層社會圈子裏的人,她不信那個勢力不知道,或許自己也曾無意中接觸過他們。
可她卻在帝京順風順水的,很顯然那勢力是在忌憚。而她身邊能讓他們忌憚的,也只有宋唯了。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曾在背後給過她那麽多的幫助和依靠。
不管是那個勢力輕而易舉地就陷害了哥哥,還是宋唯輕易地幫她解決了困難,都讓柏月意識到了權力的重要性和可怕性。
那個勢力如此痛恨她的家族,以至于都徹底脫離曾經的時候,還不忘在幾十年後打擊,甚至不惜陷害年輕的生命。這一次她用自己的人生換來了宋唯的幫助,那麽以後呢?如果哪一天宋唯對她膩煩了一腳将她踹開,那麽那個勢力會不會再繼續殘害她的親人?
雖然柏月沒有那勞什子‘為家族大義獻身’的高尚情操,對她來說上次救哥哥那樣的代價已經是她所能承受的極限了。但是如果有可能,她還是希望能在宋唯肯看他一眼的時候盡量求得他的援助,最起碼,讓那個勢力能夠放過她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