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已修]

苗七的回歸并不順利。

為了趕時間,他前半段路程都是用的大輕功,但到底是耽擱了太多時間,等到後半段路程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為了不驚擾到沿途那些石觀音的眼線,他只好選擇用貪魔體來趕路。

在滾燙的沙地中遁行了半個時辰的感覺,簡直酸爽到無法言喻。

一進入安全區域,苗七就立馬從沙地裏鑽了出來。

接連不斷的使用貪魔體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負擔,氣力值在中途耗光了好幾次,每次耗光、氣力值時,他就只能用雙腿繼續行走,這會兒放松下來,他連手指頭都不想再動彈一下。

所以他直接使用了坐騎召喚功能。

當楚留香和姬冰雁跟随着白駝找到苗七時,他正毫無形象可言的癱在沙地上躺屍,因為懶得動彈,他身上覆蓋了一層被風吹上去的砂礫,遠遠望去,只剩下一顆腦袋還露在外面,看起來頗為驚悚。

“阿七!”

楚留香被吓了一跳,趕緊沖上前去準備把苗七從沙子裏挖出來。

“是楚大哥啊。”苗七睜開眼,有氣無力的沖楚留香打了聲招呼,然後在楚留香滿是擔憂的注視下,慢吞吞的解釋道:“別擔心,我沒事,就是太累了,讓我躺會兒緩緩就好。”

聽到苗七的解釋,楚留香松了口氣,順勢坐到了苗七的身旁,然後取下腰間的水囊抵到了苗七嘴邊,“快來喝口水潤潤嗓子。”

苗七也不矯情,在楚留香的伺候下喝了幾口水,然後慢吞吞的扭動身子,準備從沙堆裏鑽出來,見狀,姬冰雁走到苗七的另一邊,和楚留香合力把苗七給扶了起來。

“你怎麽會累成這樣,可是途中遇到了什麽危險?”

在姬冰雁的幫助下,楚留香把渾身癱軟的苗七背了起來,然後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不是危險,是麻煩。”苗七重重的嘆了口氣,抱怨道:“我今兒個實在是倒黴透了,竟然碰到了一個臭不要臉的女流氓,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會被那個女人給玷污了清白。”

不開玩笑,苗七肯定那女人絕對有對他那什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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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他跑的快,否則他珍貴的第一次說不定就要被毀在那個女人的手裏了。

楚留香被苗七的形容詞給逗的一樂,打趣道:“這怎麽能說是倒黴呢?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應該算是一件幸事吧,難不成那個女人長的很醜?”

“醜倒是不醜。”

緩過勁兒來的苗七忍不住吐槽了起來,“你不知道她當時看我的眼神有多露骨,她竟然還脫了衣服想要勾引我,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歲數了……換成她女兒來勾引我還差不多。”

聽說龜茲王的二女兒琵琶公主也是個難得的大美女。

當然,重點是這個琵琶公主很年輕,而且也沒有嫁人。

苗七設想了一下,覺得如果當時勾引自己的人不是龜茲王妃那個已婚婦女,而是琵琶公主——他覺得自己就算沒有受誘惑,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想起來就覺的膈應。

捕捉到苗七話裏的幾個詞,姬冰雁挑起眉梢。

“你說的這個女人是?”

“龜茲王妃。”

苗七撇撇嘴,毒舌道:“龜茲王一定是年紀太大不行了,要不然,也不至于把他媳婦兒給憋的那麽饑渴。”

姬冰雁和楚留香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滿肚子的好奇。

他們很想知道,那個龜茲王妃到底都對苗七做了些什麽事情,竟然能把苗七給氣成這幅樣子。但是看苗七的樣子,似乎并不想談及這個話題。

楚留香想了想,對苗七問道:“你怎麽會遇到龜茲王妃呢?”

苗七:“這個說來話長——所以幹脆還是略過不提好了。”

套話失敗的楚留香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轉而将話題引到了其他方面。

約莫過了有半炷香時間後,趴在楚留香背上的苗七忽然擡手,在楚留香的肩膀上拍了拍,“行了,楚大哥你放我下來吧。”

習武之人的身體素質比常人強很多,雖然之前累得跟條鹹魚似的,但經過這一會兒的休息,苗七已經差不多恢複了五成的體力,可以自己下地走路了。

楚留香:“沒事,快到了,你再多休息會兒。”

昨天晚上在苗七離開之後,胡鐵花和姬冰雁都相繼去休息了,唯獨楚留香因為放心不下而一夜未眠,以習武之人的體質,一晚上不睡其實也沒什麽大問題,但楚留香可不止是一天沒睡了。

遇到苗七之前,楚留香三人已經有好幾天沒能閉上眼睡個踏實覺了。

趴在楚留香的背上,苗七可以清楚地看到楚留香眼睛下的那圈青痕,他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然後從楚留香的背上跳了下去,“楚大哥,你不用這樣,我沒事。”

楚留香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估計是在為這件事情感到自責吧。

苗七不怎麽擅長開導人,所以一時之間有些語塞,尴尬的沉默了片刻後,他忽的伸出手,在楚留香茫然不解的注視中,比了個數鈔票的手勢。

“你要實在過意不去,回頭就再多給我寫幾張簽名呗,當是雇傭我幫忙跑腿的報酬。”

楚留香臉上的表情頓時哭笑不得起來。

他忍了又忍,最後到底還是沒忍住,擡手按到了苗七的腦袋上,使勁兒的揉了揉。

恩,手感真不錯。

一路笑鬧着回到住處,苗七卻發現胡鐵花竟然不在,扭頭看向跟在自己身後的楚留香,苗七有些疑惑的問道:“胡大哥怎麽不在?”

“他在車隊那邊幫忙,估計等會兒就會回來。”

車隊的其他人駐紮在林子的另一邊,那邊需要有人幫忙守夜,正好胡鐵花自告奮勇,願意攬下這個任務,楚留香就随了胡鐵花的意,把這項任務交到了胡鐵花手上。

這會兒姬冰雁就是去和胡鐵花換班了。

等會兒回來啊……苗七眼睛一轉,湊到楚留香的身旁小聲問道:“你說等下要是胡大哥知道我忘記給他帶酒了,他會是什麽反應?”

“這個嘛——”

裝模作樣的沉吟了片刻,楚留香才在苗七的瞪視下笑着給出了答案,“放心吧,以老胡的性格,他到時候頂多也就是抱怨兩句沒酒喝。”

這廂,回到住處的苗七以為麻煩都已經解決了,卻不知道這才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龜茲王妃很生氣。

不過惹她生氣的人并不是在她眼前上演了一出‘大變活人’戲法兒的苗七,而是一個名叫吳菊軒的男人。

為了複國,龜茲王招攬了很多中原的武林人士,吳菊軒便是近來剛加入的一員,他長相醜陋,武功也很一般,龜茲王之所以留下他,是因為看中了他的那手醫術。

龜茲王妃體弱多病,以前看了很多大夫,吃過無數的藥,卻始終不見起色,龜茲王原以為沒有人能夠治好自家王妃的毛病,誰成想,這個又醜又軟弱的吳菊軒最後竟然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不過短短一個月的功夫,在吳菊軒的醫治下,他家王妃的身體就明顯的開始好轉。

龜茲王一高興,就幹脆給吳菊軒封了個‘禦醫’的頭銜,并且特準吳菊軒去為王妃診脈時,可以不用向他請示。

龜茲王倒是對吳菊軒放心的很,或者說,是對吳菊軒的樣貌放心的很。

長的醜沒關系呀,要的就是長得醜,要長得好看,龜茲王恐怕還不會讓他跟王妃多接觸了。

被龜茲王妃傳召過去,劈頭蓋臉迎來一頓訓斥的吳菊軒表情有些茫然。

“你看這是什麽。”懶得看吳菊軒那張蠢臉,龜茲王妃沒好氣的将收在盒子中的極樂之星拿了出來,“當初你是怎麽跟我說的,恩?”

吳菊軒愕然道:“這、這東西怎麽會在這裏?”

見他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龜茲王妃臉上的表情頓時更加難看起來,“你問我我問誰?!這件事不是一直由你來全權負責的麽?”

吳菊軒一臉懵逼。

看着那張又醜又蠢的臉,龜茲王妃擡手就是一巴掌糊了過去。

“廢物!本座就知道你是個靠不住的,就像你那個沒用的父親一樣,沒一件事是能辦妥的。你不是說一切盡在掌控之中,不會發生任何變故麽?幸好這東西沒落到其他人手上,要不然我們的計劃就全完了!”

這一巴掌下去,吳菊軒的臉上卻是絲毫沒有出現紅痕,仿佛那聽起來十分響亮的一巴掌,其實并沒有落在他的臉上一般。

他低下頭,捏緊拳頭,默不吭聲的聽着龜茲王妃的斥責。

片刻後,發洩完怒火的龜茲王妃才開始和吳菊軒談及正事。

她粗略的将自己拿到極樂之星的過程說了一遍,然後重點描述了一下苗七的容貌特點,“我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十天,你只要能在十天內把他給我請回家,我就不和你計較這次的失誤。”

“……是。”

領完命,吳菊軒頂着一張似乎有些歪的臉退出了營帳,帳門在他身後落下的瞬間,吳菊軒的眼中忍不住洩露出了一絲譏諷之色。

荒唐,當娘的竟然讓自己的兒子幫忙去找情人,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過他也很想知道,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西域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以及他和楚留香之間,又是什麽關系。

左臉的疼痛感越來越劇烈,吳菊軒收斂起眼中所有的情緒,微微低頭,将已經腫起來的臉頰隐藏起來,然後快步朝自己居住的營帳走去。

回到營帳,他立刻取下易容,開始治療自己臉上的傷。

龜茲王妃用的手勁十分狠厲,甚至還夾雜了一絲內力,在他臉上留下來幾條十分清晰的指痕,哪怕抹上了最名貴的療傷藥,這痕跡三五天裏恐怕也沒法消退。

面無表情的看着鏡中映出來的臉,吳菊軒,或者說是無花,緩緩的露出了一絲冷笑。

雖然出了點小意外,但這對他的計劃并沒有太大影響,一切如故,萬事俱備,如今,他就只需要将楚留香這顆最重要的棋子引入局中了。

楚留香,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正被苗七拽着學做切糕的楚留香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癢癢,他下意識擡手揉了揉鼻尖,等揉完之後,才想起來自己這會兒正在做糕點。

也就是說,他這麽一揉,把面粉也給揉到了鼻子上。

站在旁邊看完楚留香‘犯蠢’全過程的苗七正在努力憋笑,不過進展不是很順利,在楚留香察覺到他的視線,下意識把臉朝他的方向轉過去後——

苗七瞬間破功。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留香:“……”

胡鐵花正躺在外邊的房間裏補覺,苗七突然想起來的笑聲把他驚醒,然後幾分鐘後,陷入‘哈哈哈’狂笑循環中的人又多了一個。

被兩人聯合起來無情嘲笑的楚留香忽的起了報複之心。

他悄悄趁兩人不注意的時候,抓了兩手的面粉,然後十分自然的向兩人靠近過去,在進入‘攻擊’範圍之後,楚留香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手中的面粉沖着苗七和胡鐵花撒了過去。

在楚留香動手的同時,苗七也發動了位移技能流光囚影。

開玩笑,孤身在沙漠中生活了這麽久,他的警覺性可不是一般的強,楚留香那點偷偷摸摸的小動作自然也不可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警覺性不高,所以被兜頭灑了一身面粉的胡鐵花:“該死的老臭蟲,你竟然搞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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