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已修]

苗七真發起火來,氣勢還是頗有震懾力的。

先前,其他人雖然能感覺出苗七不好惹,但也沒有太多忌憚——因為苗七身上沒有煞氣,沒有那種一看就知道是殺過人見過血的煞氣。

生活在這種地方,這裏的人或許旁的不行,看人卻是極擅長的。

常年在這裏來往的人,要麽是各方勢力的成員,要麽就是送镖的镖師,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身上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都過慣了刀頭舐血的日子,身上會無意識的散發出一股生人勿進的煞氣。

但苗七明顯不是這種人。

他身上的氣息太過幹淨,一看就是沒見過血的那種。

他和楚留香雖然是一同進的城鎮,但在衆人眼中,他們兩個的定位卻是截然不同。

楚留香身上的氣息也很柔和,但柔和并不代表軟弱,他的柔和建立在對自身實力的自信上,這樣的人要麽是虛有其表的草包,要麽就是武功高強的強者。

能光鮮亮麗的出現在這裏,說明楚留香八成是後者。

而苗七——在楚留香強大氣場的映襯下,他簡直毫無威脅性可言。

最重要的是,苗七還是個長得極好看的異人。

在沙漠中,美麗也會成為罪過,如果沒有和自己外貌相匹配的實力,像苗七這樣的異人,只會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成為其他強者的‘所有物’,被當成寵物一般圈養。

各方勢力的高層中,像石觀音一樣喜歡收集美人的人不在少數,一直以來,長相不錯的異人在高層圈子裏都很受歡迎,是人們争相搶奪的對象。

所以當苗七和楚留香一同出現時,他的身上就已經被一部分人戳上了‘娈寵’的标簽。

沙漠就是這樣一個殘酷的地方。

在這裏,不存在所謂的人倫道義,只有适者生存,強者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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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者在強者面前根本沒有人權。

這個攔在苗七身前的矮個男人,顯然是把苗七當成了楚留香的‘娈寵’。

此人姓武名俊傑,是個名不副實的草包,跟俊傑完全不搭邊兒。

不過他投了個好胎,有個在魔教內地位不低的爹,平日裏看在他爹的面上,旁人一般都會對他退讓三分,時間久了,他也就養成了這副目中無人的性子。

像什麽仗勢欺人欺男霸女的事情,武俊傑生平不知道做過多少次,自以為經驗十分豐富,苗七的警告聲他自然也聽到了,但是他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說白了,他就是有恃無恐。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真正聰明的人還在作壁上觀。

苗七放完狠話之後,周圍的圍觀群衆都在觀望情勢發展。

如果苗七接下來的表現足以震懾衆人,那麽他在這裏就會暢通無阻,反之,如果他只是個虛有其表的花瓶,他的下場就不用多說了。

在沙漠中獨自生存了那麽久,苗七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門道?就是因此,他才會一直那麽抗拒和其他勢力的人有所交集,并且心心念念的都是趁早完成任務,離開這裏。

來自武俊傑的挑釁,将苗七心頭積壓已久的負面情緒全數激發。

他冷着臉,周身的氣勢随着迸發的情緒一再加強,原本淺藍色的眼眸随着情緒的變化轉為深藍,握在刀柄上的手稍一使力,伴随着幾乎微不可聞的出鞘聲,寒光閃爍的彎刀在下一秒已經架到了武俊傑的脖子上。

這是個高手!

看到他拔刀的速度,一部分有眼力見的人立馬收斂了原本肆無忌憚的眼神。

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苗七身上散發出的殺意,武俊傑雙腿一軟,險些沒被吓的當場軟倒,然而這人智商實在有限,到了這種關頭,竟然還不知死活的繼續挑釁苗七。

“你、你你你知道我爹是誰麽?我爹可是魔教十三分堂的堂主!是教主面前的大紅人!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呵呵。”

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苗七低笑一聲,毫不猶豫的揮刀削掉了武俊傑的頭發,“乖,給我跪下把這些頭發的根數數清楚,數清楚了我就饒你一條狗命,若是數不清楚,我不介意用你的血來給我的刀開開刃。”

魔教堂主?

嗤——

苗七心道,反正他很快就要離開沙漠了,就算真弄死這個賤人也沒什麽,西方魔教勢力再大,也波及不到中原武林,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分堂堂主,實在不值得讓他放在心上。

“你你你——”

萬萬沒想到苗七在聽到自己報出名號後,竟然還敢威脅自己,武俊傑當即氣的面紫如醬。

“跪下!”

冰涼的刀背毫不留情的敲擊下去,将武俊傑硬生生拍倒在地,苗七低頭看着痛呼不已的武俊傑,嘴角帶笑,眼中卻滿滿都是寒意,“崽,讓爺爺來教教你該怎麽做人。”

擡起腳,重重的踩在對方的腦袋上,苗七語氣輕柔的說道:“第一,長的醜不是你的錯,但長得醜卻還要出來膈應人就是你的錯了。”

“唔唔唔!”

嗆了一鼻子灰的武俊傑奮力扭動身體,試圖擺脫苗七的壓迫。

“第二。”

撚了撚腳尖,苗七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你爹是你爹,你是你,像你這樣的垃圾,是沒有資格跟我說不的。”不是奉行弱肉強食麽?那作為弱者,就該乖乖的給他跪下叫爺爺。

“第三嘛……”

苗七意猶未盡的正準備列數第三條做人準則,卻被一道從身後襲來的劍氣打斷,察覺到這道劍氣,苗七迅速反應過來,一個流光囚影丢出去躍至偷襲者身後,手中彎刀揮舞,無縫銜接的發出一擊烈日斬。

襲擊者顯然沒料到苗七的反應會如此迅速,而且身法這麽玄妙,竟然能瞬間移動到自己身後,猝不及防之下,被苗七這一刀擊中了背後的命穴。

這還沒結束。

不等對方反應過來,苗七又發動了銀月斬。

先是烈日斬,後是銀月斬,陽性和陰性兩股相克的傷害在對方體內碰撞,瞬間攪的對方丹田中內力沸騰,不消片刻,便有了走火入魔之兆。

意識到體內的異樣,那人驚恐無比的瞪大眼睛。

“不——”

慘呼聲響起。

然并卵,沒有任何人對他伸出援手。

雖然只有短短幾分鐘不到的時間,也足以讓周圍的人認識到苗七的強大,沒有人敢在苗七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

不過短短兩息功夫過後,那人就痛到開始滿地打滾,口中斷斷續續的噴出血水,四肢抽搐,面目扭曲,模樣極其駭人。

苗七有些不适的移開視線。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真的出狠手傷人——在此之前,他只是理論知識豐富,實踐經驗卻幾乎為零,所以他根本沒料到自己這兩招會造成如此恐怖的效果。

不過他并不後悔。

他不是聖人,在明知道對方想殺自己的情況下,他不會善良到手下留情……況且,他這手看起來極狠,實際上卻并不會置對方于死地。

痛苦過後,這人只會落得個丹田被毀變成廢人的下場。

武俊傑已經被眼前的場景吓暈了過去。

苗七掃視了四周一圈,擡腳從武俊傑身上橫跨過去,步履看似從容實則略帶匆忙的朝鎮中心走去。

在他離開之後,噤若寒蟬的人群才重新有了聲響,有的人指着昏死過去的武俊傑幸災樂禍,有的人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沖動,幸運的逃過了一劫。

沒有人注意到,有幾個人悄然循着苗七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

一路腳下生風的趕至鎮中心的那家酒肆,苗七掀開帳簾走進去,随意找了張靠着角落的桌子坐下,“店家,給我上兩壺烈酒——再來一份鹵牛肉。”

伸手裝作從袖中,實際上卻是系統背包中取出一錠碎銀,随手甩到迎過來的店家懷中,苗七低頭拽了拽頭上的兜帽,心中默念起明教的心法口訣。

念了三遍口訣後,苗七被刺激到有些波蕩的情緒終于平複了下來。

酒和肉也送上了桌。

他伸手拿起面前的酒碗,有些嫌棄的撇撇嘴,将其掃到一邊,直接拎起酒壺、拆開封口,仰頭隔着一段距離往口中倒酒。

幾口酒水下肚,苗七的臉色猛然一變,手腕一抖,将手中的酒壺狠狠砸落在地——酒裏有毒!

“被發現了。”

“那就直接動手吧。”

帳篷外,隔着帳簾的縫隙關注苗七動作的幾個蒙面人低聲交流了兩句,然後迅速從袖中抽出短匕,去勢洶洶的撲進酒肆!

“聖明佑!”

苗七一邊快步退到帳內的另一端,拉開同那群蒙面人的距離,一邊趁機刷了個聖明佑,消除體內的毒性,待因中毒引起的眩暈和無力感消去之後,反手揮刀,後發先至的擋住了迎面殺來的一把匕首。

那匕首在帳頂天窗散落的光線照射下,隐隐映出一層藍光,顯然是事先猝了毒,隔着一段距離,苗七都能嗅到匕首上散發出的腥臭味,可見匕上猝的毒是毒性極強的。

他來不及細想,一邊揮刀抵擋攻擊,一邊試圖闖出一道出路。

帳內空間太小,不利于他施展刀法。

然而那群來歷不明的蒙面人經驗十分豐富,早已嚴防死守,将出帳的必經之路全部堵死。

帳中的其他人全都蜷縮在角落,提心吊膽的看着打作一團的苗七等人,生怕受到牽連。

苗七不想在衆目睽睽之下使用暗塵彌散或貪魔體,這兩招是他的保命底牌,不到迫不得已,他是萬萬不願暴露的,雖然以寡對衆,并且礙于空間束手束腳,但苗七并未落得下風。

他準備拖延時間,消耗對方的內力。

對手的內力遠不及他,只要消耗下去,要不多久,對方的陣型就會出現空擋,屆時,苗七就可以伺機脫身了。

察覺出苗七的意圖,那幾個蒙面人目光一寒,默契的同時轉變了打法。

那是一種不要命的打法,不顧防守,全力攻擊,只求能夠傷到苗七。

匕首上塗的是一種名為‘醉生死’的劇毒,見血生效,只要苗七中了毒,不出一息功夫,就會渾身麻痹,內力全失,失去反抗能力。

實戰經驗嚴重不足的苗七開始手忙腳亂。

就在形勢轉變到對苗七不利之時,逛完街前來彙合的楚留香終于抵至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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