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玉羅剎一直沒有出聲,也沒有做任何動作。

他只是沉默的望着苗七,直望到苗七兩腿發軟,快要撐不下去,準備開口催他動手的時候——

說實話,苗七這會兒真是盼着早死早解脫了。

手肘部傳來的疼痛感一波比一波強烈,還有一直沒有消停下來的胃痛,兩相疊加起來,讓苗七覺得多活一秒都是在遭罪。

——玉羅剎終于動了。

他伸手在苗七被扭斷的手肘上摸索了兩遍,然後幹脆利落的把移位的骨頭接了回去。

“嘶!”

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苗七緊緊的擰着眉頭,滿臉狐疑的看着玉羅剎。

“胃不舒服?”

注意到苗七另一只手按壓着胃部的小動作,玉羅剎挑了挑眉,忽的彎下腰,一把将苗七橫抱了起來,轉身朝着屋內走去。

玉羅剎這一系列的舉動,實在是叫人摸不清頭腦。

苗七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結結巴巴的開口道:“你、你你你……不殺我?”

玉羅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等到一路被抱回房間,安置到床上之後,苗七還處于一種滿頭霧水的狀态,他忍不住瞟了眼玉羅剎右臉上那個仍舊很‘鮮豔’的掌印,總覺得現在這幅場景有些魔幻。

這不科學呀,玉羅剎就這麽輕易地放過他啦?

覺察到苗七偷瞄過來的視線,正站在桌邊倒水的玉羅剎冷不丁的回過頭去,沖苗七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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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射性打了個哆嗦,苗七趕忙做賊心虛似的轉移開視線。

放下茶壺,玉羅剎端着那杯倒了八成滿的水杯,緩步走至床前,坐了下去。

苗七……苗七默默的往牆角拱了拱。

“不想胳膊留下什麽後遺症的話,你最好是不要随便亂動。”

擡手把苗七蓋到了下巴處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玉羅剎一邊将水杯遞到苗七嘴邊,一邊語氣很平靜的說道:“喝吧,喝完我們好好談談。”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象力太豐富。

苗七總覺得,這句話聽起來,跟‘吃吧,吃完這頓就送你上西天。’有些異曲同工之處。

這麽想着,苗七卻毫不遲疑的低頭喝起了茶。

其實他也沒什麽好猶豫的,因為不管玉羅剎打算怎麽做,他都沒有反抗的餘地,既然如此,那這口茶喝了又有何妨。

苗七并沒有喝完整杯的茶水。

他中午吃得太多,胃裏早就沒有空間再能容納下其他的東西。

不過這幾口水下去,倒是讓他的胃疼得到了一些緩解。

揉了揉疼痛感不再那麽明顯的胃部,苗七神色從容又淡定的躺平身子,正打算主動開口,詢問玉羅剎打算怎麽處置自己,卻在看到玉羅剎的舉動後,瞬間卡殼。

就着苗七用過的杯子,将杯中餘下的那些茶水飲盡之後,玉羅剎一揮手,用內力将茶杯穩穩地送回了桌上。

“怎麽。”

低下頭,對上苗七有些呆滞的目光,玉羅剎輕笑一聲,伸手捏住苗七的下巴,調侃道:“這麽容易就被吓着了?”

苗七嘴角一抽,果斷擺出了一副什麽都沒聽懂的表情。

嗯,俗稱裝傻。

但玉羅剎卻并不打算讓苗七繼續這麽糊弄下去。

“我不介意再重複一遍之前做過的事情。”

指尖輕輕從苗七的唇角擦過,玉羅剎眯起眼角,意有所指的說道。

瞬間回想起自己被這個老流氓給奪走的初吻,苗七立馬黑了臉,惡狠狠地沖玉羅剎警告道:“你要是再敢那麽幹,我就咬掉你的舌頭!”

“哦?那我倒是要來試試看,你的牙口究竟有多尖利。”

玉羅剎莞爾一笑,迅速出手,點住了苗七的軟穴。

“泥、泥別過來,再過來……窩窩窩窩就喊了啊!!”

看着那張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苗七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打算喊什麽,非禮麽?”

玉羅剎故意放慢了速度,一邊欣賞苗七着急的神情,一邊還‘添油加醋’的調侃道。

大爺的你真當我不敢豁開臉皮這麽幹麽!

眼瞅着玉羅剎的臉幾乎已經要貼上來了,苗七腦袋一熱,當真張開嘴打算去喊那聲非禮,但在‘非’字剛剛冒出聲的同時,玉羅剎的嘴,也嚴嚴實實的堵了上來。

和之前那次‘突襲’不同的是,這一次,玉羅剎的動作放慢了許多。

他很有耐心的在苗七迅速閉合起來的唇上磨蹭着,時不時還做出一些充滿挑逗性的動作,比如說,輕輕的啃咬,又或是溫柔的含吮。

這些舉動讓苗七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但這還只是一個開頭。

等到磨蹭的苗七都感覺嘴皮快被磨破的時候,玉羅剎忽然将一只手探進了被窩,也不知道是在苗七身上的哪個穴位按了按——

一股又酥又麻的感覺突的從尾椎骨升起,直沖大腦,苗七腦袋一懵,忍不住哼哼了一聲。

抓着這個空擋,玉羅剎輕而易舉的撬開了苗七的嘴唇。

在察覺到玉羅剎把舌頭探進來的時候,苗七猛然清醒過來。

玉羅剎卻好像摸準了苗七每分每秒的心思,在他準備咬下去的前一秒,又陰險的按了一下之前那個讓苗七陣營失守的穴位。

苗七:“唔唔……¥#……%……”

半柱香時間後。

“舒服麽?”

有一下沒一下的按壓着那個有催情作用的穴位,玉羅剎衣冠整齊的靠坐在床邊,看着在情欲和理智中反複掙紮的苗七,嘴角勾起一道邪魅的弧度。

苗七的腦袋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

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抵抗那一波接着一波的情潮上。

玉羅剎的聲音或許傳進了他的耳中,又或許是沒有,但無論如何,苗七這會兒都給不出任何的回應。

因為他不敢張嘴。

“只要你乖乖的回答我接下來的問題,我就放過你,如何?”

稍稍放緩了按壓的頻率,待苗七眼中的清明之色占據上風之後,玉羅剎再次開口問道。

壓下心頭湧起的屈辱感,苗七閉上眼睛,緩緩的點了點頭。

“告訴我,你之前是不是故意想要消耗我的耐心,然後擺脫我?”

苗七擡起眼皮,回給玉羅剎一記滿含譏諷的眼神。

沒錯,他之前确實是故意那樣做的。

那些那看似破罐子破摔的放肆,和越來越嚣張的行為舉止,都只不過是為了在不真正激怒玉羅剎的前提下,消磨盡玉羅剎的耐心。

他想要擺脫玉羅剎,但是又不想賠上自己的性命。

所以只能采取這樣麻煩的辦法。

因為看在西門吹雪的面子上,只要不是真的被惹怒,玉羅剎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可能,不會對他動手。

但很可惜,他到底還是沒有沉住氣。

“你就這麽讨厭我?”

玉羅剎有些納悶兒的問道。

說實話,他很不理解苗七對他的反感究竟是從何而來。

自打認識以來,玉羅剎自認從沒做過任何會傷害苗七的舉動,頂多就是偶爾會逗弄一下苗七罷了。

他甚至還在很多方面,給苗七提供過幫助。

就算不感激他,苗七也不應該讨厭他吧?

看到玉羅剎那副‘無辜’的嘴臉,苗七忍不住悶笑了起來。

“你這是在明知故問麽?”

“還是說,你是當真以為,受過你的那些小恩小惠,我就應該對你感恩戴德了?”

前者也就罷了。

要是玉羅剎的想法是後面那種,那苗七只能送他一句MDZZ了。

開玩笑,玉羅剎哪次幫助他的時候,是沒有抱着其他目的的?

還有之前的那些欺騙和利用,一次又一次的捉弄……或許,在玉羅剎看來,這些都只不過是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但在苗七看來,那可不叫玩笑。

說難聽點,那就是欺騙和玩弄感情。

玉羅剎這段時日的表現,确實很容易叫人心生好感,但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苗七壓根兒就沒有真的對玉羅剎放下過戒心,這些天來,玉羅剎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無法相信,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會讓他下意識去懷疑其用意。

事實證明,他确實沒有多疑。

玉羅剎确實是另有圖謀……雖然這個圖謀,完全出乎了苗七的意料。

對玉羅剎反問完那兩句話之後,苗七臉上的表情慢慢沉寂了下去,在玉羅剎複雜的注視下,慢慢側過頭去,看着床內淡藍色的紗帳,視線一點一點的暗了下去。

幾息後,覺察到苗七的呼吸聲轉緩,玉羅剎才站起身來,走到了桌前。

他拿起那只還殘留着幾滴茶水的杯子,把玩了片刻後,忽的用內力将其摧毀成了粉末,然後擡手一甩,從窗口将那些粉末抛了出去。

“來人。”

回頭看了眼已經陷入昏睡的苗七,玉羅剎大步走出房間,徑直來到院門口,低聲喚道。

兩道身形枯瘦的黑影應聲從巷尾掠來。

“本座要出去一會兒,你們給我守好這座院子,不能放任何人進去。”

“是。”那兩個身材枯瘦的蒙面男子齊聲領命,然後在玉羅剎揮手示意之後,一左一右的分散開來,各自找好了位置,然後再次隐匿了身形。

從頭到尾,這二個人都沒有擡起過頭,看過玉羅剎一眼。

這倒不是規矩問題。

事實上,玉羅剎對他們這些只隸屬自己所使的死士,态度可要比對待那些西方魔教內的教衆‘溫和’多了,就算偶爾有人偷看兩眼,也不會動手發作。

但作為一名合格的死士,想要活得久,裝聾作啞這個技能是一定要修煉到家的。

剛才風太大,他們什麽都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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