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既然打定主意要好好比賽,邱秋便把每天練歌練琴的時間從一個小時增加到早晚各一個小時。他對自己的分析很透徹,他知道他屬于天賦型歌手,晉級除了靠一把好嗓子,出衆的相貌也是關鍵加分項。

好在分賽區的選手們大多比較“水”,邱秋手握一副好牌,拿個第三繼續向上沒問題。只是再往後……恐怕真的要借助幹爹的力量,讓他給自己請一個好的聲樂老師補補課了。

可這麽一來又要欠幹爹錢,邱秋覺得頭頂的幾根毛都愁白了……

這天傅瑞恩晚上有應酬不回來吃晚飯,邱秋忙完功課,抱着吉他坐在吧臺旁的高凳上撥弦練歌。他面前的桌上擺着幾張樂譜,有名家名作,也有邱秋自己試寫的小調兒。

邱秋打算進入全國比賽後,就不再唱流行歌曲,改為演唱自己的作品。只是他沒系統學過作曲編曲,乘興寫個十幾節可以,開頭結尾卻怎麽都不完滿。

寫歌就像做文章,一氣呵成固然好,可反複推敲也是必要的,這樣的作品才經得住時間的錘煉,當得上“隽永”二字。

看來他要學習前人經驗——戰國時期的鄒忌形貌昳麗,早上照鏡子和城北徐公比美,照完後有感而發進宮諷齊王。邱秋決定要多學學他,每天照照鏡子說不定就能寫出歌來了。

他正拿着筆對着琴譜吭哧吭哧的填,忽然大門處傳來一陣聲響。

“幹爹?你回來了?”邱秋趕快放下吉他跑向了大門,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尾巴都搖起來了。

他三兩步轉過拐角,又猛然剎住閘——進門的不止傅瑞恩一個人,還有他的秘書和保镖。

只見傅瑞恩眉頭緊鎖,臉色煞白,襯衫解開了三顆紐扣,完全被汗打濕貼在了身上。他的保镖架着他的半邊身子,扶着他緩慢往屋裏走,在傅瑞恩身後,秘書手裏拎着他的公文包、西服外套,另一手提着一袋子藥,面色焦急。

傅瑞恩的手壓着肚子,見邱秋迎出來了,有些疲憊的沖他打了聲招呼。

邱秋趕快奔過去,幫着保镖一起攙扶傅瑞恩往客廳走。

待傅瑞恩坐倒在沙發裏,邱秋又忙前忙後的燒熱水、找紅糖。

傅瑞恩見他慌了手腳,提醒他:“我是犯了胃病又不是來了月經,你給我找什麽紅糖。”

邱秋一拍腦袋,他以前伺候他媽伺候習慣了,見人捂着肚子就想灌紅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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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馬克杯裏倒了大半杯水,探出舌尖像小貓舔水一樣試了試水溫,然後才送到傅瑞恩嘴邊。

秘書見慣大風大浪,看到邱秋手裏的灰太狼水杯連眉毛都沒擡,他拆出幾片藥,細細囑咐邱秋多少小時讓老板吃一粒。

傅瑞恩的胃炎是老毛病,年輕的時候忙于工作,不按時吃飯還經常應酬,胃穿孔進過急診兩次。最近幾年注意養生了就沒再犯過,哪想到今天晚上的飯局談成了一個大生意,一時開心,多喝了兩杯就倒下了。

這病明明生在傅瑞恩身上,他還沒怎麽樣呢,邱秋眼睛到紅了。

傅瑞恩早就知道這孩子是個小哭包,之前就被自己欺負哭過,哪想到今天又見着他掉金豆子了。

明明是個男孩子,怎麽掉眼淚就這麽惹人疼呢?

“人家小姑娘才是水做的,你這動不動就哭算是怎麽回事。”

邱秋一使勁兒,嘴邊的酒窩都被擠出來了:“我是酒做的還不行嗎?”

行行行,當然行,幹爹每天光是看着他都要醉了。

傅瑞恩把他拉到沙發旁坐下,用手掌給他抹幹淨眼淚,又把水杯塞到他懷裏,哄他再去倒杯水。邱秋腳下像是裝了風火輪,跑着去,跑着回,手裏的水愣是一點沒撒。

那藥見效快,傅瑞恩平時又注意健康,過了二十幾分鐘就緩過來了,手腳有了力氣,臉色也不像剛才那樣白。

保镖想扶他回卧室休息,傅瑞恩給邱秋遞了個眼神,邱秋立即想起來自己那座紮營在床上的帳篷。

噫!

邱秋趕快從保镖手裏接過傅瑞恩,拍着胸脯保證自己一個人就能把幹爹扛回去。

盡職盡責的保镖正要開口,秘書趕快在旁邊拉了他一把,讓他不要多話。

邱秋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的眼神官司,小心翼翼的扶着傅瑞恩進了卧室,把他送到床上,打濕了毛巾為他擦臉擦手。

傅瑞恩不知是真虛弱還是假虛弱,靠在床頭,靜靜的看着邱秋圍着自己打轉。

邱秋見傅瑞恩的襯衣上全是汗,催着讓他換睡衣。

傅瑞恩說:“我沒力氣,你幫我脫。”

都是男人,正直的邱秋剛開始并沒有多想,他俯下身子,手指靈巧的自傅瑞恩襯衣上走過。

随着一顆顆紐扣被解開,襯衫自然順着身體曲線向兩側滑落,傅瑞恩肌肉勻亭的身體一寸寸展現在邱秋面前:緊實的胸肌,平坦的小腹,人魚線一直延伸到褲腰之下,就連淺淺凹陷的肚臍都帥的驚天動地。

邱秋手裏拿着濕毛巾輕輕的為他擦拭着身上的汗液,可是越擦越沒有章法,隔着一層薄薄的毛巾,邱秋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手下的身體有多麽火熱。他不敢擡頭看人,大腦一片空白,臉蛋反而紅了。

擦幹淨上半身,邱秋的手逐漸向下,顫抖着搭在了傅瑞恩的皮帶扣上。冰涼的金屬扣與他掌心的滾燙産生了鮮明的對比,他笨拙的在上面胡亂摸索着,皮帶扣發出清脆的咔噠聲,在空蕩的房間裏回響。

忽然,傅瑞恩擡起手,輕輕壓住了邱秋的手背。

邱秋這才發覺,緊張到手心發熱的人不止他一個。

他茫然又無措的擡頭看向傅瑞恩,軟的像是團剛成型的豆腐,一碰就要散了。“……幹爹……”

傅瑞恩輕斂眼簾,低聲說:“你出去送送小何他們吧,我自己換睡衣。”

邱秋如蒙大赦,霎時間腦袋裏亂七八糟的念想一下褪了幹淨,他腰軟腿軟的自床邊站起來,低着頭向外走。

在他身後,傅瑞恩依靠在床頭,看着他同手同腳沖出卧室的模樣,心情甚好的笑了。

……

客廳裏,秘書何遇正在數落保镖。

“你是不是傻?老板的卧室你還想進?”

“可是以前老板喝多了我也送進去過啊……”

“那是以前!現在邱少爺搬過來了,卧室裏指不定多了些什麽呢,看到的越少、工作才能幹的越長。”

保镖趕快點頭:“謝謝何哥。”

邱秋剛好聽到了最後幾句話,本來就沒降溫的臉更紅了,結結巴巴的解釋:“何秘書,卧室裏什麽都沒有,就多了一頂帳篷。”

何遇露出了“你們倆可真會玩兒沒關系我懂的”的眼神。

邱秋真是撞死在吉他上都說不清了。

因為傅瑞恩這裏沒有客房可以留宿,邱秋也沒辦法留下他們。他把秘書和保镖送走後,又回客廳收拾書本和吉他,他故意磨蹭了好一陣,等到鏡子裏的那個人臉上不再紅了,他才重新回到了卧室。

傅瑞恩已經躺下了,但是還沒有入睡,因為胃痛,他整個人的氣場放軟了不少。

邱秋怕驚擾他,往他床頭放了一杯溫水,輕聲道:“那……幹爹晚安。”

小松鼠邱秋輕手輕腳的鑽回了自己的小帳篷。一晚上忙前忙後,他累的不行,無心再在睡前看兩眼功課。他關上帳篷裏的吊燈,本以為很快就能入睡,可他在睡袋裏翻來覆去,卻怎麽都培養不出來睡意。

雖然他關了帳篷燈,但是卧室裏沒有熄燈,昏暗的床頭燈照亮了小小一片空地,溫馨的暖黃色燈光勾勒出傅瑞恩的身影。

忽然,傅瑞恩的身影動了。

邱秋眼看着傅瑞恩自床上坐起來,慢慢挪到了自己的帳篷前。

“咚咚咚,”帳篷外的大灰狼說,“秋秋,我能進來嗎?”

邱秋一秒都沒耽擱,立即從睡袋裏鑽了出來,給傅瑞恩掀開了帳篷門簾。

邱秋習慣睡覺時只穿一條內褲,白生生光裸裸的身子在傅瑞恩面前只出現了一秒,就重新被睡袋吞了回去。

傅瑞恩定了定神,跟着鑽進了邱秋的小帳篷裏。

這還是傅瑞恩第一次“正式拜訪”邱秋的“房間”,自然要認真打量。小帳篷裏收拾的井井有條,吊燈蚊帳都挂好了,邱秋裹着睡袋靠牆睡,角落裏放着他換下來的衣服和手機、充電寶。一切都幹淨整潔,邱秋是傅瑞恩遇到過的最宜家宜室的男孩子了。

帳篷不大,兩個成年人在裏面難免手腳相碰。

傅瑞恩伸手戳戳他臉上酒窩的位置,柔聲道:“秋秋,對不起,今天幹爹讓你擔心了。”

邱秋想着今天幹爹疼得滿臉發白的模樣,心疼的要命,緊張兮兮的說:“……幹爹,你可要長命百歲啊。”

傅瑞恩有些懵,沒明白這是什麽套路,只能接話:“嗯,那秋秋也是。”

“我不用,我活到八十一歲就夠了。”

“……”傅瑞恩一愣,他原本被時間和世事鍛打了無數遍的鐵石心腸,遇到邱秋後每每都被泡軟了。

他好笑的把邱秋抱過來,隔着睡袋摟着他,沒忍住親了親他的小酒窩。

這還是倆人“包養關系”結束後,傅瑞恩第一次對他實質性的性騷擾呢。邱秋紅着臉被他親了,猶豫了兩秒,把頭扭向了旁邊。

傅瑞恩以為他是不甘願被自己吃豆腐,哪想到邱秋小聲催促:“還……還有另一邊呢。”

于是傅瑞恩便溫柔的又親了親他左側臉頰。

兩個人躺在帳篷中,肩并着肩,絮絮說了一晚上話,說到後來邱秋迷迷瞪瞪的睡了過去,頭枕在傅瑞恩的胳臂上,整個人埋進了幹爹的懷裏。

——倆人“同居”了這麽久,傅瑞恩終于成功“留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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