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就是傲嬌

包子鋪老板見是兩個衣着華麗的年輕女子，身邊還跟着丫鬟、随從。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自己可不敢得罪。

“這位小姐，可不是我欺負他，這小乞丐偷了我的包子。這不逃跑的時候還沖撞了你嘛！”包子鋪老板說話的語氣都溫柔了，再不是吼着小乞丐的兇狠樣。

“就一個包子值幾個錢，點芯，給他錢！真是的對一個孩子都這麽兇。”唐婉言倒一點不介意小乞丐把她撞倒了。

點芯掏出錢袋，給了包子鋪老板一些碎銀子。“謝謝小姐！”包子鋪老板見這家小姐出手闊綽，喜滋滋的走了。

“你有沒有摔到哪裏啊？點芯，你那還有多少錢都給這小孩吧。”唐婉言彎下腰扶起了小乞丐，竟是沒有嫌棄他身上又髒又臭。

謝瑤有點吃驚，這真是不知民間疾苦的唐家二小姐，一開口就是把錢袋的錢都給了。點芯倒是不言語，默默的把錢袋裏的銀子都給了小乞丐，她對主子的吩咐向來是言聽計從，從不多問一句。

小乞丐的眼睛都在放光，他簡直有點不敢相信，伸出來接銀子的手都在發抖，怕是在夢裏也沒見過這麽多錢，這可都快夠他吃半年包子了。

謝瑤感嘆自己小時候怎麽就沒有碰上這麽一個大善人，這二小姐還真是善良。

小乞丐千恩萬謝後走了。唐婉言這才捂着自己的腰對謝瑤撒嬌，“謝瑤，好痛啊，怕是都青了吧，你看裙子都髒了，我這麽好看的裙子！”一陣長籲短嘆。

“你怎麽捂着腰，不應該是摔到臀部了嗎？”

“我總不能在大街上捂着臀部吧，我可是唐家二小姐，真正的大家閨秀。”說得別提多自豪。

“可是大家閨秀，你的手掌好像出血了。”

唐婉言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果真有血絲冒出來。

“謝瑤，怎麽辦？流血啦，快快快，叫輛馬車過來，我要去看郎中！”這一聲尖叫可不是大家閨秀能叫出來的。

“先包一下，回去用藥擦擦就好了。”謝瑤掏出手絹，給她包了起來。

“真的嗎？都流血了一點不嚴重嗎？不用吃幾服藥？”唐婉言急急的問。剛才給小乞丐銀子的那種豪邁早已蕩然無存，現在就是一副大驚小怪怕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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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的二小姐，我小時候不知道受過多少這種傷。”

“真的嗎？謝瑤，你真厲害，就像是打不死的老鼠。”唐婉言心裏真就覺得謝瑤厲害。

那一次為了救唐珂倫被狗咬，她都沒有哭。她完全沒注意到她說老鼠時，謝瑤臉上表情。

大家閨秀都是用老鼠來比喻自己的好姐妹嗎？真是想苦笑。不過這樣的二小姐确實是謝瑤認識了六年的二小姐。

這一場小插曲被站在書畫攤後面的魏源清剛好看見，這着粉紅裝的少女就入了他的眼。漂亮，善良，還可愛。

“唐小姐，是我傷害了你，可我覺得你應該給我個機會。”魏源清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說這樣的話。

唐婉言挑着眼前的發釵，沒打算說話。

謝瑤知道這二小姐表面上挑的認真，其實完全就是心不在焉，一雙耳朵估計都豎起來聽這魏家公子說話了。

她也私下裏給她說過，架子端一端就好，可不能太過了。她悄悄的拉了拉唐婉言的衣袖，示意她可以順着臺階下。

“魏公子！”謝瑤先行了一禮，打了個招呼。其實她知道自己在這裏很礙事，這魏公子估計有好多話想說，可當着自己的面不好說出來。

可她還是得像個蠢木頭一樣杵在這裏，也不知道這二小姐什麽時候能出了這心頭的一口惡氣。

“謝瑤，這不是當初和我訂了親又退親的魏家公子嗎？那可是我們惠陽城的大才子啊。聽說當初為了和我退親，那可是在家用絕食相要挾呢？”

這話說的是含槍夾棒，在那一衆書生中都能脫穎而出，侃侃而談的人在這裏卻詞窮了。

魏源清一張臉漲得緋紅，表情怏怏。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樣的埋汰。可這也真是自己找的事，怨不得別人。或許這二小姐根本就不喜歡自己，巴不得自己退親？想到這裏，臉上已是有了苦澀。

謝瑤已是看出了魏源清的落寞。這豐神俊逸的公子在唐婉言面前已是灰頭土臉。個把月時間，人瞧着竟是瘦了幾分。還真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謝瑤，我們去綢緞鋪上挑料子吧，聽說來了好多新花色，爹出遠門，唐珂倫在打理那些事，我們剛好也可以去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聽二小姐這樣說，就知道氣還沒有完全消，謝瑤也真是沒辦法。

說着就拉着謝瑤走，這步态也是走的特別的輕盈好看，留下魏公子一人在原地悔恨。謝瑤匆匆的給魏公子行了個禮，急忙跟上唐婉言的腳步。

“二小姐，你就打算這樣一直膈應着他？”謝瑤覺得自己有必要說和說和。

“謝瑤，我都端這麽久了，突然放下架子總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再說當初他那麽堅決的退親，我要是輕易原諒，顯得我好不矜持，上趕着喜歡他一樣。”唐婉言估計知道了對方喜歡自己，反而有恃無恐。

“可人家是為了你才和你退親的。這句話雖然說出來有點繞，可其中的道理你是懂的。誰讓人家也對你一見鐘情呢？”

其實唐婉言心裏還是開心的，這魏公子并不是因為她唐家小姐的身份，他現在是真的喜歡她，喜歡她唐婉言。而且他也不是那種只知道讀書的呆子，倒是個為了感情敢和家裏抗争的人。唐婉言對他更是多了一份滿意。

“看他怎麽表現吧！”

謝瑤笑了笑，這才是真的小姐脾氣！

“你就不怕他被別家姑娘看上了？”

“有姑娘看上他怕什麽？只要他看上的是我就可以了。我不經常在他面前晃悠嘛，他可沒那心思和時間再去看別家姑娘。”

這二小姐現在倒是精明，感情裏的小把戲耍來竟是得心應手。每次在人面前出現的時候那都是打扮的無可挑剔。

兩人一路說着話，來到了綢緞鋪。

“唐珂倫，我們來幫忙了。”唐婉言心裏是美的，連帶着說話都特別好聽。

唐珂倫見她們來了，放下手中的賬本。招呼她們坐下來。這一陣倒時不時得見唐婉言帶着謝瑤來找自己。不說她們幫不幫忙，能見到她們總是開心的。

“來幫忙嗎？這些賬目幫我清點一下吧。”唐珂倫故意扔了一本賬本給唐婉言。

唐婉言翻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那是腦仁都要痛。

“這些不是有賬房先生管嘛，怎麽還要自己看？我還是去挑新回來的面料吧！我可不擅長這些，謝瑤倒是可以幫忙。”說着把賬本遞給謝瑤，自己就去了外面的鋪面上，她早就看到外面有好多新花色，她得好好挑，多做幾件漂亮衣裳。

唐珂倫其實也沒真打算讓她們來幫忙。他看到謝瑤坐在那裏，并沒有起身随着二姐去外面。

“我表哥還有欺負你嗎？”他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他現在忙，也不能時時護着她，他真怕那賊心不死的家夥又對她圖謀不軌，要不是顧及着祖母和謝瑤的顏面，他真想揍他一頓。

“放心吧，我現在有防備，他讨不到便宜的。”

雖然知道她不是任人宰割的女子，但還是會忍不住擔心。他是在籌劃一些事情，但是不能操之過急。

“你還是少和他碰面，這人是真的壞。”他現在也打理生意上的事，和楊昊霖接觸的時間多。才發現他真的是不學無術，滿肚子壞水。說句不好聽的，這去煙花之地，都是楊昊霖帶去的。

“嗯，我知道的。”謝瑤倒是回答的很乖巧。她其實想問唐珂倫，他是不是去風月場所了。她聽二小姐說起的時候真的是不敢相信，這從小和自己長大的二少爺怎麽會是那種風流好色之徒。

二小姐說，她聽見二太太和二爺說這唐珂倫和楊昊霖去風月場所。二爺說男人在外應酬是在所難免的，二太太覺得二少爺年齡也差不多，是該給他訂門親事，沒得在外面把心耍花了。

謝瑤又感覺自己沒辦法問出口。自己似乎沒什麽立場。畢竟自己也是沒成親的姑娘，和一個男子說這些話總是不合适的。

她其實是想勸勸他，雖然是逢場作戲，那些地方還是要少去。謝瑤覺得二少爺肯定是被表少爺蠱惑，他畢竟涉世未深，很容易就讓一些壞人帶上歪路。雖說男人在外，場面上的一些應酬不可避免，但沉迷聲色終歸是不好的。

“我二姐是怎麽回事啊，她不是很喜歡這魏公子嗎？怎麽現在又對他愛搭不理的。”這魏公子都來找他喝了兩場酒，說是他不好，讓他給自己二姐多說好話。

他可真沒弄明白這女人的心思。他要不是知道自家二姐為了魏公子曾經茶飯不思，他都要懷疑她是不喜歡他的。

“這就是女人的口是心非吧，面上愛搭不理，心裏卻天天都想見到他，今天不是又拉我出來了嗎？”謝瑤輕笑。

“是這樣嗎？是不是有時候躲着不是不想見，而是太想見？”唐珂倫覺得自己好像是開了竅，之前她的刻意疏遠并不是讨厭自己？

謝瑤沒回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這二少爺還不是感覺着是對自己有好感，轉身還不是去了溫柔鄉。

自己雖然不應該去在意這些，他終究也是會有女人，會結婚生子。可心裏總是不舒服，他的那些好難道都是自己的錯覺？

明知不會有結果，不該有奢念。可人的心思就是那麽奇怪，越是看不得，碰不得，越是不能忽略。

謝瑤突然有點讨厭自己，自己終究也是個貪心的人。世間所有的好事怎麽可能都落在自己身上。

她天天心心念念的應該是唐珂琪才對。那個永遠不用她去猜，去琢磨的人。高興就笑，傷心就哭。永遠親熱的叫她姐姐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