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隐藏的支線任務
猶記當年羅舒钰出嫁至三皇子府,那會兒依舊是由劉氏幫他打理嫁妝之事,嫁妝也就是普通嫡公子出嫁的水平,再加上三皇子府送來聘禮勉勉強強還能應付過去,當時的羅舒钰對此并沒有什麽意見,再說了他其實也不太會向他人提出要求,更何況他深深覺得羅仁壽是禮部尚書,家中清貧不如別人家富有,少些便少些也無所謂。
打開母親的嫁妝庫房後,他方覺自己當年是到底有多愚蠢,羅仁壽糊弄了他多久。
他母親當年是真真正正的十裏紅妝,這一箱箱,一件件都擺在這兒,即便被劉氏挪用,但大物件都還在,她沒敢明目張膽拿出去,全是上等的好料。
實在是令人唏噓,如果他沒有突然向羅仁壽發飙,是不是這件嫁妝依舊是被他們挪用命運,他這個兒子是真真的對不起他已世的母親,怪他太過相信那些居心叵測和蛇蠍心腸之人。
好在,目前還算是為時不晚。
他怎麽拿到母親嫁妝清單的,這還要多虧上輩子那位官家夫人跟他提過羅舒雨穿的那件貂袍一事。
重生回來後,羅舒钰便立即讓慶旺派人去找他外祖家的人,陳家雖落沒,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曾經也是大家族,即便舉家搬離京城,但在京城依然有他們的一席之地,通過幾家老字號店鋪,羅舒钰找到了他母親當年的奶媽。前些日子她被請到羅府悄悄與羅舒钰見了一面,對方含着淚遞給了他一個盒子,說終于等到小姐的孩兒來找她了,裏邊是有陳氏的一份嫁妝清單和一封未署名的信。
信是是外祖父寫給他母親的,可惜母親在他們離京後一病不起,這一別便是天人永隔,便未曾再見此信,如果他沒重生回來,依舊會再錯過。信的內容不長,主要是希望她能夠好好照顧自己,不用擔心父母和她的哥哥等人,他們即便被發配回祖籍也會過得很好。
陳氏家族當年在京城也是風光一時無兩,是皇帝寵信之人,只是皇帝的恩寵總會過時,名氣大了就容易遭人惦記,之後出了事,羅舒钰的外祖父被撤官離京。
奶媽說當年她不是沒有去羅府找過他母親,而是羅府的人三翻兩次将她趕了出來,總找理由不讓她們見面,嘴上說的是怕陳家人連累羅家人,實則是有什麽事向陳家人隐瞞了。
羅舒钰算了算時間,奶媽是在陳氏的那件事塵埃落定後才去羅府找他母親,仔細算過時間,他母親那會兒已經生病了,而且病情來得異常之兇猛,沒多久便離開人世,奶媽再上門時,只得知她去世的消息,也因為這樣,他外祖父托付的信始終沒有送出去,直到羅舒钰派人來尋人。
而今,距離他母親去世堪堪過去十年,陳家也離開上京多年。
如果羅舒钰沒有重生回來,沒有看到那本書,或許永遠不會知道他外祖父還給他母親留過一封信,以及這份嫁妝清單。
羅舒钰親自清點庫房,羅仁壽在将庫房鑰匙交給他時,羅舒钰也強調了劉氏拿走的都得搬回來,否則就用銀子填補虧掉的部分,他母親生前都沒打開過的庫房,死後好東西卻被這些人糟蹋了去,嫁妝不僅養了這些人,他們還用這些嫁妝欺負她兒子。如果他母親在天有靈,定會氣到想從棺材裏蹦出來。
羅舒钰不知道劉氏是從何時開始管理這個庫房,裏頭的東西只會少不會多。
他将庫房裏的嫁妝重新登記再造冊,并一一與原來的嫁妝單子進行比對,沒有的全都記了下來。有馮嬷嬷帶來的人,清點速度加快,用了兩天時間将所有東西整理出來,少掉的那部分,他寫成單子遞到羅仁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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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仁壽那天裝模作樣的把劉氏關了起來就是怕羅舒钰把事情鬧開,事情鬧大後果有二,一是他沒臉,二是如果被外人知道當今禮部尚書貪亡妻嫁妝,還讓繼室肆意揮霍,拿來補貼家用,被禦史知道還不狠狠參他一本,他多年來營造出的清官形象怕不覆存在,官場生涯估計就到此為止,再不能前進一步。
帶着清點的清單,羅舒钰出現在羅仁壽的書房,他是來問責和索要補償的。
羅仁壽現在看到羅舒钰就感到牙酸,半點不想與他見面,只覺着他現在像只索命的冤魂,纏着他不放。
從接賜婚聖旨那天起他就沒舒服過一天,繞着亡妻嫁妝這件事,他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父親,這是庫房缺少的嫁妝物品單子,別的我也不多說,鑰匙原在您手上,挪用的是劉氏,孰是孰非您比我清楚。劉氏挪用的物件,也沒有半點用在我身上。我今天來就是希望把拿出去的嫁妝拿回來,否則我只能挨個上門把東西要回來,我臉皮可能比您的厚,我想您也不想看到。”
羅仁壽被他先發制人這一招堵得氣一滞。
他今天才開始正眼瞧這個從小到大文文靜靜不争不搶的兒子,回想起來,對這個兒子,他大多時候都是抱着敷衍了事的态度,極少在意他。可從聖旨下來那天,他變成另一個人。
原來他不是不争不搶,只是還沒到時候,與三皇子的婚事給了他這個機會。
再說,他要回陳氏的嫁妝這件事上,從禮儀上講也挑不出錯處,這就是另羅仁壽憋屈的地方,憤懑且無發對他發作,羅舒钰是站在道義上跟他談這件事,他還無計可施。
羅仁壽思量一下,再一次将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劉氏頭上:“劉氏小門小戶出身,沒有見地,見錢眼開,難免貪了些,這些我回頭都會給你補上。”
“有勞父親。”羅舒钰心想,談銀錢傷感情,可一旦沒有感情,便只能談錢了,“父親定能做到公允公正,不會偏頗。”
羅仁壽又被他突然給的高帽弄得不上不心,心裏堵得很,他派去把管家叫來。
其實,在羅舒钰去找羅仁壽時,就提前派人去叫管家過來。羅仁壽剛醞釀好的慈父專用語還沒來得及出口管家就來了,打感情牌那是不可能了,羅舒钰現在對着他沒有半點笑臉。
管家雖是下人,但在羅家幹的時長比羅舒钰的年紀還長,羅仁壽平時對羅舒钰什麽态度,他多多少少也是跟着做,對羅舒钰向來都是不太在意,如今翻了個轉,管家在羅舒钰面前也畢恭畢敬起來,不敢造次。
羅仁壽問他:“前兩日讓你找辦的事都辦得怎麽樣了?”
管家看到羅舒钰便知曉羅仁壽指的是哪一樁哪一件,近日來鬧得最大的還是這位嫡公子要生母嫁妝一事,家裏上上下下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人人都說他脾性突變是不是前頭夫人給他托了夢,否則一個人怎麽不再隐忍,這也太過奇怪了,管家在羅家多年,見多了些陰私之事,心頭微顫,一路過來思索着有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現在面對着羅舒钰也不敢像往常那樣昂着頭說話。
管家:“回老爺,我把能收回來的物件都裝箱子了,大少爺二少爺四小姐五公子那兒都去找過了,現在就放在庫房裏鎖着,沒敢亂動。”
羅仁壽:“明個兒派人全都搬到舒钰的院子。”
管家:“是,這是清單,還請老爺和三公子過目。”他寫了兩份,一份給羅仁壽,一份給了羅舒钰。
羅舒钰快速掃了一眼收回的嫁妝清單,勾起一個淺淺地冷笑,看來劉氏不太配合,他清點庫房時,起碼少了三成,這收回來的只是三成中的一點點皮毛,根本濺不起水花。
羅仁壽也皺眉:“就這麽點兒?”劉氏這是什麽意思?他現在每天都在羅舒钰這掉臉面,居然還不知道替他分憂!到這個時候還在藏!
管家道:“夫人說就這些了。”
羅仁壽将單子往桌上一拍:“她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羅舒钰心想羅仁壽這會兒還在這兒做戲給他看,着實沒意思。
管家:“老爺,這……”
羅仁壽望向羅舒钰:“舒钰,明天我會讓劉氏給你個交待,該還的都會還你。”
羅舒钰沒有給羅仁壽讨價還價的餘地,指着每件物品後邊兒的價格:“父親,找不回來的倒也不必勉強,能找回來我也很開心,在母親的嫁妝上我也不會獅子大開口,多一厘我也不會要,我只希望母親在下面過得心安,不用為我操心。我給您的缺失清單後邊還有對應的價值,都是折算過的,實在找不回來,您按照上邊的價格補回來便成,這些年劉氏的弟弟借着您的名聲在外頭置辦了不少産業吧,想必咱們家的錢都喂出去了,至于我出嫁的嫁妝您看着辦就好,少了也沒關系,我想三皇子也不會太為難咱們家。”
羅仁壽聽他提到劉氏的弟弟,不免心一驚,羅舒钰怎麽知道?他都不知道,這個劉氏還是有事情瞞着他!随後,他看到被用掉的嫁妝折算成的銀子,冷汗差點從額間流下來,但他目前只能故作鎮定,現在的羅舒钰不跟他講情面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他故作非常無奈地嘆了口氣:“行吧,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母親,也對不起你,我會折算成銀錢和鋪子給你,最遲後天處理完這件事,不會虧了你。這些年,也是我不察造成的過失。”劉氏補貼弟弟的帳他也會好好清算一下。
羅舒钰不接他這一茬,只是面無表情地聽着,羅仁壽感到無所适從,他的感情牌都撞到了南牆,頗有點難為情,如若是以往他還能斥責羅舒钰,但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了。
這時,外頭的下人通傳大少爺和沈公子一同過來了。
羅舒钰擡了擡眼皮,大哥和沈明雲的關系還是一如既往地好。
劉氏所出兩個兒子,大哥羅舒墨,二哥羅舒涵。
羅仁壽頓時說道:“讓他們進來。”
如果是羅舒墨和羅舒涵一同來羅仁壽的院子,羅舒钰還會暫且回避,但沈明雲也在,他倒有理由留下,似乎也不需要刻意回避,倒是想知道沈明雲又開始搞什麽幺蛾子。
沈明雲的系統發布任務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兩人一進來就看到悠閑喝茶的羅舒钰。
羅仁壽倒是想打發羅舒钰回去,但剛才的事讓他丢盡了臉,實在是說不出口。
羅舒墨叫了羅舒钰一聲:“舒钰。”
對這位大哥,羅舒钰印象并不深,只知道他一直跟大皇子走得比較近,他小時候還進宮當過一段時間陪讀,也是在那時候跟大皇子搭上了關系。
羅仁壽能在官場走到尚書的位置,頭腦并不差,大兒子跟大皇子親近,二兒子則跟太子走得近些,誰都不得罪,誰問都只說他們替皇上做事而已。
目前成年的皇子中也就是大皇子,太子,三皇子,四皇子,得到寶座的最可能的是太子,可是太子并不太得皇上喜歡,因為當今聖上最寵愛的是大皇子的生母林貴妃,一切皆有可能。
那麽,與大皇子親近的羅舒墨和沈明雲過來找羅仁壽是有什麽要事嗎?
羅舒钰對羅舒墨微微一笑,他眼尖兒,狀似無意問道:“大哥,你們這是打哪兒來,衣角上都沾了泥。”
他這一問,沈明雲神色微微一頓,因為他腦海裏此刻響起熟悉的系統任務提示音。
【宿主觸發特殊隐藏的支線任務:請盡快阻止三皇子李明瑾和羅舒钰八月十日的婚禮。任務獎勵:200點商城幣。】
作者有話要說: 羅舒钰:刺激。
三皇子:媳婦兒,你不能這樣!哭泣.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