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坦誠
“我同她長得一模一樣，可我知道我不是她，我是裳木谷少主顧離裳，而不是富商顧蕭的女兒顧顧離裳。大火那日醒來，我就在京城西郊的一個莊子裏，身染天花時日無多。
所幸有顧顧離裳的嬷嬷陪伴左右，又及時喝了藥，這才保住命。可保住命又能如何，我能做些什麽？我得回來，回來這顧府中才能想辦法找尋裳木谷的線索。”顧離裳将事情原委細細講來，擡頭的時候才發現戚浔淚流滿面，“戚姐姐，無論如何，我還活着不是？”
戚浔抽噎的不能自已，她情緒不喜外露，可如今卻是控制不住自己，“這世間太多無法解釋之事，你能活着就好。”
待情緒歸于平靜，顧離裳才說出自己日後打算，“我還要以顧府千金的身份存在，所以大多數時間還是呆在顧府。戚姐姐你先養好身子，這藥鋪就要靠你打理起來。宮中戒備森嚴，不是我等可以自由來去的地方，還是慢慢找線索，看看這間藥鋪會吸引什麽人過來。”
“好，我都聽你的。顧離裳，你在顧府也要小心行事，我在這裏等着你。”戚浔緊緊握着她的手，心裏終于安定下來。
顧離裳出門将绫初绫九叫進來，“你們喚她戚姐姐就好，绫九，這位戚姐姐行動不便還要勞煩你多加照顧。等這位戚姐姐身子好了，再出去多找些小厮侍女回來，你們也好多歇歇。”
“姐姐救我們，本該做牛做馬報答，實在不用花費那麽多銀兩再雇傭小厮，绫九什麽都會做的。”绫九手中捧着白粥遞給戚浔，眼睛裏閃着光，誠心的很。
“我救你們不是讓你們當丫鬟小厮的，而是教你們本領。你們不必多想，安心留在這裏，往後日子長着呢，咱們再商量着來。”顧離裳揉揉绫九的頭，心裏柔軟的緊，這兩個孩子真是懂事。
顧離裳又同戚浔說了會兒話才起身回府，“戚姐姐，你好好養病，我過幾日就要去校孰恐怕沒什麽時間過來，這鋪子裏的打點就靠你了。”
“你放心，不用顧慮我這邊，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戚浔從腰間拿出一方玉佩，“這是夫人送我的，如今我轉贈你，你好好收着。”
顧離裳紅着眼睛接過來沒說話就跑了出去，娘親跟爹爹在天上可好？女兒不孝不能去墓前跪拜，可你們放心，我定要把兇手找出來，讓他付出同等的代價。
回了府中顧離裳也是将自己關在房裏，看着手中的玉佩發呆。她逐漸适應顧顧離裳的生活方式，可骨子裏她還是那個裳木谷少主，喜歡行俠仗義，治病救人，到底是誰毀了她本來的生活，又是誰毀了她的家，這些賬等找到兇手以後再一一清算，可是若真是兩個皇帝，她就是與全天下為敵，她以一人之力對抗他們，又談何勝算。
嬷嬷在外邊敲了敲門，“小主子，三公子來了，帶了禮物說要看您，您還是出來一趟吧。”
顧離裳同這三公子顧淮洛沒什麽交集，也不曉得他來意如何。本想推脫不見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還是同他會上一會。打定主意顧離裳就起身将玉佩妥貼收在荷包裏，推開門出去，“嬷嬷，備好茶，我去會會他。”
顧淮洛坐在廳裏半晌倒也不急，把玩着手中折扇等着顧離裳出來，嬷嬷送上茶顧離裳才撩開簾子出來，“叫三哥好等，是顧離裳的不是。從外邊回來眯了一會兒，三哥莫要見怪。”
“怎麽會，你身子嬌弱，還是得好好歇息。打你從莊子裏回來出了不少事，三哥沒來看你，你別放在心上。”顧淮洛也存了讨好的心思，聽說近日六弟同九姑娘走的很近，想必九姑娘身上定有過人之處。
“沒，三哥學業繁忙，能想起我來就很好了。之前沒能給三哥說上話，母親也是為三哥好。”顧離裳三言兩語就挑起沈氏錯處，瞅着顧淮洛變了臉色才知道這顧淮洛并非誠心誠意跟着沈氏，也難怪，江姨娘心機那麽深，怎麽會坐以待斃。
“這是我從外邊兒尋來的小玩意，面具，團扇，耳墜子，雖說不值錢到勝在精致，九姑娘看看可還喜歡？”顧淮洛将盒子打開遞給她看，看到顧離裳歡喜的模樣才放下心裏發那塊石頭。
“多謝三哥，顧離裳沒什麽回禮只能請三哥喝杯茶了。”顧離裳俏皮一笑朝他舉起茶杯，“爹爹昨日又着人送來新茶，三哥嘗嘗味道如何。”
“九姑娘這裏的東西自然是頂好的，如今最得爹爹心意的就是九姑娘了。對我也是動辄打罵，唉！”顧淮洛此番前來就是聽了江姨娘的吩咐來同九姑娘結盟對抗沈氏，只是不知九姑娘更屬意她還是老六。
“爹爹也是望子成龍，對三哥期望高才會盡力督促。你看六哥，爹爹不就放之任之，所以三哥只管偷着樂去。”顧離裳也大估摸猜出他的來意，只是不能明着拒絕，還得小心周旋。
“九姑娘說的哪裏話，六弟聰慧讓爹爹省心，不像我生性愚笨，天資不足。”顧淮洛憨笑兩聲。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誠心誠意。
宜蘇大聲笑着走進來，“三哥難得自謙，這麽誇獎我我可是會驕傲的。九姑娘看上去氣色不大好，可是近日勞累了？”
顧淮洛臉色一紅，這正被人抓包只得起身告辭離去。顧離裳瞬間癱在椅子上，“本想好好睡上一覺，偏偏碰上個不長眼的來打擾，真是叫人心煩。”
“這顧淮洛是個草包，可江姨娘不是。往後安生日子不多了，這女人狠起來可比男人厲害的多。哇，你竟然舍得給他喝雨前龍井，不行不行，怎麽也得送上我一小罐才對得起你我二人如此深厚的情意。”
“我倒沒想到您還是個厚臉皮的人，嬷嬷，六安瓜片跟雨前龍井各自盛上一罐，叫我家六哥好好品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