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場年度大戲
第二天一早，伏堯坐在飯桌前看書學習，一邊等阮小西起床。
長桌上擺的除了食物，還有一套精致的編小辮工具，想要什麽繩就有什麽繩，想用什麽顏色就用什麽顏色，想戴小發卡也沒關系。
經過一晚上的學習，他已經掌握了一百零八種編小辮的方法，就剩在阮小西身上實踐，一雙手簡直發癢難耐。
正在他認真思考第一下給對方編個什麽樣式的時候，突然心神一動，有人在外面傳音而來請求見他，又是哪個聞訊而來的神仙。
只是這一回來的，似乎不大一樣。
來者正是他那還未開放就夭折的初戀，如今已成為花神的芷栖。
伏堯擡擡眼皮，将書放在一旁，最後同意了對方的請求。
美麗的花神一進門，光彩就照亮了整棟別墅，看見伏堯時，一雙美目頓時落下兩串珍珠淚，盈盈一拜：“上神……”
伏堯瞄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無需多禮。”
芷栖望着他，眼中滿是思念和傾慕，咬着唇欲言又止。
伏堯指了指最靠門的椅子：“坐那兒吧。”
芷栖看着他身邊的位置，委屈怎麽都止不住，但什麽都沒有說，乖巧坐下，開口道：“分開許久，我心裏愈發思念上神，一直想着回去見上神，只是拉不下面子，沒想到一耽擱就是這麽多年。”
伏堯道：“各人自有命數。”
芷栖道：“我正是信了同上神的命數，才聽到消息就來見上神。”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慕之情。
她知道伏堯欣賞大膽直白的女子。
伏堯卻沉默片刻，道：“我，已經醒了好幾天了。”連小明星都包養上了。
芷栖：“……”
“沒有人告訴我。”芷栖垂眸，“他們都瞞着我似的，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
伏堯問：“瞞着你做什麽？”
“因為，因為怕我心裏還怨着上神……”
“現在還怨嗎？”伏堯問。
“不怨了。”芷栖搖搖頭，“往事随風，當年年幼不懂事，現在想來辜負了上神……”
“那行。”伏堯道，“我也不怨了，兩……”
“上神的意思是，還願與我再續前緣？”芷栖瞪大美目，迫不及待地打斷了伏堯的話，期待地望着他。
兩清了。
這人居然還想不通他是發現了。
“沒有，我是說我們兩清了……”伏堯皺皺眉，剛想打發走人，眼角餘光卻在二樓樓梯口瞥見一抹白色身影，正是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阮小西。
不知為何，他心裏居然感覺到一陣歡快，可能這只兔子就是歡快的基調，看他一眼都覺得心情能輕松起來。
當然只是某些時候。
芷栖也注意到了這棟別墅裏還有其他人，而且一看就是常住的。
伏堯朝他招招手，喊出了倆人的親密稱呼：“伏地魔，快來，我給你準備了好東西。”
芷栖：“……”伏、伏地魔？！那個電影裏骷髅一樣的巫師？！
這個小妖叫伏地魔？伏堯究竟是什麽奇怪的品味！
她的确是聽說伏堯有包養一個小妖怪，這才心裏發急見人的，畢竟在她心裏伏堯單身多年是因為戀着自己。
小妖怪穿着白色的松松垮垮的睡衣，面容清秀懵懂，跟只小白兔一樣可愛，長相也是極為出衆，尤其那雙眼睛，任誰誰都會陷進去。
想當年，自己也是這樣清純無辜的小仙形象，只是這麽多年，難免經歷許多，變得越來越明豔成熟，無法回到年輕時候。
伏堯果然就愛這口。
芷栖捏緊自己的衣角，清純無辜小白兔哪裏都是，又是包養，肯定不是真愛，沒關系，還有機會，她可是白月光。
她微微一笑，正想問伏堯這是誰，然而可愛的小白兔下一秒的舉動讓她想好的臺詞全都吓咽了回去。
阮小西看到伏堯的招呼，只是莞爾一笑，右手撐着後背，微微挺起肚子，慢悠悠小心翼翼一個臺階一個臺階下樓，撒嬌道:“老公，人家腿軟，來接人家一下嘛。”
芷栖:“？？？”
伏堯眉頭一皺，意識到事情并不簡單。
于是他起身去接，嘴裏還說着:“越來越嬌氣了。”
阮小西站着不動了，羞澀一笑:“都是你慣的人家嘛。”
這個撒嬌技術太差了！芷栖憤憤地想，撒嬌，講究的是一個甜而不膩，楚楚可憐，直擊人心，小白兔這個，膩過頭了，做作，跟演舞臺劇似的誇張，簡直讓人汗毛倒豎。
沒想到伏堯的欣賞水平居然已經退化到了這種地步！
伏堯上樓梯接，阮小西嬌羞的要往他懷裏撲，一個沒站穩，踩空了一階，幸好伏堯接住了。
“小心點。”伏堯抱着他，微微帶了點訓斥的口吻，“傷着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
阮小西很高興，太默契了，老祖宗太上道了。
芷栖:“？！！”孩，孩子？！
她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個男的啊！就算長相清秀，但并不女氣，哪來的孩子！
她這才想起，剛才對方下樓的姿勢，的确像個懷孕的，而且小腹也微微隆起。
阮小西雙眸含淚，擡頭望着伏堯，一手摸上自己的小腹，無比惹人憐愛:“老公，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會有事吧，我剛才沒站穩，不會流産吧？嗚……我們的孩子……”
伏堯安慰他:“沒事的，不會流産的。”只是他的聲音幹巴巴的，不帶什麽感情，惹得阮小西暗暗嘆氣，不行啊，演技還得磨煉。
“他不會流産的。”芷栖終于看不下去了，高聲揭露出這個騙局，“上神，你看不出來嗎？他是個男的！肚子裏的是氣不是什麽孩子！上神，你被騙了！”
沒想到早年宅院劇裏假懷孕的情節居然讓她碰上了，跟做夢似的。
倆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他。
芷栖眼圈都紅了:“上神，這麽拙劣的騙局，你怎麽會……”
“啊！”阮小西突然大叫一聲，癱坐在樓梯上，聲音發顫，“什麽，我居然是個男的？！我，我沒有懷孕？！”他捂着肚子，表情無比痛苦，不住搖頭，“不，我不信！我是有孩子的！我有！”
“伏地魔！”伏堯要去抱他，聲音這才驚恐起來，“你怎麽了伏地魔！別這樣伏地魔！”
阮小西卻充耳不聞，推開他半站起來，一手扶着扶手，一手往前方摸索下樓，“孩子，我的孩子！你在哪裏！娘親這就來救你！”
“不！”伏堯表情終于有一絲破裂，憤怒地望向芷栖，“你怎麽這麽狠毒，為什麽打破我們的夢！他有病啊！”
他有病啊他有病啊他有病啊……
這句話在另外兩個人腦海中不斷回放着。
阮小西跪在地上大哭，哭累後只剩蒼涼絕望，仰天望着天花板，眼淚從眼角兩側流了下來，口中依然喃喃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有了，沒有了……”
伏堯心疼地過去抱去他，溫聲安慰:“伏地魔，我們會有孩子的，別哭……”
阮小西痛苦地搖搖頭:“不，沒有了孩子，伏堯不會愛我，怎麽可能還會跟我生孩子，他只是想要個孩子……”
“傻伏地魔，我當然愛你，無關孩子。”伏堯憐惜道，“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你是我的小心肝，小寶貝，我伏堯，無論是從前過去還是未來，都只愛你伏地魔一個，心裏再也沒有任何人的痕跡。”
“真的嗎？”阮小西抽泣道，“我沒有孩子也沒關系嗎？”
“沒關系，有你就夠了。”
阮小西終于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安靜地偎依在他懷裏:“我也有你就夠了。”
芷栖活了這麽多年，也沒有見過這種陣勢，從甜蜜懷孕到真相暴露到發瘋撒潑到哄騙安慰到真情表白相互依偎，短短時間內竟然發生了這麽多轉折，比年度大戲還要年度大戲，都看傻了。
這時她收到了伏堯的傳音:“很久以前我年少不懂事，同小西有過一段情緣，然而我不懂得珍惜，嫌他不能生育辜負了他，他再苦苦哀求也無動于衷。沒想到他竟然因此精神恍惚，有了心病，從此一直活在幻想裏，認為自己有了我的孩子。而我輾轉多年，也才醒悟真愛只有他，然而已經追悔莫及。我這些年不出現，就是為他找藥醫治他，營造一個完美的假象。你今天來，差點破壞了。”
芷栖怔怔地聽完，呆在了原地。
她跟過伏堯一段時間，知道對方想要孩子……
原來伏堯一直心系他人，況且還是這麽虐心虐肺的傾世絕戀！這不是真愛誰還是真愛！
伏堯又傳音:“你回去吧，以後別再出現刺激他了，我現在只想跟他相守。”
芷栖心生羞愧，剛想離開，又想到什麽，躊躇着傳音:“上神，其實我當年，是受人指使……”
“我知道。”伏堯淡淡道，“所以我才說，我們兩清了。”
芷栖瞪大眼，腦中電光火石間想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
他一直是知道的，這才……
自己居然一直自作多情，現在還找上門！
想到這裏，她再也沒臉呆下去，落敗而逃。
人一走，阮小西就一臉興奮:“她是不是就是那個騙了你的花仙！”
伏堯“嗯”了一聲。
“我幫你怼她，爽不爽！”
伏堯站起身，将他也拉起來:“爽。”
“開不開心！”
“嗯。”
“我是不是世界第一小可愛！”
伏堯幫他理整齊衣服，望着他得意又明朗的小表情，像會發光的小太陽，難得彎彎眉眼，整個人都柔和許多:“對對對，全世界你最可愛，來來我給你編小辮。”
作者有話要說：
月底啦，如果有不要的營養液請丢給我吧……
要是有收藏就更好了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