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沖不淡的回憶
三個小時，車一停靠，韓軒便立馬沖了出去。
走過擁擠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蘇梓夏，她已經在車站等了好一會兒了。
半年的時間裏，她已經不再是當初膽小、害羞的蘇梓夏了，出落的更加漂亮，是個愛玩愛笑的女孩，在她的身上總能看到有積極向上的力量。
“韓軒哥哥，好大的雪啊，要是坐雪橇來的話沒準會更快一點呢！”蘇梓夏上來就開始和韓軒笑鬧。
“可是……我沒有狗來拉雪橇啊。”韓軒拽着她在擁擠的人流中穿行，想要快點見到淩曦。
蘇梓夏指着自己，“你找我啊！”
“找你？你養狗啦？”
蘇梓夏笑着吐舌頭道:“單身狗啊，嘻嘻。”
“……”韓軒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都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
“嘻嘻，快走吧！”一邊說着她卻掙脫開了韓軒被拽着的胳膊，然後臉紅的把手塞到了韓軒溫暖的掌心，“牽着手走吧，這樣不容易把我弄丢！”
韓軒搖了搖頭，卻也沒有拒絕。蘇梓夏特別喜歡牽着他的手，無論走到哪裏，好像那樣就能給她溫暖和力量，她就不會害怕，時間久了，韓軒也算是默認允許她擁有牽手的權利。
兩個人回公寓的時，淩曦剛好拖着行李箱準備出去，不止他一個人，身後還有一個裹得嚴嚴實實一直咳嗽的女人。
“你要去哪啊？”韓軒有些焦急，看這樣子，是鐵了心要離開了。
“沒想好。”淩曦整個人都變得極其消瘦，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完全同之前的他判若兩人。
“你……”韓軒欲言又止，他其實是不建議他走的，可是他心裏承受的太多太多，留下來，他的內心也許會崩潰的。
“韓軒我有話想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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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了行李，回身小心溫柔的對那個女人說：“等我一小會，很快就回來。”
看到那個女人點了頭，他才滿意的笑了笑帶着韓軒進了書房。
淩曦把他知道的關于蘇梓夏的一切全都講給了韓軒，同樣的，還有關于那個女人，那個他揪心的女人啊，他終于找到了，從此，她餘生的幸福淩曦想要一絲不茍的全部給予。
……
太陽西沉，開始起風，吹在臉頰，有些刺骨的涼。街道上的雪被打掃的幹淨，都堆在路邊，風一起，能看到片片雪花被吹起，經陽光的投射，明亮而晶瑩，似流光，在城市中飛舞。
送走淩曦後兩個人就在街頭漫無目地逛了一整天，彼此都在想着什麽，步子很慢。都裹着很厚的棉衣，也不冷，也不急着回去。
韓軒好久沒這樣子和一個女生在街頭漫步了，上一次，還是和夏沫一起。
“韓軒哥哥。”
“嗯？”
蘇梓夏快走了兩步，側着身子看着韓軒，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啊？要過怎樣的生活呢？”
以後？”韓軒看了看遠處的天空，“随遇而安吧，我不知道以後會面對什麽，生活是誰都無法預料的，就像淩曦突然走了，顧銘也要去當兵了。”
“但是我不會離開的。”蘇梓夏更靠近了韓軒一些，用手挽住韓軒的手臂。
韓軒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繼續向前走。
“韓軒哥哥，你能跟我講講你以前的事嗎？”
“那……你能跟我講講，你以前的事嗎？”即使淩曦已經跟他講過，但是韓軒還沒有親自問起過她。
“我……”蘇梓夏有些為難的樣子。
“以後吧，或許……我會跟你講的。”韓軒眼神有些迷離的說着。
“有些傷口久也無法愈合，但或許，将它撕開，讓它裸露在陽光下，會愈合的更快些。”
蘇梓夏拉住他，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一瞬間，韓軒有種錯覺，這眼神就像是夏沫……
他記得，那一年，也是冬天……
天下着雪，韓軒牽着夏沫的手走在街頭。
天冷的很，雪花一片片的墜落，墜落到衣服上也不會化，可兩個人卻開心地像是忘記了寒冷。
雪花落到夏沫的圍脖上面，堆了薄薄的一層。
“韓軒？！”
“嗯？”
“呼～呼～”夏沫頑皮的把圍脖上的雪都吹到韓軒臉上，要躲避卻也沒用，夏沫就一直拉着他不放手，讓他躲閃不開。
韓軒實在拿她沒辦法，只好動用他的殺手锏。轉身時順勢把她往懷裏一摟。
“唔……”她趕忙一把推開韓軒，滿臉的嬌羞，“這麽多人呢！”
“誰讓你吹我的，再吹我我就親你，哈哈。”
他們繼續向前走，雪就一直迎面吹着他們的臉。
“哎呀，我們朝反方向走吧，雪一直吹我！”夏沫委屈道。
于是他們換了一個方向，可是剛走了不到五十米，風似乎也轉了一個方向，雪又迎着他們的面龐吹。
“這怎麽又……風一定是在故意刁難我們。”夏沫可憐巴巴的。
韓軒倒是無所謂，于是拉着她，又回過頭去，繼續走。
可能都是天意，無論他們怎麽走，風也都變換着方向迎着面吹我們，弄的夏沫特別心煩，周圍店鋪裏的人一定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們來來回回走了好多遍。
“夏沫，今天下午特別浪漫吧，這迎面的飛雪！”韓軒看着夏沫的樣子，忍不住調笑道。
“這還浪漫？！你是不是想凍死我，然後再去找別的女生浪漫。”
……
遠方天際灰蒙，隐隐覺得雪花飛舞到臉頰。
韓軒看着蘇梓夏，眼神中有些若有若無的輕蔑，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可能了解到一點我的事，但這種感覺你永遠不會懂，也最好不要有機會懂，因為它是無法愈合的痛。”
“有的事情可能忘不掉，但是會被時間沖淡的不是嗎？”蘇梓夏側着頭看韓軒，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
“那些永遠都沖不淡的記憶又怎麽說呢？就像是深深的烙印在你的腦海中你的神經上你的骨頭裏，即使你不去想她，她也會不間斷的反射，即使你死了，你的骨灰裏也藏着有關她的全部信息！”
夏沫，有些畫面總是似曾相識，可身邊的人，卻不再依舊……
——韓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