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
清唱？
哈哈哈！
知情的都要笑出來了，林苗苗唱歌，那能聽嗎？
她這是徹底不要形象了，要在全校學生面前丢臉嗎？難道在一個系丢臉已經不能滿足她了嗎？
連舍友們都是這樣想的，徐敏急着道：“苗苗怎麽能唱歌啊，她不是五音不全嗎？”
袁可雲也急，卻又無可奈何：“她又不蠢，五音不全又不代表一首歌都不會。她長這麽好看，随便唱個小貓叫應付過去，我看那些男的都能叫好。”
徐敏看周圍男生熱烈的目光，心想那倒也是。
林苗苗卻不像袁可雲她們想的那樣，随便唱一首糊弄；也不像帶着小心思女生以為的那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她清了清嗓子，開口拉了一下聲音，底下評委就覺得水平應該不差。
她開口，唱的卻是《六幺》，又名《綠腰》，曲譜收錄在《九宮大成》中。
以琵琶或古筝古琴的形勢演出，曲調悠揚，又帶着铿锵的力量。
林苗苗将她唱出來，底下懶洋洋的評委便為之一振。
就連宿舍裏的三人，都被林苗苗的嗓音給驚住了。她說話一直很好聽，輕輕柔柔的，好像羽毛一樣，拂過心尖。
他們的聲樂老師說過，林苗苗這個嗓子換給任何一個技巧還不錯的歌手，都能火出國際。可遺憾的是她五音不全，唱歌就像車禍現場。
但如今……
天哪！這是什麽神仙音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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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真的是仙女，好像從天界下凡一樣，自帶bgm，臺上明明沒有布景，她的聲音出來，卻像身處雲霧中一樣。
觀衆中情不自禁閉上眼睛，去聆聽天籁。嘈雜的場地一下變得寂靜，誰也沒有再玩手機，誰也不想錯過這樣的音樂。
直到林苗苗唱完最後一個調，大家怔愣許久，才從音樂中脫離出來。
太美了。
現場陷入一場長久的沉寂，許久，坐在前排的評委才反應過來，開腔問道：“你唱的是《六幺》嗎？”
林苗苗點頭應是。
評委是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女，帶着嚴肅的黑框眼鏡。頭發梳的一絲不茍，穿着黑□□鞋，給人一種嚴苛的感覺。
她推了推眼鏡：“這是我第二次聽到以唱的形勢來演出《六幺》。”
《六幺》留下了完整的曲譜，雖然有許許多多不同的版本。但大部分都是以演奏形勢來表演，清唱實屬少見。
她聽過不少《六幺》的琵琶曲，老藝術家的演奏讓她記憶猶新。可這一曲清唱，更讓她震撼。
“你的《六幺》，跟徐珂老前輩唱的不一樣。”
評委的話一出，臺下就有了反應。
徐珂老前輩，那是古典音樂的領軍人物。她一生都為了修複古典音樂奉獻，修複了不少遺失的音樂，可謂是古典音樂的泰山北鬥。
林苗苗跟她不一樣，必定是林苗苗唱錯了。
林苗苗之所以唱《六幺》，這首曲子盛行在她千年前醒來的那一段時間。
那時候她跟一條鲛妖關系不錯，她跟鲛妖做了一些交換，鲛妖需要她的氣運來化龍，給了她一個天籁般的歌喉。
也是那個時候，她從鲛妖那邊得到了不少盛傳的古譜。
而如今流傳下來的譜子，大體是缺失邊角的。為了完整性，後來不少藝術家加以自己的創作，又讓它完整。
不能說哪個好哪個差，古譜也需要不斷進步。
但林苗苗唱的，絕對是早已丢失的原曲調。
可底下觀衆不知情，也有不少喜歡華夏古代音樂的。他們也學過一些相關歷史，也聽過不少古音樂。
聽了評委的話，即使覺得林苗苗唱的不錯，也先入為主的覺得林苗苗唱錯了。
就連評委，也覺得林苗苗似乎唱錯了。雖然好聽，但需要尊重古音樂。
單月靈作為主持人，原本還在後臺着急。林苗苗表現的那麽好，她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早知道不弄壞鋼琴，就讓她中規中矩彈完拉倒。
她正思考着怎麽應對，聽到評委質疑，便走了出來。
單月靈拿着話筒，故意詢問林苗苗：“林苗苗同學，你唱的跟徐珂老師的不同，是自己改編的嗎？”
在現如今華夏文化缺失的情況下，改編其他音樂，屬于有創作能力。可改編古音樂，那就是不尊重文化。
單月靈的話問出口，底下又嘩然一片。
敢在公開場合改編古音樂，膽子不小啊。畢竟以前有過先例，有個挺厲害的音樂家覺得華夏古音樂美則美矣，卻跟不上潮流了。
于是他自作主張改編之後放在網絡上，結果被追着罵了幾個月，最後以得了抑郁症告終。
大環境之下，單月靈這個問話，就是要逼死林苗苗。
林苗苗生活在這個年代二十二年，也不是初來乍到不知世事的小妖精。
她握着話題，沒搭理單月靈，看向評委老師：“老師，請問您聽過《六幺》的原譜編曲嗎？”
評委老師被她問的一愣，抓着話筒遲疑許久，才搖搖頭：“如今流傳下來的，應該都不是原譜了。”
就連徐珂老師的也不是，老師自己公開講解過，如今的版本，只是現存最老的版本。
林苗苗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十分自信。即使跟評委老師對壘，也不落下風。
她聽到評委老師的話，将散落的頭發攏到耳後，淡淡道：“那恭喜老師，如今聽到過《六幺》的原曲了。”
臺下一衆嘩然，這話實在太嚣張了。
《六幺》的原曲早就在歷史長河中消失了，這種話也敢說出口，簡直是令人驚掉下巴。
想出名也不用這樣吧？
背上侮辱古典文化的罵名，可是一輩子都洗不白的啊？
單月靈也是這麽想的，她見縫插針給林苗苗挖坑：“苗苗，你這樣說話可要負責哦，這是在侮辱古典文化。”
林苗苗站在臺上，穿着高跟鞋，比單月靈高半個頭。她的裙子十分顯身材，細腰翹臀，長腿，兩條纖細的手臂。
皮膚又白又嫩，站在燈光下，似乎比光還要亮。
單月靈原本單獨站着，底下人還覺得她很美，像個仙女。可跟林苗苗站在一起，頓時黯然失色，只覺得她又肥又矮，還挺黑的。臉上油光啧啧，露出來的手臂比林苗苗黑了不知道多少倍。
底下不少營銷號拍了照，準備發到社交平臺上。被院裏吹上天的靈兒女神，竟然連人家一根頭發絲都比不過。
連話題他們都想好了#京都戲劇學院校花不敵神秘女子女子為紅當衆侮辱傳統文化#
京都戲劇學院每年的海選也有不少熱度，以林苗苗的顏值，以及《六幺》這首曲子，必定能吸引大量眼球。
營銷號想的沒錯，林苗苗的确是被罵上熱搜的。
下臺後，袁可雲幾人就圍上來。
徐敏沉不住氣，抓着林苗苗的手出謀劃策：“苗苗，要不你趕緊道歉吧，我看到好多人發了視頻，一定會有人罵你的。”
“對，一定要道歉。”李宛恬也出了主意：“我看還是給容川打電話，在事情沒有發酵之前，讓他先控制一下輿論吧。然後你道個歉，事情就低調解決了。”
袁可雲想不通林苗苗為什麽要那麽說，氣不打一處來：“你明明唱那麽好，為什麽不選其他的曲子啊，本來這幾年古音樂就非議很多，你唱這個，就是容易招罵的。”
在時代大背景下，許多華夏文化流失，國外又跟華夏競争文化歸屬權。
國人對于古文化十分重視，這兩年形勢比之前還要嚴峻很多。以前的歌手還會唱古風音樂，現在都被罵的不敢唱了。
萬一唱的有些不對，就會被罵亵渎文化。一旦背上這個罪名，生涯就毀了。
林苗苗看出來她們是真的擔心，一會兒工夫，已經想了那麽多主意。
她解釋道：“我唱的真是是原曲，曲譜還在我手上，是我祖上收藏的。”
袁可雲三人：？
！！！
那豈不是直接一波肥了？
就像袁可雲她們想的那樣，視頻流出去，接下來的比賽幾乎沒人關注了。
本來按照林苗苗的實力，絕對能夠進海選。可她因為引發了争議，評委直接把她劃掉了。
而網友們打着捍衛華夏文化的旗號，将林苗苗罵上了熱搜。
她原本有一個微博，不過裏面全都是轉發抽獎，幸運錦鯉等等消息。沒怎麽正經經營過，也沒有日常。
這些網友把她每一條微博都罵了一通，害得她轉發的那些原博不得不在壓力下把微博删掉。
他們可不想出現在林苗苗的微博裏，萬一受牽連呢。
罵戰大約持續了三個小時，林苗苗也在熱搜上待了三個小時。
剛開始還是罵，後來漸漸有人把林苗苗之前的照片都po了出來。
不少人內涵她整容，說她變化很大。
但仔細一對比，再對比着照片，除了皮膚變化外，也沒改變其他的啊？
難道皮膚還不能保養嗎？難道黑就要一輩子黑嗎？說不定以前的照片只不過是光線不好罷了。
就在黑子們準備人肉她信息的時候，突然刷到了一條微博。
徐珂老師發的——
@人民藝術家徐珂：天籁啊！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聽到真正的《六幺》！
作者有話要說： 我文中寫到所有關于古譜的內容，除了名字借用了一下現有的歌曲外，其他的全都是我自己編的，請大家不要在意細節，也不要當真。我所寫到的朝代、人名也全都是架空的，不存在真人。
愛你們喲，大家明天不見不散，麽麽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