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許昀一副受傷的模樣, 眼底流露出的震驚神色，林苗苗要不是當事人，甚至都要相信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她的助理沖出來看小貓的情況, 一只手摁在桌面上的時候，假裝不經意碰到了桌上的盒子。
盒子被掀翻, 裏面的東西掉出來。
全然是一些帶着動物毛發的工具，鑷子，剪刀，刀片, 鞭子等等。
上面的血跡還沒有完全幹透，像是剛剛行過兇一樣。
“啊——”助理配合的驚叫出聲，眼神卻是閃躲的。
許昀落下淚來, 捂着嘴巴, 全然的不可置信：“苗苗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天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樣漂亮的女孩竟然有這種癖好，她還有心嗎？】
【頭皮發麻，這樣的人竟然能讀大學, 能當演員！】
【林苗苗滾出娛樂圈！】
【我的眼淚一下掉出來了，白天芸芸還是活蹦亂跳的, 現在竟然奄奄一息。許昀你倒是快去給芸芸看看啊，它的心髒好像不跳了。】
【叫醫生啊！快點找醫生！】
【林苗苗這樣惡劣的行為，不僅要退出娛樂圈，還要退學, 判刑！】
【動物難道不是生命嗎？】
原本直播間觀衆就不少，許昀臉色着急的說小貓不見了，大家都很擔心, 各種出主意。
本來熱鬧的直播間一下沸騰，密密麻麻全是彈幕。林苗苗掃了一眼，那些觀衆恨不得鑽出來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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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苗苗沒說話，伸手将擋在面前的許昀推開。
物證人證，還有受傷的小貓。許昀早就觀察過了，這邊沒有監控，她很注意沒留下指紋。
林苗苗是百口莫辯，許昀志在必得，一點也不着急，還在飙戲：“苗苗，你是不喜歡我嗎？就因為我跟你有競争對嗎？你不喜歡我可以沖着我來啊，小貓也是一條生命啊，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哭得好不凄慘，比死了爹媽還要誇張。
“芸芸跟着我兩年，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我不想生孩子的，我就是把它當成孩子的。你傷害它，就是害了我的命啊！”
林苗苗不耐煩的将她撥到身後，彈幕看到她的東西，罵的更瘋狂。
【天哪！她做了這樣殘忍的事情，還這麽冷靜，她好可怕。】
【她不知悔改，她還伸手推許昀！】
林苗苗站在桌前，低頭檢查小貓的狀況。
心髒十分微弱，血還沒有止住。因為剛剛耽誤了時間，它的胸膛已經沒有了起伏。
睫毛不斷的在顫抖，身體也在抖。
【她要幹什麽？快阻止她！不要再讓她傷害芸芸！】
林苗苗伸手在一個盒子裏摸索幾下，從丹田中拿出一些藥劑。
幸好她活得時間太久，空閑下來就喜歡嘗試制作各種丹藥，如今也算能應個急。
許昀看她要動小貓，其實并不想阻止。假如林苗苗不當操作害死了小貓，就真的是逃不掉了。
但彈幕都在喊，她假意阻攔了一下。
林苗苗冷冷瞥她一眼：“你沒看到芸芸沒心跳了嗎？”
許昀一震，她被林苗苗的這個眼神吓住了，眼神躲閃着不敢看。
林苗苗不看她，繼續手上的操作：“假如你真的将芸芸當孩子養，現在該做的是找醫生，而不是迫不及待向所有人披露我醜陋的嘴臉。”
許昀被她說中了心思，心虛的收回手，又虛張聲勢：“你的意思是我在污蔑你？難道我會傷害芸芸嗎？”
【可惡！林苗苗這個賤人到現在了還想倒打一耙！】
【真是最毒婦人心，難怪都說長得越漂亮越歹毒！】
【可她好像在幫芸芸止血，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誤會？呵，說誤會的自己怕不是也喜歡虐殺動物吧？】
林苗苗手上用幹淨的布給芸芸擦拭傷口，內裏實際上在給它輸送靈力。
芸芸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若不用靈力，一般的藥物根本無法救回它的生命。
小貓崽似乎也知道林苗苗這是在救它，雖然傷口很疼，但它沒有掙紮。
它的眼睛動了動，眼眶沾着血水，滴落在桌面上。
【芸芸哭了，天哪，我的心都要碎了。】
【林苗苗好像很溫柔，她到底在幹什麽？做戲嗎？許昀阻止她啊，找醫生啊！】
許昀倏地一驚，伸手捏住林苗苗的手腕：“苗苗，這件事你必須給芸芸一個交代。我……”
林苗苗手腕一動，輕易掙脫了許昀的手。
芸芸的心跳漸漸恢複，林苗苗不再輸送靈力，她扭頭看向許昀。冷冰冰的眼神，如同看向一個死人。
似乎許昀在她眼裏，還不如那一張桌子有溫度。
林苗苗開口：“許昀，我問你，芸芸身上的傷，是你弄出來的嗎？”
許昀一驚：“你在胡說什麽？”
她不明白林苗苗是不是知道什麽，一般人碰上這種事，只會先洗清自己的嫌疑，不會去懷疑她這個主人。
她急于否認，沒看到林苗苗眼底的寒意。
“很好。”林苗苗勾唇：“你沒有機會了。”
她開口，剛想有動作。
門外突然傳來許多貓咪嘶吼的聲音，似乎在呼朋喚友，好像要集體報複一樣。
一陣風一樣，一只貓竄進來，第二只貓進來，一只又一只……
足足有二十幾只貓，不斷從門口撲進來。看不清它們的動作，它們舉着鋒利的爪子，毫不猶豫的撲向許昀。
“啊——啊——”
這兩聲驚叫中有着無法想象的恐懼。
許昀臉上一下滿是血痕，她的身上，腿上，凡是裸露的皮膚，全是血跡斑斑。
她的衣服全被撕成了碎片，她抱頭鼠竄，卻逃不出貓咪的攻擊範圍。
“快，快救人！”
因為許昀動靜太大，劇組其他人也趕到了現場。大家紛紛拿起身邊的東西，不敢傷害動物，輕柔的趕着貓咪。
可這些貓似乎就盯着許昀一個撕咬，其他人它們都不傷害，只追着許昀。
這些貓裏面，有一只貓的靈魂，一只尚未投胎的小貓游魂。
許是它發現許昀虐待同類的行為，故而為芸芸來報仇了。
貓咪們攻擊了足足十分鐘，許昀嗓音嘶啞的發不出任何聲音。她幾乎失去了所有力氣，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那只貓咪才命令大家停止攻擊。
貓咪們來的快，去的也快。
人類都不敢靠近，等到它們離開，才有人過去檢查許昀的情況。
【這是怎麽回事？天哪天哪，我吓傻了！】
【我一直聽老人說貓是有靈性的，傷害了它，它會來索命。可傷害芸芸的是林苗苗啊，為什麽要傷害許昀？】
【我也相信貓咪會索命，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想多了吧？就是巧合啊，那些小貓是怎麽了，難道它們不知道林苗苗才是兇手嗎？】
【我嚴重懷疑是林苗苗在許昀身上發了被動物攻擊的藥，她好歹毒！】
“我，我……”許昀的助理突然跪倒，她跪在林苗苗面前，哭得泣不成聲。
“說，怎麽回事？”出了這麽大事，李科也匆匆趕到。直覺告訴他許昀一定有問題，林苗苗這樣的仙女，是不可能傷害一只貓的。
即使傷害，也不可能被人類發現。
它飄到芸芸身邊，發現它氣息已經穩定了，才發現林苗苗的存在。
助理跪倒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有辦法。是許昀威脅我的，她逼我的……”
她斷斷續續說着，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原來許昀一直在靠着芸芸給她帶來粉絲，她逼着芸芸做不愛做的事情，導致小貓長期處于恐懼中。
貓咪也是會得抑郁症的，小貓絕食，不願意吃東西，身體機能下降。獸醫說它活不下去了，許昀為了維持熱度，為了不被發現，決定先下手為強。
将事情推到林苗苗身上，先将東西藏在林苗苗房間，再傷害了貓後放到她房裏。
再去找貓，就能讓所有人都以為，芸芸是被林苗苗害死的。
簡直歹毒至極，彈幕一片嘩然。
助理哭着道：“我害怕，我害怕。那麽多貓，它們好恐怖，我從來沒有傷害過芸芸，我一直想救它。可我沒辦法，我自私，我為了賺錢，都怪我，怪我……”
李科讓人将許昀送去鄉下的醫院，随即微博上公布跟許昀解約，重新挑選女三號。
許昀的直播間直接炸了，消息很快上了熱搜。
她的助理離開了劇組，她被罵的很慘，即使她最後坦白了，依舊有很多人無法原諒她。
不敢想象，如果沒有那些野貓過來。那助理也不會害怕的揭穿真相，若是他們不知道真相，那林苗苗該怎麽辦？
她的房間裏随時放着藥劑，她的動作那樣娴熟。那麽溫柔的給小貓止血，她一定是很喜歡貓咪的。
如果她被冤枉了，她該多麽傷心？
許昀實在太可怕了，她怎麽會有這樣歹毒的心思？
那是她養了兩年的貓，石頭也該捂熱了，她是沒有心的嗎？
由于這件事，一直鬧得沸沸揚揚的動物保護法又被提了出來。
國家法務部也作出反應，表示動物保護法一直在進程中，只是沒那麽快，希望大家耐心一些。
在相關法律沒有出來之前，保護好身邊的小動物。
許昀不僅被踢出劇組，還被學校開除了。
由于很多網友的請命，許昀将被禁止社交一年。在這一年時間內，她不允許坐任何交通出行工具，也不得使用公共資源。
雖然仍舊不解恨，但至少有些慰藉。
她的傷勢并不輕，那些野貓是下了狠手的，很多傷疤無法祛除，臉上也留下了疤痕。
山下居民家裏的這些野貓因為這次行為成了網紅貓，不少人來投喂。
可它們都很高冷，不怎麽搭理人，有食物也不吃。脾氣倒是還好，除了不理人之外，從來沒有傷害過人。
讓網友們羨慕的是，這些高冷的貓咪只跟林苗苗關系好。
不少人拍到的小視頻，林苗苗坐在庭院裏曬着太陽，二十幾只貓圍在她身邊，争先恐後要給她摸。
大家更擔心的是芸芸的傷勢，雖然後來林苗苗表示芸芸已經搶救過來，但大家實在無法放心。
于是，林苗苗在崔毅的幫助下，注冊了一個直播賬號，開了一個直播間。
每天都直播芸芸的恢複情況，播它的飲食。
芸芸身體傷勢恢複的不錯，有了林苗苗的靈氣，它就是斷氣了也能救回來。就是腿受了傷，骨頭沒有那麽快長好，走路一跛一跛的，大家都怕它留下後遺症。
而且心靈上受過的傷害，并不是那麽容易恢複的。即使有很多小貓陪着芸芸，可它只肯待在林苗苗的身邊。
如同驚弓之鳥一樣，但凡有其他人靠近，就會炸毛。
“沒想到你這個小妖怪還蠻善良的。”芸芸受傷後，那只小貓游魂來過一次。然而那只小貓似乎也挺內向，從來不跟林苗苗交流。
反倒是跟它一起來的一只小蛇妖非常活躍，經常跟林苗苗聊天。
“你來的時候老大就發現了，老大說來了只小妖。我遠遠看着，修為一般般，沒想到竟然化形了，是妖管局給的化形草嗎？”
林苗苗倒是沒想到這小蛇竟然把自己當成了小妖，大概她好久沒碰到妖怪，一直忘了改變氣息。
她還挺好奇現在的妖怪情況：“妖管局是什麽？”
“你不知道妖管局？”小蛇比她還驚訝：“那你是怎麽化形的？”
“化形……”林苗苗生長在天地靈氣最濃郁的靈圃，她當初成精時，不小心将整個靈圃化成了她的本身，是不需要化形這一步的。
她猶豫了一下：“我吃了化形草。”
“你不知道妖管局怎麽可能吃的化形草？”小蛇更驚訝了，他不太相信林苗苗的說法。
“化形草七百年前就随着蓬萊仙島一起消失了，我們這種七百年間成精的妖怪，只能靠妖管局給的化形草化形。但妖管局規矩太多，很不公平，我沒高興化形，這樣也挺好的。”
林苗苗随意扯了個慌：“我運氣好，找到了一個化形草。”
她問小蛇：“你們一直待在這兒嗎？跟人類一起生活？”
小蛇也算是這座山頭的二大王，其他小妖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林苗苗用這種語氣跟他聊天，他不喜歡。
但林苗苗長得漂亮，這麽漂亮，在妖怪中也不常見。難怪她修為這麽弱，看來都是去維護容貌了。
小蛇啧一聲：“我就是在這裏成精的，五百年了，以前這一片沒有人的。這些人類吵吵鬧鬧的，要不是給了貢品，我一口一個全吃掉。”
其實也不可能吃掉人類，有妖管局在。大妖們跟人類簽了協議，他們得了好處，小妖們也只能聽話。
小蛇嫌棄的呸了一聲，繼續說：“這些人類可太蠢了，天天給我們吃一些牛啊豬的，也不好好煮一煮，就白水裏面過一下，難吃死了。我上次偷跑出去吃到個什麽皮鴨，特別好吃，我有點想吃那個。”
林苗苗反問：“片皮烤鴨？”
“對對對。”小蛇拼命點頭：“你雖然修為很低，但能跑出去，下次能不能帶點片皮烤鴨過來？你要是聽話，以後你就是我小弟了。”
林苗苗：……
她點點頭：“也行，我下次來，給你帶。”
小蛇喜笑顏開，又補充一句：“還有老大，別忘了老大。我們老大有兩千年修為，除了妖管協會那幾個老怪物，沒幾個打得過他。”
兩千年……
林苗苗沉默，現在的妖精，竟沒落到這個地步了嗎？
她記得那會兒，沒有上萬年的修為，都不敢出山洞。
“你們老大呢？他化形了嗎？怎麽不出山？”
“哎。”說起老大，小蛇陷入一陣沉默：“老大修煉出了一點問題，只能維持原形。”
小蛇吐了吐蛇信子：“反正現在修煉是很難了，近些年都很少有動植物成精了。你也是不容易，運氣又好，還化形了。
現在資源少，都掌握在少部分妖手裏，等你以後混的久了，就知道不容易了。”
他想起來：“跟人類相處也不容易，就虐待貓的那個壞女人，我也碰到過，差點被打死。
還有花花，它就是被虐待死的，有了心結，沒有辦法投胎。總之你要小心，別被人類欺負了。”
花花是那只小貓魂魄的名字，它性格孤僻，原來也是受過傷害。
小蛇是一條眼鏡王蛇，甩着腦袋給林苗苗講道理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像在撒嬌。
他給林苗苗說教：“對付這種壞人，就要扼殺在搖籃裏。讓她害怕，讓她恐懼，讓她看到你就繞着走。你啊你，小妖怪，可千萬不要心軟。”
林苗苗拍拍他的腦袋，給他丢了一顆糖果。
小蛇：？
他可不是小寵物，不要這麽逗他。
“這是什麽？”
林苗苗道：“小糖果，酸酸甜甜蠻好吃的。”
也是她無聊時候煉制的，當零食吃的，對這種小妖怪，吃了也就加個十年修為。
小蛇還以為是人類吃的糖果，不疑有他直接吃了。
小蛇吃完問她又要了一顆，說花花還沒離開過這裏，從來沒吃過糖果，想給花花也吃吃看。
林苗苗随手又丢了一顆給小蛇，不過花花吃就跟普通糖果一樣了。
小蛇拿了糖果後就回去了，跟林苗苗說下次再來找她玩。争取把花花也帶過來，它不能一直這麽孤僻。
既然不能投胎，那就該開心一些。
林苗苗答應了，說有空就下山給他買片皮烤鴨。
等小蛇走後，芸芸立刻跛着腿窩到了林苗苗的手掌中。
它身體小，腦袋也小小一個，恰好整個陷在林苗苗的掌心中。
剛剛小蛇在，小蛇修為不夠，不能收斂氣息，弄得它很害怕。
此時乖乖窩在林苗苗身邊，放松下來，悄悄蹭了蹭腦袋，十分可愛。
林苗苗心都化了，她以前就挺想養幾只小妖精。一直沒有機會，如今芸芸到她手裏，也是緣分。
這小家夥很有靈性，說不定過幾天就能成精。
她揉揉芸芸的腦袋，輕輕拍了拍，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崔毅抱着他的貓進來，他養的一條豹貓，叫排骨。脾氣超級好，任由林苗苗揉來揉去都不會發脾氣。
排骨超級喜歡林苗苗，也許是崔毅教的好。排骨性格溫和，內心充滿安全感，跟人類相處的也好。它會說的人類語言比芸芸多了不少，甚至能正常跟林苗苗交流兩句。
芸芸還有些怕排骨，不過排骨性格好，相對來說芸芸沒有那麽排斥。
它只是躲在林苗苗的懷裏，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轱辘轱辘轉個不停，怯生生的看着排骨，就怕排骨搶掉它的懷抱。
林苗苗知道它沒有安全感，并沒有抱排骨，只是伸手揉了揉排骨的腦袋。
芸芸發覺林苗苗不去抱排骨，它松下一口氣，小爪子動了動。
崔毅試探着伸手摸了摸芸芸的後背，芸芸喉嚨口發出嗚哩嗚哩的聲音，有點要發怒，林苗苗揉揉它的腦袋，它又止住了脾氣。
崔毅低聲道：“看起來好多了，希望能好起來。”
林苗苗捏了捏排骨伸過來的爪子：“快好了，腿沒有問題，過段時間就恢複了。”
節目組也請了獸醫過來，那些醫生水平都很高。但沒有一個敢說能治好芸芸，最後還是林苗苗出的手。
崔毅站在她身邊，眼神溫柔的看着她的發頂：“沒想到你真的會給小貓治病，真了不起。”
林苗苗笑笑，崔毅才說明來意：“剛剛排骨鬧個不停，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抱來給你看看。”
排骨喵嗚兩聲：“沒有鬧，我就是想過來找你玩。可崔毅笨死了，他都聽不懂。”
林苗苗忍不住笑，捏了捏排骨的小臉：“它說它沒有鬧脾氣，就是想我了。”
“是嗎？”崔毅低着頭，視線落在林苗苗白皙的後頸處。
她的皮膚好白，泛着淡淡的紅潤的光澤。他看着，挪開了視線。
“是想你了。”
崔毅喃喃開口，手輕輕放在桌面上，指腹微動，摁了摁桌子。
許昀被趕出劇組後，女三號的人選還要重新選。李科的節奏被打亂，只能先拍後續的劇情。
好在崔毅身為戲份最多的男性角色，并未離開劇組，直接可以開拍。
他跟林苗苗拍了兩個禮拜的戲，已經相對熟悉。
在戲裏，邊瑤是被愛人背叛，又被國君強占的可憐女子。一開始，她是沒有愛的，她不相信這些權貴的愛情。
可國君對她太好，為了不惜對上王後。她無論再如何任性，國君都會答應她的要求。
邊瑤猶豫着，她并未動心，只是對這個男人，有了憐愛。
而國君是個有雄才偉略的男子，他一生最大的夢想，便是統一這個亂世。
他籌謀天下，他從掌權開始，就一點一點侵略他國土壤。他是這片土地上的王者，也是整個天下最令人忌憚的君王。
宮殿巍峨，城牆高聳，盡是滄桑。
規矩森嚴，不茍言笑，一入宮門，身不由己。
就是在這樣的高牆之下，他教她騎射，他教她打仗，他甚至教她治國。
她為他奏樂，她為他伴舞，她跟他一起吟詩作賦。
兩人似乎過起了尋常的夫妻生活，楚國宮殿中，再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入國君的眼。他遣散後宮，不惜惹惱王後，不惜對上強大的國舅勢力。
只因答應過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管弦絲竹，靡靡之音。
美人穿着一襲紅衣，紗裙飄過宮殿，拂過一根根雕刻精致的高粱。
美人對他笑，足尖輕點，旋轉着起舞。
白嫩的小腳一下一下，踩在心尖上。
崔毅醉了，他弄不清道具組準備的酒是不是出了問題。
這一刻，他仿佛真的是那位楚國國君。他并不昏庸，只是失了心魂。
他攬着林苗苗的腰，用極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不去發抖。
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渴望，強烈到如同一座即将迸發的火山。岩漿将他燙的雙手發抖，險些抱不住美人。
林苗苗腰肢微動，輕輕坐在國君的懷中。
她問：“明天就要開戰了，你怕嗎？”
戰争是不期而至的，楚國內部因為一個女人發生動蕩。國君還未做好準備，周邊三國聯軍，直沖國都。
國君怎麽可能不怕，八十萬大軍壓境，他沒有退路。
再多的雄才，也要被吞滅。
然而他更怕的是，他的美人再無依靠。
說出口的卻是：“沒什麽可怕的，有我在，你信我。”
邊瑤是不信的，可她對這個男人，已經有了許多的愛意。
即使最初不盡如人意，可到最後，他給了她很多。
邊瑤圓潤的指尖輕輕撫上男子的額發，他眼角的細紋又增添了幾條：“國君長白頭發了，等戰争結束，我幫你好好挑一挑。”
“好。”國君握住邊瑤柔軟的指尖，他眼尾的細紋越發深，喉結微動。
卻再也沒有以後了。
原本這場戰争，邊瑤就不希望它結束。
崔毅的戲份結束後，李科看了一遍又一遍，反複看崔毅的眼神。
他不住的感慨，語氣中充滿了興奮：“崔毅演技更上一層樓了，我要不是導演，真的會以為他是楚國國君。”
崔毅點着一支煙，捏在手裏，輕輕笑了笑。
他眼尾的細紋加深，眼底多了一絲苦澀。
他也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
若是真的……至少擁有過。
林薇是這部戲的女二號，趙國的一位女将。替父從軍，戰功赫赫。
邊瑤能夠從後宮走到朝堂，也是受她影響。兩人即是對手，也惺惺相惜。
林薇也是成名已久的影後，跟崔毅關系不錯。
拿了瓶可樂走到崔毅身邊，遞給他。
崔毅擺擺手沒接：“不喝可樂了。”
他手裏的煙點着，卻一直沒有抽，任憑香煙燃盡。
“你怎麽回事？”林薇乜他一眼：“可樂也不喝了，也不熬夜了，看這架勢，連香煙都想戒了？”
崔毅将煙頭掐滅，丢在一旁的煙灰缸裏。
他笑了笑，英俊的有着年輕男子沒有的滄桑魅力。在歲月沉澱下，褪去了青澀，像一杯陳釀，香且醇厚。
他有些無奈，靠在欄杆上，對林薇道：“我三十二歲了。”
林薇是個明眼人，她也不年輕了，見得多，也看得透。
崔毅比林苗苗大十歲，林苗苗還在念書，崔毅卻已經開始老了。
林薇拍拍崔毅的肩膀，不發一言，拿着可樂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苗苗get小迷弟兩枚，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小迷弟，男主已經不重要了嘿嘿嘿~
大家明天不見不散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