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電話響了!”
“準是阿嬌!”
“阿嬌個頭啊阿嬌,”周慕笑罵,把那幾個人踹開,打開手機看。
“媽的,保險。”把手機扔回茶幾,他倒失望了。
有人說,“看吧,不是阿嬌,落空了。”
又有人說,“我他媽真好奇,什麽樣個天仙人物啊,能把你迷成這樣,能讓哥們幾個一睹芳容嗎?”
周慕把杯角一磕,喝了口酒,笑了笑,“沒門兒。”
“真沒勁兒!”那人擺頭,嫌他不仗義,“成天這麽藏着捂着的。”
其他人也附和。
他撩了撩眼皮兒,不在意的樣子,“我就樂意藏着。”
“……哎哎去跳舞吧,”那些人是真覺得沒勁兒了,“那邊幾個妞不錯!條正!”
周慕扭頭瞧了一眼,也不動,點起根煙,慵懶地吸。
這紙醉金迷的地方,愈發地沒意思起來,此刻只想待在那人身邊。
越想對方那清麗的眉眼,口舌就越幹燥,連帶着身體也熱了起來。他撈過手機,在手心裏翻轉,等一根煙吸完,給他發了信息,“在做什麽?”
幾乎是同時,界面上跳出了兩行字,“明天有空嗎,想出去寫生,一起嗎?”
他眼睛一亮,心情極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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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來接你。”
到了寫生的地方,他打開後備箱,也從裏面拎出了一只畫板架。
秦思有點驚訝,挺高興的:“一起畫嗎?”
“嗯,”他笑,“一起畫。”
秦思支好畫板架,在後面坐下,握起筆,開始臨摹遠處風景。
這個過程中,他們很少交談,偶爾才講一兩句話,等到快畫完,天色已臨近黃昏。
秦思比他慢一點,正做着最後的潤色,他轉過頭,目光一寸寸地在他臉上滑,露骨又溫柔。
他發覺了,笑着,伸出左手來擋。
周慕手指纏上去,和他相扣,低低地笑:“我畫什麽山呀,該畫你。”
他不抽手,只用右手握着筆在紙上動,輕松的樣子太迷人,“山比我好看。”
“哎,有句話怎麽說的,我見青山……”他說着,站了起來,從背後擁住他,下巴放在他肩上,“我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青山……青山後面是什麽?”
“見我應如是。”
“對,”他笑,簌簌地呼氣,“山是不是覺得你也妩媚啊?”
秦思笑笑,“這句話不是這麽理解的……”耳廓已被他含住,深深淺淺地舔咬。
手中畫筆在紙上帶出了長長的一道。
他驚呼,瞪着畫,襯衫已被他撩起,火熱手掌在腰間揉捏。
周慕抱他,想把他從折疊凳上抱下來,放在柔軟草地上,他有點掙紮,腳不知怎麽,絆着了他的,最後兩人一起倒在了草地上。
周慕整個人壓在他身上,雙手捧了他的臉,笑了一聲,唇就落了下來,含住那一瓣薄唇吮了又吮,吮得水淋淋的了,舌頭往那甜蜜的唇縫裏頂。
秦思順從地張開了嘴巴,容他舌尖勾纏攪動,透明津液于彼此嘴角蜿蜒,平添情色。
他舔去了,很暧昧地笑:“我們這是野……”
秦思聽得懂,也難為情了,伸手推他,力氣卻不大。
“別,我不做什麽了。”他在他嘴角處親了一下,兩手往下繞過去,墊在他腰下,抱着他,“草撓嗎?”
他搖頭。
周慕把頭放在他頸窩裏,安心地笑:“就這麽抱一會兒,好嗎?”
秦思慢慢地伸手環住了他的背。
不知過了多久,秦思垂頭去看,發現他閉着眼,竟像是睡着了。
“慕?”
過了一會兒,周慕才睜開眼,很餍足地笑了笑,抽出墊在他腰下的手,摸摸他的臉,起身,“餓了吧,找個餐廳吃飯。”
秦思跟着起來,拍身上沾的草屑,見他肩膀處也有,便湊近拂掉了。
周慕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含着幾分情,他卻很快就斂了,連帶着笑容也隐隐地收住了。
“我的畫。”那道線又長又深,怕是難擦,秦思站在畫前看,微微皺着眉。
“作業?”
他點點頭。
“你看我的,”他問,“還看得中嗎?”
秦思這才去看他畫的,忍不住上前了一步,贊嘆:“真漂亮!”
周慕去收他畫板架上的畫,邊說:“這張我要了,我的你拿去交作業,成嗎?”
他搖頭:“我畫的沒你好,明天周日我還可以出來再畫。”
“明明比我好,”周慕很小心地卷起來,“明天我可能就沒空陪你了。”
又笑道,“我在想,是把它放秘密基地裏,還是放卧室。”
奢華的餐廳。
來自偏角的鋼琴聲流瀉開來,是一首《水邊的阿狄麗娜》。
見他稍稍側首去看,周慕貼近了,問:“你覺得那姑娘長得好看?”
秦思愣了愣:“我看鋼琴。”
周慕笑了:“得,白吃人醋了。你會彈嗎?”
他搖搖頭。
“你好像喜歡啊?”
“嗯,鋼琴很好聽。”
“我家裏有臺Petrof,”周慕說着,不自覺地想擁他,見有人來往,還是放下了手,“哪天教你彈?”
他側首看他,輕聲說:“你好像什麽都會。”
“什麽都會一點兒吧。”
落座時,周慕體貼地為他拉出座椅,正要走去對面,有人從背後一拍。
側首往後看去,卻是酒肉朋友中的一個,右手挽了個女伴,倒挺明豔。
“真巧!“那人笑,眼睛不住地往對面的秦思那邊瞟,“吃飯呢?”
周慕也不寒暄,坐下後才瞥他一眼,意思是你不廢話嗎。
“這誰呀?”擠眉弄眼的。
“我一弟弟。”
“你弟弟不曉波嗎?啥時候長變樣兒了?”
周慕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那人臉皮卻厚,當沒看見似的,捧上笑伸手,“你好,我是孟德。”
秦思起身,禮貌地伸手,“你好,我是秦思。”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男人笑嘻嘻。
秦思目露疑惑,看了眼周慕。
對方卻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那男人。
男人像被他看怵了似的,笑着說了句不打擾,便摟上女伴的腰走了。
周慕跟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溫柔對他笑:“點餐吧。”
秦思翻開一頁,菜品幾乎都是極長的外文,半懂半不懂,擡眼,“你點吧。”
“怎麽?”
他很自然:“看不懂。”
周慕笑笑,說:“那我也給你點了?”
他點頭。
周慕也不翻菜單,一根手指敲桌,極熟練地就報出了幾道菜式,侍應生在一旁記。
這個過程中,秦思從容聽他點單,偶爾看一眼窗外風景,全然不見半分尴尬。
周慕點完,往他那邊看了一眼。
果真是個自然人。
周慕擱下刀叉,擦了擦嘴角,對他說:“阿思,今晚去我那裏吧。”
秦思擡起頭,眼神閃了一下。
“教你鋼琴啊。”他笑。
秦思搖頭,想拒絕。
“還可以教你游泳。”
“我要回宿舍,明天——”
周慕身子忽然前傾,定定地盯着他,嘴角揚起的笑壓迫又引誘,“去吧,好嗎?”
“各單位注意!第五十二場,一鏡,一次!Action!”
夜色中,泳池的水反射着盈盈月光,室外樹木的影子斜投進來,影影綽綽的,別具美感。
幾個機位跟拍着水中的“周慕”、“秦思”,池水随着他們蕩漾,細碎的月光也跟着跳躍,星星點點,閃閃爍爍,像灑了滿池的金子。
“秦思”嗆了幾口水,“周慕”手繞過他的腰,笑着把他撈了起來,“沒事吧?”
“秦思”搖頭,咳了兩聲,也笑起來:“游泳挺難的。”
“沒事,才學嘛。”
他笑笑,點頭。
“周慕”抹他臉上的水,抹了半天,手掌從他小巧的下颌那裏,往上捧住了他的臉,癡癡地盯着,低喃:“阿思,你怎麽這麽好看啊……”
要拍吻戲,池邊的工作人員迅速動了起來,給光,給特寫。
兩分多鐘的吻戲,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拍完,沈融陽摘掉耳機,下命令:“半小時後拍書房那場!”
林素現實裏會游泳,很快游到池邊,上了岸。Kavin等在那,往他肩上裹了條幹浴巾,他拽上來兜在頭頂上,擦滴水的黑發,又擦了身上,最後把浴巾往腰上一系。
水珠順着他小腿線條往下流,Kavin瞥了一眼,真是又長又直,“難怪人女同志說這腿能玩一年……”
他犀利地看過來:“誰想玩我腿?”
“誰敢玩你腿哦?”Kavin笑着推他走,“大佬,去換衣服。”
下場戲的服裝是一件開襟浴袍,又松又長。林素腰不比女人粗多少,腰帶那麽松地束着,都勾勒出了纖細的線條。
因這身着裝,他在片場裏走,就像在酒店房間裏晃一樣,懶散又性感。男男女女的目光都被他吸住了,那松松的衣襟,随着他走動斜斜而開,不時滑出來的小片胸膛,亮白且光滑,很有一種風情。
——男人們會這麽想,多多少少有點把他當秦思看,而秦思,是在男人身下的。
各種目光,花癡的,欣賞的,偷摸的,窺探的,都追着他,直到他的“男人”真出現了。
羅鋒攔住他去路。
“你能抱着臂走嗎?”
“啊?”
他低下頭,把他兩片衣襟一合:
“春光乍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