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完了勝仗,沈傾和連铮安頓好了駐邊的将士,就押着苗疆王和投降的苗疆将領,帶着大軍浩浩蕩蕩地班師回朝了。
苗疆邊界到都城原本是兩個月的路程,在連铮的反對下,硬是拖成了三個月。
起因是這樣的:戰争結束後,沈傾忙前忙後了好幾日,他是将軍,安頓士兵和清點人馬的事都歸他管,眼下又還是寒冬,他又過于勞累,便生了一場小病。
病好之後,他自己覺得沒什麽,連铮倒是生了好大的脾氣,冷哼道:“就你一個是國之棟梁,其他大臣都是吃白飯的?急着回去做什麽?朝中沒了你一刻就不行了?”
沈傾無奈又好笑,在他開口說出下一句話之前,就用吻封住了他的唇。
小王爺沒了聲,又羞又惱地瞪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不知羞”。
于是原本兩個月的路程就拖了三個多月,班師回朝變成了游山玩水。
趕路的時候,沈傾的雙手都被凍紅了,連铮便獵了一只狐貍,剝下皮毛給他做了個護手,又用自己的衣服給他裹得嚴嚴實實。
過了三個多月,兩人終于帶着戰利品和兵馬慢悠悠地晃回了京城。
此時正趕上過年前幾日,城中景象太平繁華,夜裏的街道燈火通明,一行人暫時歇腳在客棧,便各自分開去逛夜市了。
沈傾和連铮一塊兒去,在夜市的攤子上逛了一圈,都沒買到什麽特別想要的東西。又過了幾條巷子,眼前頓時一亮。
街邊栽着兩排姻緣樹,微風過境,幾片銀杏葉從樹上飄搖落下。許多年輕的男子背着女子,從這條長街上走過。
城裏的人們笑呵呵地解釋道:
“咱們鎮上有個傳說,背着自己的心儀的人走過這條街,就能白頭到老。”
連铮心神一動,轉過頭看了沈傾一眼。恰好沈傾也看了過來,将他的反應收入眼底。
沈傾微笑道:“小七,你是不是想……”
“才沒有,你少自作多情,”連铮紅了臉,惡狠狠地瞪他一眼,“要逛就快點,別耽誤本王的時辰,本王明天還急着趕路呢。”
沈傾挑了一下眉,慢悠悠地說了一句“那就算了”随後便走到了他的前方,把他甩在身後,似乎完全不在乎此事。
連铮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目光頻頻轉向身邊的男女。
才剛走了一段路,沈傾忽然驚呼一聲,腳下沒有踩穩,往連铮的懷裏摔過去。
連铮及時上前抱住他,神色緊張道: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沈傾擡眼看向他,笑意盈盈:
“我腳扭傷了,王爺背着我好不好。”
連铮微微一愣,仿佛被戳人穿了心事,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眼神閃躲着不敢去看他,故意惡聲惡氣道:
“走個路都能崴到腳,你是千金大小姐嗎?”
沈傾目光柔柔地注視着他,笑道:
“是我不好。”
連铮被他看得臉色更紅,轉過身背對着他,半蹲在地上,穩穩地用雙手托着他的大腿,把沈傾背了起來。
不長的一段路,他卻走得異常認真,仿佛成了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童,懷裏揣着自己最珍愛的寶物,每走一步都要專注地看着腳下,生怕摔着了身後的人。
沈傾抱着連铮的頸脖,像小孩子一樣趴在他背上,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懶洋洋地眯着雙眼,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連铮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背着他往前走,只是低聲回了一句“我知道”。
第二日進宮,皇帝在宮裏設了宴,召集了一幹大臣,專程替他們接風洗塵。
老皇帝也知道自己幼子的禀性,對連铮延誤日程的行為只字不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在朝堂上大肆褒揚了将士們的功勞,
沈傾不勝酒力,在酒席上喝了幾杯就紅了臉。皇後便讓連铮送他回府上。
連铮道:“哪有那麽嬌弱?他可是個男人,哪能喝兩杯就醉倒了。”
嘴裏這樣說着,卻還是繞過席間,走過去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抱離了宴會。
皇後氣笑了,狠狠剁兩下腳。
“臭小子,是誰一直在席間偷偷替人家擋酒的。這麽口是心非,以後成了婚有你受的。”
連铮才抱着人出了皇宮,把他放進自己的馬車,沈傾就悠悠轉醒。
此時連铮偷親了一下沈傾的嘴角,心裏正是發虛的時候,一擡頭就是沈傾睜開的雙眼,他便心虛地移開了眼:“你醒了?”
沈傾眼中隐含水光,不甚清醒地道:“小七?”
“嗯,是我。”
沈傾輕聲笑了一下,擡起手指,沿着連铮的臉細細描摹:“是我的小七了,可真好看。”
連铮眸色一沉,抱着他的手微微收緊,忽然就有點不情願把人送回去了。
他鬼迷心竅地對着那雙唇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