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怎麽,五小姐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轉眸看向司南炎,卻見他唇角噙着幾絲笑意,似是掌握衆生命運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笑看世間風雲,卻又分明什麽都不放在心上。
閣院內,許侯世子白辰逸聞言不由皺眉,“大小姐讓本世子前來就是為了說這些?”他本就厭惡這樁婚事,若不是被拿捏了把柄,何至于陷入如此境地?
平侯府兩位小姐雙胞姐妹,就連面孔都是一般無二的,以致于白辰逸看到眼前這張臉的時候不由想起當初将軍府裏的圈套,頓時滿心都是厭惡之感,全不似他平日的冷靜自持的個性。
周慕柔猶是不知。
她去年在公主府上對白辰逸一見鐘情,原打算自己過了十四歲生日便央求母親去試探許侯府的心意,只是如今她眼看着許侯府與平侯府結親,可是結親之人竟不是自己,周慕柔心底裏就窩着一股子火氣。
直到尋了個機會,她邀請許侯世子來到這閣院一敘,周慕柔很自信,只要有這個機會,她就一定能夠成功的。
白辰逸看她很久沒說話,轉身就要離開,周慕柔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抓住了白辰逸的胳膊。
白辰逸皺了皺眉,眼中帶着不悅,“大小姐,放手。”若非看在她是安輕舞的表妹的份上,他絕不會縱容姑息的。
周慕柔悻悻地收回了手,只是看着白辰逸毫不猶豫地離開,她不由大聲道:“表姐讓我帶話給世子。”
果然,白辰逸聞言腳下一頓,只是卻未曾回頭,“不知是哪位表姐?”
周慕柔嘴角浮起一絲苦笑,果然白辰逸心裏只有安輕舞一人而已,只是她就算是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她慢慢上前,玉手搭在了白辰逸的肩頭,“世子爺莫非在跟慕柔開玩笑?您說,還能有哪位表姐呢?”
白辰逸心頭一喜,只是旋即又警惕起來,看着那逗留在自己肩頭的玉手,冷聲道:“若是輕舞小姐有話對我說,何須假借于你?”
周慕柔沒想到白辰逸竟是這般警惕,她心中暗暗惱怒安輕舞奪去了自己的心上人,可是臉上卻不得不一派淡定,“若是有心人發現表姐的丫環和世子爺有所交涉,豈不是毀了表姐的名聲?”
白辰逸倒是沒想到這一層,聞言點了點頭,轉頭卻見周慕柔臉上帶着一絲哀恸,聲音中帶着幾分凄苦道:“至于我,旁人若是見了也不過是誤以為是月兒和世子爺,畢竟月兒和世子爺此番是定了婚約的。”
她婚約兩字咬得極重,就連白辰逸都不由多瞧了她一眼,心底裏卻是焦急安輕舞究竟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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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輕舞她……”
周慕柔忽然堵住了他的嘴,玉指在他薄涼的唇上動了動,“表姐說若是我幫她帶話,世子爺定會酬謝與我的,不知是真是假?”
鼻息間隐約着蘭麝的味道,白辰逸皺了皺眉道:“你想要什麽?本世子都答應你。”
周慕柔見魚兒上鈎,不由心中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什麽事都可以嗎?”
橫梁上,安流煙聽到這句話不由唇角勾起了諷刺的弧度,周慕柔竟是無中生有想以此來要挾白辰逸來迎娶自己,還真是個聰明人。
只是……
她未免太低估了白辰逸了。
似乎抗議安流煙的想法似的,白辰逸卻是點了點頭,“任何事。”他倒是想知道,眼前的這人究竟會提出什麽要求!
周慕柔喜不自勝,以致于并沒有察覺到白辰逸的異樣,想到心事竟是要成真,她竟是不由有些嬌羞,良久才道:“世子可能不知道,月兒向來和表姐并不親厚,若是世子娶了她,怕是回頭想要知道表姐的心思就難了些。”
橫梁上安流煙聞言不由啧啧稱奇,沒想到周慕柔到底還是長了腦子的,竟然用這般迂回之法來毀了這婚事。
一旁司南炎似乎不滿安流煙無視他的存在一般,手已悄然落到了她腰腹間。
安流煙一陣心神蕩漾,只是她到底是死過一次的人,定力遠超當年,饒是司南炎這種舉動,她也不過眼角閃過一絲不耐,人好似感覺不到身體的異樣似的,全心全意地看着下面的兩人。
白辰逸顯然沒想到周慕柔竟是跟自己玩了這一手,頓時原本準備好的說辭竟是無用武之地了,只是他向來敏捷,看周慕柔那模樣也猜出了七八分,硬是裝傻充愣道:“大小姐不幫我嗎?”
真是個呆子!周慕柔暗啐了一口,難道是自己暗示的不夠明顯?想到這裏她不由想起當初在将軍府的風波閣前發生的事,心裏不由暗下了決心。
白辰逸只聽到身旁一陣衣物悉率的聲音,他轉過頭去一看不由臉色一黑,厲聲道:“大小姐這是何意?”
周慕柔只穿着一身亵衣,露出的瑩白的肌膚上透着一絲紅暈,她見白辰逸竟是一改神色,心裏卻并不焦急,“我若是世子妃,就定然和世子爺一條心。”
她伸手攬住了白辰逸的腰背,細膩的肌膚摩擦在白辰逸的錦袍之上,頭還未貼緊他的後背,忽然間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子氣力竟是把她推開了去,她猝不及防,竟是跌坐在地上,好生狼狽。
“原來平侯府不過就如此教養,本世子還真是領教了!”
地面微涼,閣院門大開,從外面灌進來的風讓周慕柔腦袋頓時清醒,她忙不疊地撿起了衣物穿了起來,一張俏臉血色欲滴。
“怎麽樣,可是一場好戲?”偷香成功的某人一眼不曾瞧适才那兩人,倒是對安流煙分外感興趣似的。
安流煙輕聲一笑,道:“若我是白辰逸,定然會把安平侯夫人請來的。”
司南炎聞言搖了搖頭,瑩如白玉的牙齒輕輕咬着安流煙的耳垂道:“丫頭,這般狠心辣手,倒真是得本座的心。”
安流煙微微側頭,一開始她只注意周慕柔和白辰逸的舉動,對司南炎的手段不曾在意也便無所謂了。只是如今她幾乎不着寸縷,再這般被司南炎調戲便覺得極為不舒服。
“太師謬贊了,只是七妹還在等着流煙,不知流煙能否離開呢?”
她本沒想司南炎會同意,這一番說辭也不過是胡亂找的一個借口罷了,孰料司南炎竟是點了點頭道:“丫頭這是要本座為你更衣嗎?”
她哪有這個意思?安流煙長吸了一口氣,“怎敢勞動太師大駕?”
她話剛說完,只覺得柔軟的衣衫披在了身上,耳畔是那泠泠入骨的涼薄的聲音,“丫頭,你是故作不知呢,還是故作不知呢?”
手,微微一僵,安流煙皺緊了眉頭,一臉無辜道:“太師這是何意?”
肩頭忽然被捏住,安流煙眉頭皺的更厲害,卻聽到耳畔那聲音響起,“本座記得,前段日子有人跟本座自作聰明,然後本座辦了她,小美人知道那人的下場嗎?”
安流煙恍然,忽然明白了什麽似的道:“太師是在說剛才的事嗎?”
司南炎搶過了她的手,竟是親自為她整理衣衫,“若有隐瞞,本座不介意親手教教你該怎麽說實話。”
只覺得胸口微微一緊,安流煙輕咳了一聲道:“若是白辰逸用此事要挾安平侯夫人,不僅能有平侯府的把柄握在手中,更是能借機解除與周慕琳的婚事。只可惜,他愛屋及烏,竟是怕觸怒安輕舞,所以根本不敢有所動作!”
“哦,本座倒是以為那小子想要借機要挾安輕舞。”
安流煙冷笑一聲,“他不敢!”白辰逸心中安輕舞是神女的存在,是只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的仙女下凡,他小小的凡夫俗子又怎麽敢要挾她呢?他只會以為這一切是周慕柔的奸計罷了。
只可惜周慕柔,神女有意襄王無情。
“你倒是挺了解那小子的嘛。”
安流煙只覺得肩膀一疼,扭頭看到的便是司南炎那眼角燦爛綻放的曼珠沙華,她不由腹诽了一句,屬狗的呀,亂咬人!
“流煙與世子爺并不相熟,太師誤會了。”她的确與白辰逸不甚熟悉,只是白辰逸和宇文恒卻是好兄弟。
當時宇文恒甚至為白辰逸出謀劃策幫忙追求安輕舞,想來那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欺騙自己而已。
不過,自己一直肖想的女人成了兄弟的皇後,安流煙有些遺憾前世她困居深宮,未能見到白辰逸當時的神情。那一定是,萬分精彩的。
司南炎唇角微揚,笑意勾魂攝魄,“有本座的皓月光輝,其他的沙礫怎麽能入了丫頭你的眼呢?”
安流煙一陣惡寒,這位爺可真是從不知道謙虛為何物呢。
當安流煙趕到那杜鵑亭時,安輕月連忙迎了上來,擔憂道:“五姐姐,你沒事吧?”
安流煙搖了搖頭,笑道:“無礙的。”
那廂周慕柔忽然見到安流煙不由愣了一下,她分明是安排好了的,為什麽安流煙如今竟是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裏?她不由瞧了身旁的念瑤一眼,驚訝道:“流煙怎麽了,難道出了什麽事情了?”
正從另一邊走來的二皇子和七皇子聞言不由齊齊看向了安流煙,二皇子更是臉上閃過一絲關切道:“怎麽,五小姐發生了什麽事情?”
周慕柔等人見狀連忙向二皇子和七皇子行禮,卻見二皇子已然走到安流煙面前,一臉關切道:“若是受了什麽委屈,只管說出來,我自會與你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