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南離淵何嘗不是?

各人臉上不同表情,眼底目光迥乎不同,他卻是忽然笑道:“大師佛法高深,南離淵拜服。”

虛霧不懂,不由抓着安流煙的胳膊問道:“女施主,為何這位施主拜服了呢?”

瘦小伶俐的虛霧讓安流煙不知為何想起了留在府中的哥哥,溫聲道:“每個人心中對佛的定義不盡相同,有的認為佛光普照神聖之教,有的認為佛乃虛無荒誕之說。

你念佛,佛念你,世上本沒有天上掉金子的事情,你又怎麽能指望一個巴掌拍得響?”

她聲音本是低低的,只是那一時間整個大殿都寂靜無聲,以致于這低聲解釋卻響徹了大殿,揚長而要離去的南離淵更是停在了安流煙身側。

一雙清亮有神的眼眸盯着安流煙道:“那姑娘認為這世間有佛還是無佛?”

一時間,這殿內殿外氣氛幾乎凝滞,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了安流煙身上,唯獨司南炎唇角微微勾起,一副似笑非笑模樣。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諸法空相,南公子何必執着一念?”

這世間,就算是有佛又如何?

這佛沒有半點慈悲,這佛任由奸邪橫行,她安流煙經歷了地獄烈火,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安流煙的答案不算答案,可是南離淵卻是忽然大笑起來,“執念,姑娘果真是目光如炬,南離淵受教了。”

他躬身一禮,揚長而去,卻是驚呆了殿內的安輕舞以及三位皇子。

誰人不知南離淵業國第一才子盛名之下卻也是帶着幾分倨傲的。

就連方才對靈一法師也不過是一句“拜服”而已,如今對安流煙卻是這般躬身一禮。

這其中固然有南離淵的特立獨行所在,可是更多豈不是他對安流煙的欽佩?

“五小姐還真是好運氣,中書令向來教訓兒子總是一句執念,今個兒卻被你歪打正着了。”

南離淵表面上并沒有那些酸腐文人的心高氣傲,可到底是冠之以第一才子的名號。

他少年成名,中書令沈相藺對獨子嚴父慈母教誨,卻獨獨對愛子的執念奈何不得。

前段日子,錦衣衛每每玩笑都是仿照中書令訓子的口氣,自豪卻又無奈。

司南炎無意間聽到,卻不料安流煙竟是慧眼如炬,一下子就點明了南離淵最大的缺點。

司南炎這話是在為安流煙掩飾,只是到底幾人看出來卻又不好說。

反正安語蝶慘白着一張臉,卻是對安流煙的好運氣頗是不服氣,只是奈何太師在場,卻又不好說什麽,只是冷哼了兩聲。

南離淵向來執着,當年公主府上偶遇宇文寒優,對她一見鐘情。

不惜違背家訓迎娶皇族之女。

他一心寵愛宇文寒優,卻不料自己的枕邊人心心念念的卻另有其人。

而圍場秋圍之時,南離淵無意間墜馬以致于右腿有疾,後來更是纏綿病榻英年早逝,卻不過是因為“執念”一詞而已。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靈一法師說自己是執念之人,南離淵何嘗不是?

當年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卻因為所謂的愛人而慘死在皇族争鬥之中,安流煙慢慢阖上了眼睛,遮掩了那一絲淚光。

“這普陀寺的桃花向來最負盛名,本座想去賞花,不知有幸能與諸位殿下同行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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