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子，“這麽收買人心，不怕虧本？”
“不會，夏天西瓜才幾毛錢一斤，賣瓜的大伯跟我算認識，他按批發價給我的。”
梅老板側靠着金屬貨架，目光柔柔地落在趙竹臉上，靜靜地聽他說。
“這條街上的店發貨量不錯，人家都把件給我了，多少得罪了以前的快遞員，我送點兒水果是應該的。我準備冬天送暖手寶，網上買包郵的，一個一個的買，我還能蹭個派件費。”
“那飲料呢？”這箱啊，估計夠買他半電動車西瓜的了。
“飲料是……”趙竹拉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過額頭的汗珠，“謝謝你上次幫我處理傷口。”
分明是一句感謝，卻讓人聽出了些難為情。梅老板微笑着緩緩上前，伸手，這次沒拽趙竹的手腕，而是握住四指，捧起他的掌心。
“傷怎麽樣了？”
剛才儲物間沒人，空調并沒開，通風不好的狹小房間，空氣悶熱又不暢快。趙竹的手被梅老板握在手中，讓他一時感覺胸口發緊。
“我、手有點兒髒……”他試着抽回自己的手，可對方握得挺用力。
“看着沒事兒了，”梅老板用拇指輕輕拂過骨節上的舊傷，“還疼麽？”
“不疼，”趙竹搖搖頭，“本來也不疼。”他的目光四處游蕩，找不到合适的落點。
趁他走神，梅老板又上前一步，擡手碰了下趙竹額角的傷口，已經結痂了。
“上次你給的創可貼用完了，我沒去買……”趙竹也不清楚自己在唯唯諾諾些什麽。
“傷都好了，不用貼了。”梅老板在想，不知會不會留疤？
手掌自額角滑落至頸側，梅老板抽走了他脖子上的毛巾。儲物間門邊有個水泥砌成的落地水池，他走過去，清洗已經被汗水浸濕的毛巾。
“不是說手髒麽，來洗洗吧。”
趙竹倒是聽話，跟着走到水池旁，彎腰洗過雙手和小臂。覺得不盡興，又俯下身子，把腦袋湊到水龍頭下，沖洗短發和脖頸。指尖在稍硬的發絲間穿梭，冰涼的水流淌過後腦流向發根，在頸後的皮膚上留下涓涓水跡。
梅老板眉眼含笑，故意的，這小快遞員是故意的。
趙竹沖痛快了，關水，起身，接過梅老板手中的毛巾，蓋在腦袋上一通揉。有水自發梢滴落，掉在白色的T恤上，濡濕了領口的一大片。夏天衣服料子薄，沾了水便服服帖帖的黏在身上，顏色近乎是半透明，若隐若現的透露着健康的膚色，勾勒出颀長的身形。
梅老板勾起嘴角，故意的，這小快遞員絕對是故意的。
05
在從快遞公司總部開車回來的路上，趙竹撿到了梅老板。
貨運集散中心和梅老板委托制作銀飾的工廠都位于城市近郊的開發區，距市區有段路程。趙竹坐在高大的貨車駕駛室，隔着老遠就看到了梅老板的車停在路邊。近來天熱，梅老板有時會開車到店裏，趙竹認得他的車。
趙竹以為是車子出了故障，便将貨車靠邊停在梅老板車後，下車，敲了他的車玻璃。
車廂裏的人正低頭看手機，聽到響動，見來的是熟人，便打開車窗。
“梅老板，你車沒壞吧？”引擎沒熄火，車窗裏飄出陣陣涼風，不像是出問題了。
“定位突然失靈了，我搜一下路線。”
趙竹瞪圓了眼睛，眨兩下，随即笑出了聲，“你不認路啊？”
梅老板的眼神不自覺的閃了一下，“我、不太記得。”
最近店裏正在為新品打版，這事兒之前還和趙竹提起過，半個月來，這條路梅老板來來回回跑了不下十趟。眼下這個情況，也沒什麽好解釋的了。
“你等等，別動啊，等我。”
趙竹邊囑咐着，邊向後方撤步子。梅老板從後視鏡看着他跑到貨車旁，跟副駕駛上的人說了些什麽，而後又風風火火地跑到自己車邊。
來人拉開駕駛室這側的車門，“你坐副駕去吧，我開。”
“你認路？”梅老板老老實實的爬出駕駛室，繞到了車另一側。
“我一個送快遞的，哪兒能不認路啊。”趙竹坐進駕駛室，利落的調整好座椅和後視鏡，提醒梅老板系好安全帶，快速熟悉了一下儀表和檔位，“走，我送你。”
梅老板乖乖為自己拉上安全帶，“好啊，你送我。”
繞路去了一趟4S店，更新過導航系統後，趙竹開車回到店鋪。
到達目的地，梅老板先下了車。當趙竹将車當當正正的停到距外牆只有30公分距離的位置時，梅老板看了眼手表，竟然和平時他不繞路時所花的時間差不多，這還沒算在4S店耽誤的十來分鐘。
自己店裏是不是需要個兼職司機？這個念頭在梅老板的腦海裏閃了一下。
車停好，熄火，梅老板走過去，拉開車門。
趙竹右手探向安全帶鎖扣，仰頭說道：“梅老板，我——”
才出口幾個字，趙竹就被突然靠過來的身體驚得失聲。梅老板的半截身子已經鑽進車廂，手掌沿着趙竹的胳膊往下滑，覆上他正解安全帶的手，腦袋則穩穩地停在了他眼前。
“什麽？”梅老板柔聲道。
趙竹的手被梅老板握在手中，溫度正沿着胳膊緩緩傳至軀體。視野裏，是梅老板線條流暢的側臉，視線在眼角流連，不時看向自己。
“你說什麽？”
詢問依舊是溫柔地，只是這次梅老板扭過頭，和趙竹面對面。太近了，這個距離，趙竹甚至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鼻息。
梅老板的目光軟軟的落在他眼裏，四目相對不過幾秒，趙竹就慌了神，快速眨着雙眼，笨拙地躲避近在咫尺的注視。
“我、那個……”趙竹語塞，抿嘴，而後吐舌舔過嘴唇。
無意識的小動作實在可愛，梅老板也跟着舔了下嘴唇。
“我說我幫你——”
等趙竹再度開口，梅老板不再遲疑，趁虛而入，毫不客氣的将舌頭探進去。唇齒相交，把他後面的話全數堵在了嘴裏。
06
對趙竹來講，一切來得太突然，唇間的柔軟觸感和口腔內的陌生體驗讓他喪失了全部思考能力。他在反抗與順從間掙紮抉擇，最終徹底放棄了抵抗，任由身體內的大火燎原。
當梅老板的唇舌決定放過他時，趙竹甚至有些留戀與不舍。
他略沉重地喘着氣，胸口都跟着微微起伏。梅老板的目光軟軟的落在他心裏，恍惚間，趙竹朝梅老板眨眨眼睛，随後似是突然明白了當前的狀況，撕扯着掙脫安全帶，一步跨出駕駛室，沖進了近四十度的高溫中。
趙竹本想幫梅老板把車上的貨搬進店裏的，可那一吻……別說搬貨了，他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忘記該怎麽跳動了。
梅老板看着他晃動着跑遠的背影，覺得這天可真是熱啊，熱得快要把人融化了。
07
當天下午，趙竹沒到梅老板店裏取件。第二天，也沒來。
隔天，他終于來了。
可當趙竹邁着略顯沉重的步子走進梅老板店裏時，竟撞見了Y快遞的楊哥。
他進門，楊哥出門，對方手上抱着幾個小紙箱，兩人剛巧打了個照面。
來到儲物間，見梅老板正若無其事地在貨架旁整理庫存，趙竹有些心虛，又有些生氣，“你找楊哥……是寄件？”
“今天比平常早不少啊。”梅老板随口道。
“我前兩天……”趙竹試圖解釋之前的種種，卻突然從剛才的話裏聽出些端倪，“你這麽早叫楊哥過來，是怕我碰見他？”
梅老板也突然從對方的話裏聽出些不同的味道，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趙竹。小快遞員微擰着濃眉，眼睛亮亮的，嘴角緊繃，一副受了委屈卻說不出口的樣子。
那表情實在是——太可愛，太可愛了，梅老板忍不住想逗逗他。
“有買家說當地取件不方便，而且——”梅老板拖長尾音，強調之後的半句，“還有客人要求盡快發貨，可我常用的快遞員兩天都沒來收件了。”
趙竹盯着桌子上堆成小山的盒子，扁扁嘴，眉毛都要擰成麻花了。他看得出，這是三天的快件量，也就是說，除了着急發出的給了楊哥，其他的梅老板都給他留着呢。
之前的那點兒委屈瞬間轉變成了內疚，可能還夾雜着別的什麽複雜的情緒，一股腦地堵在趙竹胸口，憋得他氣都不順了。
次日中午，趙竹風風火火地跑向店裏，拉開店門就喊：“梅老板？”
午飯時間，店員們都去吃飯了，只剩梅老板獨自看店。
“怎麽中午跑來了？”梅老板看一眼時間，這會兒小快遞員應該在吃飯才對。
趙竹沖到梅老板面前，沒理會他的問題，自顧自地說道：“我問過了，Y快遞和Z快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