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海的女兒

王子在弄明白有着男性名字的亞克斯本來就是只雄性人魚後,當晚,就發起了低燒——這倒和發現老國王心心念念的挂念了二十多年的人魚是只雄性人魚無關,而是和哈裏有關。

哈裏探着身子湊近王子身旁,呼呼的王子微熱的額頭上吹着風。

王子眯着眼睛躺在緊挨在浴場旁的床鋪上,仰視着哈裏泛着薄紅的眼圈和鼻尖。

一滴水珠從哈裏的發梢滴落,滴在了王子的眼角下,像是哈裏滴在那裏的一滴淚珠。哈裏慌忙的伸手去擦,水珠沾着哈裏手上的水跡,濕潤了王子的半側面頰。

“水怎麽會讓人發燒?”哈裏咕哝着拎起床單的一角,擦了擦王子的面頰。“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你抱着我走來走去。”

古堡中沒有可以讓哈裏肆意游蕩的海洋,王子,便成為了哈裏的魚尾。哈裏來到古堡中的日日夜夜中,王子抱着哈裏,走遍了每一個無人的角落,也沾上了哈裏身上的全部水珠。

精致的禮服濕了幹幹了又濕,王子抱着哈裏,感覺像是在擁抱着海洋,哈裏所存在的,那片海洋。

“是我的身體太弱了。”王子不在意的把過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他擡手摸着浴池的邊沿,問道:“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嗎?”

薄紅從眼圈鼻尖蔓延到了整個面頰,明明被王子抱着魚尾走了那麽久,哈裏卻因為王子的一個小問題,弄紅了整張臉。哈裏和不遠處的鏡子中的自己對上視線,只覺得鏡子裏的那個勾着尾巴舉出水面的人魚,像只紅鳍笛鲷一般。

高舉出水面的魚尾遲遲沒有移向王子的手邊,王子看着看得見摸不着的魚尾,有些拿不準哈裏的意思。

哈裏小幅度的甩甩魚尾,确保沒有一滴水滴被甩到王子身周後,解釋道:“晾一晾。”哈裏為了解釋的清楚,特意用了個他剛學會的新詞,“風幹。”

王子哭笑不得的聽着哈裏的解釋,卻被哈裏的舉動燙了一下心窩。王子感受着身上的熱度,覺着自己的低燒,可能又燒的更厲害了。

王子撐起因為低燒而略微無力的身子,靠近哈裏,摸上了哈裏的尾巴。冰涼且帶着水汽的觸感越過指尖、手指,服帖的染上了王子的掌心。王子掌心的溫度被魚尾降下來片瞬後,又浸上了新的溫度。哈裏的體溫透過鱗片傳來,溫溫熱熱的,沁入了王子的心房。

“不會因為沾水受寒而發燒……真好啊。”王子感嘆着抱住了哈裏的魚尾,在過了最初的那一秒冰涼後,滾燙感穿過王子的衣服貼上了王子的肌膚,王子松開哈裏僵硬的一動不動的魚尾,看着哈裏因害羞而紅透了的耳垂,問道:“我可以吻你嗎,像接吻魚那樣。”

“它們那是在争奪地盤,不是親吻……”哈裏避開王子的視線,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後,扭回頭,直視着王子,“我可能會比它們還激烈。”

“樂意之極。”王子貼近了靠向自己的哈裏,迎向了那個宣稱會比接吻魚争奪地盤時還要激烈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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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長的吻中糅雜着雜亂的呼吸,斷斷續續的語聲從這個黏膩的吻中傳出,“我想要永遠的陪在你的身邊。”

哈裏回了大海,戴着王子新為他打造的銀色頭冠,和王子交代給他的重任。

哈裏一路游回了深海中的珊瑚屋,想先藏好頭冠,再去向海女巫讨可以令人類長出魚尾的神奇藥水。

……無所不能的海女巫,應該會有那種神奇藥水吧?

哈裏想着推開珊瑚門,摸着頭頂上的頭冠陷入了沉思,沉思了一會兒,那頂銀亮亮的頭冠,被怎麽戴進了珊瑚屋內,又被怎麽戴出了珊瑚屋——請讓王子給予他向海女巫表明自己和人類相戀了的勇氣吧!

被甩在身後的珊瑚屋中,哈裏掼門時留下的餘震震得架子上放着的一貝殼石子滑落而出,石子們在水流的沖蕩下滾滿了好容易空出來的地面上,還有一粒,晃晃悠悠的飄進了哈裏睡覺時躺的大貝殼中。

海女巫看着不等自己開門,就推門進來的哈裏,還沒說話,就被小人魚們擠進了他與哈裏之間的地方。

一只小人魚游到哈裏的頭頂,伸出根粗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了下看起來泛着銀光的頭冠,又飛快的收回了手。幾只小人魚學着那只小人魚的樣子,也都游到哈裏的頭頂,身子朝下魚尾朝上的輪流的戳着哈裏的頭冠。頭冠被小人魚們戳的左偏一下右移一下,成了小人魚們的新寵。

“真好看啊。”小人魚們七嘴八舌的發表着評價,趁哈裏不注意,一只小人魚摘下哈裏的頭冠戴到了自己的頭上。頭冠滑過小人魚的頭頂,擋着小人魚的視線,卡在了小人魚的鼻尖上。

哄鬧的小人魚亂成一團,海女巫任着小人魚們玩鬧,他則領着哈裏去了更裏面的地方。哈裏回頭望了眼在小人魚們的頭頂上來回轉着的頭冠,又給自己鼓了把勁兒。

“……所以,有沒有能讓人類變為人魚的藥水?”哈裏憋足一口氣,講完了他與王子之間的故事,屏息等着海女巫的答複。

海女巫看着挺直了腰板兒,一臉緊張的看着自己的哈裏,揉揉眉心,指着門對哈裏道:“沒有能令人類變成人魚的藥水,還有,把你的頭冠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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