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離開內比都
“哎,輝,點完了,42件,沒少。”喬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跳下小貨車,一口氣灌下去了半瓶水。
“好了,走吧。”叢輝核對完最後一車貨,從小卡車上跳了下來,指揮工人上好篷布。
“小輝,孔雀什麽時候來啊?”副經理惴惴不安的問,這次出來,真是擔驚受怕,連腰圍都細了一圈。
公盤拍賣很順利,思家的原石品質好,一直受到青睐,帶來的四車貨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并非無人問津,而是自己留下了,畢竟緬政府規定只有經過公盤拍賣的原石才可以出境,礦上的石頭要運到國內的加工廠也必須走這個過場,而且留下的石頭都是最好的,所以護衛工作來去都不輕松。
尤其是這一次,在表面的風平浪靜之下,早就波濤暗湧。
叢輝派去監視那群人的隊員回來報告,說那群人聚集在內比都郊外的貧民區,大概有幾十號人,每天除了派出小部分去拍賣市場附近游蕩,就是縮在寓所內,暫時沒有發現武器。不過,叢輝他們并沒有因此放心,因為,武器這種東西并不需要随時放在手邊引人注目,它只要關鍵的時候出現就可以了。再加上那些出來游蕩的人幾乎都會出現在思家的商隊附近,所以,叢輝基本可以肯定自家的財物被人盯上了。
“老大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剛剛通了話,晚上就能到,我們先去陽光酒店住下,在那裏彙合,在聽老大安排。”叢輝說。
“那怎麽不幹脆在皇家酒店再住一天?”陽光酒店也在內比都,不過一個在南一個在北,蘇經理不明白的,既然不着急,幹嘛還麻煩換地方。
“住不得了。你看,今天客人都走了一半,但我今早去大堂問過了,卻說今晚沒有空房間了,老蘇,公盤都結束了,人也走得七七八八了,你說現在住進來的會是誰?”叢輝用一種陰森森地口氣在蘇經理耳邊說。
蘇經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細思極恐啊!
“那我現在去退房。”蘇經理此時恨不得快走。
“那點押金就不要了吧,舍財免災。”叢輝一把拉住了蘇經理,對他狡黠的擠了擠眼睛。
蘇經理愣了一下,随即會意,連連稱是。
十五分鐘後,兩輛印着思家标識小貨車從拍賣場駛了出來,向着皇家酒店駛去,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兩輛不起眼的小貨車也離開了拍賣場,向在陽光酒店方向駛去。
沈誠一覺醒來,已經下午一點多了,他升起座位看了一眼裏程表就知道孔雀中途沒有停過車。
“我來開吧,你休息一下。”沈誠拿過早上孔雀丢給他的毛巾,又蘸了點礦泉水擦了把臉,整個人都精神抖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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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後座有吃的,要吃自己拿。”孔雀說。
沈誠又把座位降了下去,反手從後座上拽過一個大袋子。蛋黃派,小面包,夾心餅幹。蛋卷和乳酸飲料,都是他平時外出帶回來孔雀的小零食,沒想到他會當成幹糧帶出來。沈誠笑眯眯的撕開了一袋法式小面包,心想着下次回國再給他帶點兒。
“你吃了麽?”沈誠一口一個,連吃了五六個小面包。
“吃過了,剩下都是你的。”孔雀也算了解沈誠的食量,這次出門中途不打算停車,就把屋裏的零食全打包帶走,早上沒有等到沈誠的時候,孔雀看着那包東西就不爽。
“哦,對了,我給你買的巧克力。”沈誠突然想起自己買的那兩塊巧克力,連忙從褲兜裏掏了出來,卻尴尬的發現已經被捂化了,糖漿一樣的巧克力軟趴趴的被封在包裝裏。
“哎呀,化了。”沈誠說着就想把巧克力收回去,卻沒想到中途被孔雀一把奪了過了。
“又不是不能吃。”孔雀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拿着巧克力,用牙齒撕開了包裝紙把融化的巧克力擠進了嘴裏,滿口微苦香甜的糖漿滋味,“下次買黑巧克力,這個太甜了。”
“遵命!”沈誠把另一把糖漿擠進了自己嘴裏,笑得格外燦爛。
孔雀他們在晚上八點的時候到達了陽光酒店,除了秘密入住的叢輝和蘇經理外,其他人都還是夜市裏游蕩或留在皇家酒店迷惑敵人,讓對方摸不清自己真正落腳的地方。
“沈哥,你怎麽也來了?”小輝很意外沈誠竟然和孔雀一起來了。
“他來幫忙。”孔雀言簡意赅的說。
叢輝點點頭不再多問,而蘇經理自然是希望人來的越多越好,沈誠的身手了得,蘇經理自打看見孔雀就死灰複燃的安全感現在簡直要爆棚了。
叢輝把自己的安排和孔雀彙報了一番,孔雀聽完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沒得到表揚的小輝有點小失望。
“行啊,你小子,有勇有謀啊!”沈誠笑着撸了一把叢輝滿腦袋的小辮子,沒想到這只小跟屁蟲竟然還會故布迷陣,原來真是有點兒小看了他,不過孔雀看重的人,想來也不會太差。
“老大,現在怎麽做?”叢輝脫開沈誠的爪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孔雀。
“先休息,等消息。”孔雀想了想說。
“老大,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去買!”孔雀一出現,精明小隊長叢輝立即化身腦殘粉。
“你別出去了,你去。”孔雀指了指沈誠。
雖然由沈誠這個生面孔出去更保險,但叢輝突然有了一種危機感,尤其他看見沈誠買回的一大堆合乎孔雀口味的食物的時候。
“拍馬屁也不給你漲工資。”叢輝背着孔雀給沈誠做鬼臉。
“我可不是為了工資。”沈誠笑得非常寬容大度,此時的小輝簡直像一只快爆了的河豚。
晚上十點左右的時候,負責監視那群人的隊員傳回消息,那些人已經入住了皇家酒店。
“除監視的人外,其他人撤離,所有人回酒店待命,對方動手的同時我們立即離開。”孔雀下令。
晚上十一點,在夜市喝得微醺的思家護衛隊員們勾肩搭背的回到了皇家酒店,鑽進了各自的房間,沒一會兒,呼嚕聲就響徹了整個房間。一個服務生打扮的男子在走廊裏走了一圈,挨個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又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淩晨,思家包下的幾個房間的窗子都被輕輕打開,一條條登山索悄無聲息的從窗口垂了下來,緊接着,一道道身影順着垂下的登山索滑了下來,貓兒一樣輕輕的落地,利索的收回繩索後,在夜色的掩護下翻越酒店的圍牆,消失在了低矮密集的居民區中。
淩晨三點到四點,是人類最容易疲憊、警惕性最低的時段,此時絕大多少的人都陷在深層睡眠當中,這個時段被稱為人類的死亡時段,因為許多重病和高齡的老人往往就是在這段時間悄然離世的,這也是作奸犯科的黃金時段。
寂靜的酒店走廊,穿着服務生制服的人再次出現,他走到們一個住着思家護衛隊員的房門口,點燃一支細細的線香,順着門底的縫隙推了進去,然後就藏身到了安全梯裏。
十五分鐘後,幾個人影鬼鬼祟祟的接近了停在酒店停車場裏的兩輛思家貨車,撬開車門口,把車緩緩開出了酒店。
同一時間,一輛越野車和兩輛小貨車也離開了陽光酒店,向着出城的方向駛去。
天空亮起魚肚白的時候,孔雀一行人已經遠離了內比都向着曼德勒的方向前進。
沈誠開着G55,孔雀坐在副駕駛座上,叢輝坐在後排的中央,探過腦袋和孔雀說話,然而搭他話最多的卻是沈誠,孔雀一貫的高冷,回答一般不超過兩個字,但腦殘輝依然興致勃勃。後面跟着兩輛小貨車,駕駛室裏都坐了三個人,其餘的人就坐在車廂裏,原石的體積都不大,空出的空間甚至夠幾個隊員圍在一起玩撲克,最值錢的幾塊石頭被安置在了越野車裏。
“哎,老大,你說那夥人發現偷了兩車廢料會不會氣炸啊。”叢輝得意的趴在前座的靠背上,小狼狗一樣圍着孔雀邀功。
“別高興太早,還沒到家這事兒就不算完啊。”沈誠潑他冷水。
“應該追不上來的吧。”叢輝瞄了一眼儀表盤上近60碼的車速,要不是顧及後車,這車能在山路上秒秒鐘上八十。
“真有心啊,騎個自行車也能追上。”沈誠對着孔雀擠了擠眼睛。
“傻B才騎着自行車追汽車呢!”小輝不屑地吐槽。
沈誠:……
沈誠正想回頭教育見識短淺的小輝幾句,冷不防一轉頭卻撞進一雙含笑的眼眸中,寒潭般的雙眸泛着愉悅的漣漪,唇角彎起的弧度是陌生的,卻直直勾進了沈誠的心裏。
這是……笑了?沈誠仿佛見證了什麽奇跡,那樣的感覺就像看到一株傳說中的花朵在眼前開放。
“看路。”孔雀冷冷的提醒了他一句。
沈誠老臉一紅,連忙轉頭專心開車,心中卻不停的回味着剛剛那昙花一現的笑容。
怎麽能這麽好看呢!
“老大,我們是連夜回去麽?”依然狀況外的小輝問孔雀。
“不,今晚住曼德勒,明天一早回帕敢。”孔雀說:“這群人不會輕易死心,如果要再動手的話一定會選緬北地區,晚上行車對我們不利。”
孔雀自然是誰也不怕的,但他要為其他人考慮,大部分隊員不适應夜戰,白天的話可以發揮護衛隊最大的戰鬥力,他們這次的對手不僅僅是流竄的山匪,不過孔雀并不打算說出來讓叢輝他們緊張。按溫夫人的說法,那已經是一個很複雜的組織了,孔雀從來沒有想過,沈誠他們一直所面對原來是這樣一群人,一張交織着各種陰謀的網,常年生活在混亂的緬北,國內的繁華安穩讓孔雀覺得那簡直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如今才知道,人們的歲月靜好,不過是因為有人替他們負重前行。
小輝哦了一聲表示了解。
沈誠難得地沒有插話,專心致志的開他的車。
作者有話要說:
十萬字還沒有牽過手,唉……
我想我需要一個老司機帶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