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還是嘴太快了

“小輝!”叢輝中/彈的事實讓孔雀目眦欲裂,不顧一切地起身就向他撲去。

“你瘋了!!”沈誠從後面撲上來一把抱住孔雀就向一邊滾了兩圈,一顆子彈緊随而至,噗一聲擦着孔雀的衣角打在路面上。

“冷靜點!叢輝現在的位置很安全!!”沈誠用盡全力摁住暴怒的孔雀,在他耳邊低吼。被狙/擊手擊中的人一般沒有生還的可能,但也不排除萬一,叢輝在被擊中前已經做出了閃避的動作,運氣好的話也許可以避開要害,而且他很幸運地掉進了低窪的水溝,避免了二次中槍的可能性。

孔雀終于稍微冷靜一下,趴在掩體後目光血紅地盯着路溝裏一動不動的叢輝。

“我去拿槍,你不要沖動,知道了麽,嗯?”沈誠趴在孔雀耳邊說。

孔雀看了他一眼,咬着牙點了一下頭。孔雀是狼,冷酷、兇猛,但從不缺乏追随者,因為這匹狼極端護崽子,跟着他,永遠不必擔心被背叛和抛棄。當年孔雀單槍匹馬挑了一個土匪窩,從此名聲大噪,起因就是那群強盜打劫礦場的時候打死了孔雀收養的一個孤兒。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峻性,都屏息緊貼地面,生怕自己成了下一個目标。

沈誠貼着地面飛速地爬到了G55旁邊,從靠山的一側打開車門把那只用油布包裹着的斯太爾從座位下面抽了出來。兩人當初帶着這支槍出來的時候并沒有想到會有用到的時候,只不過新得了一支好槍就帶出來壓壓陣,所以統共也就兩顆子彈。

“還在麽?”沈誠潛回孔雀身邊,趴好,瞄準。

“在!”孔雀面色陰冷地盯着前方的密林。

“只有兩顆子彈,搞不定的話只能想辦法靠近了。”沈誠閉上眼睛吸了口氣,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态。

孔雀繃緊了全身的肌肉,一旦沈誠兩槍不中,他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沖進密林找出狙/擊手并消滅。

所有人屏息以待。

那名狙/擊手在第一槍暴露位置後就轉移了,但由于地形複雜,沈誠目測有效的狙位不會超過三個,現在是二選一的時候了。

“你選哪邊?”沈誠問。

“左邊。”孔雀透過望遠鏡仔細觀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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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誠微微一笑,果斷朝着左邊的一個山丘開槍,子彈沒入草叢帶出一陣輕晃。

“中了!”孔雀丢下望遠鏡就想躍出掩體,卻被沈誠一把拉住,并使了一個眼色給一邊的喬和紅毛,兩人會意,立即分兩頭向山丘包抄過去。

“你現在不能有閃失,快去看小輝。”沈誠拉着孔雀伏低身體跑向小輝。

叢輝雙目緊閉側躺在水溝中,幸而溝底只有淺淺的一層水,沈誠彎腰把他從水溝中抱了起來,一個圓形的黑洞出現在防彈衣胸口正中的位置,陶瓷護板已經被打穿了,幾乎沒有防彈衣可以擋住□□的子/彈。

孔雀咬着牙扯開防彈衣,小輝下面只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在胸口的位置也有一個小洞,卻沒有太多的血跡滲出,孔雀擡頭和沈誠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希望。

也許,真的有那麽幸運!

其他隊員看見危險解除也紛紛圍了上來,緊張地等待着奇跡的出現。

孔雀徒手撕開了小輝的t恤,幾塊碎片從衣服裏滾落,被他眼疾手快的接住,衆人定睛一看,竟然是碎掉的翡翠!再低頭看叢輝,一粒銅黃色的彈/頭嵌在胸骨最堅硬的地方,傷口周圍滲着血絲,胸口是一片駭人的青紫。

孔雀把手覆在小輝左胸的位置,感受到了微弱卻堅強的心跳。

“活着……”孔雀重重地閉了一下眼睛,整個人放松了下來。

沈誠激動地一把摟住了孔雀,也抱緊了懷裏的小輝。隊員們發出一陣歡呼,這絕對是一個奇跡,所有的巧合差了一絲一毫都不會出現的奇跡。

沈誠的預警讓叢輝在對方開槍的一瞬間移動了位置,洞穿了防彈衣的子/彈正正擊中了叢輝挂在胸口的玉牌,而那個玉牌其實是一個手镯芯子雕刻的手把件,足足有一厘米厚,誰也沒有想到叢輝會把它當成挂件挂在胸前,因此救了自己一命。

不過,叢輝也并不是毫發無傷,巨大的沖擊力很可能震裂胸骨,甚至損害心肺功能,現在當務之急是馬上送醫。

“我送小輝回曼德勒,你幫我把他們安全的送回礦場。”孔雀對沈誠說。

“放心吧,快去!”沈誠拍了拍孔雀肩膀。

“阿慶,你跟我走!”孔雀抱起小輝,喊上另一個隊員上了G55,向着來路飛馳而去。

不一會兒,喬和紅毛也回來。

“跑了,不過似乎受傷了。”喬把一片染血的草葉遞到沈誠面前,又四下看了看,“小輝和老大呢?”

“小輝運氣很好,老大送他去曼德勒看醫生,我們先回礦場。”沈誠知道這兩人中文不好,也就沒有說的太複雜。

喬和紅毛一聽說叢輝沒死,立即露出高興的表情,這兩個老雇傭兵都非常喜歡活潑爽朗的小輝。

“喬,你開車跟着我,我們争取今天回到礦場。”沈誠說。

喬做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沈誠算新來的,可是喬在他身上能感覺到一種強者的氣勢,讓人不知不覺信服。

第三天清晨,當沈誠巡邏回來的時候,就聽門口的守衛說孔雀兩個多小時前回來了。沈誠聞言,把槍丢給王峰就向着小別墅的方向跑去了,王峰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搖搖頭,一個人回了宿舍。

沈誠跑到小別墅門口,敲了半天門卻沒有人應。

難道睡着了,還是回了宿舍?沈誠不死心地繞着別墅轉了一圈,經過地下室的小窗子時,看到裏面透出光亮。

沈誠彎下腰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裏面正在踢打沙袋的孔雀。100多公斤的沙袋被打得不停晃動,孔雀裸/露在外面的肌肉上泛着一層水光,整個地下室被一種暴戾的氣息充盈着。

果然是在發脾氣啊!沈誠想着,從懷裏摸出個小工具,利落的把地下室的窗戶玻璃連框卸了下來,然後從不大的小窗口裏鑽了進去。

窗口處突然掉了個人下來讓孔雀愣了一下,一下收了動作站在原地,待看清來人後,孔雀又把精力集中到了沙袋上,打得沙袋嘭嘭作響。

“休息一下吧。”沈誠安靜地站在一邊又看了一會兒,見腳下的地板都快被孔雀的汗水浸濕了,就到一旁扯了一塊毛巾兜頭丢了過去,恰巧罩住孔雀的腦袋。

孔雀停下了動作,卻沒有拿下頭上的毛巾,他站在原地劇烈的喘息,隐在陰影處的臉看不到表情。

“你也想到了吧。”沈誠走過去,很自然的伸手幫他擦頭發。

“嗯!”孔雀搶過毛巾自己胡亂擦了一把。

一次襲擊,兩撥人,一撥沖着翡翠,一撥沖着人,而帶着隊長袖标的叢輝被殺手當成了孔雀,也就是說,小輝那要命的一槍完全是替孔雀挨的。孔雀和沈誠都是聰明人,兩天時候,已經足夠他們想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而且依着沈誠對孔雀了解,連累了重視的人這人心裏一定不好受,所以一聽說孔雀回來了,沈誠就急急忙忙找了過來,果不其然就看見這人在這裏玩命自虐,而沈誠也是等他發洩的差不多了,才開口。

“小輝怎麽樣了?”沈誠問。

“胸骨粉碎性骨折,肋骨骨裂,肺挫傷,心肌出血,大哥派人把他接回國了,這邊的醫療水平不行。”孔雀的臉色陰沉。送叢輝去醫院的路上他就通知了思罕,所以孔雀他們才到達醫院,思家的直升機已經等在那裏了,在曼德勒的醫院做了緊急處理,情況穩定下來後叢輝就被送回了國內,效率之高讓人咂舌。

“那就好。別擔心,過幾天這小子就能活蹦亂跳的回來了。”沈誠這話倒不是安慰孔雀,而是他真這麽覺得,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只要還活着,就不算大事兒,能在狙擊手地下撿回一條命,絕對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那一槍應該是打在我身上的。”孔雀面無表情的解着纏在手掌上的繃帶。

“說什麽胡話呢!”沈誠禁不住提高了聲音。如果這一槍真打在了孔雀身上,他能有小輝那麽幸運麽!?這種假設,光想想心裏就堵得慌。

“小輝家就他一個孩子,他出事兒了,他爹媽受不了的。”孔雀淡淡的說。叢輝是一個幸福的人,幸福的人就應該一直幸福下去,而自己不一樣,命是自己的,有了沒了并不會影響什麽,或許他哥會難過一會兒,但有嫂子陪着,什麽都會好的。

“你出事兒我就受得了啊!你當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你不就是覺得自己光棍一個無牽無挂麽,你不把自己當回事兒,你怎麽就知道沒有人稀罕你呢!”沈誠也是被孔雀不把自己性命當回事兒的态度激着了,一口氣說了一堆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似乎說了什麽了不得的話。

就在沈誠面紅耳赤不知所措的時候,孔雀卻只是輕描淡寫的瞥了他一眼,“你稀罕?”

“怎麽的,不行啊。”沈誠迅速恢複了鎮定,小聲而快速的回了一句。反正窗戶紙已經破了,不如索性就把窗子敞開了,雖然時機選的不好,但孔雀的反應還是喜人的,沒揍人,好現象!

“你做完任務就該離開了。”孔雀把拳帶丢在一邊,轉身向淋浴房走去,邊走邊脫衣服。

“我還有兩年就可以退役了。”沈誠跟在他身後,脫口而出。

“然後呢?”孔雀把濕透的背心丢在地上,又開始解褲子。

然後……沈誠語塞。然後轉業回地方上做個小公務員?即便如此,脫密期間他也不是自由的,緬北也許更是一輩子不能再踏足的地方,而且,他就真的甘心麽?他的信念和信仰,十年的歲月鑄就的軍魂,他早就沒有了任性的立場。

“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福禍趨避之。沈誠,你做不到的。”孔雀留下一句話,把褲子踢到一邊,赤條/條進了沖涼房,反手拉上了簾子。

茍利國家生死已,豈因福禍趨避之。這句話是沈誠刻在自己打火機上的,而那只打火機是班長送他的,軍營裏的第一個生日。

好煩啊!沈誠靠在沖涼房門口,在沖進去和進去被打死之間糾結着。

孔雀沖完澡出來發現沈誠還蹲在門口,看見他出來,就擡起頭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

“我去補覺,你呢?”孔雀面無表情的用腳踢了踢他。

“哦,可以一起麽,我也剛巡邏完。”沈誠說。

“先去把窗子修好,然後洗幹淨。”孔雀瞥了一眼被沈誠卸下來的窗框子。

沈誠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高興的太明顯。

沈誠修好窗子再把自己洗幹淨,去到孔雀的卧室的時候,孔雀已經睡着了,占了床的左邊,沈誠輕手輕腳的爬上床,在右邊躺下,心滿意足的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忙着收行李,恨不得把衣櫃帶走……

未來一周應該沒有更新,因為自駕滇藏線,沿途條件可能不會太好,到拉薩争取一下吧~~~

麽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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