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嚣張

下午三四點鐘是人普遍感到疲憊的時刻,正午的烈日已經偏西,但地面被蒸騰起來的熱氣依然經久不散,小寨裏幾乎沒有什麽生氣,所有人都躲在屋子裏休息,連哨兵也懶洋洋的站在樹蔭和屋檐下昏昏欲睡。

距離寨子二百多米的一棵大樹上,沈誠和孔雀像兩只花豹一樣隐蔽在樹蔭裏,等待着出擊的最好時機。

“十分鐘後行動。”孔雀看了一眼腕表。

沈誠從兜裏摸出一盒叢林迷彩,挖出一塊墨綠色的油彩在掌心揉了揉就随意的抹在了臉上。

“還能認出來麽?”沈誠問,一張綠油油的臉襯得那對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和一口白牙愈發熠熠生輝。

“好了。”孔雀看看了,伸手把一團凝在他眉骨上的顏料抹平。

“哎,你也畫一下吧。”沈誠一把拉住了轉身要躍下樹的孔雀。

“我不需要。”孔雀本來就是來示威找茬的,根本不怕人認出來。

“畫一點點,兩分鐘就好,我高中學過畫畫的,保證酷。”沈誠一臉信誓旦旦。

孔雀遲疑了幾秒,又轉回身來蹲在沈誠面前。

沈誠笑嘻嘻的用指尖沾了一些亮綠色的顏料,在孔雀的左邊眼眶周圍描畫了起來。沈誠的指尖并不柔軟,帶着高強度的訓練留下的繭子,抹過孔雀眼周敏感的皮膚的時候留下粗糙而酥麻的觸感,孔雀似乎有些略微的不自在,他不停地輕輕眨眼,卻始終沒有躲開,沈誠也不自覺的放輕了呼吸。

“好了。”沈誠收回手指,輕輕舒了一口氣,指尖微微殘留的酥麻感讓他忍不住輕輕撚了撚指腹。

“走吧。”孔雀背起槍躍下了樹。

沈誠在他身後,拉起三角巾蒙住半個面孔,也躍下了大樹。他的老對頭也在那個寨子裏,他們給彼此留下過不少沒齒難忘的記憶,所以沈誠不會天真的以為光把臉塗花對方就不可能認出他。

孔雀和沈誠的目标非常明确,寨子裏唯一那個水泥建築,據孔雀和沈誠中午的調查,宋曼這些年囤積的軍/火十之六七恐怕都在這裏了。這兩人對濫殺無辜都沒有興趣,宋曼手下的兵并沒有惹到他們,再說了只要有錢,在緬北招兵買馬不是難事,孔雀自己隊伍裏就有不少雇傭兵,而且現在也不是收拾宋曼本人的時候,所以,孔雀想搞掉的是宋曼的軍/火,這些才是宋曼最大的資本。

這是一個類似于短棺材的建築,只有一扇門,沒有窗 ,八個守衛,大門四個固定衛,周邊四個巡邏衛,寨子裏還有六個瞭望塔,兩個向內,四個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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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宋曼一定是屬猴的,對香蕉愛得深沉。”沈誠啧啧感嘆。寨子的角落,已經成功潛入的沈誠和孔雀背靠着一棵巨大的芭蕉樹,觀察着軍火庫的巡邏規律,這棵芭蕉樹某個面剛好是六個瞭望塔的死角,竟然沒有被鏟掉,倒給兩人提供了不少便利。

“這是芭蕉。”孔雀計算着守衛的巡邏時間。

不一會兒,兩個巡邏兵轉過牆角走到了芭蕉樹的附近,而瞭望塔上本來面對這一面的守衛也剛好轉身。

孔雀和沈誠如兩只迅猛的獵豹般從樹後撲出,兩個巡邏的喽啰只覺得眼前一花,待看清出現在面前的是什麽後,已經被一掌擊暈拖到了樹後,前後不過十幾秒鐘的時間,輕巧的甚至沒有驚動樹頂休憩的小鳥。

又過了幾秒鐘,瞭望塔上的哨兵轉過身來,下意識向軍/火庫方向看了一眼,一切正常,只是那兩個巡邏的怎麽看着變高大了?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被熱帶的驕陽烤沒了。

孔雀和沈誠帶着喽啰的頭盔走過牆角,不着痕跡地把幾個定時雷抛進了牆角的草叢,這種雷的威力不算大,但幾個壘在一起炸開一面水泥牆是沒有問題的。

定時15秒。沈誠和孔雀抛下頭盔,快速向最近的一個瞭望臺走去。

另外兩個巡邏衛走到轉角處卻沒有遇上本該迎面而來的同伴,霎時警惕起來,面色驚惶的四處打量起來,就在他們剛剛想吹響警哨的時候,突然發生的爆/炸已經把他們掀飛到了半空。

巨大的爆/炸聲終于驚醒了這個寨子,喽啰們從房子裏沖出來,叽哩嘎啦的喊叫着,沒有目标的子/彈在空中亂飛,業餘程度類似于國內的CS真人游戲,不停有人被自己人誤傷。

瞭望塔上的守衛也慌亂起來,舉着槍四下尋找目标。

整個基地瞬時亂成了一鍋臘八粥,所有人都在搜索地面的敵人,沒有人注意到兩個靈活的身影正迅捷地攀上了3號瞭望塔。

三號塔上的喽啰正在端着機槍做360度的旋轉,就在他剛剛轉到某個角度的時候,一張忍者神龜般的綠臉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呀~~~~~~~”喽啰發出一聲貴婦式的驚叫,雙眼一閉,手指一緊,一梭子彈就向着綠怪人飛去,等他再睜眼,卻發現面前空無一人。

“嘿,這呢。”有人在背後拍了拍他的肩,喽啰轉頭過去,留在視野中最後的影像是一張俊美卻冷冽的面孔,一片孔雀的尾羽覆在左眼上,中間那塊紫藍色的亮斑被寒潭般的眼眸取代,妖異而攝人心魄。

“他們真是我揍過的最差的一屆。”沈誠看着底下混亂的人群搖頭嘆息。

孔雀默默地把一個燃燒/彈綁在了弩/弓頂端。

沒有人發現三號塔樓已經易主了,一半人在混亂掃/射,另一半人忙着往被炸開的軍/火庫裏潑水,爆/炸破壞了牆體,但沒有引燃裏面的炸/藥。

“唉,宋曼沒有出來。”沈誠站在孔雀身側幫他警戒,順便通過瞄準鏡找人,他今天帶來了那只斯太爾,就打算以牙還牙給宋曼來一下,不打死,就教訓一下,欺負他家孔雀,不能忍!

“他沒有那個膽子。”孔雀冷眼掃了一眼主樓那邊,守衛明顯加強了,但沒有人出來,貪婪的人普遍怕死,宋曼自然也不例外,要不是對方三番五次挑釁,孔雀根本懶得理這種人。

孔雀調整好了弩/弓,站直身體,一手插在褲袋裏,一手平端弩/弓,微微偏着頭,瞄準了70米開外水泥牆上的破洞。孔雀身姿挺拔,一張臉更是360度無死角帥,此時一身冷酷煞氣,瞬間讓魅力值MAX。

沈誠感覺自己被帥了一臉。

“準備。”孔雀話音剛落,弩/箭帶着燃燒/彈無聲地飛向目标。

一顆子/彈緊随而至,在弩/箭到達目标的一瞬間擊中了綁在上面的燃燒/彈,轟然一聲,張狂的火苗漫天竄起,緊接着是不絕于耳的爆/炸聲,喽啰們的慘叫被掩蓋在火/藥的怒吼中,彈/片在濃煙和火焰中飛射,收割倒黴的生命。

爆/炸響起的第一刻,孔雀就被沈誠撲倒護在了身下,巨大的氣浪掀飛了瞭望塔的草頂,卻沒有對鐵制的塔身造成太大的傷害,彈/片打在圍牆上,發出嘡嘡亂響,直到大約兩分鐘後,這聲音才漸漸消失,此時,宋曼的基地已經被毀去了三分之一,塔下焦土一片。

“啧啧,宋曼得氣瘋。”沈誠探頭看了一眼,一臉幸災樂禍。

孔雀看了一眼下面的狼藉,随手摘下了挂在一邊的擴音器,爆/炸已經停止了,幸存的人一個個噤如寒蟬。

“宋曼,我是孔雀,不要再來煩我,弄死你,一點兒挑戰性都沒有。”孔雀的聲音依然不疾不徐,緩緩地通過擴音器送到了每個人耳中。

孔雀!那頭野狼!!本來癱軟如泥的喽啰們聞聲一個個奮起逃命,少有膽大的擡頭四下尋找聲音的來源。

啊!一聲慘叫響起,一個喽啰抱着斷臂在地上打滾,一邊是一只染血的AK和一只斷手。

“誰還想試試?”沈誠湊過去對着麥冷冷說了一句,同時揚了揚手中的斯太爾。

這時,衆人才注意到這只‘忍者神龜’。

孔雀順着旋梯慢慢走下了塔樓,沈誠站在塔頂,長/槍一掃,所有人五體投地。等孔雀安全下到了地面,沈誠才抓住塔頂垂下的繩索,身姿潇灑地從頂上蕩了下來。

“我們走了,不用送了。”沈誠撿起地上掉落的一只AK47,對着喽啰們前面的地面突突突一陣亂掃,激起一人多高的塵土,吓得衆匪越發緊貼大地母親的懷抱。

煙塵散去,喽啰們擡頭四顧,哪還有兩人的身影。

一場完美的K.O。

兩人不緊不慢地順着來路走去,車子停在50公裏外的叢林邊緣,今晚注定了要露宿,所以孔雀和沈誠也不急着趕路。

“附近好像有個湖,今晚去那裏住吧,可以洗個澡。”沈誠翻看着腕表上的衛星雲圖,完全一副郊游的架勢,要不是地點不對,他還可以搜一兩個高評價的餐廳。

孔雀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

“走吧。”沈誠笑嘻嘻地拉着他向密林一側走去。

翻過一個小山頭,一個震撼的景象出現在兩人面前。

密林中央一片幾十畝空地上,一片豔麗的花海出現在兩人眼前,盛開的罂/粟花在晚霞中輕輕搖曳,遠處的小湖泊波光粼粼,畫一般的美景,極致的美麗,極致的罪惡。花田的一邊,一些山民打扮的人正在做晚飯,竹樓的露臺上晾着一團團黑色的東西,那是已經被熬制出來的鴉片膏,海/洛因的前身……

“宋曼的小金庫啊。”沈誠眯着眼睛打量着不遠處的花海。

“記個坐标。”孔雀說着,繞開花海繼續前進。

沈誠在腕表上按了幾下,向那片罪惡之花抛了個飛吻,追上孔雀,雙雙消失在密林中。

作者有話要說:

開學了,曬成黑炭的我滾回來恢複作息……

久等了,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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