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沒資格

“蘇然，該閉嘴的人是你！”

伴着又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那高高揚起的巴掌，還停留在半空中。

蘇光培惱怒的盯着眼前這一無是處的女兒，簡直怄火極了，“你媽是怎麽教你的！你的教養都哪去了！”

感受着雙側臉頰傳來的火辣，蘇然心中一片悲涼。

呵，教養？

對待陳嬌麗這樣的女人，她從來都沒有什麽教養可言！

半晌，她冷嗤一聲，用一雙深如寒潭的眸子死死盯着蘇光培，情緒平靜得令人害怕，“怎麽？爸，你也希望我媽死嗎？”

“胡說八道！”

蘇光培嘴上否認，身體卻很誠實。

那只懸起的右手突然間有些心虛的收了回去，沉默片刻後，他依舊沉着臉。

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在蘇然面前晃了兩下，沖她大吼道：“全濱海城的人都知道，段譯恒喜歡的人是你妹妹，不是你！到底是段譯恒重要，還是你媽的命重要，要我替你選嗎！”

“蘇光培，你卑鄙無恥！”

“對你們母女兩個，我早就仁至義盡了！如果沒有我，你媽媽也早就死了！這卡裏有五十萬，離不離婚，你自己看着辦！”

蘇光培說的沒錯，沒了他，媽媽的确早就死了。

可是，他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

難道他不知道，他就是造成今天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嗎？

……

從蘇家出來，蘇然直接去了醫院。

等繳清十萬元的住院費和醫療費，她嘲弄的把卡放回包包裏。

随後扭頭躲進醫院旁邊的樓道拐角處，蹲坐下埋頭哭了很久。

等哭累了，醫院外的天色已漸漸暗下來。

有些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

她蜷縮成一團緊緊貼靠在樓道旁的牆壁上，掏出手機，一個數字接一個數字的按下那串早被她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

之後便咬緊了唇，似乎在等待着這一場被現實脅迫的淩遲。

“譯恒……”

等電話那端接通，蘇然深呼吸一口，扯着額頭上的腫塊有些疼。

可她顧不得那麽多，極力克制住嗓音裏夾帶的哭腔，蒼白沒有血色的唇瓣挨着話筒的位置，顫顫低聲道：“我們……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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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濱海城，總愛下雨，一陣陣的雷雨把整座城市都沖洗了一遍。

回到文辛路的別墅，差不多已經是夜裏十點。

蘇然渾身被雨水淋得濕透，她站在門口的臺階上，瑟瑟的抖了兩下身上的水珠，才輕聲推門而進。

偌大的房子，好似一座空城。

除了她自己，就再看不到半個人影，越往樓梯上走，她越覺得內心的那份深情真的太過卑微。

推開卧室的房門，裏頭一片漆黑。

蘇然沒有開燈，摸着牆壁徑自拐進了浴室裏。

随後褪下身上的衣褲，打開淋浴将自己從頭到腳重新又淋濕了一遍。

閉上眼，腦子裏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傍晚時分的那一通電話。

沒有不假思索的同意，也沒有隐隐期待的反對。

他給她的答案，從頭至尾便只有一個字。

——滾！

之後那個男人，她所謂的丈夫連電話也沒來得及挂，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把他所有的溫柔，都給在一旁嬌聲發嗲的蘇雅。

男女迷亂喘息的聲音，不斷的在耳邊徘徊。

刺激着蘇然的神經，也讓她的一顆真心，像是被刀子直接捅出了一個大大的窟窿，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