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卡卡西之死

第六章:卡卡西之死

帶土打昏琳逃離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安置,卻沒有再去動身救卡卡西的意思。

他找了一處坐下,淡漠地望着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是在消磨時間吧,反正等那家夥出來,任務就結束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琳從草地上悠悠轉醒,睜開眼,就看到帶土無所事事地坐在那裏,悠閑得像是在郊游。

倏地她想起什麽,連滾帶爬地來到帶土身邊,“卡卡西呢?卡卡西在哪裏?”

“琳,你醒了啊。”

“帶土,我問你卡卡西在哪裏!”琳激動地嗯抓宇智波帶土的肩膀低聲咆哮。

“他啊,負責斷後,我負責保護你。”帶土安撫性地拍拍琳的手,“安心吧,以他高傲的性格,以他強大的能力,會沒事的。”

“高傲的性格?強大的能力?”琳忽然慘然一笑,放開桎梏帶土的手,她渾身的力氣像被抽幹了一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帶土,卡卡西一直一直在遷就你,他對你這麽好,你怎麽能這麽說他呢?”

“那是他欠我的。”帶土一字一頓說着,平靜的面容扭曲,眼中一片猩紅。

琳對帶土失望極了。

原來帶土從始至終都帶着有色眼鏡去看真心實意為他付出的卡卡西。

同樣是隊友,她扪心自問,做不到像卡卡西對帶土那樣百依百順。

帶土說他喜歡吃甜的,這些年卡卡西便當中最多的就是納豆丸子。

帶土說要保養眼睛,第二天抽屜裏就出現一瓶新的眼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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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土說要打牙祭,卡卡西就請客全班吃烤肉。

……

這些都是卡卡西欠他的?

卡卡西欠他什麽了?

他怎麽可以這麽冷漠啊。

琳的眼淚從眼眶中滑落,她哀求地拉住帶土冰冷無情的手,“我們去救卡卡西,我們去救卡卡西好不好?”

“他會出來的。”

“帶土!”琳拔高聲音,“去救他,這麽多忍者他打不過的,他會死的!”

“不……”

“你有萬花筒,你可以穿越時空,就像救我一樣救救他好不好。”

“他會回來的!”帶土捏緊雙拳,暴起的青筋突突直條,“他會回來的!那個大白癡,才不需要我。”

“啪!”

帶土的臉被打偏過去,琳捂住顫抖的手,冷漠地背過身去,“你不去就算了,帶土,我自己去。”

“卡卡西是我的……隊友,是我最重要的夥伴,我不會丢下他不管的。”

“我會帶他回來的。”

琳冷眼睨他,眼神陌生得可怕,不管帶土悲憤的眼神,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此時的帶土像是被遺棄的奶貓,失去在外人面前銳利的爪牙,剩下的,只有被抛棄的孤獨感,如墜冰窖。

琳,她為什麽要這樣看我呢。

明明卡卡西害死了你,他這樣只是拘泥于規則的冷漠混蛋,你怎麽可以因為他這樣對我?

明明是我救了你啊!

是我。

所以說旗木卡卡西最讨厭了。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讓我……

等待琳歸來的一分一秒對帶土來說都是度秒如年,他埋怨着卡卡西,想着想着,心頭突然湧起一陣恐慌。

他擡眼,一抹金色的身影抱着一個昏迷的女孩,一步步向他走來。身後是斷掉的竹木,是泥濘的土地,卻沒有那個白發身影。

水門輕柔地将琳放在帶土身邊,那對湛藍的宛若天空般溫柔的眸子裏充斥着哀傷。

“抱歉。”他說。

“……抱歉什麽?”帶土顫抖着聲音問道。

“我去晚了,沒能把卡卡西帶回來。”

沒能把卡卡西完完整整帶回來。

沒能……帶回來……

卡卡西……

卡卡西沒回來。

“啊哈哈哈……”帶土故作輕松而又尴尬地笑,“老師,你在開玩笑吧……”

“沒有。”波風水門阖眼,“帶土,卡卡西真的不會再回來了,他死了,他永遠睡在這裏了,我把他的遺體帶來了。”

波風水門取出一枚封印轉軸,在帶土驚慌失措下打開封印,随着“砰”的一聲響,白霧冒出,露出一個殘破不堪的身軀。

那具身體上只有腿,沒有手,斷臂處鮮血還未流幹,胸口凹下去一大塊青黑色,刀傷、燒傷遍布全身。

那是多麽令人作嘔的身體,偏偏主人有一頭灰敗的短發,和死氣沉沉的俊臉。

那是旗木卡卡西。

身陷囹圄,被幾十人圍攻而死的旗木卡卡西。

十二歲的年紀,永遠長眠在神無毗橋,草之國國土上,成了慰靈碑銘刻的英雄之一。

在看到卡卡西遺體的那一刻,帶土覺得自己瘋了,他跪在草地上艱難地挪動雙腿,緩緩地、緩緩地向卡卡西靠近。

他失态地拍拍卡卡西青灰色的臉頰,聲音透着癫狂,“騙人的吧,旗木卡卡西,你又在騙我了。”

“你這個人總是這樣,不守信用,你現在給我自己醒來,不然我就要惡劣地拿水遁叫醒你,然後把你的秋刀魚全部吃光。”

“醒來啊!給老子醒過來啊!”

帶土的寫輪眼不自覺地化作神威,在他悲憤地嘶吼中,兩行鮮血從眼眶中流出,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他看見了,卡卡西的體內沒有查克拉的流動。

他真的死了。

他不會像上輩子自己那樣還有個宇智波斑來救他,卡卡西啊,無親無故,獨身一人。

“別這樣,冷靜一點帶土。”水門從背後抱住他,低聲說着那些自己都安撫不了的話。

在那裏躺着的,是他的弟子,是他發誓要守護的人。

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老師,真的沒辦法了嗎?”

“抱歉。”水門別過頭。

“那輪回眼呢,輪回眼能不能讓卡卡西回來?”

“那是在傳說中的眼睛,回到木葉,我們就把卡卡西安葬吧。”

帶土沉默了。

他從未覺得如此冷過,穿着厚重的衣物,心髒像是停止了跳動,渾身的血都是冷的。

沒有溫度,像卡卡西一樣。

那天晚上回到營地,所有人都在慶賀神無毗橋戰役成功,只有波風水門班沉浸在失去同伴的痛苦中。

帶土更是發起高燒,七八年的回憶倒帶,他看見了卡卡西。

那個繞着他打轉的卡卡西,是那樣鮮活,他仿佛還會彎起眉眼對他笑,還會舉着餐盒讨好他,

“帶土,今天帶了甜納豆,吃點,嗯?”

他才想起,奶奶走後,自己家中許許多多的用品都是卡卡西帶來的,他悄無聲息地潤澤自己的生活。

原來他的世界已經被卡卡西占據。

而自己呢,總是記着卡卡西上輩子的錯,揪着那些東西不放,心安理得地享受卡卡西的“虧欠”。

對他冷嘲熱諷,傷害他,拒絕他,甚至抛棄他。

如果他是卡卡西,被宇智波帶土這麽惡劣地對待,早就放棄了吧。

像他這樣自私自利的人渣,才是廢物。

卡卡西,我……

對不起。

……

十年後:

他倚坐在慰靈碑旁,從後背上解下一把太刀。他用骨節分明、滿是傷痕的手,将刀緩緩地抽出刀鞘,小心翼翼地動作對待它就好像在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明明,這只是一把用凡鐵打造的刀具。

它的刀身雪亮,在陽光下可以折射出慰靈碑的投影。但刀刃上卻坑坑窪窪,一道一道的劃痕給它留下了歲月的斑駁痕跡。

如果是一位合格的忍者,這樣的鈍刀早已被替換,或者被送往武器點消熔重鑄。

但他沒有。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帕子,覆蓋在其上像對待戀人一樣溫柔地擦拭。他用缱绻地目光,飽含深情地注視着它,可惜他的心情卻是孤寂麻木的。

他彎起嘴角,嘴邊泛起無邊的苦意:

“十年了,卡卡西你看,刀都鈍了。”

“不論我再怎麽注意保養,跟着我戰鬥,它總是遍體鱗傷,是不是就像我們一樣。”

“我只能在回憶裏一點一點喜歡上那個無微不至的你。”

“我沒有再用過寫輪眼,那是我曾經犯下的罪孽,對不起。”

“唉。”

他低聲輕喃,眼底的悲痛洶湧而出,他扣住太刀的手止不住地顫抖。生怕它掉到地上,轉而緊緊地摟在懷中。刀刃嵌在他上忍是馬甲裏,就仿佛嵌進了他的骨血,割在他的心口,與他融為一體難以分離。

他想起還有正事要說,可那思念的淚水,卻不知從何說起,又如何來說。

他愛的,在乎的卡卡西,已經離開了啊。

深情的話語最後只化成了一句酸澀的交代:

“笨蛋卡卡西我馬上要出任務了,又要半個月不見面了,你會想我嗎?”

他的頭靠在慰靈碑上,摟着太刀,身心俱疲地閉上眼睛小憩,微風吹拂着他黑色的發絲,吹散了他眼底的烏青。

他唇瓣微啓,似乎在對情人輕聲細語地訴着衷腸:

“不管你想不想我,我都想在夢裏再見你一面……一面就好,讓我聽聽你的聲音,笨蛋卡卡西。”

十年來難以入眠的帶土,在為慰靈碑旁睡得很沉很沉。他似乎是見到了他此生最愛也最對不起的人,呼吸短而急促,卻遲遲不願醒來。

他甘願沉淪在有他的夢裏,再不複醒。

……

曾經重生的我待你就像戲耍一個小醜一樣,總是袖手旁觀。這旁觀是代價是讓我失去你,是不是太大了。

卡卡西,我後悔了。

—END—

作者有話要說:

帶土從此再也沒有用過寫輪眼

就像上輩子的卡卡西放棄刀術那樣那樣

帶土撿起卡卡西送的禮物,代替卡卡西活着。

這其實是一篇身份對調文

BE結局,HE番外果然還是不想寫了,那就先完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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