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存在的
傅言逃回自己的卧室,江勉舒穿着睡衣坐在書桌前看今天剛買回來的書,見傅言進來了露出一個笑容。
傅言剛剛才看完秋名山,再看到江勉舒的笑容,心裏不免有些禽獸,戰術性清嗓:“剛剛我姐來找你簽名了?”
“嗯,”江勉舒合上書,“單論追星,你和你姐一點也不像。”
傅言坐到書桌上:“舒哥,這你可就錯了,雖然我們姐弟倆表面不一樣,但內裏可以說是一樣的。她真的特別喜歡你,只是沒表現出來,別人很難從表面看透她的內心。”
“确實很難看出來。”
傅言看到江勉舒面前的書:“剛剛看書呢?”
“嗯,下午買的那本。”
“我書架上有不少書,你有喜歡的可以随便看。”
江勉舒的視線看向傅言的書架:“我看你書架上放着不少信封,是你的?現在很少有人會寄信了。”
傅言從書架上拿下裝信的盒子,放到書桌上:“這還是我上學時候的,那時候看到一本音樂雜志,雜志最後有讀者留言板塊,有不少人留言想交個筆友。我這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也想找個筆友,但我就是想等別人來找我,于是我就去給雜志社投稿留言,沒想到還真被登出來了,也許走了運,還真有人找我,于是我就交了個筆友。那時候我14歲,怕我筆友嫌我小,我謊稱18歲,聊了幾年呢。”
江勉舒微微揚起嘴角:“現在還聯系?”
“早就不聯系了,”傅言說着嘆了一口氣,“高一暑假我家那片地方拆遷了,當時我們一般一個月寄一封信,那時候寄信只要地址對了,對方就能收到。我在信裏說了新地址,但他也沒有寄信過來,後來又寄了幾次,信也沒有被退回,說明他收到了,但他就是沒回我。當時可真氣死我了,好好的朋友,忽然就不做了,然後我就不寄信了。後來再想想,以前每個月收到信的心情是其他聯系方式永遠也帶不來的感覺,好歹我也擁有一段特別美好的經歷,也就原諒他了。”
“你們沒有其他聯系方式嗎?”
傅言搖頭:“沒有啊,為了保持筆友的身份,就沒有交換其他聯系方式,就是怕有了別的方式我們就不寄信了,也怕我們平時聊的多了,寫信就不知道寫什麽。”
“如果你再見到他,你會說什麽?”
傅言回答的很快:“我肯定要問他為什麽不回我的信,如果答案滿意我就原諒他,不滿意我就錘他一頓,然後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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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說完還做了一個拳擊動作。
江勉舒直勾勾地看着傅言,嘴唇開合:“你筆友的名字是不是叫‘三舍’?”
“嗯,你看到信封上的名字了?”傅言拿起一封信,仔細端詳着信封上的字跡。
江勉舒忽然被傅言的腦回路逗笑了:“我沒有看到。”
傅言猛地從桌子上跳下來,雙手按在江勉舒的肩上,腦海中閃現無數個猜想,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你不會是……”
“嗯,”江勉舒點頭,回應剛剛傅言的話,“你後來寄給我的信,應該是被我媽收走了。估計是看了你之前寫給我的信,知道了我還沒有打消學音樂的念頭,又以為你鼓勵我學音樂,就限制了我們來往。”
江勉舒說到這裏,似是毫不在意般輕笑一聲:“反正她一向如此,只要不喜歡我交的朋友,就會限制我和朋友的來往。”
江勉舒說完看向傅言:“不知道我這個答案,你滿意嗎?能不能原諒我?”
問:無意中被未來婆婆讨厭了怎麽辦?
答:簡單!只要不讓他們成為婆婆就沒關系啦!
傅言委屈,但傅言不說!
傅言下意識地點頭回答:“這不怪你,又不是你故意不聯系我的。”
“其實我一開始也以為你不聯系我了,給你寫了不少信,不過都被退回了,後來大學時來這裏找過你,但到了之後發現那一片已經沒人住了。”
傅言呆愣住了:在江勉舒眼裏,自己也是忽然就不聯系他了,但江勉舒并沒有因此生氣,而是來找過自己,不過撲了個空。
傅言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看的那篇雙向暗戀的文:舒哥不會早就知道我們是筆友了吧?他真的是為了我才接這個綜藝的?不然為什麽之前那麽佛系一個人,突然接這種很有話題度的綜藝,不會真的是為了我吧?不會吧不會吧!
江勉舒看着傅言呆住了:“怎麽了?”
傅言沉浸在自己的腦洞裏無法自拔,回過神來:“舒哥,我問個問題。”
“什麽問題?”
傅言有些羞澀地提問:“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們是筆友的?”
“之前我們去吃火鍋,那次我仔細看了下你的長相,和你給我的照片有些相似,就有些懷疑,不過并沒有放心上,畢竟這些年來也遇到過長相相似的。真正讓我确定的就是前兩天錄節目時,看到你的字,再聽你講小白。”
“原來就是這兩天的事啊。”傅言仿佛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雙向暗戀?不存在的。果然誰都逃不了人生幾大錯覺之一:覺得喜歡的人喜歡自己。
江勉舒看傅言略有些失望的表情:“怎麽了?”
傅言打起精神:“沒什麽,就是覺得你速度也太快了,剛确定我是小白,就來‘認親’了。”
江勉舒有些奇怪:“這不應該是正常的做法嗎?”
“嗯,也對,”傅言拿出和江勉舒交換的小時候照片,又一屁股坐在了書桌上,“你小時候和現在長得不怎麽像,小時候看着像個秀氣的洋娃娃,比女孩子還漂亮,現在倒不像了。”
傅言看一眼照片,再看一眼江勉舒,來回看了幾次,或許是心理作用,莫名覺得有幾分相似。
“你小時候和現在長得也不太像。”
“比起你來,我覺得我還挺像的,”傅言仔仔細細地打量着江勉舒,“我還很難把你和三舍聯系起來,在我想象中的他長大後的樣子,應該是朵倔強的小白蓮,褒義的白蓮。”
“你的腦洞一直很大,”江勉舒回憶起從前,“我也很難把你和小白聯想到一起,那個一直鼓勵我、陪伴我的人是個比我小兩歲的中二少年,總覺得有些怪。”
江勉舒想到自己當初暗戀的那個溫柔鼓勵自己的哥哥,居然是眼前這個小傻子,他就有些蛋疼:“況且我比你大兩歲,你才是弟弟。”
提起年齡,傅言忽然笑起來,上氣不接下氣:“你當時還叫我哥,每回信開頭的稱謂都是‘小白哥’,多麽有禮貌的好弟弟啊,什麽時候再叫我一次‘哥’啊,真想親耳聽到啊。”
江勉舒被傅言笑得沒脾氣,伸手輕輕捂住傅言的嘴:“別笑了,小傻子。”
傅言的嘴唇貼到江勉舒的手掌心,倏地收住了笑聲,內心:啊!吻到了老公的手掌心!
江勉舒見傅言不笑了,把手拿開,手剛拿開,傅言的笑聲又響起來,江勉舒又捂住傅言的嘴,如此反複兩次,江勉舒有些無奈地說道:“別鬧,我放手了你可別再笑了。”
傅言眨着眼睛,何其無辜,點點頭,實則內心在偷笑:被占便宜了都不知道,可憐的江勉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