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顧折風,我崔歐寧,喜歡你
“顧折風,我崔歐寧, 喜歡你。”
劉儀偉拉了半天崔歐寧, 發現根本沒拉動。
“怎麽了崔哥?你……”
他一回頭, 發現崔歐寧明面上看着什麽事都沒有,但湊近一瞅, 眼神十分的呆滞。
劉儀偉吓了一跳:“喂崔哥?你怎麽了?”
崔歐寧看着面前五個轉來轉去的劉儀偉, 嚴肅道:“我喝醉了。”
劉儀偉瞥了一眼液體距離瓶口下降了不過10cm的啤酒, 不可思議道:“你才只喝了一口就醉了!?”
崔歐寧穩住自己搖搖晃晃的身體:“嗯……”
劉儀偉急了:“那怎麽辦啊!你也沒跟我說你酒量這麽差啊!!”
崔歐寧晃着身體擺擺手:“不關……你的事, 我也沒想到。”
“關不關我的事不重要!”劉儀偉回頭看了眼已經全部到位的選手,急道:“重要的是現在所有人都坐好了!就等我們兩, 馬上直播要開始了!”
崔歐寧歪着頭想了想。
他因為喝醉了,歪頭的樣子有點可愛:“嗯……我可以裝作讓他們看不出來的樣子。”
劉儀偉不相信的看着他:“裝作?這怎麽裝?”
崔歐寧跟晃瓶子一樣晃蕩了兩下自己的腦袋, 然後手放在臉上一抹, 再拿下時,已經恢複了平常那個漫不經心的崔歐寧。
劉儀偉被這個大變臉驚呆了:“艹你逗我呢?剛喝醉的樣子是你在秀演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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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歐寧道:“不, 現在的樣子才是我在秀演技。”
劉儀偉:……
劉儀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好像确實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了,趕緊拽着他走到了直播場地裏,因為遲到了,一邊走一邊道歉。
崔歐寧跟在他後面, 一路走到了劉儀偉的座位旁, 劉儀偉一回頭發現崔歐寧還跟着自己,吓了一跳,小聲道:“你幹嘛呢?你座位在最那邊!”
崔歐寧慢吞吞的轉過頭看了一眼唯一空着的座位, 然後拉長音“哦”了一聲,慢吞吞的走了過去。
好在他平常也就是這麽個慢吞吞的樣子,工作人員只是嫌棄他磨叽,沒覺得有什麽異常。
導演喊:“大家做好準備,直播即将開始,三、二、一……開始!”
主持人站在法官位,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hello大家好,歡迎來到《年輕的我們》節目組為大家準備的特別直播企劃的現場,我是主持人雷空,在我身邊的這十二位,就是此次參與直播的十二位選手~現在請大家依次跟直播間的觀衆朋友們打個招呼吧!”
導演在後方舉了個牌子:壓縮介紹時間,盡快開始游戲。
選手們會意,就是簡單的說了:“Hello大家好我是XXX。”就過了。
這對于崔鷗寧來說是好事,他也不用思考什麽,直接撐着千斤重的腦袋和鏡頭打了招呼。
“那話不多說,讓我們進入到此次直播的重頭戲——狼人殺!現在由工作人員為選手随機發放身份牌……”
游戲正式開始。
——
與此同時,《洶湧》新電影發布會現場,直播要用的設備也都已經架好了,開始直播。
比起《年輕的我們》這個尚未出圈的節目,顧折風新電影發布會這個噱頭吸引到的收看直播人數簡直是《年輕的我們》的好幾倍。
而且每一分每一秒,直播間觀看人數都在呈幂函數上漲。
陳宏波及時從外地趕了回來,發布會按正常流程進行。
先是顧折風的手下負責替他掌管投資業務的王總上臺代表投資方講話,再是導演陳宏波分享自己的一些心路歷程,再然後,就輪到了顧折風。
“讓我們有請,此次電影的主演,顧折風上臺!”
剛念到顧折風的名字,現場的記者和觀衆,以及直播間的粉絲就都炸了。
——啊啊啊終于到我顧影帝了!!嗚嗚嗚男神我愛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顧折風!!!!!!!!!!!!!
——我想做鏡頭!!!每天捕捉我男神嗚嗚嗚!!
——天啦今天也太帥了吧!!為什麽會有一個男人只穿襯衫西褲也這麽帥啊啊啊!
——今天也是被美色迷惑的一天……
——顧顧顧顧!!
——男神電影快上映吧!!明天就上映!!!
——就沖男神這張臉,我也要包場看電影!
顧折風走上臺,主持人把話筒遞給他,笑着問道:“我們看到折風一走上臺,氣氛瞬間就不一樣了呢。”
顧折風禮貌的朝臺下鞠躬致謝:“謝謝各位的支持與喜愛,也希望這次的電影《洶湧》大家能喜歡。”
主持人佯裝驚訝道:“對了,我聽說,《洶湧》這部電影,是折風你親自操刀寫的故事,然後再由編劇團隊潤色成型的?”
“是的。”
“你怎麽會想到寫這麽個故事呢?或者說,你可不可以給大家夥兒小小的劇個透,這個故事到底講了什麽,為什麽取了《洶湧》這個名字?”
顧折風道:“其實這就是一個簡單的愛情故事,以男主角孔翀的視角,講他怎麽意識到自己第一次擁有了‘愛’,第一次知道‘愛’是什麽,他是怎麽被‘愛’所改變,以及如何決定第一次鼓起勇氣去表達‘愛’。”
“我聽說這個劇是沒有女主角的。”
“是的。”顧折風道:“我刻意隐化了這個角色,這個被孔翀愛的人,沒有一個實際的表現,因為對于孔翀來說,這個‘人’他不僅僅是人,也是一種證明和信仰。”
主持人笑道:“聽起來是個非常有深度的電影。那為什麽名字要叫《洶湧》呢?”
顧折風道:“因為‘洶湧’代表的是當下孔翀的一種心情。愛是一種讓人澎湃,讓人心潮洶湧的東西,正是因為被這種洶湧淹沒,孔翀才會鼓起勇氣決定表白。因為實際上,孔翀并不是那麽沖動的人。”
“那寫這個故事的時候,孔翀這個角色是不是有折風你自己的影子在裏面呢?”
“有的,對于我來說,孔翀其實就是我本人。”
主持人驚訝道:“你是以自己為原型寫的這個故事?”
顧折風笑道:“自己為原型不至于,但追求愛的勇氣是一樣的。”
主持人調笑道:“那看來是有情況哦?”
顧折風揪着話題拐了個彎,在彈幕炸裂之前避開了:“這個愛不一定是愛情,也許是親情,友情。我認為任何的‘愛’任何的‘感情’,都可以讓人心潮洶湧。這也是那個‘女主角’從未出現,而只是一個符號的原因。如果愛只停留在男女之情上,還是缺了點什麽的。”
主持人也知趣的接話道:“是的,無論什麽愛都會讓人充滿勇氣。”
顧折風禮貌微笑,點了點頭。
“那好,接下來我們……”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左右看看後才發現,手機鈴聲好像是從臺上發出來的。
臺下導演皺眉:“怎麽回事,不是說好了進場所有人關閉手機鈴聲嗎!”
旁邊工作人員認真聽了聽手機鈴聲的來源,驚道:“額導演!好像是顧折風老師的手機……”
手機是系統默認的自帶鈴聲,聲音并不算大,顧折風一瞬間并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褲子的布料随着手機輕微震動起來,顧折風才意識到,好像是自己的手機。
他有好幾臺手機,那些都是負責工作用的,只有一臺,他一般都随身帶着,二十四小時開機,從不靜音。
但是這個電話一般很難得會響。
因為知道這個電話號碼的人不超過十個,而這十個人,他無論是什麽情況,都會第一時間丢下手頭的事接他們的電話。
但是顧折風拿出手機一看,來電是個陌生號碼。
一串數字每個都認識,連在一起就完全沒印象了。
顧折風記性很好,所以他确定,他從沒見過這個號碼。
可能是推銷員無意中拿到了這個號碼?
現在畢竟是在發布會直播現場,顧折風沒有心情來探究這個,這些想法在腦中一瞬間就過了,他說了聲抱歉,手在屏幕上一劃,準備挂斷電話。
但是糟糕的事情出現了。
因為他最常用的那臺工作手機,挂斷電話是從左往右劃的。
而這個手機型號不同,挂斷電話是需要從右往左滑。
而現在他因為時間太緊迫,習慣性的從左往右劃,導致本來的挂斷電話,變成了接通。
電話話筒裏有聲音傳了出來:“喂?顧折風?”
電話的聲音不大,但是直播現場的話筒收音效果實在是太NB了,以至于顧折風明明一手電話一手麥克風,電話裏的聲音都順着話筒清清楚楚的回蕩在了發布會現場。
聲音有點耳熟又有點陌生,但是顧折風現在沒什麽心情直播打電話——尤其是在場所有人包括直播間所有觀衆都聽的如此清楚的情況下。
但錯誤已經犯了,顧折風只能道歉道:“不好意思,我現在在有事,一會再給你回……”
“顧折風,我是崔歐寧。”
顧折風正要挂斷電話的手一頓。
——
崔歐寧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身份牌。
平民。
他記得這好像是個沒什麽用的牌,還行,啥也不用做最适合他。
法官道:“現在游戲開始,天黑請閉眼。”
周遭的人都閉上了眼睛,崔歐寧也跟着閉了起來。
一閉眼睛腦袋就昏昏沉沉的更明顯了,感覺分分鐘就要睡過去。
法官的聲音都聽着像催眠的音符,一直到旁邊的萬智怼了崔歐寧一下,崔歐寧才從睡夢邊緣醒了過來,睜開眼睛。
法官道:“在宣布昨夜死亡前,我們需要先競選警長。請想要競選警長的玩家舉手發言。”
劉儀偉和林曦汐舉起了手。
“三號玩家和六號玩家申請競選,從三號玩家開始發言。”
劉儀偉站起身道:“我這裏呢是拿了一張預言家牌,昨夜我有查殺,大家把警長給我,我們一起把這個狼投出去。因為六號玩家現在和我一起競選警長,如果一會他說自己是預言家那肯定就是個狼,如果是不退水的強神或者平民,那我晚上會根據他白天的發言模一下他。如果女巫的解藥沒用的話希望可以保我一輪,已經用過了的話,我會走警徽流,摸到金水給警徽,摸到狼撕警徽。”
林曦汐道:“六號玩家開始發言。我不是預言家,但我确實是張強神牌。不退水,雖然現在場上沒有其他預言家出現,但也不排除真預言家沒摸到狼所以不敢貿然出來搶警徽的情況。一號玩家說自己有查殺,但沒有說查殺誰,我對他這張預言家牌是有疑惑的,大家如果有同樣疑惑的可以選我做警長。”
法官道:“好,現在兩位競選警長的玩家發言完畢,請其他玩家在三號六號兩位玩家中選擇一位支持他做警長。”
崔歐寧聽了一大串,完全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麽,反正無腦支持劉儀偉就對了。
兩人發言都聽不出什麽,最後六票對兩票,一人棄權,劉儀偉拿了警長。
法官宣布:“昨夜平安夜,從警長左側開始發言。”
其他選手開始叽裏咕嚕的說,崔歐寧聽的昏昏欲睡,輪到他的時候,他直接複制了上家萬智的發言:“我是一個平民,昨晚閉眼,沒什麽發現,過。”
一個字都沒改,氣的萬智瞪了他一眼。
一輪發言完畢,警長歸票位發言,劉儀偉直接站出來,說自己查殺五號何為龍。
何為龍一瞬間想跳起來,被法官制止了:“五號玩家注意,現在不是你的發言時間。”
劉儀偉道:“現在沒有其他預言家對跳,請大家跟我的查殺走,女巫現在解藥已經用過了,我只能走警徽流,一會兒晚上我會摸六號林曦汐,大家根據我的警徽走向判定。”
因為劉儀偉說的有理有據,所有人都投了何為龍。
被投出局的玩家是有遺言的,何為龍怒道:“你們投我幹嘛啊!我才是預言家!”
徐錦忍不住道:“你是預言家你怎麽不早說啊。”
法官提醒到:“現在是五號玩家遺言時間,不允許玩家對話。”
徐錦往後縮了縮,吐了吐小舌頭。
彈幕一片“可愛可愛想RUA!”
何為龍道:“我昨晚驗的十一號萬智,他是好人!我就想着女巫藥用完了,萬一我這時候跳出來我今天晚上必死無疑,要是我藏在平民裏,還能多驗一晚上人才沒跳的!”
但是他再生氣,結局已經定了,他只能含恨離場。
崔歐寧劃水了一整局,期間除了“我是平民,我是好人,我贊同。”之外,啥也沒說。
不過感謝,他可算是知道狼人殺這個游戲怎麽玩了。
場上的人越來越少,玩的最後只剩四個人:劉儀偉、林曦汐、徐錦、崔歐寧、萬智、林亞河。
天一亮,法官宣布,林亞河被刀死,游戲結束。
崔歐寧和萬智茫然的眨眨眼睛。
劉儀偉林曦汐和徐錦奸笑着翻開牌。
三匹大鐵狼。
法官笑道:“因為現在只剩三狼兩民,現在三匹狼只要抱團,投出你們中任意一個走,晚上再刀死一個,直接就屠城了,所以可以判定狼人勝利了。”
何為龍那些之前出局的終于可以說話了:“看吧看吧!我說我才是預言家吧!你們都不信我!”
法官道:“劉儀偉和林曦汐不愧是我們節目組第一狼王和第一女巫,這把兩人都玩狼牌玩的非常不錯,給大家複盤一下你們是怎麽玩的吧!”
劉儀偉和林曦汐互相謙讓了一下,最後決定劉儀偉來複盤:“是這樣的,我們一個四個狼,我、林曦汐、徐錦以及常珂,第一局的時候因為我知道嘛,大家第一次一起玩,如果死人了,女巫說不定會覺得不好意思,不救對不起,于是我們選擇了讓林曦汐自刀騙解藥,沒想到真的成功了。然後我跳預言家,林曦汐跳了強神牌,我們把彼此打到了對立面,是為了方便到時候一方被人發現可能是狼時,不會牽連另一方。也就是說如果……”
劉儀偉解釋了一大長串複盤,崔歐寧坐在座位上,看起來像很認真的在聽劉儀偉複盤,實際上現在眼前波紋起伏,啥也聽不清楚了。
“……然後就這樣,我們贏啦,其實主要是第一次玩大家還沒有放開,等一會兒就沒那麽輕松了,還是大家讓了我,我們才有機會贏的。”
法官道:“讓不讓的我不管,但是現在輸的要接受懲罰!來!讓我們工作人員上懲罰道具!”
兩個工作人員擡上了一個箱子,法官道:“現在請按順序,我們失敗的好人陣營需要依次接受懲罰!”
幾人上去,依次抽簽。
崔歐寧腦子昏昏沉沉的,随便抽了一張卡牌就站到一邊去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酒勁上來的越發明顯,他現在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自己要唱歌要睡覺的沖動,安安分分的在這裏扮演一個劃水的游戲玩家。
何為龍選中的是學鴨子走路,林亞河的是吹氣球吹到爆,萬智是跳女團舞……
總之都還挺正常的。
最後一個,輪到了崔歐寧。
法官問道:“歐寧,你抽中的懲罰是什麽?讓大家看看?”
崔歐寧其實自己也沒看呢,他把懲罰卡牌翻了過來,在一片重影中費力閱讀上面的字:
請被懲罰者,和自己的暗戀對象打電話表白。
現場發出了一片起哄聲。
法官笑道:“歐寧啊,你有沒有暗戀對象呀?”
作為一個偶像愛豆,有對象是對其未來的致命性打擊。
所以作為一個選秀愛豆,是不可能讓他有對象的,暗戀對象也別想。
其實雖然有這個懲罰,但只是一個噱頭,為了保持愛豆的“純潔性”,最後在主持人問“XXX你有沒有對象的時候,一般會答‘沒有诶’,有女神,但是只是單純的崇拜。”然後主持人就會問‘你女神是誰’,這個時候導演會舉題板,cue節目的舞蹈導師毛佳佳,這樣又讓毛佳佳露了臉,又讓節目有了話題度。
所以說,這個懲罰其實是最算不上懲罰的懲罰,內容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因為這個事情在活動直播開始前一天,導演就已經提點過他們了。
但是,千算萬算,算不到崔歐寧現在……喝醉了。
什麽毛佳佳,什麽節目設置,什麽愛豆……統統被他抛到了腦後。
法官問:“歐寧啊,你有沒有暗戀對象呀?”的時候,他滿腦子只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推着他躺在床上,滾燙的皮膚擦過柔軟的棉質布料;那個人的手撐在他頸邊,皮膚與皮膚觸碰時灼熱的溫度燙的他想吶喊。
他聽見惡魔掙脫鎖鏈時沸騰的怒吼;聽見着火的小鳥如同共工一般撞斷了山柱;聽見鶴啼聲高亢yu/死。
他聽見自己心底Yu wang,洶湧而來。
于是他道:“有。”
那些被他下意識遺忘的場景,那些被他自我唾棄的渴望借着酒精慢慢爬回了腦子裏。
法官一愣,但這個時候不是錄制節目,而是直播,他沒辦法去問導演怎麽辦,只能接話道:“哇,那你記得他的電話號碼嗎?我們要給他打電話表白哦~”
此時工作人員已經送上了手機。
崔歐寧看着那個手機,慢吞吞的擡手,接了過來。
手機沒有密碼,一摁鎖屏鍵,屏幕就亮了起來。
崔歐寧低聲道:“我記得。”
就算此刻已經堕入噩夢,那串爛熟于心的數字也不會被他遺忘。
因為那是他無數次輸入進撥號欄,又删去,又輸入,又删去的號碼。
法官已經開始意識到了不對勁,他試圖挽尊:“哇,那你要給他打電話嗎?”
言下之意是:你TM确定要給他打嗎?你TM想想你自己唱跳愛豆的身份!你TM還想不想節目出道了!你瘋了嗎!
可是崔歐寧毫不在意,甚至有些不理解:“我不給他打給誰打?”
他點開電話,然後用手捂住屏幕,對着鏡頭道:“你們不準偷拍他的號碼,他的號碼不能讓別人知道。”
鏡頭後的攝像師無語:我也沒想拍,謝謝!
法官看他已經輸入了一串數字,在導演殺人的目光下決定再掙紮一把:“額歐寧?你是打算給誰打電話呀?”
崔歐寧的大腦混混沌沌的,處理信息有點慢,對于法官你的話他只能茫然道:“暗戀對象啊。”
不然呢?
他暗戀他好多好多年了。
外界都說,崔歐寧和顧折風,兩個人互為對家,一次合作,一生拉黑。
和顧折風再不合作這句話,是崔歐寧說的。
但一想到這件事,崔歐寧就難過的不行。
他很想和顧折風合作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想和顧折風合作。
可他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邀請顧折風拍了那部電影。
那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因為《無關風月》那部電影,他也開始對同性題材很感興趣。
于是趁着有機會,他興致勃勃的,寫了一個同性題材的電影。
雙男主,另一個男主角,崔歐寧從沒想過讓顧折風以外的人來演。因為在寫劇本時,崔歐寧滿腦子就是顧折風。
可他做了最錯的一件事就是請了顧折風。
因為他不知道,腦內的意念思考和實際上有這麽大的差距。
那些只是為了營造氣氛而存在的CHUANG戲,讓他根本無法演下去。
在第一次顧折風解開襯衫的紐扣準備當着工作人員的面和崔歐寧一樣光果上半身的時候,崔歐寧看着他胸口露出的皮膚,也不知道腦子抽了哪根筋,摁住了顧折風的手。
于是chuang戲全部改掉,變成普通戲份,崔歐寧還頂住陳宏波等一衆工作人員的壓力,把吻戲都給改沒了。
陳宏波還罵他:“你TM吻戲都不拍你拍個鬼。”
崔歐寧都知道。
可他不敢,他拍他一步踏錯,就是萬丈深淵。
他的預料是對的。
有一個場景,是顧折風和崔歐寧打鬧中,顧折風無意中把崔歐寧壓在了地毯上。
這個場景很正常——因為不正常的全部被崔歐寧删掉了——最後就是顧折風笑着坐起身,把崔歐寧拉起來。
一個很簡單的,五分鐘的戲份。
可崔歐寧平躺在地上,顧折風撐在他頸邊的手腕蹭着他的臉頰,他低頭時,有汗珠順着他的發尖,落在了崔歐寧的額角上。
崔歐寧擡眼,對上了顧折風那雙漂亮的眼睛。
他們都說,顧折風的眼睛好看歸好看,但不演戲的時候,總是太冷了。
那裏仿佛是兩座萬年不化的寒山,沒有人能跑進去。
可崔歐寧眼中,不是這樣的。
顧折風那眼睛明明圓圓亮亮的,像小貓崽沒有長小爪子的肉墊,總在他心裏撓來撓去的。
崔歐寧從來沒有哪次像這樣,一瞬間就從角色裏抽離開來。
他出戲從未這麽快過。
顧折風沒有意識到崔歐寧的變化,他一如既往的接着臺詞,笑着要把崔歐寧拉起來:“好了,別……”
他直起身子的時候,稍稍往後坐了點。
他向後坐的時候,崔歐寧感受到了一種不可言說的奇妙雲朵,把自己送上了雲端。
崔歐寧魔怔了,他突然忘了自己在拍戲,一擡手扣住顧折風的後腦勺,逼迫着顧折風趴在了他身上。
顧折風下意識想起身,可明明身為成年男性,崔歐寧的力氣卻比他大的多。
尤其是,某種狀态下的成年男性。
顧折風瞪圓了眼睛,崔歐寧的指腹在他的頸後輕柔的按壓着,似是在順毛一般。
“崔歐寧你……”
崔歐寧聞見顧折風身上的清香,鬼使神差的,湊到顧折風頸側,咬了一口。
疼痛讓顧折風忍不住想逃走,可崔歐寧另一只手向下一滑,摁住山巒起伏,把人硬生生按回了懷裏。
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這些被遺忘的記憶在腦中瘋狂盤旋,和酒精糾纏在一起,沖的崔歐寧已經分不清東西。
他想都沒想,摁下了通話鍵。
幾聲嘟之後,那邊傳來顧折風清冷的聲音:“不好意思,我現在在有事,一會再給你回……”
“顧折風。”崔歐寧道:“我是崔歐寧。”
電話那邊的聲音停住了。
在場的工作人員也愣住了,他們以為自己聽錯了。
而始作俑者崔歐寧,現在腦子裏什麽都沒有,只記得他把人拉回懷裏時,手摁的部位傳遞回來的感受。
很挺很翹,彈性十足。
如果不是隔着布料,手感肯定絕了。
崔歐寧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現在眼前都是旋轉的萬花筒,如夢如幻,讓人分不清虛實。
那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
然後那一瞬間他意識到了,他喜歡顧折風。
他恍惚間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那年的片場裏,顧折風在他懷裏靠着,他說出了那句當年就沒敢說出口的話:
“顧折風,我崔歐寧,喜歡你。”
但大概是jing蟲上了腦,崔歐寧不要命的補了一句:“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你嗎?因為你屁/股,賊TM翹。”
兩個直播間的粉絲,驚了。
整個互聯網,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