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店

這屋子外面看起來有些破舊,裏面收拾的倒也還過的去,陸凄凄和千鳶一個屋子,一人一個浴盆泡起澡來,熱氣氤氲間陸凄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舒服。”

千鳶有模有樣:“呼……舒服。”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不知過了多久,熱水已經有些涼了,門外穿來敲門的聲音,林筠亭問道:

“鳶兒,陸姑娘,好了嗎?”

“馬上就好。”

林筠亭道:“那我先下樓等你們,鳶兒,陸姑娘,一會下樓吃飯。”

大概客棧人很少,林筠亭下樓的時候,菜已經燒好了兩個,林筠亭找個了拐角的座位坐下,讓人加了一杯酒,小二笑的殷勤:

“好的,客官。”

一轉頭要回廚房喊話,客棧的木門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兩個年輕的江湖劍客淋的像個落湯雞似的走了進來,領頭的一進門就打了個噴嚏,急匆匆的往樓上沖:

“小二,兩間上房,準備好熱水,快點!”

後面那人比起他倒也不多相讓,不過神态還是平穩一下,還有空丢了定銀子給小二哥,這才跟着上去。

兩人走過的地方,留下一連串的腳印,小二倒是好脾氣接過銀子道:

“好咧,客官,馬上熱水就送上去。”

兩人上樓不久,陸凄凄便帶着千鳶一起下來了,坐下後悄聲問道:

“剛才聽見有人說話,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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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筠亭見她神色警惕,眉頭緊蹙,沖她露出個放心的表情:

“不是找我們的,放心。”

陸凄凄最近被這些殺人搞的有些草木皆兵,聞言才緩緩松了一口氣,點點頭:“那就好,我還想好好睡個覺呢。”

千鳶感同身受的點頭:“是啊,最近睡馬車睡的我都好難受,爹爹,下次咱們住客棧吧,我不想你和陸姐姐睡在外面。”

林筠亭拍拍她的頭:“好,先吃飯吧。”

三人最近也沒好好吃過飯,因為都吃了不少,林筠亭揉了揉千鳶吃撐了的肚子,拉着她和陸凄凄往樓上走,上樓的時候撞見那兩個青年正好也要下樓。

方才離的遠,加上兩人濕漉漉的一眨眼就跑樓上的,倒是沒注意到,現在發現這二人年紀都不大,一個眉目清秀看起來不過雙十,另一個臉上輪廓還有些少年氣的圓潤,有些娃娃臉的感覺。

兩人随意打量了一下陸凄凄他們,頗為欣賞的對着林筠亭多看了兩眼,才漫不經心的下樓了。

陸凄凄上樓時還能聽到,那個娃娃臉的青年說:

“哎,方才那男的長的挺好看的哎!”

另一個穩重點的吐槽道:“你幹嘛老盯着男人看?”

娃娃臉聞言不滿的嘀咕道:“那還不是因為咱們新來的長老嗎,整天……搞的我……”

後面聲音有些小,陸凄凄有些沒聽清,沖林筠亭露出一個略有深意的調侃神情,林筠亭自然也是聽見了方才那青年的言論,他以往身處高地,又有家室,少有人說他外貌,而被男子說更是第一次,不免有些奇怪。

只不過見陸凄凄一臉玩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無奈轉頭看向千鳶道:

“鳶兒,今晚不要打擾陸姑娘了,咱們今天要早些休息,明天咱們還要趕路呢。”

千鳶聞言有些不願意,不過也知道大家這兩天很辛苦,戀戀不舍的點點頭:“那好吧。”

林筠亭拉過千鳶,不着痕跡的沖陸凄凄比了個手勢道:“陸姑娘,早些休息。”

陸凄凄點點頭,關上房門,深深吸了一口氣撲在床上:

“啊!被子,床,好舒服啊!!”

她倒是有些驚異于林筠亭的細心,或許他不知道陸凄凄是因為什麽而無法和別人睡在一起,但是他每次都會為陸凄凄單獨開一間房間,讓她可以放松安心的睡一覺。

陸凄凄趴在床上,感慨好男人啊!

被子可能因為下雨的原因,顯的有些濕重而冰冷,陸凄凄湊着聞了聞還有些黴味,不過她倒是不在意,有床就不錯了,脫了鞋子裹着被子卷到了牆角。

昨晚睡的脖子都有些落枕了,今天得好好睡一覺修整一下,才能好好應對藏匿在暗夜中的危險。

樓下空蕩蕩的大廳只有昏昏欲睡的小二和那兩個青年,其中一個娃娃臉的青年瞧着外面大雨,不耐煩的撥弄着碟子中的菜:

“這雨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下,老子的桂花糕全撒在路上了。”

青衣公子漫不經心的敲了敲他的筷子:

“你不吃別人還要吃呢,而且不就是一疊桂花糕嗎?至于嗎?哪不能買。”

娃娃臉道:“那能一樣嗎?那可是小水兒親自給我做的,我都沒舍得吃呢。”

青衣公子呵呵,沒理他,那是給你做的嗎?人家是做了自己吃,被你強行搶走的好嗎?

娃娃臉見青年沒理他,忍耐了一會還是沒忍住戳了戳青年的胳膊,悄聲道:

“哎,流火,你說離憂谷這動作是要幹什麽?他們不是自語無憂無愁,自在飛花嗎,清高了這麽多年,這次竟然收了浩氣盟的請帖?怎麽看這樣子像是要重出武林啊?”

流火就是青衣公子,聞言皺眉思索了一會,才淡淡道:“不清楚,不過若是礙不着咱們的事便罷了,若是他們多管閑事……”流火說到這眼裏露出幾分冷意。

娃娃臉自然知道自家好友明明一身書卷氣,打起架要人命的兇狠模樣。

“哎,那些武林正道收拾了傾月教,現在倒是想拿我們下手了,離憂谷若是重出江湖也不知道站在那邊,啧,倒是個麻煩,對了,我聽說無憂谷谷主似乎要換人了,而且并不是傳位給老谷主的關門大弟子,而是傳位了他人,你說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隐情?”

流火笑了笑:“不久就是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了,離憂谷真要出山這是最好的時機,到時候他們想做什麽自然都會清楚了。”

“哎,也只能這樣了!”

入夜,無星無月。

只有冰冷的暴風雨水吹動着門外噼啪作響,空氣中浮着一層濃郁的水氣,一牆之隔的房間裏,方才在樓梯中遇見的兩個青年若有所思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随極才懶懶的露出幾分譏諷的興致。

娃娃臉的年輕人吹滅了燭火,悄聲隐沒在黑暗中,只有淺淺的呼吸合着漫天暴風雨,如同蟄伏在網上的蜘蛛無聲無息。

不知過了多久,安靜的客棧裏突然鑽出了幾個黑衣人,手中寒刀森然:

“咱們這店好久沒開張了,今天能幹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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