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你拽

慕從容看向楚傾,眼神殷殷。

楚傾并沒有回應,挑簾,下車。

慕從容只得悻悻跟上。

雖然天黑什麽都看不見,但慕從容還是能感覺到這山莊的氣派,不知怎麽的,慕從容突然想起楚傾輕描淡寫的那句“我家還行”。

……裝逼,我慕從容最讨厭裝逼的人了。慕從容內心極度不平衡,默默鄙視了人一番後,還是乖乖跟在人屁股後。于是慕從容眼睜睜地看着人繞過大門,繞來繞去,最後停在一個狹窄的側門前。

“為什麽不從正門進?”慕從容莫名其妙。

楚傾道,“我哥有病。”

慕從容一愣,沒想到這麽快就戳到了人的痛處,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人,只得支支吾吾道,“那個、節哀順變——”

“多謝。”楚傾淡淡道。

慕從容安慰一般地拍拍人,“沒事,沒事啊……”

楚傾嫌棄地避開人的手。

慕從容:“……”好,你拽。

側門看上去像正常人家一樣樸素,楚傾在前走,慕從容緊張地拉着人衣裳,有種醜媳婦要見公婆的感覺。

楚傾:“好好走路。”

慕從容結結巴巴,“我、我緊張……”

楚傾聞言,粗暴地把人揪過來,強迫人和他肩并肩并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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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守衛正在打瞌睡。

“哎,”慕從容看了眼楚傾,眼神玩味,“你們家真是戒備森嚴。”

楚傾沒理會人,輕咳一聲。

打瞌睡的守衛猛地驚醒,警惕地四處張望,看到楚傾時愣了一小會兒。

慕從容撫額,完了,這是什麽反應……

“二公子!”守衛小哥回過神後,尖叫着撲過來。

楚傾淡定閃過。

另一個守衛小哥也撲過來,聲音哽咽,“二公子!”

楚傾癱着臉,“站好。”

兩位守衛聞言立刻站如松。

“別驚動莊主。”楚傾吩咐道。

“是!”守衛齊聲道。

一把将縮在身後的慕從容拎過來,于是慕從容成功引起了侍衛的注意。

“二夫人好!”侍衛很懂禮貌。

楚傾:“……他是男的。”

“是!”侍衛表示同意,但并沒有糾正。

慕從容腦子一空,脫口而出,“莊主的身體還好?”

“很好!”侍衛認真道。

慕從容這才看到兩位侍衛皆是熱淚盈眶,弱弱問道,“……怎麽哭了?”

侍衛齊齊抹了一把淚,咬着下唇道,“我們、我們只是沒想到、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二公子!”

慕從容:“……”這麽團結友愛的家族活該繁榮昌盛。

楚傾習以為常,邊朝裏走邊吩咐道,“不許告訴任何人我回來了。”

“是!”守衛異口同聲。

慕從容快步跟上人,低聲道,“你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畢竟他們那麽熱情……”

話還沒說完,背後就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喊聲,“二公子回來了!”

話音剛落,整個山莊瞬間燈火通明。

慕從容目瞪口呆。

楚傾無語撫額。

“現在怎麽辦?”慕從容下意識地往人身後躲。

楚傾把人拉到身旁,禁锢住忍不住想縮下去的人,“站好。”

“哦。”慕從容正了正腰板,又忍不住軟了下去。

楚傾挑眉,“慕九王爺。”

“剛被抄家。”慕從容弱弱接上。

“至于麽,我家不可怕——”楚傾淡淡道,話還沒說完兩人便被火把包圍,明晃晃的,晃得人眼睛疼。

弓箭手裏三圈外三圈包了個水洩不通,周圍比白天還亮。

慕從容欲哭無淚,你還說不可怕!!!是不是走錯門了?

“回來了?”威嚴霸氣的聲音傳來,弓箭手紛紛讓出一條道,說話之人緩緩而出。

慕從容偷偷打量了人一眼,霸氣側漏,如果他沒有只穿着大紅裏衣。

慕從容戳了戳楚傾,低聲道,“你哥是不是剛成親?”

“你高估他了。”楚傾道。

穿大紅裏衣的人看了眼楚傾,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沉聲道,“我可說過,禁止外人入莊?”

慕從容悄悄往後縮了縮。

“楚氏家規第二十八條可還記得?”楚禦掃了眼慕從容,厲聲道。

楚傾冷冷瞥了人一眼,身上散發着一種“傻逼老子不怕你”的氣場。

慕從容很佩服這種臨危不懼,同時深刻體會到,一個家庭,兄弟關系必須處理好。

“擅自帶外人入莊者,金鞭伺候。”楚禦冷笑,“怎麽,我楚氏家規只是個擺設?”

慕從容拉了拉楚傾的衣角,……金鞭,一聽就很可怕。

“而入莊之人,”楚禦頓了頓,滿意地聽到四周萬籁俱寂,才開口道,“格殺勿論。”

慕從容聞言,立刻沒了替楚傾打抱不平的心情,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小命。

楚傾終于開了金口,瞥了眼他哥,開口道,“你無聊不無聊?”

“對不住了,二弟,”楚禦面如沉水,“規矩不可廢。”

楚卿扭頭,看向身旁的慕從容。

慕從容一臉茫然,“……看我幹什麽?”

楚傾道,“向我哥問好。”

慕從容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對着楚禦的方向,張了張口,“哥好。”

楚傾:“……”丢人。

“啊不,”慕從容迅速反應過來,改口道,“莊主身體可好?”

楚禦清了清嗓子,“一直都好。”

“病好了就行。”慕從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認為特別溫暖。

“……”楚禦一口老血堵在心頭,但還是盡量使自己冷靜下來,保持風度道,“不過還是很抱歉,我不能留你到明天。”

“你玩夠了沒有?”楚傾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玩?”楚禦眯起眼,聲音高了一個度,“我無覓山莊的規矩在你眼裏只是個玩笑?”

楚傾冷冷看向人,兄弟對視間,氣氛緊張起來,空氣中充滿濃郁的火藥味。

“沒沒,”慕從容急忙為人開脫,緩解這尴尬的氣氛,“不關規矩的事——”

“閉嘴。”楚傾道。

“是你,你在他眼裏只是個玩笑。”慕從容快速說完。

楚傾聞言,極其罕見地,給了人一個贊賞的眼神。

慕從容躲在人身後,偷偷用人的衣服擦了把汗。

“大膽,”楚禦揮揮衣袖,惱羞成怒地吩咐,“金鞭伺候!”

眼看就要被用刑,慕從容扯扯人袖子,低聲提議,“我們,不如跑?”

“去哪?”楚傾随口一問。

慕從容想了想,建議道,“找我哥?”

楚傾把自己的衣服從人手上解救出來,淡淡道,“後會無期。”

慕從容堅持不懈地揪住人衣服,“那還是一起死在這吧。”

眨眼的功夫,幾個侍衛擡着一個數米的長條物,橫切面足足有碗口大,慕從容看得目瞪口呆,這是金鞭?叫它金柱都不過分。

“金鞭?”慕從容不敢相信。

楚傾:“……”還真有?

那金鞭泛着光,一看就質量極好,打在身上特別疼。盡管光芒柔和,但還是讓人汗毛倒立。

“二弟,對不住了。”楚禦揮了揮手。

楚傾像看一個傻逼一樣看向他哥,半天後吐出四個字,“莫名其妙。”

旁邊的侍衛忍不住提醒道,“二公子剛回來,這樣不太好吧?”

侍衛乙也附和,“再說,二公子的身體一直不好。”

其餘侍衛齊齊握拳,懇切道,“求莊主三思!”

楚傾三思了一會兒,看向慕從容。

院裏的一衆侍衛也齊齊看向慕從容,雙眼發光。

慕從容:“……”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楚禦笑了笑,看了眼已明顯不爽的楚傾,又看看慕從容,如此反複,最後目光停留在慕從容身上,“九王爺,你可願意受這金鞭?”

來不及思考為什麽這人知道自己的來歷,慕從容本能地回答,“不願意。”

“哦,”楚禦了然,“那就只好委屈我二弟了。”

慕從容閉上眼睛,惋惜地嘆了口氣。

楚傾:“……”

楚禦開口,“施——”

“哎哎!”慕從容突然打斷人。

楚禦笑道,“改變主意了?”

慕從容咬了咬牙,閉上眼睛,視死如歸,“就我吧。”

一旁的楚傾不可思議地看着人。

慕從容扭過頭,可憐兮兮,“反正你死了,他們明天也要宰我。”

“那就他吧。”楚傾點頭,雲淡風輕道。

慕從容:“……”你丫把我帶回來不應該對我負責嗎這是什麽惡劣态度?

“好!”楚禦鼓了鼓掌,之後毫不客氣地命令,“三十金鞭。”

“是!”一衆侍衛異常興奮。

侍衛在金棒上摸索了半天,終于一按,霍得一聲響,只見金棒打開,裏頭出現一個蚯蚓大小的金繩,細細小小,看上去還特別軟。

慕從容震驚,……所以那龐然大金棒只是個盒子?

“伸手。”侍衛道。

慕從容看了眼楚傾,征求意見。

楚傾別開眼。

慕從容只好伸出手,抖得随時都有可能可能縮回去。

侍衛揮起鞭子,咬緊牙,像是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慕從容被這陣勢吓得閉起眼,原來,跟着美人吃軟飯的代價就是殘廢,慕從容越想越悲痛不已。金鞭落下,慕從容的心一顫,緊接着就感覺掌心被狠狠撓了一下。

慕從容:“……”

二、三、四……,金鞭像羽毛一樣紛紛落下來,偶爾狠了的話,和棉花一樣一塊塊砸下來的效果差不多。

整個行刑過程,楚傾始終面無表情,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類型的家法。

“好,”行刑完畢,楚禦朝人走開,把人抱進懷裏,恭喜道,“歡迎你。 ”

懷裏的慕從容欲哭無淚,滾開,神經病啊你。

“你可以進我家門了。”楚禦拍拍人的背。

院子裏應景似的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慕從容默默看向楚傾,……這大半夜的在鬧什麽?

楚傾臉色很難看,雖然不想承認這是他家,但還是問道,“楚莊主,是不是該給客人準備房間?”

“是啊,楚莊主~”慕從容賠笑。

“你叫我什麽?”楚禦問。

“……”,楚傾機械地吐出兩個字,“兄長。”

慕從容乖乖跟着,“兄長。”

“叫什麽兄長!”楚禦怒道。

這架勢成功把慕從容吓了一跳。

“叫哥。”楚禦随即又和藹可親道。

楚傾從牙縫裏擠出,“哥。”

慕從容弱弱道,“……哥。”

“既然都這麽叫了,”楚禦很有兄長的風範,“大家就是一家人,哥就成全你們,住一起吧。”

“楚禦,”楚傾眯起眼,“你別太過分。”

“人家對你可是真心的——”楚禦拍拍弟弟的肩,語重心長。

忍了一晚上的楚傾終于忍不住想拔劍。

“你們煩不煩!?”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侍從紛紛讓出一條道,恭恭敬敬道,“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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