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詛咒
“怎麽又是一個房間?”楚傾看着嘴都要咧到耳邊的慕從容,皺眉道。
“都說了我們兩個般配,”慕從容喜滋滋道,“縣太爺真有眼色。”
楚傾敏感地抓住了最後一句話,“你這是欣賞?”
慕從容:“……我為什麽要欣賞一個四十多歲大腹便便的老頭!?”
楚傾不屑地冷哼一聲。
“喂,”慕從容問人,“你興奮不興奮?”
“什麽?”
“所有。”
“……例如?”
慕從容道,“要破大案了!”
楚傾不以為然,“那不是女鬼索命?”
“你可別說你信這個鬼說法!”慕從容瞪大眼,“你這種英明睿智之人怎麽能相信鬼神亂力之說?”
楚傾:“……不興奮。”
慕從容繼續,“那跟我并肩作戰被人當成全民偶像?”
楚傾很直白,“煩。”
慕從容不死心,“那和我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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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傾看了人一眼,挑眉道,“我同意你睡床上?”
慕從容:“……”
慕從容握緊拳頭,眼神憤慨,“哎!大腿!不是我說你,咱們兩個也算是什麽都看了什麽都幹了!你成天扭扭捏捏像什麽樣子?”
楚傾不理會,淡淡道,“你睡地上。”
“憑什麽!?”大腿你知道嗎,每當這個時候,我對你的愛都會消失殆盡!
“你說呢?”楚傾反問。
慕從容驕傲地昂起頭,始終堅信兩人的差距只是在武力值上而已。
半響,楚傾終于道,“憑我高超的智商、完美的外表、富可敵國的家世和高貴的血統。”
“呸!我還是皇室的——
“你被抄家了。”楚傾冷靜提醒。
“但不可否認的是我身上流着皇家高貴的血統!”
“我是上古貴族。”
“……”,慕從容果然靜了兩秒,“接着忽悠。”
楚傾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
“反正你不讓我睡床上,我就向縣太爺再申請一個房間,也不一定非要和你睡。”
“随便,”楚傾說得雲淡風輕,“只要你一個人不害怕手指、麻雀精、白骨夫人、螞蟻……”
慕從容一跺腳,“那我和那位高大英俊的捕快睡一起!”
楚傾眯眼,“你說什麽?”
“不要你管,”慕從容哼了一聲,“你再也不是我大腿了。”
正準備摔門去找新大腿,剛走了幾步就被楚傾狠狠拉進懷裏。
楚傾道,“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慕從容大吼,“你再也不是我大腿了!”
楚傾靜靜看着人,良久才平複下來內心莫名其妙的躁動,開口道,“說的好像我有多稀罕。”
“還有,我要和那位高大英俊,一看就知道智商很高血統很高貴的捕快在一起!”
楚傾咬牙,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躁動,潛意識裏有點要做惡的想法,不再滿足于和以前一樣小小捉弄一下人,還想要更多,比如,和他近點再近點,讓他只屬于自己無處可逃……
“喂!”慕從容被人盯得心裏發怵。
最後具有上古貴族血統的楚公子還是壓住了那股邪氣,只是冷靜道,“不許走。”
慕從容眨眨眼睛。
楚傾氣勢洶洶地把人往床上一推。
接着整個衙門都聽到了慕從容震耳欲聾的笑聲,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不禁都感慨,那兩位公子感情真好啊,瞧瞧笑得多開心,這麽長時間了還不停。
很快,大捕快李憫便登門拜訪。李憫就是在朝堂上請求兩人幫忙之人,也是慕從容口中那位高大英俊、聰明絕頂的捕快。這李捕快在方圓百裏的口碑極好,百姓提起來,沒一個不豎起大拇指點頭稱贊的。
“死者王二是怎樣一個人?”請人坐下後,慕從容笑道。
“慕公子,讨論正事時請不要和李捕快眉目傳情。”楚傾面無表情。
李憫無辜中槍,一臉問號。
“一個老實本分的莊稼汗而已,為人也挺熱心,也沒有什麽死對頭,”李憫嘆了口氣,“唉,沒想到——,真是可惜了。”
“一夜未歸,所以王夫人一大早報了案?”
李憫搖搖頭,“報案之人不是王夫人,是小縣的一個莊稼戶張丙。”
“張丙?”
“二位不知這內情,”李憫道,“據那張丙說,王二欠了他十兩銀子,兩人打賭,若是王二能在破廟呆上一夜,欠的債從此一筆勾銷。今個一大早,張丙便去破廟,沒想到那王二卻沒了蹤影……”
“破廟昨晚只有我們兩人。”慕從容道,“有沒有可能王二昨晚根本沒呆在破廟?”
“王二憨厚老實,絕對不會丢下家中老母,更何況昨夜那麽大的雨,他能上哪兒去?再說直到現在還沒見人影……”
“張丙的嫌疑豈不是比我們更大?”楚傾開口道。
李捕快笑道,“那張丙膽小如鼠,平時連雞都不敢殺,今早報案時臉都吓白了,再說,他也沒必要殺王二。”
“兩位昨晚在破廟沒發現什麽異常?”李捕快問道。
想了想,慕從容內心複雜,“手指頭算麽?”
“手指頭?”李捕快回憶了一番,皺眉道,“今早我們去破廟時什麽都沒有發現,地上只有兩位的泥腳印……”
慕從容打了個冷顫。
“這也不足為奇,”李捕快繼續道,“那破廟本就邪乎,村民們平時都是繞道走,怨氣太重,經常會有人聽到斷斷續續的哭聲,剛開始時沒人在意,直到進了那裏的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蹤,像憑空蒸發一樣,村民們才害怕起來,幾個膽子大的不信邪,後來也……”
慕從容猛地反應過來,“你說進了破廟的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蹤?”
然後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
李捕快笑道,“所以說兩位真是貴人。”
“你們都錯了,”慕從容重重拍了下桌子,“那根本不是什麽冤魂索命!”
李捕快一愣,訝異道,“依少俠所見?”
“那是詛咒!”慕從容認真道。
李捕快:“……”
楚傾面無表情,好像在思考什麽。
“最好請道士做個法,把髒東西清一清,之後把破廟重新修葺一番,肯定廟太寒碜,菩薩發怒了。”慕從容道。
李捕快:“……少俠真能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慕從容正色道,“既然都知道那座廟不對勁,最簡單的辦法不就是推翻它,看看到底有什麽貓膩?”
李捕快苦笑,“話雖這麽說,可誰敢……”
“李大哥,”慕從容拍拍人的肩,眼神堅定,“我罩着你!”
李捕快:“……”
“所以李大哥,”慕從容乖巧道,“你晚上一個人害怕不害怕?”
不知道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李憫實話實說,“不害怕。”
“說不害怕是假的!”慕從容看着人的眼睛,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你今天剛進了破廟,那裏到處都是冤魂,還有根手指頭莫名其妙失蹤了!”
李憫看了眼只能容一人的房間,再看了看目光膠着在自己肩上,臉色很難看的楚傾,突然反應過來,“少俠是想再要一個客房?”
這個問題顯然沒問到心坎上,所以慕從容沒有理會,自顧自道,“手指頭、手指頭啊!那種東西和腦袋不一樣,方便靈活,小巧精致,不知什麽時候就跟着你回到房間,然後在你背上戳窟窿,一個兩個三個連成線的血窟窿……”
李憫背後一寒。
慕從容滿意地笑了笑,“你看你都說我是貴人了,保護大人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李憫幹笑,“不敢當。”
“不,”慕從容義正言辭,“你值得擁有!”
李憫一頭霧水。
“別害怕,今晚我會和你相偎相依——哎呦——”眼看勝利在望,慕從容突然手腕一疼,扭頭一看,楚傾像拎垃圾一樣把自己的手腕從李憫肩上拎起來,面無表情。
“我不在地上睡。”慕從容呲牙咧嘴。
楚傾淡淡看了李憫一眼,開口道,“不送。”
李憫:“……”
也不是沒聽過兩人的事,李憫默默出了房間。
門剛關好,慕從容委屈地看向人,“手疼。”
“李捕快已經走了。”這話一聽就很冷靜,絕對是從自制力很強,像高山上的雪蓮一樣高貴優雅的楚公子嘴裏說出來的。
慕從容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也沒想通這句話和自己手疼有什麽關系。
楚傾話剛說出口,就有點想掐死自己,臉色極其不自然,甚至還有變紅的趨勢。
于是慕從容瞬間領悟,啧啧道,“把我攆在地上還怪我另找住處?”
楚傾癱着臉,“我沒有。”
“你給你吹吹我就不調戲別人~”慕從容笑着把自己的手湊到人嘴邊。
楚傾:“……”
“哪怕在地上睡也不調戲別人~”慕從容補充。
楚傾不情不願地吹了吹。
幸福來的太突然,慕從容呆了好一會兒,內心波濤洶湧,心神蕩漾。
楚傾心虛地轉移話題,“今晚去破廟裏看一看?”
慕從容果然從春風裏回過神來,果斷搖頭道,“不去!打死都不去!”
楚傾看向人。
慕從容臉不紅心不跳,“大晚上的什麽也看不見,去了等于白去。”
“阿寶可以發光。”
慕從容欲哭無淚,“大腿,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楚傾冷靜道,“可以躲在我身後。”
慕從容動搖了一下,然後堅定道,“不去。”
“非要和李捕快一起去?”楚傾脫口而出,說完就想把舌頭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