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說你是下面的

不遠處的兩個人交頭接耳,比比劃劃,特別猥瑣。楚傾嫌棄地別開眼,不到一會兒又忍不住往這邊看過來。

就在特別不耐煩的時候,兩人終于笑吟吟走了過來,看上去特別恩愛,特別和諧。

楚傾一把将慕從容拉到自己身邊,用行動含蓄地表達了“這是我的人。”

王婆道,“你就是楚傾?”

楚傾:“……”

“我可算見到真人了,成天聽慕慕念叨~”

慕從容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趁着衣袖遮住臉的空檔朝人眨眨眼,做的好!

收到鼓勵的王婆更來勁了,“慕慕每天晚上都在哭,樓上他房間的牆上,寫滿了你的名字,還有啊,慕慕每天都在畫你的頭發,我就說嘛,看到你就覺得眼熟~”

楚傾眼角一跳,……畫頭發?

慕從容:“……”怎麽感覺自己宛若一個智障?

“他還說懷念你的溫度,懷念你的臂膀和胸膛,懷念你的呼吸,懷念你的速度和頻率——”

慕從容急忙阻止人,“是啊,那段沒有大腿的日子我都不想再提”

說完給王婆使了一個眼色:不要說黃段子,我家大腿很仙的!

“連巷子裏的小娘子都不放在心上,你上哪去找我弟弟這種堅貞不屈寧折不彎這人?”

楚傾特別敏銳,“巷子裏的小娘子?”

王婆始料未及,只好裝糊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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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從容捂住臉,然後回想到自己根本沒勾搭過,于是又有了底氣,“不認識。”

楚傾盯着人。

慕從容回視,眼裏滿是剛直不屈,守身如玉,清淡高雅,光明磊落,像天山上那朵最純潔的小白蓮,幹淨得要化了!

“別看我。”楚傾先移開視線。

慕從容道,“我沒有心虛!”

“嗯,”楚傾不看人,淡淡地應道。

楚傾脖子根有點紅,為什麽會覺得慕從容有點……香,聞起來香吃起來香的那種香?

王婆還觊觎着楚傾,賊心不死地跟慕從容用眼神交流:借我摸一下~慕從容淡定地看着人:沒門!

王婆又把這種商量的目光移向當事人:可不可以摸一下啊?

楚傾被那種如狼似虎的目光看得不自然,戳戳慕從容,等慕從容看向自己,又指了指王婆。

慕從容道,“我們要趁着天黑前去趟金花樓。”

王婆正求之不得呢,“去吧去吧~”

邊說邊親熱地拉過楚傾,“那這位公子只能暫時留在店裏了~”

慕從容黑臉:“……我們一起去。”

“滾!自己想偷腥還想把人家公子拉入凡塵,”王婆斥責道,“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還不讓我摸摸碗!”

無覓山莊的教書先生很盡職盡責,于是楚傾問道,“誰是碗?”

王婆嘴都要貼在人臉上了,親昵道,“那種地方公子怎麽好去?讓我那糙弟弟去就行了。”

楚傾默默地掙脫人,冷靜道,“大嬸。”

慕從容捂臉。

……大嬸?我就這麽老?王婆頓時愣在那,眼淚珠子奪眶而出。

“你別聽他的,”慕從容忙安慰人,“他那人就喜歡說實話。”

你的确挺老的。

王婆哭得更兇了。

“你怎麽能搞錯輩分?你是我弟媳婦,怎麽能叫我大嬸!?”

……弟媳婦?楚傾問道,“誰是你弟弟?”

王婆:“……”

“你是說慕從容?”楚傾道。

慕從容:“……”

楚傾不屑地瞥了人一眼,淡淡道,“反了。”

王婆嗚嗚噎噎,“那你也得叫我聲姐姐~”

慕從容趕忙把王婆拉到角落,“美的很有争議難道不是一種境界,你的美經過了歲月和歷史的考驗,是毋庸置疑的,他是下面那個,你怎麽能相信一個受說的話?”

王婆聞言朝楚傾喊了一聲,分貝特別之高,“他說你是下面的!!!”

楚傾面無表情。

……完了,慕從容捂臉,随後立即反應過來楚仙仙聽不懂,又松了口氣。

“那你讓不讓我摸他?”王婆問道。

“這你得問他~”慕從容耍着無賴。

王婆哼了一聲,走到楚傾面前,極其自然地摸了下人的小手。

楚傾:“……”

“我一個老人家摸摸你怎麽了!啊!?”王婆吼道。

楚傾冷靜地拿慕從容的衣裳擦了擦手。

“不讓你吃虧!喏,給你——”王婆不知從哪抽出來一本書,塞給楚傾,“好好看,以後折騰死他!”

慕從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湊過去一看,“龍陽全式”四個燙金大字觸目驚心。

“我替你收着,”慕從容淡定地從人手上拿書,拽了半天也沒有拽動,不禁把眉頭皺成兩條毛毛蟲,眼裏全是濃濃的失望。

“不用。”楚傾認真道。

慕從容:“……你知道這是什麽嗎?豺狼虎豹洪水猛獸!害人的!”

“所以說不用,你不喜歡我待會兒就扔了它。”楚傾安撫般的摸了摸人的腦袋。

王婆被秀了一臉恩愛,這麽溫柔霸道寵溺一定是上面那個,我的書果然奉獻地很值~王婆揮舞着小拳頭,腐女之魂燃燒了,“壓了他!”

慕從容眼裏含着淚,緩緩開口,“傾城傾國的姐姐,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王婆冷靜了一會兒,“我站在命運這邊。”

慕從容:“……”

楚傾看向慕從容,表情特別可靠,“我不會聽她的。”

後來,慕從容一聽到“我不會聽她的”這幾個字就特別想吼人!

“嗯,”慕從容乖乖點頭,然後伸手去夠那本書,“既然這樣,就把它扔了吧。”

楚傾沒有說話,只是把書放在懷裏,放好。

“……你不是說要扔了它?”慕從容抗議。

“她那麽老,怎好不愛惜人的心意?”楚傾道。

王婆:“……”

楚傾提醒,“我們是不是該去金花樓了?”

慕從容:“……你接受了一本對付我的書。”

“你真是低估自己了,”楚傾道,“你哪有那麽好對付?”

慕從容被哄的團團轉,咧開嘴,“也對——等等——你在說情話?”

王婆心甘情願地吃着狗糧,直到兩人走了,還沒停下揮着的手。

一陣冷風吹來,這才反應過來還是沒有摸到!

醉香坊仙樂飄飄,一個個身段婀娜的姐姐們扭着水蛇腰,風情萬種。鸨母一看來了客人,立馬揮着帕子,滿臉堆笑地過來招待。人還沒到,身上的香氣伴随着膩得發齁的聲音先飄了過來,“哎呦,兩位是第一次來吧!公子樓上走,我們這兒有最好的姑娘~”

楚傾拿出一個夜明珠。

鸨母眼睛都瞪直了,價值連城啊,這小地方的風月場所哪有人出手這麽闊綽?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顫顫巍巍接過珠子,嘴怎麽也合不攏。

“兩位爺果然是貴人~”老鸨直接變了稱呼。

“趙老爺是這兒的常客?”楚傾開門見山。

“對對,”老鸨啄木鳥一樣地點着頭,又恭維道,“他也比不過二位闊綽~”

“一般都是誰陪着趙老爺?”

“兩位是想找阿音吧?”老鸨了然地笑,“我們家的阿音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趙老爺每次提起都贊不絕口,不瞞您說,趙老爺每次就是奔着她來的~不過今天真是不巧了,阿音這個時候正在陪客~”

“上去好一會兒了,那種事你們懂吧,”老鸨看了眼樓上,說得自然,“不好打斷~”

“不如兩位再找個別的姑娘?我們這的姑娘個個都好,”不得兩人回答,老鸨喚道,“阿白小蘭——”

“不用了——”慕從容止住人。

老鸨恍然大悟,神神秘秘道,“我們這兒小倌也有~”

慕從容看了眼楚傾,果斷道,“不用,我們就等阿音姑娘。”

“那怎麽成呢?還能什麽都不享受?”老鸨親自把兩人帶上樓,安排了最好的房間,“兩位公子稍等,我這就去給你們去請我們這兒的舞姬~”

邊說邊輕輕關上房門。

房間被裝飾得暧昧舒适,俗稱有情趣,床簾看似随意地挽起來,底部垂着精美的流蘇,屋梁上雕着誇張的鳳羽,窗上糊了層紙,上面細細描繪着富麗堂皇的牡丹。

楚傾皺着眉頭,說了聲,“俗。”

慕從容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裏的杯子,正想調戲人兩句,突然敲門聲響起,随後吱呀一聲,四個輕紗蒙面的舞姬低頭依次進來,微微俯身行禮,身體還有些顫抖。

慕從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這舞姬是不是太高大一些了?

四個舞姬背對着兩人,費力而笨拙地扭住腰肢,讓人雞皮疙瘩落了一地,粗犷的歌聲響起,“北方有佳,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慕從容看了眼楚傾,善解人意地幫人捂住耳朵。

楚傾嘴角一抽,用眼神質問:為什麽趙老爺喜歡來這?

慕從容欲哭無淚,不管你相不相信,其實煙花場地的女子……大部分……還是挺好看的……

忍完了一曲,慕從容揮揮手,如釋重負,“退下吧。”

沒想到那四個舞姬聞言轉過身來,把自己的面紗粗暴地摘掉,齊齊跪下,聲音洪亮,“大哥!”

慕從容:“……”

楚傾淡淡瞥了眼那四個人,然後……,掩飾性地喝了口酒。

“大哥!求你看我們一眼!”身着粉紅輕紗的漢子喊道。

慕從容冷靜道,“……我在看你們。”

楚傾內心複雜。

“大哥既然你救了我門的命,為何躲着我們?你讓我們好找!不管發生什麽,我們兄弟四人誓死跟随你”

“是的,不離不棄,生死相依。”橘紅輕紗漢子嬌羞道。

“死娘娘腔,別說話,沒看到大哥不待見我們!”粉紅紗衣的漢子怒喝道。

那位“死娘娘腔”乖乖閉嘴,含情脈脈看着人。

慕從容順着人的視線看過去,然後,視線落到了楚傾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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