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04
聞姣愣了一下,扶着門框暈乎乎的,對面不懷好意的男人看得兩眼發直。
羅棋君是《應許烈酒》的男主角,前些年因為出軌,崩了他深情相愛影帝影後夫婦的人設,和妻子離婚後,他順理成章的将髒水潑到了當初在和他拍攝同一部電視劇的女配角貝歆身上,保住了他的小情人。
互聯網是沒有記憶的。前一秒網友們謾罵他如潮水,後一秒就可能被他的哭戲演技折服,瘋狂誇贊。
羅棋君近年來在電視劇行業混得風生水起,倒是又重新吸引了不少粉絲,人至三十多,換來他個人事業的第二春。
只不過這個女演員他倒是沒有什麽印象,不過長得倒是出挑。在這個美女衆多的圈子裏,羅棋君頭一次感到了驚豔,眼前一亮。
他頗具風度的微微一笑,紳士似的想要伸手扶住她,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鄰家大哥哥的微笑,上前搭讪。哪知道這個小姑娘竟然狠狠的瞪他一眼,将他的手不耐煩的打掉了。
羅棋君在心裏咒罵一聲,很快來了興趣,真是個熱辣的小辣椒。
有個性,喚醒了他的征服欲。
對于漂亮的女人,他向來志在必得。尤其是眼前這位,雖然舉止投足分外勾人,但一看就是個尚未開竅的小姑娘。
他走進幾步,斜眼看見她敞開領口下雪白的脖頸,皺巴巴的裙領欲蓋彌彰,顯得別有風情。明明一張稚嫩青春的臉上,因為醉意,添了一絲妩媚,卻仍然天真盡現,猶如一枝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羅棋君知覺口幹舌燥,剛想對這個小姑娘下手。
卻見一雙男人的大掌将小姑娘圓潤的肩頭摟住,小姑娘支支吾吾一聲,被他順勢霸道的帶入懷裏。氣場頗具壓迫感。
聞姣原本暈乎乎的,雙眼都泛着迷瞪,這下子聞到熟悉又令人依戀的松木清香,糅雜着淡淡的煙味。她乖巧的趴在男人懷裏,挪了挪身子,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輕輕的伸出藕臂,勾住男人的脖子。
語調嬌軟,又帶着醉意拉長:“晉川,你來啦。”
男人神色深邃,眼眸複雜的盯着趴在他的懷裏的小姑娘,小姑娘将他當成了肉墊子,微冷的身軀貼着他溫暖的胸膛取暖,還舒服地眯起眼睛,小模樣乖得不得了。
席晉川心底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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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鮮豔的花果然容易招惹一些害蟲。
他懷裏的這朵野玫瑰,不過喝了酒,之前僞裝的貴族的矜持與體面全然不顧了,竟然招來了這麽大一只蒼蠅。
這只蒼蠅的髒手,竟然伸到他席家太子爺的眼皮子底下去了。
席晉川穿着黑色風衣,将小姑娘緊緊抱在懷裏,一掌扣着她發沉的小腦袋,解開風衣外套的扣子,将聞姣整個人兒嚴嚴實實的包裹,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着,醉醺醺的盯着他的下巴。
低頭就能夠掉入一雙星子般的眼睛裏,聞姣身上的花香體味直往他的鼻腔鑽,仿佛無時無刻都在向席晉川昭示着懷裏嬌弱大小姐的存在。
他的心裏莫名煩躁起來,舌尖抵了抵上颌,溫熱的大掌壓向她的頭頂,将她的臉壓向他的肩窩。
聞姣的臉頰貼着他的肩膀,男人的寬肩結實,枕起來像荞麥枕頭似的。她半阖着雙眼,方想微挪腦袋,男人的大掌又往她後腦勺一壓。
聞姣的沙啞的嗓音悶在他的肩胛骨裏,含糊不清:“唔……妝蹭花了……”
她臉上還挂着淡淡的妝,臉頰貼着席晉川的肩膀,臉上粉底和腮紅全被蹭到他的的襯衣上了。
“那就再蹭蹭。花了你這張臉,少招惹些蟲子。”
怪煩人的。
席晉川嗤笑一聲,擡手将搭着的風衣領角豎起來,剛好将聞姣的腦袋也蓋住了。
從羅棋君的角度看不見半點遐想聯翩的聞姣的身影,他捏了捏拳頭,眼前這小子渾身都是低廉的地攤貨,恐怕窮的叮當響,還有臉來這裏泡妞,壞他的美事。他剛想冷笑一聲,罵着小子臭不量力。
“叫保安,這裏不是高檔會所嗎?怎麽什麽人都能混進來?”羅棋君皺着眉,抓住了一個服務生。
服務生瞟了一眼席晉川冷沉的臉,吓得後退幾步:“這位爺是我們店的vip,我們店有貴賓通道。”
服務生之前還在前臺接待,自然是認得席晉川的,當時他的司機将證件亮了出來,他就知道眼前這人怕是個大人物,不好惹,也不該惹。
但影帝羅棋君也不能惹惱,服務生便選擇了委婉的表達,告知羅棋君這位爺的貴賓身份。
卻不料席晉川更加直接了當,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名片。
羅棋君鄙夷的看着他從上衣口袋掏出名片,漫不經心,掃了一眼名片後,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大驚失色
眼前這位,居然……就是令人談虎色變的席家太子爺。前一陣子空降席氏集團,神秘優越,一直都是圈子裏津津樂道的話題。
羅棋君有些不可置信,席家太子爺,穿着這麽低調樸素?還和他看上同一個女人?
“嘴巴嚴實一點。”他咧嘴笑了笑,伸手掩着聞姣的耳朵,“不幹淨的話就縫上,我雖不會針線活,封口這種低等的活計,總該是會的。”
聞姣出去了好一陣子,貝歆有些招急。
她正要出去找她,就看見玉頸通紅的小姑娘十指相扣,非要拉着一個男人跌跌撞撞的走進來。
這……大半夜的,小姑娘撿了一個男人回來?
待看清了那人的相貌,貝歆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這貌似是聞姣家的……先生?
聞姣還紅着臉嘟嘴,将放在沙發上的包包和外套拿走,粘着男人結實的胳膊:“愛卿,朕從賊人手中拿到了傳位玉玺,明天就把江山傳給你!”
貝歆有些驚訝,這個小姑娘以前和她喝酒一直都很克制。因為酒量不好,聞姣一直都很注意,在外界給人一種酒量很好的錯覺,怎麽失憶之後就喝醉了呢?
席晉川嘴角抽動,想把手臂抽回來,卻不料小姑娘死死的抱住,嘴裏還嘟囔着撒嬌:“不要嘛,愛卿不要離開朕。”
就見他挑眉嗤笑,任由聞姣抱着他的手臂,将她拽了出去:“我送她回家了,多謝你照顧姣姣。”
貝歆瞪着眼睛點了點頭,就見席晉川二話不說,利用力氣的優勢,将掙紮的小姑娘拖了出去,眉頭緊鎖,模樣還有一絲嫌棄。
雖然有點惋惜,這次的吃香喝辣計劃又泡湯了。
但也不能打擾他們夫妻倆的美好二人世界。
貝歆伸腿坐在沙發上,一勺一勺的大口吃着冰淇淋。
還是單身好,沒人敢束縛她。
席晉川是騎着破舊的小電驢過來的。
他扶着聞姣來到路旁的小電驢處,哪知道這個難伺候的大小姐眼睛睜得圓圓的:“不要!”
席晉川耐心的将她摁在後座上,小姑娘又跳了下來:“不要!我坐不穩,會掉下去的!”
“不會的,姣姣,聽話。”席晉川用最和善的面孔看着她。
本以為小姑娘會乖乖聽話,哪知道她甚至朝他翻了個白眼。
“不要!”
席晉川怒極反笑,按捺心中想要摁死她的沖動,從牙縫裏吐出幾個字:“那我們打車,你說好不好呀。”
“不好。”小姑娘堅定的搖搖腦袋,酒後口吐狂言,“我要坐豪車。坐爸爸的車。”
真難伺候。
“那樣我會傾家蕩産的。”席晉川開始使用苦肉計,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可憐無比,“你會心痛的。”
“那就傾家蕩産吧,沒關系,反正有我養你。”聞姣的聲音軟軟粘膩。
席晉川冷笑一聲,只覺得今天的好脾氣都在她身上耗盡了。
他将小姑娘如小雞崽似的從懷裏拎起來,突然湊近,恐吓道:“我把你扛回去了。”
“你扛啊,”聞姣嘀咕一聲,“反正累的不是我。”
席晉川笑了兩聲,簡直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大小姐耍無賴的德行。
果然,失憶了也不裝高雅高冷,去迎合上流圈子了,本性暴露無遺。
真不愧是聞雁山養大的女兒。
他的俊容倏地放大,氣息肆意地噴灑在她的臉上,癢癢的,聞姣伸手撓了撓她的臉蛋兒。
他的眼底暴戾而危險。
就聽見男人吐出一口濁氣,語調放緩:“那好,希望你記住今天的事情。我這個月的工資全用在為你租豪車上了,你要拼命賺錢包養我。”
席晉川從兜裏掏出手機,給席氏集團的秘書小齊發了條微信。
席總:【開着你的車過來。】
席總:【[位置]】
齊橋正在公司加班,将席晉川之前視頻會議的內容整理下來。
看見手機微信吓了一跳,将工作利索的交接給秘書小梁,自個兒跑到地下車庫将車子開了出來。
這是一輛啞光流線型車身的寶馬,雖然不是最貴的型號,但是相比于普通的車貴了一個檔次。
車子很快過來了。
席晉川給小姑娘披上外套,人兒已經在他懷裏睡熟了,娴靜美好。
他拉開車門,駕駛位的齊橋見了,吓了一跳。
齊橋沉默,揉了揉鼻子,飛快的掃了後車鏡一眼。
看見自家老板懷裏抱着一個熟睡的女孩,這張臉過分熟悉,他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這個小姑娘就是聞家的大小姐,齊橋作為席晉川的心腹,是唯一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這個大小姐為了老板和家裏決裂,而老板不過是利用她罷了。
齊橋不禁為那個小姑娘感到同情。老板一直以來都是玩世不恭的模樣,其實是一匹蟄伏已久的披着羊皮的惡狼,活脫脫一個雅痞煞羅。
這些年更加收斂穩重,疾風厲行,時常讓人産生冷酷的錯覺。然而,骨子裏還是高傲又自得,人狠偏執,瘋起來不要命。
“狗男人!”聞姣突然醒了,神識還是游離混沌的,迷糊糊的呢喃一句。
落在齊橋耳中一陣心驚,這樣明目張膽的稱呼老板“狗男人”。
怕是這個小姑娘要小命不保。
下一秒,席晉川勾唇一笑,捏着她的下巴,眼底狠戾盡現:“狗?”
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不過失了個憶,學會罵他了。聞雁山那糙老頭罵他“席狗子”、聞雁山的女兒罵他“狗男人”,真不愧是一家人呢。
“就不!老娘腰疼!”聞姣氣呼呼的,“還不是你把我抱上樓的時候掐的,疼死我了。”
齊橋一邊開車,一邊在心底為聞家大小姐點了一根蠟燭,正準備聽老板冷笑一聲,不帶任何感情說一句“老子這就把你的腰給掐斷”。
可是,好長時間後座都沒有聲音。
一陣低沉的男聲響起:“疼不疼了,我再幫你揉揉?”
小姑娘舒服的閉着眼,下意識翻了個身,将他的手掌抓着,摁向盈盈一握的腰肢的另一側,甜甜軟軟道:“這一側也疼,揉揉。”
“好,小公主。”
男人舌尖抵了抵上颚,強忍心中的不适。溫暖的大掌覆蓋着她的細腰,輕柔的按|摩着,那模樣生怕弄疼她了。
齊橋在心底發出小草的聲音,差點吓得方向盤脫手。
被席晉川狠狠的瞪了一眼,才噎了噎喉嚨,裝作若無其事。
這神他媽刺|激!
誰能想到啊,老板他……居然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