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3
她如一只炸毛的小兔子，張牙舞爪：“歆歆，你在亂想些什麽！”
“哦？”貝歆挑眉，鼻腔裏哼一聲，“你着急了！心虛了！被我說中了吧……”
兩個人一路打鬧說笑着，路途倒是很快就度過了。
已進了城淩市的高速路口，就有幾輛代言商的廣告車來接人。
聞姣和貝歆坐上了兩輛車，助理蕭蕭在保姆車上看管衣服。聞姣預約了一處附近的高檔酒店，想要将聞雁山送給她的衣服暫先放在酒店裏。
跟拍導演和攝像助理已經提前坐在車後座了。
聞姣打開前座的車門，上了車。
跟拍導演開始和她閑聊，問題大多都是設計好的，這段劇本同時也可以作為剪輯的素材。
大部分都是無關緊要的問題，和對于這次綜藝節目的期待，還有一些是關于《野蠻生長》綜藝嘉賓團的問題。
聞姣一一回答了，跟拍導演似乎沒有找到什麽節目的爆點，或者是他想要問出的問題，有些失落，仍然揪着她不放。
“聽說你這次是補位顧暖夏老師的缺席，你對于顧暖夏老師怎麽看呢？”跟拍導演不依不饒。
本以為氣氛會格外尴尬，這個時候一定會打圓場将問題搪塞過去。
聞姣卻笑了笑：“顧老師和我都唱過江前輩的歌，不過還是顧老師更加專業。”
聞姣在前一段時間的慈善演唱會上，作為最後一個出場，翻唱過江經年的成名曲《細嗅薔薇》，這首歌正巧顧暖夏也唱過。
雖然她不喜歡顧暖夏，但鏡頭面前，聞姣也懂得圓場。至少目前以她的資歷和地位，不能惹惱了顧暖夏的粉絲。
跟拍導演沒想到她會這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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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聞姣又道：“若說我對顧老師的看法，那就是她的演唱真的十分動聽，推薦大家去聽她的歌呀。”
這一步棋走的好，既肯定了顧暖夏的唱功，同時也幫江經年和顧暖夏宣傳了一波歌曲。
還化解了她與顧暖夏話題的尴尬。
跟拍導演愣了愣，将話題引到了另一個地方，知道這個十八線小藝人不好惹，倒也再沒為難聞姣了。
汽車駛入鄉村。
周圍的景象開闊了不少，到處都是寂寂無人的山野，道路崎岖颠簸，因了正值夏季，綠意盎然，萬物皆披翠褥。
聞姣打開門下了車，巡了一圈，拖着行李箱來到了節目組為他們提供的小木屋。
當下就被眼前的場景吓了一跳。
這個小木屋破敗不堪，抽水機在屋前，鏽跡斑斑點點，似乎是久已無人居住。一座座垂垂老矣的屋子隐在黑暗裏，舊得渾身都是故事。
“姣姣，快過來拍照。”
不遠處，貝歆和聞姣招了招手，身邊還站了兩個男生。
一個噤默清冷，眉目冷峻，垂手站在門邊；另一個嘴角笑容陽光燦爛，倒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聞姣拖着行李箱走過去，輪子摩挲着不平的泥土地，咯吱咯吱響。
江經年大步走過來，伸手接過聞姣的行李箱，嗓音是涼薄的薄荷音，語調不輕不重：“我來幫你放行李箱吧。你先去拍照。”
聞姣怔了一下，也不好拒絕：“謝謝江前輩。”
她快速走到節目組為她搭建的小型攝影棚裏，攝影助理撐着打光板，化妝師拎着小刷子為她撲了些粉底。
導演韓芮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将鴨舌帽往上移了移。
他是近年來綜藝導演新秀，之前曾經拍過不少紀錄片，獲得了不少大獎，一度認為是國內最年輕傑出的紀錄片導演。
可是他卻在最鼎盛的時期選擇了退居幕後，近年才重出江湖，走上了綜藝節目導演這條路。
聞姣按照攝像老師的指揮，擺好了造型。
這是為她補拍宣傳照，因為韓暖夏突然推掉了前幾期，聞姣臨時補救，還沒來得及補拍海報，正好到了這裏借着鄉村背景板，後期只需要修修圖就可以了。
拍好照片，導演組點了外賣，一群人蹲在院子裏吃着，很快就滿頭大汗了。
貝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抱怨道：“雖說沒到盛夏，可是沒有空調真是要人命啊。”
席越霄蹲在路邊啃西瓜，也啧啧嘴：“是啊，我早說了節目組是要整我們呢！不是說《應許烈酒》劇組也要來嗎，不知道是哪幾個倒黴鬼。”
貝歆看了席越霄一眼，和聞姣說着悄悄話，小臉漲紅：“姣姣，怎麽辦啊，我好希望盛栖哥能來，但這麽惡劣的環境，我又不想他來這裏活受罪。”
盛栖是著名的綜藝咖，貝歆是他的粉絲，幾乎每一部有他參加的綜藝都看過。他進入圈子的時間早，雖然才剛剛三十歲，但資歷很深了。
貝歆擡眼看着天空：“盛栖哥的粉絲都在說他不會參加這個綜藝，但是從行程上來看，應該會經過城淩市的呀，盛栖哥到底來不來啊……”
聞姣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貝歆一會兒捂着發燙的耳朵，一會兒拽着路邊的小野花的花瓣，開始分外糾結。
午飯過後，節目組不知道從哪裏運來一些代言的冰鎮果汁飲料。冰櫃放在小水溝的後面，不一會兒裏面的果汁就被大家拿完了。
聞姣替貝歆拿了一瓶果汁，水汽熏上十指。她拎着瓶身，輕輕貼上貝歆紅彤彤的耳朵。
貝歆被涼的後退一步，捂着耳朵，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看着聞姣：“姣姣，你這個小妹妹，和誰學的撩妹技能，怎麽這麽會啊。”
聞姣喉嚨哽了哽，才發覺自個兒似乎下意識學着席晉川，拿冰冰涼的瓶子去吓唬人。
才分別不到幾個小時，她就開始想念他了。
她鞠着手輕輕咳嗽一聲，貝歆接過果汁，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倒也沒再糾結聞姣的動作，兀自坐在大石頭上撕扯着花瓣。
聞姣悄悄豎起耳朵偷聽着，貝歆哀怨地撕着花瓣，嘴裏還喃喃喃喃念叨着。
“他會來……他不會來……”
“會來……”
“不會來……”
直到那一朵小花被她摧殘得光溜溜，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根花杆，貝歆攥着聞姣的衣角，哭哭啼啼道：“姣姣，盛栖哥他會來……他還是別來了吧，這麽熱……”
而且這種艱苦的環境下工作，每個人肯定都滿頭大汗，焦頭爛額的，足以令她在盛栖面前顏面盡失。
“呵，來不來跟你有什麽關系！”席越霄冷哼一聲，瞪了貝歆一眼，“吵死了！”
大夏天的，這個女人太吵了，就像蚊子似的。
“你管我！”貝歆和席越霄不熟悉，唯一一些交集就是節目錄制之前在微信群和他說過話，見他傲慢的模樣就來氣，“我又沒和你說話！”
“我也沒和你說話，你這麽激動做什麽！”席越霄皺眉，嫌棄道，“癡情女配演多了？跟大媽似的吵個沒完。”
“你……”貝歆氣的滿臉漲紅。
她在銀屏的形象雖然是惡毒女配，賣禦姐氣質人設，好歹在網上女星顏值排名裏面，她也算靠前的！甚至在同類型的女星中顏值能打，數一數二。
這個家夥眼瞎了吧，居然說她是大媽！
聞姣扶額抹汗，想要上前勸架。
兩人已經鬥嘴不可開交。
貝歆抱肘，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人間油膩.是形容你的！你上次演那個邪魅狂狷的霸道總裁，彈幕上好多人聲讨讓你賠一雙眼睛。幾乎将你的腦袋給遮蓋沒了！”
“哦？你還看我的劇？”席越霄竟然笑了出來，“我就是這麽帥氣，彈幕多人氣高。那你……白蓮花女配，以上電視就哭哭啼啼被男女主虐……”
“你不也看我的劇！”貝歆指着他的鼻子，“不然怎麽知道我在演什麽！”
席越霄攤手：“微博上多了去了好吧，我可沒閑心看你演的垃圾戲。”
他竟敢說她演的是垃圾戲！
那些可都是少女心滿滿的小甜劇！雖然她的角色不甜，但也不能容忍他這麽說。
席越霄說完，懶得和她吵，自顧自抄兜走了。
貝歆氣的搖着聞姣的肩膀：“姣姣！你看他！你以前還粉這個男的！要不是看在你曾經是他的粉絲的份上，姐就讓他跪在我面前叫爸爸！”
聞姣唇瓣翕動，剛想說些安慰的話來，卻不料導演助理将稿子握在手裏，不耐煩的，開始趕人開工。
“快點開始了，開工了！大家都振作起來。”
韓芮岩跟着他們四個人進了屋子，将綜藝節目的電子劇本發到每個人的新手機上。
攝像助理打了個板。
聞姣目瞪口呆地看着體型各異的攝像大叔們迅速躲起來，有的藏在灌木叢後，頭頂一片葉子；有的跳進了衣櫃，打開一條縫隙拍攝。
“零零零——”
木屋裏面的電話響起。
“零零——”
江經年作為嘉賓團的團長，率先去接電話。
就聽一陣矜持而優雅的女聲從話筒裏傳出，聲音冷冷的回蕩在窄小的木屋內。
直到她說話聲停滞，滾進塵埃裏，所有人都愣住了，僵立原地，一時反應不過來。
她說：“各位嘉賓團的成員們大家好，我是顧暖夏，人已經在門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