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39
兩人牽手出現在席氏集團一樓大廳,吸引無數人的目光。員工們一時忘記了手頭的工作,紛紛投來好奇的眼光。
聞姣被衆人的視線看的不自在,抿着唇,往席晉川背後躲了躲。席晉川低頭看了她一眼,向前走一步,輕輕咳嗽一聲。
前面帶路的齊橋立刻會意,在一樓大廳喊道:“看什麽看!工作時間,趕快去工作!”
員工們連忙低頭繼續處理工作,有不少人偷偷拿起手機趁着工作的空隙發微信。
聞姣被席晉川牽着手,搭電梯上了三樓企業策劃部門。
與此同時,席氏集團員工總群裏的消息炸飛了——
家住一樓:【哇哇啊啊啊!我看見寶藏女孩聞姣了!!真人比照片好看!!】
小禾苗:【應該要叫太太!這一對也太養眼了叭,我的天,這是什麽神仙愛情!】
胖丁:【我磕到了!!我對不起席總OTN,之前不懂事站了粘膠cp。給我鎖死這一對!!】
selika:【什麽什麽?一樓發生了什麽?】
助理小宋:【怎麽了?】
家住一樓:【席總牽着太太的手來公司了!剛剛出現在我們一樓!】
CC:【!!!!!!】
黃瓜胡蘿蔔:【手牽手!狗糧滿天飛!席總股暴漲!】
小A:【好羨慕哦,我也想去一樓!】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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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的小可愛:【來了來了!席總和太太來三樓了!!!】
hediwn:【三樓的各位做好準備!】
黃瓜胡蘿蔔:【啊啊啊啊我酸死了!為什麽不來我們頂層!】
……
在公司每一層轉了一上午。
聞姣覺得腿快不是自己的了。各個部門眼花缭亂,她根本不記得究竟有幾樓。
被他拉着每一層都參觀一下,臉上挂着和善可親的微笑。聞姣擡手揉了揉嘴角。
午飯時間,兩人在員工區用餐。
員工們都識趣的和他們保持距離,在座位四周空了一圈。
“所以,你把我帶到公司的動機是什麽?”聞姣眉毛挑了挑,“真的是帶我來參觀?”
帶着她全公司轉了一圈,真的就是這樣單純的目的嗎?
他盯着她正經嚴肅的模樣瞧了好一會兒,忍俊不禁道:“炫耀。”
???
炫耀什麽?
聞姣疑惑的眨了眨眼:“嗯?”
他輕輕站起,屈身靠近她耳邊:“牽着你來公司炫耀。”
炫耀他的小公主。
——咔噠。
一聲。
齊橋手中的盤子差點滑落,他正站在老板的座位邊,左腳擡起穩住重心,面上驚恐一片。
……他剛剛聽見了什麽!!!
老板這麽心機的嗎!
把太太帶來公司就是為了給他們這群單身狗發狗糧?!
齊橋站直身子,近乎僵硬地扭過頭,見那對夫婦聽到聲響後正看着自己,尤其是老板的眼神不懷好意的眯起。
!!!
齊橋恨不得與空氣融為一體,誇張地摸了摸後腦勺,飛快道:“只是經過、經過……我馬上走!”
一溜煙就跑了,背影還有幾分好笑。
聞姣卻笑不出來,微微側頭看着對面的男人:“你這麽閑,不用工作嗎?”
“工作啊。”席晉川雙手交疊,下巴枕在手背上看向她,“帶你視察公司,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帶我?”聞姣反問道,“我不過是你們公司簽下的産品代言人,恐怕不需要陪你工作吧。”
“你是老板娘,向你報告一下公司環境。”男人定定的看着她,“快吃吧,面涼了。”
聞姣輕瞪了他一眼,握着叉子戳着盤子裏的意大利面,像是要把盤子戳穿一個洞來。
狗男人!
……
午飯過後,聞姣逮到時機就想乘機開溜,男人長臂一伸,從她背後摟住她的脖子,挺立的鼻尖蹭了蹭她紅紅的耳朵。
“跑哪去?嗯?”
他的鼻息沉重的噴灑在她的耳廓,低音沉沉,“別跑。”
聞姣眉間蹙了蹙,用手推了推他的臉:“陪你一上午了,我要回家。”
“姣姣……”男人略帶遲疑地松開手。
聞姣轉過身來,理智而冷靜的看向他:“席先生。我想告訴你,無論你怎麽做,離婚這件事情是既定的事實。”
“我不會和你繼續這樁可笑的婚姻!”
席晉川的眸中一片晦暗和刺痛,他從未有過這種狼狽的神色,後退一步,嘴角噙着一抹笑:“好。都聽你的。”
這一瞬間,他知道他的小公主是真的生氣了。或許是厭煩他這幾天瘋狂的追求,或許是對他這個人産生厭惡……無論是哪種情況,對于他而言都是巨大的打擊。
盡管如此,哪怕她一輩子都不原諒他。
——他依舊将她視作,此生摯愛。
“還有,這段時間,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聞姣吸了吸鼻子,眼中一片酸澀,“我們的關系到此為止,等到一周後民政局見。”
她“擦啦“一聲甩上門,眼角淚花閃動,略帶幾分沙啞的聲音從門縫裏溢出。
“席晉川,我不打算喜歡你了,從今以後都是這樣!”
她的心碎得稀巴爛,腦袋昏昏沉沉,同時也不敢回頭看身後垂手側立的男人。
因為,怕她自己會心軟。
可悲可笑的心軟。
—
高中時期的校園。
聞姣不知為何就走到了這裏。
晚風很輕,操場棕紅色的跑道,翠色的綠茵,不時被風拂來泥土的芬芳。
不遠處的跑道上,有一個穿着幹淨白襯衫跑步的男人。聞姣眯着眼,看清是顧書瀚,心中一驚。
顧書瀚……他怎麽會在這裏?
聞姣背過身去,轉身想離開,身後傳來一道男聲。
“聞姣……!”
她不好離開,僵立在原地。
顧書瀚向她跑來:“聞姣,我可以和你談談嗎?關于顧家和聞家的一些事情。”
“嗯。”聞姣點頭,等待着後文。
“雖然是過去的事情了,但我還是想和你說……”顧書瀚摸了摸腦袋,說,“聞姣,我喜歡你。”
見聞姣沒有半分驚訝,似乎早已料到如此,他心底反倒有些釋然。
聞姣也猜到顧書瀚會喜歡她這件事,所以沒有太過于震驚。
她在失憶前受到顧暖夏的打壓,一度疑惑到底為什麽她會看她不順眼。
直到傳來顧暖夏照着她做了微整的消息,聞姣心裏就開始懷疑顧暖夏和顧書瀚的關系,以及顧書瀚是不是喜歡她。
顧書瀚緊接着解釋道:“從前我确實喜歡過你,但是,現在你已經結婚了,我就不應該再觊觎什麽。”
“我只想問一句,姣姣,你和席家太子爺結婚,是為了不和顧家聯姻嗎?還是為了其他的什麽。”
他這樣問。聞姣一時半會兒也不知說些什麽了,只覺得內心深處被重重一擊,一些東西如雨後的幼芽,肆意生長。
是啊,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她的确是為了逃離顧家的聯姻,但是如果讓她承認這一點,她不能完全認同。她嫁給席晉川的原因至今為止她都沒有弄清楚。
顧書瀚看出她的難處:“你知道嗎?那次席家二老爺的生辰宴,我喝醉了酒,曾經找到席晉川,在他面前求他放過你……”
“你……”聞姣震驚不已,擡眼看向他。
在席晉川面前求他放了她?
顧書瀚坐在長椅上,手自然的向後撐着椅子:“他說,我沒有資格管你。”
顧書瀚側頭,對着聞姣笑了笑:“那時我就徹底死心了,我确實樣樣比不過他,家世、手段、地位……還有對你的喜歡。”
聞姣揪着衣角,心口悶悶的、空空的,像是久而未歇的梅雨季節,空氣中的氣壓沉悶壓抑。
“我知道了。”
縱是有無數話想要說,到嘴邊還是化作夾雜着嘆息的一句。
“姣姣,我知道你讨厭顧暖夏。”顧書瀚嘆了一口氣,“她闖出的禍都是為了我,你不必對她留情,也不必對我留情。但我還是希望,聞家和顧家的關系能夠緩和。”
聞姣站起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管怎麽說,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再會了。”
再會。
他目送她嬌巧的背影漸行漸遠,在心底無聲的和她告別。目光隔着一重遠遠的蟬鳴長夏,面前的背影慢慢的、慢慢的和高中時期青澀的少女重合。
她似乎從未改變過。
年少時的一樁暗戀,最終無疾而終。
或許,于他而言,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
聞姣從公寓搬出來,又搭車回到聞家。席晉川住在隔壁令她十分不放心,臨走之前,她看了一眼生鏽斑斓的鐵門。
自那日她和他坦白之後,席晉川真的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視線裏了。
空空蕩蕩。
仿佛他不曾存在過。
聞雁山等候着她回家用餐,早早伫立在院子裏。
“爸爸。”聞姣看見他,飛快的跑過去。
父女倆愉快的用餐。
燈光打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她一張俏麗的臉蛋竟有一絲慘白。長長的眼睫垂下來,難掩眼底的落寞晦澀花海。
“姣姣,你怎麽了?”
聞雁山發現女兒不對勁,本來高興的臉上眉毛擰緊。
“沒什麽。”
聞姣搖搖頭,斂了斂眸色:“爸爸,你能和我說一說席晉川的事情嗎?”
聞雁山略微遲疑:“你問這些做什麽?”
她不是和席家那狗男人鬧翻了嗎?怎麽還會關心與他有關的事情。
聞雁山打量她幾眼,發現女兒不過神色微掩,與平時沒什麽不同。
“我……想知道。”聞姣嗫嚅道,“我對他了解太少了……反正明天就要離婚了,爸爸,你就告訴我吧。”
聞雁山嘆了口氣:“算了,告訴你也無妨。之前我和席家談生意,助理特地幫我調查了一下那個狗男人……”
“他小時候家裏內鬥得厲害,席家大老爺席濟怕他搶奪家業,大學時期差點将他從家族中除名,席老爺子聽從大老爺的建議,席老太太那個時候正在生病,昏迷不醒……
“唉,你遇見那狗男人的時候,他是真的一窮二白,但也是真的心機深沉……”
聞雁山一口氣說完,覺察到聞姣垂着腦袋,雙手捏成緊緊的拳頭,看不出來她到底在想些什麽,目光空洞失神。
“姣姣?”聞雁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把她推上樓,“快睡覺去吧,別多想了……明天離婚了和他就什麽關系也沒有了!”
聞姣後知後覺的趿拉着拖鞋上了樓。
将她自己放倒在松軟的被子裏,四肢百骸都發麻。
他僅憑一人與世界為敵,從小就孤單地長大,甘願成為一匹蟄伏在黑夜之中的惡狼。
那麽現在,她也要離開他了嗎……
聞姣抱着被子翻了個身。
算了,不想他了。
—
第二天。
齊橋開着那輛豪車搭着席晉川準時來到聞家。
聞雁山叮囑了聞姣一些事情,将她送上車:“唉!爸爸就不去了,免得某人失了面子!”
席晉川抱肘坐在車後座,聞言輕嗤一聲,原本就冷若冰霜的臭臉更加不好。
聞雁山補刀:“唉呀,真可惜,以後不能聽太子爺喊我爸爸了。我這個可憐的老頭子還想多聽聽呢!”
呵,幼稚的老頭。
後座的男人又冷笑一聲,将頭撇向一旁。
聞雁山說:“姣姣,等你離婚後,爸爸幫你撮合撮合,相親對象肯定比這個狗男人好!”
聞姣擡眼看着父親:“爸爸……”
一語未了,車內男人厲聲:“你敢!”手背上青筋暴起。
這個老頭敢給他的小公主相親,這圈子裏有哪個男人能比上他!!
聞雁山幸災樂禍的看向席晉川:“我給我女兒相親幹你什麽事?你是我女兒什麽人?”
“哦呵呵。”聞雁山嘲諷道,“不過是我家寶貝女兒的前夫。”
!!!
席晉川按住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簡直要氣炸了!一想到他的小玫瑰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要發瘋!
但是,他又無力阻止什麽。
坐在前面充當司機的齊橋連忙勸道:“老板,您想開一點,前夫好歹也和老板娘有關聯啊。”
席晉川狠狠的瞪他一眼。
“快走吧。”聞姣說。
再不走這兩個人要撕起來了。
齊橋連忙下車為聞姣開門。聞姣鑽進車後座,就見男人穿着黑色正裝,西服平整妥帖,她進來的時候他也固執的不看她,始終盯着他身側的窗外。
聞姣咬了咬下唇,攥着裙角,往他身邊微不可查地挪了挪,
“夠了。”
男人厲聲制止,面上不怒自威起來,看上去像是在拼命忍耐着什麽,“我警告你,你再往我身邊湊,可別怪我做出什麽惹你生氣的舉動。”
聞姣扁着嘴,不時側頭看向別扭的他,眸子忽然彎了彎,對他笑了一下。
就在他狐疑地朝她那邊望的時候,聞姣快速轉頭,視線看向窗外。
眼角的餘光裏,男人咬了咬牙,洩憤似的貪戀地看她好幾眼。
當她撇向他時,他又立刻恢複自若而疏冷的模樣。
一來二去,不一會兒就到了民政局門口。
“老板,我們到了,可以下車了。”
齊橋恭敬地道。
席晉川準備開門,涼滑的小手卻搶先一步遏止他的動作。
???
這是準備做什麽?
他深邃的黑眸疑惑而掙紮的盯着她,臉上的表情卻還是繃着,疏離而隐忍。
“離我遠點。”
小姑娘臉頰微紅,似乎有些嬌怯發抖,支着手臂就要往他身上靠。
他一手掐住她巴掌大的臉蛋,聞姣啊嗚一聲,她的小臉被他捏得團成一團,肉嘟嘟的擠在一起。
“你做什麽?”席晉川嘴邊一抹自嘲的笑,“還嫌我不夠丢臉?別逼我做出強迫你的事情。”
“唔,疼……”
聽她喊疼,他立刻松了手。哪知道下一秒小姑娘腿一跨,雙臂撐在他身後的椅背上,坐在他的大長腿上,嬌小的身軀霸氣的将他壁咚在車裏。
“呵。”席晉川噙着冷笑,眸光卻是無法掩飾的縱容,“你要最後再踐踏我的尊嚴也可以,只要你能夠解氣。”
“如果是可憐我,我不需要這種施舍……”
話音未落,小姑娘香軟的唇瓣貼了上來。
香甜,馥郁,飽滿。
她的吻技十分生澀,卻讓他完全沉淪堕落。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一時間竟然舉手無措,紋絲不動,任由她卷起小舌滑過唇角。
小姑娘吱唔一聲離開他的唇畔,還挂在他身上,眼眸中水光盈盈的委屈道:“磕到牙齒了……好疼哦……”
她今天塗的是玫瑰花香味的唇膏,已經被她蹭得幾乎沒有了,唇上挂着一圈粼粼水痕。
聞姣發現男人還是一動不動,明明衣服下的肌膚燙的灼熱,卻依舊執拗地撇過頭,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語氣兇巴巴的:“從我身上滾下去。”
“再不下去,這婚離不成別怪我。”
聞姣嘟着嘴抱着他不撒手,将腦袋埋進他懷裏,細弱蚊哼:“……嗯。”
“不走是吧,我……”
男人作勢要将她從懷裏拎出來,手臂猛地一頓,心裏狠狠一揪:“姣姣,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