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亂七八糟
“真誠之心”事件後的第三天清晨，吳邪從辦公室的裏間悠悠醒來，窗外的陽光穿過紗簾照進來，他眯着眼睛在床頭櫃上找手機。
時間是8:17。
還有一個未接來電，是胖子十分鐘前打來的。
吳邪解開屏幕鎖，閉着眼睛給他回電話。
“喂，小天真，你又住公司了？昨天怎麽沒上線啊？”胖子很快就接了起來。
吳邪“嗯”了一聲，嗓音還帶着濃濃的睡意：“昨天一直在看報表，什麽事？”
胖子合上手裏的企劃書，稍稍斟酌了下措辭，說：“那個，昨天花兒爺的經紀人給我打電話，說有個電影想找他拍。”
吳邪揉揉眼睛坐起來，問：“昨天？那你怎麽現在才說？”
胖子幹笑了聲，解釋道：“我昨天也一直忙來着，本來想晚上游戲裏跟你說，結果你又沒上線，嘿嘿嘿。”
其實是怕挨罵，所以能拖一晚是一晚……
吳邪剛睡醒腦子還糊塗着，也沒發現胖子的話哪兒不對，就順着說道：“哦，拍電影是好事啊，什麽題材？”
胖子心虛：“民國背景，講的是一位花旦的一生，臺上名角兒，臺下大佬……我覺得特別适合花爺，你說呢？”
吳邪一時來了興趣，笑道：“喲？這不是專門給小花量身定做的嗎？”
胖子趕忙賠笑，并朝解雨臣的經紀人眨了眨眼：“可不是！我覺得咱花兒爺要是不拍這片兒簡直就是白費了他的臉和氣質！”
經紀人先生給胖子豎了豎大拇指。
吳邪在電話另一頭笑着附和：“這是好事，你去接洽吧，如果檔期有問題就協調一下，《春天萌萌少女心》那邊我去說。”
“好好好，那我這就去跟人家把這事兒定了，那邊兒還挺着急的，說是這一兩天就想讓花兒爺去試試戲！”胖子高興了。
經紀人先生一臉興奮。
但是，接着，電話裏就傳出吳邪不經意地一問：“對了，導演是誰啊？題材雖然不錯，導演也很重要啊。”
胖子一噎，臉上的笑容僵了。
吳邪等了一會兒沒動靜，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沒斷啊？
“喂？胖子？你還在？”吳邪疑惑。
胖子蔫了吧唧地答應了一聲：“啊……還在。”
吳邪聽出不對勁兒了：“怎麽？導演沒名氣啊？”
經紀人先生要哭了。
導演不是沒名氣，而是名氣大了……
胖子咽了咽口水，心一橫，回答道：“是，是黑瞎子導演……”
吳邪愣了愣，然後面無表情地說：“不行。”
接着電話就被挂斷了。
黑瞎子！
那可是張起靈手下的禦用導演！
哼！
而與此同時，黑瞎子已經在準備試戲的事了，因為在他的認知中，還從沒有哪位藝人拒絕過他的主角邀請。
結果，一個小時後，他接到一通電話。
解雨臣的經紀人說：“對不起黑先生，小花最近的檔期有些滿，就……不能加入您了，抱歉。”
黑瞎子默默吐槽：人家姓齊好嗎？誰是黑先生？
挂斷電話，黑瞎子想了想給張起靈打過去：“老張，解雨臣的經紀人給我回話了，他哭着說他家小花沒有檔期。”
“哭着？”張起靈略疑惑。
“對啊，哭得可委屈了。”黑瞎子把腳搭在辦公桌上晃：“我覺得這事沒他說的這麽簡單，你給問問？”
“嗯。”
雖然嘴上答應得挺痛快，但張起靈也是一頭霧水。黑瞎子的才華是公認的，作為他電影中的男主角，就算拿不了國際大獎也一定能橫掃國內，而解雨臣雖然最近還算紅，卻還沒到可以随随便便拒絕這次機會的程度。
這麽想着，張起靈随手在網上搜索了下解雨臣這個人，雖然消息有不少，但最近比較熱的還是他和吳氏總裁在一起的微博。
于是，張起靈又搜了下“吳邪”。
看着滿屏幕的新聞，張起靈立即get到幾個點：年輕、有魄力、顏控、拜金……
難怪這人要拍什麽《春天萌萌少女心》……就算是自己，手下只有那一票花瓶的話，恐怕也拍不出什麽高端的東西。
再想起那天在片場上的烏龍，張起靈也多少有些懂了吳邪的一系列做法。
人倒是挺有趣，智商也不低，只是有些太急于求成，大概家裏的底子也不厚？張起靈默默對吳邪做着簡單地分析。
過了一會兒，秘書打來內線：“張總，解雨臣的經紀人打電話找您。”
張起靈愣了下，随即反應過來：哦，原來是解雨臣的經紀人……
“接進來。”張起靈說。
經紀人先生打通了電話，心裏先是小激動了一番，然後才壓抑住興奮，言辭淡定地跟張總說了抱歉，畢竟是他家的藝人拒絕了黑瞎子導演，這件事真是怎麽看怎麽腦殘……
張起靈平淡地說着沒關系，然後問他還有什麽事，沒事可以挂了。
經紀人先生心裏卧槽了一下，怎麽就要挂了呢！難道不想問下我們拒絕的原因嗎？
“等等！”經紀人先生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接着就後悔了，因為他實在沒辦法厚着臉皮跟人家堂堂總裁抱怨自家老板到底有多深井冰。
“還有事？”張起靈問。
經紀人先生苦着臉想措辭，最後只得無力地說：“這次的事實在不湊巧，其實我們是很想合作的，但……”
“但？”張起靈非常簡潔。
經紀人先生偷偷罵娘，都說九門集團的這位年輕總裁狡猾腹黑心眼兒多，他還以為會是他家王副總那一款，誰知竟然正相反。
“呃，這個……”經紀人先生想組織下語言，但想了半天最後得出的結論都會将自家老板的形象毀滅殆盡。
張起靈耐心地等待着，結果卻等來另一個京腔的大嗓門：“喂？是九門集團的張總裁嗎？我是吳氏的王副總啊，你好。”
“你好。”張起靈的心裏其實是有些驚訝的。
“那個，我就不多廢話了。電影的這個事兒我其實挺贊成的，可就是我家吳總不同意啊。今兒打電話來，其實是想問問您這邊的意思，如果您這邊覺得小花特別合适非用不可，那我就安排您跟吳總見個面，你們親自談。”說到這兒，胖子頓了頓，接着道：“可要是您這邊覺得就是随便試試戲，不用也不打緊，那咱們就下回有更合适的機會再說。您覺得呢？”
胖子三兩句話就将吳邪對九門集團單方面極其幼稚的仇視給掩蓋過去。同時也算是替解雨臣探探底，萬一人家真就只是試試呢，他們也就不用這麽費勁兒地撮合了。
胖子的意圖張起靈自然懂，不過他也沒有要跟人打太極的理由，畢竟黑瞎子那部戲的确是很需要解雨臣。
于是，張起靈用很固定的邀約方式說：“那不知吳總什麽時候有空，我想約他吃個飯。”
胖子心裏一喜，一邊朝經紀人先生伸了個大拇指一邊說：“張總您太客氣了。這樣吧，明晚六點，在天水一間的VIP，我做東！吳總那邊我去說。”
張起靈從善如流：“好，我一定到。”
“得嘞，那就這麽定了！”
電話挂斷，就在張起靈還沒來及高興事情進展順利的時候，他突然想起，吳邪好像還誤會着他是個小演員來着……
呵呵，有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