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追逐的道路上充滿磕絆
吳邪在家養了兩天病，原定的會議又推遲了兩天，于是他本來就已經不打算去的線下活動這下也就真的有些趕不上了。
跟游戲的官方人員說明了情況後，吳邪又給啞巴張發了條信息：活動我去不了了，雖然有點遺憾，不過三次元有事實在走不開，下次再見吧。
放下手機，轉過頭又訂了機票，五天後，也就是活動的倒數第三天飛往當天的活動地點——大連。
五分鐘後，張起靈用啞巴張的號碼發來短信：好遺憾。
吳邪看着手機抿嘴笑。
另一邊，張起靈失望地放下手機，他本以為這次能跟天真有進一步的發展，誰知老天竟又跟他開起了玩笑。
五天後，随着轟鳴的滑翔聲，吳邪的飛機準時降落在大連國際機場。
雖已是酷夏，但大連的天氣卻并不很熱。
吳邪帶着墨鏡走出機場，打車直接去了之前從啞巴張那裏套出來的酒店。
下車後，吳邪看着不遠處的沙灘和大海，愉快地認為這就是老天的饋贈……
酒店很大，基三游戲并沒有把它全部都包下來，吳邪幾天前就定了這裏的一間海景房，應該同那些人離得不遠。
登記好了房間，行李也都收拾妥當，餘下的只剩制造一次偶遇的機會，然後就……嘿嘿！
吳邪對着房間裏的小鏡子奸笑了下，拿出天真二世祖的手機給啞巴張發短信：在幹什麽？
十秒後，啞巴張回：在房間。
吳邪略失望，如此浩瀚的大海近在眼前，這位帥哥你難道都不想出去溜達一下嗎？！
雖然看起來是沒機會，但我們機智的浩氣盟指揮大大半秒就想到了個诓人出來的理由：聽說大連的海很漂亮，能不能幫我拍幾張照片做明信片？
啞巴張秒回：好，等會兒發你。
吳邪飛奔出門，火速下樓，沖到大廳的沙發區坐着等偶遇。
呼，略喘。
大廳裏的接待妹子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瞥了他一下。
兩分鐘後，吳邪有點不放心，萬一人家也是海景房的話那豈不是在房間就搞定了？
于是：啞巴張大大你現在去嗎？你們住海邊？難道是海景房？！……我才沒羨慕。
啞巴張：是海邊，不過不是海景房。
好的，放心了！
吳邪收起手機安心等人。
五分鐘後，張起靈拉着黑瞎子出現在大廳裏。
吳邪：……
為什麽黑瞎子也在？
卧槽，等等。
黑瞎子……目害子？
小花，我可能又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雖然略震驚，但這并不影響吳邪的演技。
“诶？張總？齊導？你們怎麽會在這兒？”吳邪一副“不經意地一擡頭就看見了你”的表情。
猛然在這裏看到吳邪，張起靈也有些驚訝，黑瞎子往下拉了拉墨鏡，驚訝叫道：“吳總？嘿喲我說你可真不禁念叨，我倆剛才還說你來着！”
吳邪笑眯眯地站起來，問：“哦？說我什麽了？”
張起靈禮貌地朝他一點頭，說：“沒說什麽，聊電影而已。”
吳邪點點頭，主動解釋道：“我到這邊辦點事，順便放松幾天。”
黑瞎子樂呵呵插嘴：“诶吳總你拉稀好了嗎？”
吳邪：“……”
張起靈忍不住看了黑瞎子一眼，他實在不明白這人是在想什麽。
“咳，好了好了。”吳邪眼神亂飄，略尴尬：“不然也不能出來玩不是。”
“那你可得少吃海鮮，不然又得拉。”黑瞎子覺得自己真是貼心極了。
吳邪幹笑：“呵呵，我會注意的。”
眼見氣氛愈發尴尬，張起靈便說：“我們打算去海邊，你呢？”
吳邪揚了揚事先準備好的地圖，無奈道：“我正研究去哪兒玩呢，每次來大連都是匆匆打個來回，都不知道哪裏好玩。”
黑瞎子腦子裏亮起一盞小燈泡，忙說：“不如你陪他拍照去吧！我這邊還有點事兒，就先回去了哈~拜拜！”
說完，黑瞎子不等張起靈攔他，嗖的一下飛進剛好打開的電梯，然後朝外呲着小白牙揮手。
張起靈略心累。
吳邪默默給黑瞎子點了一百八十二個贊。
看了看張起靈手裏拎着的相機，吳邪揚眉笑：“喲，張總這相機挺專業啊？”
張起靈擡起相機擺弄了下，說：“業餘愛好罷了。”
“拍大海？”吳邪又問。
“嗯，朋友想要明信片。”張起靈點點頭。
吳邪做出一副了解的表情，然後朝門口歪歪頭，問：“帶我一起去呗？”
張起靈點點頭，朝門口走去，邊走邊問：“你待幾天？”
“哦，我後天一早走，你們呢？對了，你們也是來旅游的？”吳邪拿起沙發上的背包，跟在張起靈身後。
“我們要到後天下午，這邊有個活動。”張起靈回答。
“公司活動？”
“不算是，就是……嗯，那個……”
“好吧，我知道你也解釋不清，我不問了~”
“……”
出門不遠就是海邊，海風帶着鹹澀的味道迎面而來，腳下的沙灘軟軟的，吳邪赤着腳在海浪中向前走，張起靈站在不遠處靜靜地取景。
适逢暑假，正是海邊旅行的旺季，熙熙攘攘的沙灘和大海很難找到适合做明信片的角度，張起靈有些苦惱。
吳邪往前走了一段，回頭沖張起靈嚷嚷：“喂！我們往前走走吧，那邊人還少點兒。”
張起靈放下相機往前看了看，點點頭。
吳邪小跑着回到他身邊，笑嘻嘻地說：“诶，等回來也給我幾張呗~”
“嗯。”張起靈低頭看着腳下。
吳邪微微彎腰伸脖子湊過去想看他的表情，然後失望地說：“我說，你就不能有點別的表情嗎？”
張起靈問：“什麽表情？”
吳邪撇嘴：“咱倆這麽有緣在這兒碰見了，你就不感慨？”
張起靈搖頭：“碰巧罷了。”
“靠，你這人真沒意思。”吳邪背着手踢水玩，順便戳張起靈的心窩子：“怪不得追不上那個誰。”
張起靈胸悶，順口報複：“那你還喜歡？”
吳邪動作一僵，站定投降：“好吧好吧，咱倆誰也別說誰，換個話題~！”
張起靈沒說話，繼續朝人少的地方走。
吳邪一低頭在地上發現了只爬來爬去的小螃蟹，于是順手撿起來，舉到張起靈眼前激動道：“你看！螃蟹！”
張起靈看着他問：“你沒見過？”
“……見過啊。”吳邪汗。
張起靈面無表情：“哦。”
吳邪咂咂嘴，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興奮過頭了。
“诶，我聽小花說他們劇組放假十天，不會是因為齊導要跟你參加這個啥活動吧？”吳邪丢掉小螃蟹，追着張起靈跟他說話。
“是。”張起靈說。
“我靠，這什麽活動啊比新電影還重要？”吳邪明知故問。
張起靈淡定：“我解釋不清。”
“……你也太自暴自棄了吧。”吳邪眉角抽抽。
兩人就這樣邊聊邊溜達，期間也拍了幾張照片，但都很一般，吳邪就說：“我說你幹脆回去交美工處理吧，現在海邊是旺季，別說白天了，就是大半夜估計都有人在。”
“嗯，也只能這樣了。”張起靈有些失望。
吳邪看了看他的神情，打趣道：“瞧你這樣兒，這照片是給那個誰的？”
張起靈點點頭。
吳邪心裏偷笑，面上撇嘴：“那你幹嘛不帶他來？”
張起靈搖了搖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們是在網絡上認識的，從沒見過。這次本來可以見，結果他臨時有事，沒來。”
張起靈黯淡的目光讓吳邪心裏發緊，雖然解雨臣的話言猶在耳，但吳邪卻還是忍不住想：這人也許真的不會在意天真二世祖的年齡容貌還有身份這些東西。
“網絡？”吳邪決定試探一下：“喂喂，你別告訴我你打算網戀？！”
張起靈也覺得這件事說出來有些不可思議，他握着相機，看着海浪從遠處沖上沙灘，接着再退回去。
“你呢？我們才剛認識，又是同行。”張起靈猶豫了下，然後說：“很危險。”
吳邪張嘴剛要反駁，張起靈又接着說：“網戀或者異地戀，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其實安全得多。”
吳邪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說：“這就是你喜歡那個誰的理由？”
張起靈搖搖頭，說：“不，這只是我決定要跟他在一起的理由。”
“所以，就算你喜歡我，我是說假如……你也會因為公司的問題而選擇不跟我在一起？”吳邪有些激動。
張起靈遲疑了下，雖然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那一步自己也說不定會改變主意，不過要是這樣就能讓吳邪死心的話，他倒不介意說說謊話，于是，他說：“我會克制。”
吳邪的心此時就像塞滿了滾燙的沙子，沉甸甸火辣辣的難受，他曾經以為自己距離張起靈很近，已經漸漸地開始了解他了，結果事實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你這樣活着不痛苦嗎？”過了好一陣子，吳邪才緩過神兒來：“愛了卻要抑制，你真的能做到嗎？”
太陽已經接近海岸線，沙灘上的人們都陸陸續續地準備回去吃飯了，張起靈舉起相機拍了幾張晚霞，然後轉頭對吳邪說：“這個世界沒有誰離開誰是活不了的，放棄這一個，也許會有更好的下一個。将來，也可能會有人對我來說比公司更重要，但至少現在不是你。”
“那如果我就是你的那個誰呢？！”沖動的話一出口吳邪就有些後悔，于是又補了句：“我是說如果……”
張起靈愣了愣，他顯然從沒考慮過這種情況，不過略想了想就認為這可能只是吳邪的一種無可奈何的假設，就說：“我會放棄，毫不猶豫。”
吳邪蔫了，像只被放了氣的氣球，低着頭，垮着肩，喃喃道：“你就這麽讨厭我……”
張起靈的手微微動了一下，看到這樣垂頭喪氣的吳邪，他忍不住想摸摸他的頭，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做。
夕陽緩緩落下海平面，海邊的溫度驟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