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惹人憐愛的座敷寶寶
“嗚嗚嗚……”提燈小僧坐在地上用雙手擦拭着眼淚。
“汝等為何而哭？”林子钰上前一步，用嚴肅的聲音問道。
“五道橋頭，又有人死去了，嗚嗚。”提燈小僧回答。
趙翡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遠處的小河畔，柳枝搖晃，似乎有妖影出沒。
“我們要不要去那邊查探一番？”
林子钰制止了他：“河畔的妖怪已經離去，這裏的妖怪卻伺機待發，提燈小僧經常會在人死去的地方警告過路人，此處可能有壞妖怪出沒，要小心安危……”
他低頭問提燈小僧：“汝等為何不去河邊？”
提燈小僧搖晃了一下腦袋：“我被抓起來了，被圈禁在這裏，妖氣也被吸走了。”
趙翡記起了之前那在石燈籠上暴起的藍色燈籠鬼：“恐怕之前的燈籠鬼也是被吸了妖氣才變成半透明的，難道這裏藏匿有厲害的大妖怪？”
“奇怪。”林子钰皺起眉頭說道，“像我們這些等級高的玩家漸漸就會熟知一些陰陽術，明明五道橋頭離我們更遠，我卻能感覺到經過那裏的妖怪留下的妖氣，而在這裏我只探查到了腐朽的味道。”
“是死去很久的人發出的死氣。”小白搖晃着尾巴出現在兩人中間。
“哦？難道是……”林子钰賣了個關子，轉頭對趙翡說，“你也是陰陽師玩家，應該對這個劇情有印象？”
過劇情經常快進的趙翡一臉迷茫，他仔細回憶了一番，有些猶疑得開口：“難道是…………”
就在這時候，一陣陰寒的黑風推開了不遠處破舊木屋裏的推門，露出一個披頭散發、青面獠牙的女妖怪。
她的頭發像茅草一樣雜亂，暴長出指甲的雙手好像老樹皮一樣皲裂，她朝站着的趙翡和林子钰兩人飛撲了過去。
“還不夠，還不夠，給我更多能吃的妖氣。”
一道閃電打在女妖的身上，她後退幾步，嘴裏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聲。
“什麽人？”
兩人擡頭望去，只見在一輪滿月的映襯下，在客棧高高的屋頂上站着一個濃眉大眼的小少年，他穿着一身青色的中國傳統道袍，手裏拿着一個不停轉動着指針的羅盤，另外一只手在空氣裏畫着符文：“臨兵鬥者皆列陣在前，破！”
又一聲炸雷憑空響起，原本坐在地上不能移動的提燈小僧瞬間恢複了自由，他朝着那人道謝之後，就飛也似的往河邊跑去。
那道袍少年身輕如燕地躍下平地，在月光下露出了清晰的面容。大大的眼睛，英挺的劍眉——
趙翡驚道：“這不就是初代萌神的男朋友王小明……哦不，李小狼嗎？”
“什麽亂七八糟的。”李小狼兇巴巴得瞪了他一眼，“我是來收伏這個妖怪的，有空廢話不如來搭把手。”
“靈縛，禁！”林子钰二話沒說放送了一個技能。
趙翡這才發現，林子钰的陰陽術和游戲裏的安倍晴明是一樣的。
難道他穿越過來一開始也是穿成了游戲人物，在級別高了之後才能恢複自己設定的身份的嗎？趙翡暗暗揣度，感覺自己恢複男身又多了幾分希望。
那女妖被由靈力構成的黑色鎖鏈束縛住，開始大聲嘶吼了起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像是收到了召喚，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憑空出現在大家面前。她穿着一身喜慶的紅色和服，及肩的黑直發柔順得披散下來，露出額頭一只小巧可愛的尖角。
這正是游戲裏萌吐奶又超級好用的“打火機”座敷寶寶了。
趙翡一看到座敷童子就雙眼發光，尤其是她還像游戲裏一樣雙手叉腰，往前挺出微凸的小肚子，真是可愛得讓人想要摸頭啊。
座敷童子将那個女妖怪護在身後，嘴裏堅定得說：“母親由我來保護，你們都給我離開這裏！”
“這不是座敷童子嗎？”李小狼也認出了這個在日本民間傳說裏的作用類似于中國關帝爺的小妖怪，“把那些小妖的妖力都取走的是你嗎？”
趙翡心想，小狼弟弟這是要幫忙走劇情了？
“是我。”座敷童子點頭承認，“我不會讓你們靠近母親一步的。”
“母親？”李小狼疑惑得看了一眼被座敷童子護在身後的妖怪，透過一團黑霧隐約可以看到一個老婦人的剪影。
“這家夥想要給自己将死的母親續命，所以捉了周圍的小妖交給老婦人吞噬，結果把她養成了這幅不人不鬼的樣子。”林子钰忍不住劇透了。
“原來如此，難怪一向帶來吉祥的座敷童子也會在世間作惡。”李小狼嚴肅得批評道，“你的母親早就已經死了，那些無辜小怪的命不應該被随便拿來犧牲，你這是自私又任性的行為啊。”
“因為我能給人們帶來幸運，很多心術不正的術士就把我禁锢起來，那些被我帶來幸福的人，一旦變得貪婪就開始變本加厲得朝我索要好運，沒有達成心願就随意打罵，等我離開那家之後，又會把重新變得窮困的怨氣撒在我身上。他們都把我當作工具，只有母親才是真心實意得對我好，把我撿回家，像對待自己親生孩子一樣對待我。我要報答母親，讓她和我一起長長久久得活下去。”
“你的母親還能算是活着嗎？”趙翡也忍不住出來跑劇情了，“現在被你護在身後的妖怪，只是一種陰氣和怨念結合起來的變異體而已。”
“你胡說！”
“她已經不認識你了，也已經不再是你的母親了，你親手把你的母親變成了醜陋的怪物。”林子钰也附和道。
“你們這群騙子！”座敷童子憤怒得說，“母親還認識我，每次喂食的時候她都會對我笑，平時也經常喊我的孩子這四個字。”
趙翡想象了一下那張血盆大口咧開嘴笑的樣子，覺得畫面有些重口。
“喂食的時候會笑是進食時本能的喜悅而已，喊我的孩子是知道這麽喊你會繼續投喂妖氣給她。”林子钰毫不留情地譏嘲，“你在你母親身上培養出來了一個很狡猾的妖怪呢。”
“你們都給我住嘴！再不離開這裏我要發火了。”座敷童子身後的一圈靈火随着她的威脅開始光焰高漲。
“唉，座敷童子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趙翡繼續規勸，“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要是害怕寂寞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結伴而行。”——這是表面裝出來的沉穩樣子，其實趙翡的內心是這樣的：
座敷寶寶快到碗裏來，爸爸給你喂紅達摩升星帶你打怪肝技能啊啊啊。
正僵持不下，林子钰突然幽幽得說了句：“你的母親好像餓了。”
話音剛落，女妖怪從背後驟然趴上座敷童子的背，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母親，為什麽？”座敷童子轉頭驚訝得問。
“餓啊，餓啊，餓啊。”可惜那個妖怪已經餓到神智不清了，她的身體被靈氣鐵鏈鎖在地上，只有兩只帶爪子的上肢在空中胡亂揮舞，“為什麽妖氣還沒送過來？餓啊，好想吞噬妖氣啊，把你也給我吃吧。”
“原來你真的不是我的母親。”座敷童子流下了眼淚，“母親是非常溫柔的人，從來不會對我說這樣的話。”
李小狼這時掏出幾張靈符甩到女妖身上，那些靈符發出光亮，很快就把女妖整個包裹了起來。
“這具身體裏面還殘留着人類的靈魂，我替你拔除污垢，洗淨妖氣，将長期被妖氣折磨的你的母親的殘魂解放出來吧。”
潔淨的白光滿溢出來，光中黑影的面積逐漸變小，最後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消失在空氣裏。
一個半透明的老婦人的靈魂從那團光裏飛了出來，雖然臉上布滿了皺紋，但卻擁有着慈祥和溫和的笑容。
“對不起，一直以來讓你一個人這麽寂寞。”
“我沒能遵守我的諾言，一直陪伴着你，守護着你。”
“從今以後，沒有我的陪伴，你也要一個人快快樂樂得活下去，畢竟你是能帶來幸福的童子啊，怎麽能自己愁眉苦臉呢？”
“母親……嗚嗚嗚……”座敷童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洪水，她沖着虛空中漂浮着的老婦人撲去，雖然沒有實體讓她觸碰到，她也仿佛環抱着母親一樣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的孩子，今後你要尋找屬于自己的幸福。”
“嗯，母親說的是。”
老婦人的靈魂欣慰得笑了。
“那麽，是告別的時候了。”她的靈魂迎着皎潔的月光向天空飛去，漸漸變得淡不可見了。
“能遇到你，我真的，一直，一直感到非常幸福。”
這是她留給座敷童子的最後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時代的眼淚要開始亂入啦
看了一下今天的評論，有歐氣呀XD
祝追文的小天使寶寶都抽到ssr，雖然我只有兩張(?ì _ í?)
早上好捉了個蟲
今天又抽到了酒吞是什麽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