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顧初初回想起那天簽訂的合同內容，緊張的情緒稍稍緩和，繼續認真回答答辯老師的問題。

她是老板，在雲飛有絕對的權力，不怕被沈雲珏pass掉。

沈雲珏不能幹涉公司的經營，也不能插手人事，一切都是她說了算。

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完畢，顧初初忍不住又偷偷瞄了眼沈雲珏，收起自己的電腦，致謝出去。

他們專業的開題答辯，還要結合畢設的完成度才能算通過，倒是不用擔心。

“初初，裏邊到底什麽情況，怎麽大家出來都一副飽受打擊的樣子，又不說原因。”許半夏拉住她，緊張兮兮打聽，“不會是來了什麽大拿吧？”

顧初初抿了下唇，漂亮的杏眼微微彎起，“到你進去就知道了，不能說。”

“一個個都跟我賣關子，能不能好了。”許半夏嘴上這麽說，臉上明顯不在意。

顧初初捂着嘴，眼神亮晶晶地笑起來。

過了會，她聽到老師喊許半夏的名字，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鼓勵，“加油，你可以的。”

許半夏甩了下頭發，潇灑轉身。

顧初初又忍不住笑。

“顧初初，你男神親自來選實習生，你不會落選吧。”孫佳琪拎着電腦過來，笑容揶揄，“全專業的同學都知道Cain是你偶像，別丢人哦。”

“你通過了？”顧初初詫異看她。

“當然啊，答辯結束就會告知是否通過雲飛的面試。”孫佳琪嗤笑，“你沒通過啊，那真是太遺憾了。雲飛不是有錢就能進，看你這次還怎麽顯擺。”

她想到拍賣會上，顧初初大大方方拍走那枚藍色鑽石就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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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的那麽窮酸，到底誰給她的黑卡。

首富顧家的千金在國外，根本不可能是她。

“顧初初你竟然沒通過實習面試，不會吧？”馮薇薇擠過來，一臉同情地說，“你這次是不是掉鏈子了？”

顧初初微笑搖頭，“應該沒有，我準備得很充分。”

“可是這次雲飛只有四個實習名額，孫佳琪拿到一個，剩下三個不知道會選中誰。”馮薇薇為她鳴不平，“你是最有可能的，竟然落選。”

“人要有自知之明。”孫佳琪冷笑一聲，拉走馮薇薇。

就她那點拿不出手的水平，還想進雲飛實習，簡直是癡心妄想。別說雲飛，就是低一個檔次的銳設計也不會要她。

顧初初擡手摸了下鼻子，無奈搖頭。

她是沒通過實習面試，可她是雲飛的老板，去自己的工作室實習不需要面試。

有錢真的能進雲飛。

但孫佳琪不能進，她可不想自己的工作室裏，多個讨厭鬼。

顧初初在門外等了大概五分鐘，許半夏走出答辯室，一雙眼亮得像是鍍上了一層光。

“我說了不難吧。”顧初初含笑打趣。

“寶貝，我拿到實習名額了。”許半夏用力抱住她，高興得不成樣子，“不用給我開後門。”

“恭喜你。”顧初初任由她抱着。

許半夏在原著中沒能通過雲飛的面試，也不是在答辯的時候面試，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是蝴蝶效應？

雲飛被自己買下來，因此引發了這些改變？

顧初初讓她抱了一會，手機有電話進來。

她看了眼號碼，湊到許半夏耳邊說，“是林森。”

許半夏了然點頭。

顧初初接通來電，掉頭下樓。

“顧小姐，你要查的東西我已經查到，你看下大概什麽時候有時間見面。”林森的嗓音裏有藏不住的開心，“我在美院大門口這。”

“我現在就出去，你找一家奶茶店進去等我，保持聯系。”顧初初松了口氣。

聽林森說完奶茶店的名字，她挂斷電話回去跟許半夏說了聲，把電腦給她幫拿着，匆匆下樓。

林森就在校門左側的第一家奶茶店裏，他要了兩杯青檸汁，身上的打扮看起來和上次一樣，非常典型的宅男。

顧初初拉開椅子坐下，微笑出聲，“多少錢。”

“你大概需要付雙倍。”林森笑了下，打開背包取出裏面的資料遞過去，“親子鑒定不用做了，她跟你應該沒有任何關系，不過跟溫總有關系。”

顧初初狐疑看他一眼，接過資料翻開。

一張有些年頭的照片落下來。

顧初初拿起來仔細端詳，照片上的是一家四口，男孩的模樣跟溫謹有幾分相似，他手裏牽着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背後是一對夫妻。

她擡頭看着林森，眼裏滿是疑惑。

那小姑娘是書中的女主溫心，溫謹的親妹妹？

“照片是在溫家找到的，我黑了溫謹的電腦，溫心是他親妹妹。”林森扶了下眼鏡，又說，“顧小姐的未婚夫跟溫心也很熟。”

“所以，你要我付雙倍的錢。”顧初初唇邊彎起淺笑，“沒問題。”

她正好也要找原主未婚夫分手。

他們已經訂婚，兩邊的家長都很熟，能找到他出軌的證據更好，這樣起碼能讓家長不反對。

“今晚8點，他會去攬梅園吃飯，溫心正好也要去那應酬。”林森擡頭看她，眼裏多了幾分同情，“你知道自己生病了嗎，第一次暈倒是一個月前。”

他入侵溫謹的電腦後，跟蹤溫謹去醫院，意外竊聽到他和醫生的對話，還錄音了。

故意隐瞞消息，這是謀殺。

可惜錄音不能作為直接證據，并且自己的入侵他人的電腦也屬于違法範疇，否則他真想替這姑娘報案。

“嗯？”顧初初故作茫然。

“這是送你的，不要錢。”林森拿出一支錄音筆遞過去，“希望你盡快去醫院作檢查，如果可以，你應該報案讓警察抓他。”

許半夏曾幫過他很大的忙，這個人情還給她一樣。

她是許半夏最好的朋友。

“謝謝你，能不能請你不要告訴夏夏我生病的事，我的時間不多了。”顧初初拿過錄音筆，沒當場打開。

她知道自己有病，但是不知道溫謹一個月前就知道這件事。

“好。下午五點，等我的消息。”林森笑了下，露出一口好看白牙，“一共兩百萬。”

“賬號給我，一會給你轉賬。”顧初初一臉嚴肅，“晚上見。”

溫謹不會查她的信用卡賬單，就算查了也不怕，她就說自己買了一堆沒什麽用的東西。

“顧小姐放心，我的賬號不會讓人查出問題的。”林森臉上的笑容擴大，“祝你早日康複。”

顧初初給了他一個微笑，又買了一杯青檸汁，打包帶回學校。

走到寝室樓附近，她停下來打開林森給的錄音筆聽了會，脊背隐隐發涼。

溫謹根本就是在謀殺。

不知道報案後，警察能不能查到足夠的證據，證明他有謀殺的意圖。

她對法律不怎麽了解，可溫謹的本科專業就是法學。

他應該早就做了防範，不懼怕調查。

否則，他不會隐瞞原主。

原主根本就是被他給害死的。

顧初初用力閉了閉眼，收好錄音筆，心事重重地回寝室。

走到三樓，孫佳琪和馮薇薇從樓上下來，看起來都很高興的樣子。

顧初初沖馮薇薇笑了下，孫佳琪忽然伸手攔住她，笑容惡劣，“雲飛的實習面試通過名單出來了，沒有你。”

“我知道啊，怎麽了？”顧初初不明所以。

沒通過沈雲珏的面試，她确實挺失望的，不用她一直提醒。

沈雲珏是這個世界成名的設計師，不說原主成績，整個畢設從定主題到查資料都是自己的想法和創意。

他沒看上，說明自己的水平真的不行。

“沒怎麽，就想告訴你一聲，搶了李教授當導師也不見得能Cain比肩。”孫佳琪收回手，低頭在她耳邊惡狠狠的說，“今年6月的GRA珠寶設計大賽，我們賽場上見。”

她最先聯系李教授，想請李教授當自己的畢設導師，結果顧初初利用自己跟許半夏的關系，中途截胡。

無奈，她只能重新預約導師。

她事先也不知道Cain會在開題答辯時來面試實習生，好在有驚無險的過了，拿到了實習資格。

反倒是顧初初沒過，讓她覺得解氣不少。

人賤自有天收。

搶了好的導師還不是要看個人的能力。真以為跟着許半夏混，就能混進上流社會？

人家許半夏去雲飛實習，可沒帶她。

“但願能見。”顧初初笑了下，從她身邊越過去，情緒不是很高。

她不一定能活到6月。

孫佳琪生氣回頭。

又裝無辜，簡直惡心人。

“顧初初是不是有點不對勁？”馮薇薇收回視線，面露狐疑地看着孫佳琪，“以前給她下戰書，她每次都信心十足，這回怎麽好像很頹喪的樣子？”

這四年，她們經常一起參加過各種各樣的比賽，誰也沒拿過名次，但每次都特別想打敗對方。

顧初初這次的反應真的不對。

“我還不對勁呢。”孫佳琪磨牙，“你怎麽老關心她。”

“你都能進雲飛了還要什麽自行車，別想了。”馮薇薇一臉無奈，“快走吧，我有些餓了。”

“我也餓。”孫佳琪悶悶出聲。

馮薇薇忍不住笑。

顧初初回到寝室，許半夏開着電腦在追劇，寝室裏另外兩個同學還沒回。

“夏夏，一會還有事，先回醫院陪爺爺了。”顧初初過去拍了下她的肩膀，坐到自己的床上，低頭收拾電腦和包。

“林森怎麽說。”許半夏回過神，起身坐過去，“真出軌了？”

“嗯。”顧初初揚起笑臉，故作輕松，“晚上去攬梅園抓現場，你去幫我錄像，等我電話通知。”

許半夏睜大眼，過了好一會，生氣爆粗，“卧槽，他姚清澤太不是人了。”

他們倆青梅竹馬不知道羨慕死多少人，說出軌就出軌了？

“可能是太熟悉了，我們之間親情比愛情更多。”顧初初眼裏沒有任何難過，“記得等我電話。”

許半夏伸手抱她，“寶貝，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不要憋着。垃圾男人不要也罷，不值得傷神。”

顧初初垂眸看着抱住自己的許半夏，心裏又酸又暖。

她不是原主，感受不到失戀的痛苦，可這樣的安慰卻依然叫她動容。

“晚上見。”許半夏松開手，見她真的沒有難過，這才放心，“我等你電話。”

顧初初伸手抱了抱她，用力點頭。

下樓跟梁雲回到顧家的醫院，老爺子還是沒什麽變化。

顧初初打開電腦給林森轉賬，弄好後坐回床邊邊陪老爺子說話，邊修改藍色鑽石的設計稿。

下午五點，林森來電話，原主的未婚夫姚清澤跟朋友到了攬梅園。

顧初初放下手裏的素描本，輕輕握住老爺子的手，“爺爺，我去跟朋友吃個飯，很快就回來，你要等我。”

老爺子的手指動了下，力度比之前小很多。

顧初初深吸一口氣，松開他的手站起來，平靜開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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