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太擁擠
被混亂的游戲……”
音響裏發出的歌詞,一字一句,傳到安朵耳朵裏,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他究竟為何要靠近自己?
從今晚在包廂裏見到他的一瞬,她就知道:他早就知道了她要回國的消息!
可為何偏偏這樣巧,那些包裹就能寄到她的公寓!
寄件人又是誰?是席安本人嗎?
席安雖然不知道她具體是怎麽想的,可清楚她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是在随便胡思亂想而已……
直到這首歌的最後一個音符結束,安朵才開口,語氣依舊漫不經心,“你是什麽時候知道了對方是我的?”
席安并未立刻回答,他打了一把方向盤,車子拐進了麗苑區的入口。
安朵也不催促。
席安雖未回頭,可他能感覺到:此刻,她的視線,正正地落在他的後背上,其間,似乎還帶着些銳利。
在他将視線投向後視鏡的時候,安朵已經掩藏了眸子裏的凜冽,将視線再次投向窗外。
“挺早的。”席安并沒有隐瞞。
安朵沉默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要不要去工作室遛一眼?”
席安知道她的邀請,并不是拿他當朋友,她是有話要說的。
可他并沒有拒絕,“好。”
Advertisement
安朵聽到他的回答後,拽開車門,利落地跳下了車。
席安見她的動作一氣呵成,便知道:她大概是經過她的母親親自□□過的,身手應該不錯。
安朵站在車子不遠處,見他将車子穩當地停在了車位上。
席安下了車,見安朵還在等他。
看到他跟上來了,安朵便轉了身,向着工作室所在的二層建築而去。
她仔細想過了:刻意接近,是為了“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論身家,她不及他的百分之一,若是在不知道身份前,她可能還會這樣想,現在看來,是萬萬不可能的!
那是為了什麽?彼此之間,也從未有過什麽情感糾葛……
席安見她利落地擡手,在密碼鎖上按下了一串數字。
她并沒有背着他,說明應該是會不定期更換密碼的。
席安越來越覺察出了她心思細膩的一面。
門被打開了,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走近了她私密的生活地帶。
她去了他的酒店
走進工作室,一樓的工作區域,一覽無遺。
一扇落地窗,能夠清晰地看到對面馬路,黑色的展覽櫃,配上金屬色的拉手,複古且文藝,靠窗的位置,擺了個簡單的吧臺,牆角是一個灰棕色的沙發,搭配原木色的茶幾,幾盆簡單的綠植,讓整個空間多了些自然氣息,黑色樓梯直通二樓,墨綠色的背景牆,一直向上延伸。
席安被展覽櫃上的一個個小家夥吸引目光:古風、現代、華麗哥特風等等,有的二三十厘米,有的則有七十厘米以上,娃娃的面部表情,也各有不同。
“喝點什麽?”安朵将手包扔在沙發上。
“涼白開就好。”席安不是不挑剔,但他不想再給她找麻煩。
安朵沒回複,直接走向了水吧。
席安在靠近展覽櫃的椅子上坐下來,他的關注點,還在這些小家夥身上,他深谙一個道理:能從作品上,看得出制作者的心境和價值取向。
安朵倒好水,轉身的瞬間,看到了席安的背影,穩重如山,腰線迷人,是個優質精英男,她承認,可也是因為如此,才讓她更加防備,因為母親的經歷,她對于這個圈子裏的人,有種“本能猜測”的潛意識。
“你會給每一個小家夥,都布置一個溫暖的家嗎?”席安感覺得到她投來目光的審視,可他似乎不為所動,語氣平靜。
安朵聞言,怔了一下,他竟然看出來了?!
“怎麽講?”出口的,是一句反問。
“這些底座,不是搖籃的意向嗎?”席安回問。
果然目光毒辣,安朵将水杯遞給他,“是溫的。”
席安将臉轉過來,接過水杯,他看見安朵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安朵已經做好了發問的準備。
席安也知道她要做什麽,可還是很平穩地喝了一口水。
安朵在等他喝完。
席安放下杯子,将視線平和地落在她的眼睛上。
“說說吧。”安朵并沒有進行一系列的反問,她想聽他能夠對她說出多少,主動權,似乎也給了他。但目前坐在這裏,讓他說出他的想法,本身,就是一種被動,但倘若她也不是主動走進彼此之間的這段關系裏的,那就無所謂是不是絕對的主動了。
席安微微垂眸,瞥了一眼杯子裏的水。
安朵平靜地注視着他,似乎想将他的微表情盡收眼底。
席安微微擡眸,看着她的眼睛開口,“會關注你,是因為顧芸女士。”
安朵聽見這個名字,有些意外,心口也傳來了隐隐“陌生感”,那個人,已經離開她三年了,她也從來不稱呼對方的名字,只會叫她“母親”……
她的第一反應,是想到了母親的職業,眼前的男人,會和母親之間有什麽聯結?“你是某個受害人的家屬?”
席安聽她已經開始發問了,可方向卻有了些許偏離,“是受益者。”
安朵以為是他或者是他的家裏人,可是母親離開這裏之後,就沒有再從事原先的職業了,在國內的時候,以兩家之間的聯結點,倘若真的發生過什麽,也不會一點兒都沒有聽說吧……
“反正我是來報恩的。”席安說得簡明扼要。
報恩?安朵聽到這種說法,差點笑出聲。
“怎麽笑了?”席安注意到她的表情。
“想起了白蛇報恩的故事。”安朵打趣了一句。
這次,席安笑了,“罵得這麽文藝嗎?”
安朵搖了搖頭,她知道,他今晚可能就打算說到此處了。
“話一次說盡,就沒有下一次了。”席安一句道破。
安朵微微點了點頭,“不是還要幫你的什麽忙嘛。”
席安知道她說的是他提出來的邀請,她還未拒絕,說明她還是要弄清楚緣由的,果然是個執着地近乎固執的丫頭……
“那就後天見吧。”安朵這一句,既是說明了她要去的時間,也是“逐客”的意思。
“好。”席安将杯子裏的水喝幹淨,将杯子輕放在手邊的木質茶幾上。
安朵起身,跟在他的身後,保持着不遠也不近的距離。
席安擰開門鎖,微微回了身,“留步吧。”
“再見。”安朵也不多言,和在車上的時候相比,确實話少了太多。
席安輕輕點了點頭,擡腳走出了她的工作室。
安朵看着他的背影,脊背筆挺,雙手自然插袋,像極了上個世紀初的紳士。
席安站在門外臺階下,回頭看了一眼二樓,燈光已經亮起。
他明白:她今天猜了很多,但還是沒有完全靠近所謂“真相”,但應該很快了,她就會猜到真正原因了。
不單純,對安朵來說,不是一個貶義詞,她的本能推敲習慣,也是毫不掩飾地直白,讓他幾乎嗅不到“虛僞”的味道。
***
安朵迅速洗漱,躺上了自己的大床。
她對于生活的要求,一張舒适的床,是最基本的。
無解,這是她今晚的收獲,從席安的反應上,她幾乎抓不住任何能夠帶來有效的推理點,他太過克制了,身上那種自我控制力太強了,讓她覺得棘手……
想不通了,便只能通過下次見面的機會,繼續探尋。
安朵一開始也沒有将自己與席安之間的“相遇”,歸結到“浪漫”,她覺得這是自己性格裏的一部分缺失:主動與“浪漫”隔絕。
等到再次見面的這天,安朵出門前,還是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席安看到短信只有一行字:下午四點半,到酒店。
她沒有打電話來,只是發了文字。
回想前天晚上,在餐廳,她站在院子裏,直接撥通了他的號碼。
席安知道:這種差別,就是“距離感”。
“直接來會客室就好。”席安用指尖敲下了他的回答。
安朵沒有再回複。
她站在衣櫃前,将自己的服裝,從左到右,瞧了一遍,最後選中了她自己中意的一套—一件寬松的大外套,複古的民族風印花長衫,藍色打底,上有白色花紋,看上去有些男性化。
給出租車司機報出目的地的時候,司機低聲“哎呦”了一下。
安朵從他的反應裏明白了:這個酒店,應該是少數人消費得起的地方。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才抵達,在路況很好的情況下,确實顯得有點遠。
安朵告訴大堂經理她是和席安約好的,對方禮貌地問了一句,“是安女士嗎?”
果然,他考慮得很是周到。
安朵對此,倒是毫不意外,點了點頭,“我是。”
經理認真地跟她介紹了酒店的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