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京城發生了什麽邱尚自然不知曉,也不知道陳濤正将手頭的事交出去要回來尋他。
他近日忙得很,東南縣在每年的十月份會有一場比武,參與方只限東南縣的書院,往年都是四大學院互争互奪,今年不同了,清行書院開設了騎射,有參加的資格,原本此事要等樓清回來商量後再做決定,可報名已經開始,若要告知樓清一聲,等信回來,報名已經結束,邱尚便自作主張的和紀承軒商量了。
紀承軒只是來代課一段時日,對此并無意見,全憑邱尚折騰,邱尚會問他,也是尊重而已。
他回來後便讓一切恢複如常,将季大齊換回了長風山寨,學生見他回來很是歡喜,圍着他問了好多的事,問他這段時日去哪了,又問過得怎樣,也問了樓清何時回來,說是想他了。
邱尚只以一句‘去做荒唐事了’便把這幫小子打發了,大家都是師承樓清,年紀又相仿,邱尚說起來是個武夫子,但更像是他們的大哥,那幫小子可愛黏着他。
年少時的夢想無非兩個,一是功成名就,娶一嬌妻,造一段佳話,二是仗劍江湖,尋一佳人,浪跡天涯。
邱尚年紀輕輕卻武功高深,長得又俊俏,先前大家沒發覺,他有很多怪聞趣事,平日不上課了就給他們講這些江湖轶事,當下年輕人的腦子裏便是白馬和意氣風發,更是熱血沸騰了。
上了一段時日課,已是六月中旬,正是最熱的時候,邱尚一身裋褐坐在屋裏,撩起了袖子褲腿,露出了白皙的手臂和修長的小腿。
方琴有了身孕,熱天自是不好受,紀承軒關心她,托沃仕匪尋人運了冰塊,平時總能用着。
一碗冰鎮酸梅湯和扇在身上的冰塊冷氣都沒能将邱尚的熱暑消下,他抱怨道:“幹脆下午的課不在練功房上了,帶他們出去游水。”
哦,除了方琴還有一位成功被沃仕匪追求到現在也賴在書院的何遠,鑒于先前他和邱尚的見面,發生了一些颠倒性的對話,何遠此時對他的心情微妙極了:“然後我在下游撈?”
邱尚看向何遠,想起他們那日的見面,其實何遠能和沃仕匪在一起,邱尚是高興地,只是他很介意自己被何遠單純的表象騙了六年,只好用一句話報複他。
邱尚說:“說我們物以類聚還是有點理,陳大人好男色,我愛異裝,而你人格分裂,太有意思了。”
當時何遠是一臉菜色,因為這王八蛋的挑釁還真沒法反駁。
邱尚道:“回你的絕頂山寨做壓寨夫人去。”
邱尚哼道:“我們那是自由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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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尚冷笑道:“祝你們早生貴子。”
“你這是在嫉妒我和阿匪成雙成對。”
邱尚冷着臉反駁回去:“被壓愉快。”
何遠被說紅了臉:“你你你...”
方琴忍無可忍的吼道:“閉嘴,你們這兩個死斷袖。”
先前還劍拔弩張的兩人頓時焉了,只能怒目相對。
方琴罵道:“能吵點有營養的嗎?啊,不知道我懷孕啊,怎麽,想要耳濡目染,斷袖從小抓起?”
兩位斷袖奄奄一息:“我錯了。”應該後天教育。
方琴這才臉色好了些,指着他們二人道:“過來,給我捶捶腿揉揉肩。”
兩位斷袖小弟連滾帶爬的過去服侍。
李秀郎和郝俊得知好消息前來找邱尚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他們尊敬的師兄正被現任先生的夫人奴隸着,看樣子是一臉歡快,似乎被奴隸的很開心。
視線相對,全都愣了。
還是方琴先反應過來,她呵呵一笑:“那啥,你兩位師兄是體貼我懷孕不易。”
何遠咳了聲,默默地收回手,邱尚抖了抖袖子,裝作一本正經道:“你們兩個急急忙忙的,發生何事了?”
他們二人怎麽都沒想過裏面會是這光景,也不是覺得于理不合,只是感情好的太讓人詫異了!
李秀郎收回飄蕩的心思,揖禮道:“邱師兄,我和郝俊剛剛看到告示,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開始報名了。”
比武大會這詞還讓邱尚愣了神,他反應了好一會才知道他們說的是何事。
“你們想要參加?”看他們二人的表情,定是有這心思,不難猜。
郝俊點了點頭:“前幾年因為書院并未設下騎射,因此書院從不參與,可今年我們有這資格,我們想試試。”
邱尚蹙眉道:“可我們開設的時間并不長,你們的實力不如其他書院。”
并非是邱尚看扁自家學生,而是四大書院在東南縣的歷史太久,這比武大會也不是第一年舉辦,迄今為止,已有十來年,清行書院連後起之秀都論不上,遑論其它?
李秀郎道:“不問輸贏,只想上場一比。”
邱尚和他們不一樣,他雖是個夫子,可骨子裏有好鬥的天性,要比就一定要贏,而他也知道自己學生的實力,若真是上場,贏的機會不大。
他正想開口,何遠卻打斷他:“品賢,我倒覺得可以一試。”
邱尚看向他,何遠神色正經的解釋道:“距離十月份的比試還有四個月,師弟們的底子也不差,只要加以特訓,保不定會有意外收獲,而且...清行書院并非只有今年。”
何遠的意思很明白,清行書院是要長久走下去的,這第一年是輸是贏并不重要,而是讓四大書院知道,清行書院已經能站出去,有與他們一比高下的資本,這一場,只是為以後做鋪墊。
見有何遠做說客,李秀郎抓住機會又說了一句:“何師兄言之有理,我們不一定會贏,但是一定不會輸的太差。”
邱尚嘆口氣,道:“我自是相信你們,只是少年心性,越挫越勇最好...”
邱尚望了他們二人一眼,未完之意不言而喻。
李秀郎和郝俊對視一眼,郝俊道:“師兄,我知道換了是你,你一定是第一個報名,可我們是你一手教出來的,你不能只讓我們仰慕而不讓我們追随你。”
邱尚被他一句話說的無法反駁,仿佛是氣急反笑了出來:“你小子...”
李秀郎和郝俊見他這樣便知他是同意了,當即又是揖禮:“多謝師兄成全。”
邱尚擺擺手:“清行書院也确實沉寂太久,我們不能為老師做些什麽,只靠你們這幫小子了,別論輸贏,這口氣我們得争。”
人活一世,為名為財,更為氣。
李秀郎和郝俊二人當即眉開眼笑,歡喜之情露于表面。
李秀郎想起另一事,對邱尚道:“還有一事,今年的比武大會添加了一項,今後不止學生,連夫子也要參加。”
邱尚激動地站起身:“當真?”
李秀郎鄭重點頭。
邱尚笑道:“我這就去找承軒商量。”
等他興沖沖走了,方琴才問何遠:“他作甚這麽激動?”
何遠眯着眼道:“估計是覺得那些夫子不堪一擊。”
方琴疑道:“小尚的武功我是信得過,只是打贏了那些夫子又如何?”
何遠道:“他是想替老師出氣呢,老師要建清行書院時,沒少被擠兌,總而言之吧,品賢是要把老師受的委屈讨回來。”
方琴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道:“若是有扯淡大會,你也能拔得頭籌。”
何遠感嘆:“知己啊。”
所以這個風頭,只能給邱尚出了,真不甘心,明明大家都想為樓清做些什麽。
要搞定紀承軒和報名都不是難事,那邊紀承軒才點頭,這邊邱尚就去報名了,主辦方是德安書院,聽見邱尚自報門號時還愣了愣,擡眼看了他好一會,可邱尚不卑不亢,反而讓那人覺得自己太過失禮。
怎樣在近期內提升他們的能力這問題很關鍵。
張遠道道:“你決定好上場的人選了?”
邱尚點點頭,把名冊遞給了他。
張遠道掃了眼,他只對李秀郎馮滿和小胖子郝俊幾人有印象:“李興業郝俊負責平射?”
邱尚道:“胖歸胖,可他靠譜”
張遠道将名冊還給他:“學生我不如你熟悉,但平射你不一定如我,這二人交給我負責,你盡管放心。”
“有你這句話我的心就安了一半,關于騎射,秀郎和馮滿合适,至于射弩,馬航等人不錯。”邱尚的手指在名冊上點了點。
張遠道瞥了眼,點點頭:“誰攻擂臺?”
東南縣的比武大會聞名已久,雖不及武舉那般盛大隆重,可也很煞有其事。
比武大會是幾個書院打着互相學習的互相比較,比的自然是課堂上學的,平射,步射,射弩,投壺,攻擂。
邱尚合上名冊,道:“目前還沒有人選,總之我是要上的。”
張遠道笑了笑:“還未曾見過你大展身手。”
邱尚眨了眨眼:“敬請期待。”
要問誰攻擂,自然是季大齊的意見最合适,好歹也在他手下受教數月,多少斤兩還是明白。
季大齊一邊喂馬一邊道:“非趙延和錢辰不可,你應該看出來了,這二子有武功底子,最不怕被打的滿地找牙。“
邱尚沒好氣道:“季哥哥你存心氣我啊!”
季大齊笑道:“季哥哥最疼你了。”
邱尚是他看着長大的,哥哥沒少叫,去年兩人還合夥騙樓清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一定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