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送藥

“你怎麽又來了?”敖光靠在美人榻,不需擡頭看就知道是誰來了。只有這位尊貴的天帝才會喜歡翻窗。

“槐花鎮上的槐花蜜和槐花糕,要不要?”風青晃晃手裏提着的東西。

敖光眼睛都亮了,一口答道:“要!”他撐起身要坐起,卻扯到腰側的傷口,疼得龇牙咧嘴。

“你慢着點兒,又沒人和你搶。”

風青把東西放在美人榻旁的小幾上,扶着敖光坐起來,卻伸手就要解他的衣服。敖光一巴掌拍他手背上,喝道:“你想幹嘛?”

“我幫你看看傷得怎麽樣。”

“讓您失望了,暫時死不了。”敖光嗆聲道。

風青責怪地看他一眼,輕輕地解開他的衣帶,這一次敖光沒有反抗。風青把他纏繞在腰上的紗布拆下來,一層一層又一層,每一層都被印上一團猩紅,風青調侃道:“怪不得我想你怎麽胖了不少,原來是纏了這麽多紗布在腰上。”

“沒看出來我臉瘦了嗎?”敖光翻看着風青這次帶的又是什麽零嘴,還抽出空來賞了他個白眼。

風青作勢捏住敖光有些嬰兒肥的臉頰左看右看,末了,摩挲着下巴嚴肅地說:“臉上還是那麽多肉,其實你原身不是龍,是松鼠吧?”

敖光翻着零嘴的手一頓,咬着嘴唇擡起頭看着風青,眼裏是含着一汪春水的脆弱,“你為什麽要說這些話來傷我的心?是我哪裏做錯了嗎?”

風青有一瞬間的失神,好像魂魄都被這雙眼睛給吸去了。平日裏敖光戲精上身騙他的時候多了去了,還是這一次,面帶憔悴眼底泛紅的他似乎格外得攝人心魄。

他強壯鎮定地拆下最後一圈紗布,貼近傷口時,沒有任何預兆,直接将紗布從傷口上撕了下來。

敖光慘叫一聲,虛虛捂住傷口倒在美人榻上,他是真的哭了,疼哭的。萬幸風青每次來的時候都會設下結界,否則自己這一聲慘叫肯定會驚動殿外看守。

“風青。”

敖光絕望地望着宮殿頂部,眼淚不争氣地從眼角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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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風青悶悶回答一聲,從儲物囊中掏出在觀世音那裏借來的瓶中露給敖光清洗傷口。

“你說,我今天哪兒招你了,你要讓我疼死?你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我死不瞑目。”

很快傷口上萦繞的殺氣就被洗掉了,敖光頓時覺得傷口的疼痛減了大半,連呼吸都順暢不少。風青把裝着槐花蜜的壇子起了封遞到敖光手上,一邊給他上藥一邊罵:“你說你和貪狼打什麽打,他可是七星之首,大名鼎鼎的殺神,和他杠上,你有什麽好果子吃?”

敖光有了槐花蜜吃,眼淚都沒幹呢就把疼哭的事情給忘了。風青見話題被成功轉移,于是還苛責地瞪了敖光一眼。

敖光咂巴咂巴嘴,說:“假戲真做嘛,現下妖族節節頹敗,傷亡慘重,那妖王氣得不行,本來脾氣就不好,現在更是逮着誰就罵誰,我天天在他眼前晃,要是不挂點彩,那豈不是給他當活靶子嘛!”

他沒有說,神族次次都準确擊破妖族布陣最薄弱的位置,妖王已經在懷疑族中出了內鬼了,他必須要借殺神貪狼的手洗白自己,只是沒想到那位殺神下手是真的狠,他要是躲慢一點點直接就被砍成兩截可以下鍋了。

“那你幹嘛往貪狼那兒撞?貪狼那把劍蘊含上古殺氣,中劍的人就算沒有當場斃命也會被這上古殺氣慢慢磨死的,你就沒覺得傷口恢複得很慢嗎?”

敖光舀蜜的手一頓,呆呆地說:“沒有啊,我就是覺得傷口好疼,那我豈不是要死了?!”

風青彈了他一個腦瓜崩,“放心,有我在,死不了,這不是巴巴地給您送藥來了嗎?”

“啧,說歸說,別總是動手動腳的。”敖光捂住額頭揉揉,手上還抱着蜜罐子,絲毫不會覺得吃人家手短拿人家手軟。

“行了,接下來這幾天你就好好躺着養傷吧,妖族戰敗已成定局,快結束了。”風青替他整理好衣衫,望向窗外茫茫海面。妖族的黑氣已經散了不少,有幾束陽光穿透下來。

他問:“龍族封神登天之後,你有打算做什麽嗎?”

敖光叼着勺子思索一番,沉吟道:“沒有诶,我還是一條小龍的時候每天就是修煉,讓自己變強,當上族長之後就忙着帶着族人捕獵、防禦、擴大族群,當上神仙之後應該就不用考慮這些了,那我還真不知道要做什麽。”

“你也參加擴大族群的隊伍中去呗。”

風青随口一說,卻讓敖光紅了臉。

“你瞎說什麽呢,我才七千歲,還小呢。何況……何況你都幾萬歲了還不成親,好意思說我?”

“我生于混沌,沒有族人,和誰成親去?”風青說完,上下打量着敖光,壞笑道:“要不我娶了你湊合湊合吧,我看六界之中也只有龍族族長的相貌配得上我。”

敖光順手抓起案幾上茶杯朝風青面門扔去,羞赧道:“你想得倒美!自己孤獨終老去吧!”

風青一閃身躲開迎面而來的杯子,快如閃電般出手将其握住,茶杯中的茶水一滴未灑,他舉起杯子一飲而盡,笑道:“謝族長賜茶。”

“天帝陛下,那是我方才用過的杯子!”敖光扶額。

風青動作一滞,心口突然躁動起來,他面上不顯,只淡淡道:“無妨。”

又說:“有事傳信,無事養傷,我過幾天再來看你,藥記得每天都要敷。告辭。”

敖光只覺得這次天帝陛下跑得很是倉皇,他叮囑道:“下次來的時候給我帶芙蓉糕和楊梅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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