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世事難料
“什麽,你要娶袁靈靈?”
陸家大廳裏顧莉的聲音充滿震驚以及一絲惱怒,除了顧莉,還有黎蔓失望的神情被陸寒盡收眼底,他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媽,我以前就跟您說過我和黎蔓不可能在一起的,現在發生了這種事,靈靈還躺在醫院裏都是因為我,所以不僅因為我愛她,還有一份責任。”
“責任?”顧莉好看的丹鳳眼往上挑了挑,“難道你對我,對黎蔓就沒有責任了麽?你知道在訂婚那天你離開了黎蔓有多難受麽?這孩子心善,當然不會埋怨你什麽,可是我這個當媽的要是再不為她說一句話就太對不起她了,黎蔓有哪點比袁靈靈差了?為什麽你就這麽死心眼呢!”
顧莉自從出院以後就再也沒見過陸寒回家過,這次難得回來她以為自己兒子想通了,結果卻是如此不合她意。
“阿姨,您別生氣,我知道感情這種東西是不能勉強的。”黎蔓擠出了一個笑容,其中的酸澀一般人體會不到的,“不如,就算了吧。”
“算了?不行,阿姨一定要為你做主。”顧莉始終堅持着自己的立場,“蔓蔓,阿姨跟你保證陸寒一定會娶你。”
“媽,你這麽做有意思麽?”陸寒的忍耐力正在慢慢消磨,他搞不懂為什麽自己母親這麽反對他的愛情,“我已經決定了,這輩子我非袁靈靈不娶。”
“除非你沒我這個媽!”顧莉的性格很固執,也很要強,她容不得別人反抗她的意思,經過陸寒這麽一放狠話,她再好的耐力也終究被磨光,兩人的性格如此相像,事情只會越來越棘手。
“媽,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想說,你也別逼我。”
“你敢威脅我?”顧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當然明白陸寒話中的意思,她不甘心,憑什麽因為一個袁靈靈就讓自己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與她反目成仇,她真的不甘心。
“我不是威脅你,媽,靈靈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她成為你的兒媳婦沒什麽不好的吧?”
“那蔓蔓呢?你準備把蔓蔓放在什麽位置上?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忍心看她傷心麽?”
陸寒沉默了,對于黎蔓他有太多愧疚,那不是言語就能夠彌補的,他對她比朋友更重一點,但是又比戀人更淺一點,希望黎蔓能夠理解他。
“黎蔓,你是個好女孩,只是我做不到放棄袁靈靈那樣偉大,你,懂麽?”
“是啊,你沒有辦法放棄靈靈,所以你就放棄我了。”黎蔓的語氣中夾雜着無限的失望和辛酸,雖然這個結局她早已料到,可是等到陸寒再次說出口時,她的心仿佛被吞噬的只剩下最後的靈魂,這種感覺陸寒永遠不會懂。
“總之,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一個解不開的謎團,越想掙脫就越亂,陸寒的處境已經處于極端的邊緣,一邊是自己的家人,一邊是自己的愛人,一邊是自己曾經的青梅竹馬,這樣的選擇讓他情何以堪?無論他選擇哪一個他都覺得很難受。
“陸寒,你太讓我失望了。”顧莉平靜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黎蔓這麽好的女孩你都甘願放棄,這麽多年我白疼你了。”
“媽,我知道你現在還不能接受,但是以後我相信你會看到靈靈的優點的。”
“呵呵,你就這麽胸有成竹?”顧莉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嘴角微微上揚。
“什麽意思?”
“袁靈靈那丫頭現在都成這個樣子了,你覺得她還有勇氣踏進陸家大門麽?就沖着這點我也不會認同一個接近殘廢的人。”
顧莉的話句句帶刺,而且一針見血,毫不留情,陸寒的手緊緊的握成拳,指尖已經泛白,他在克制,克制心裏的那份懊惱,自責,還有對顧莉的不可置信。
“媽,你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靈靈之所以會出車禍都是因為我的疏忽,照顧她是應該的,你怎麽可以這麽攻擊她?”
陸寒對于眼前的顧莉感到了一絲絲的陌生,這還是他以前那個素質高雅,注重形象的母親麽?為什麽她會說出如此狠毒的話?太可怕了。
“這也是事實啊。”顧莉自知語氣有點重,她清了清嗓子輕咳了一聲,“總之你想讓她進陸家大門想都別想。”
争執了半天還是沒有争出個所以然來,陸寒撫了撫額頭,他累了,不想再跟母親吵下去,這樣只會讓彼此雙方關系越來越僵。
“我先走了。”
“陸寒,你當真這麽狠心?”顧莉不死心的質問回響在陸寒耳邊,這就像一個魔咒,讓他頭疼不已。
“等你想通了肯接受靈靈我自然會回來。”他沒有回頭看顧莉,然後大步離開。
黎蔓一個踉跄跌坐在了她身旁的椅子上,顯得那麽無力。她自認為自己很少失控,可是這一次因為陸寒的無情,她失控了,而且是失去了自我的那種程度。
“蔓蔓,我。”顧莉想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至少她對黎蔓是感到愧疚的。
“阿姨,陸寒是真的對我沒感覺吧,呵呵,我認了,他說的沒錯,靈靈是個好女孩,我不想再争下去了,到頭來只會兩敗俱傷。”
“蔓蔓,你和陸寒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你真的甘心麽?”
“不甘心又能怎樣呢?我太了解陸寒了,他一旦認定的人就不會輕易改變,或許我們曾經可以在一起,但是靈靈出現了,她深深占據了陸寒的心,前兩年在國外的時候他就告訴過我他忘不了袁靈靈,那個時候我以前他只是一時放不開,後來我才發現陸寒是真的陷進去了,呵呵,我輸了,而且輸得很徹底。”
黎蔓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那麽滾燙,那麽無法自拔,那麽枯骨銘心。她是真的愛着陸寒的啊,雖然沒有那麽直白,但是那感覺卻是如此強烈,只可惜陸寒始終感受不到。
“唉,蔓蔓,我們陸家終究還是欠了你啊。”顧莉嘆息說道。
人生總是那麽起伏不定,前一秒可能給你希望,後一秒伴随着你的便會是無盡的失望。在燈光閃爍的酒吧內,黎蔓手捧着酒杯,看着紅色的液體在杯中來回晃動,她的心緒也被擾亂了,或者說,她內心從未平靜過。
周圍的男男女女忘我的陶醉着,他們已經沉醉在這花花世界裏,黎蔓聽着嘈雜的音樂只覺得心裏更加煩躁,她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酒,希望酒精能緩解她的焦躁。
“嗨,美女,一起喝一杯吧?”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端着酒杯走向她,黎蔓擡頭掃了他一眼,這個男人微胖的身材,身高中等,他臉上的橫肉讓黎蔓很不舒服,索性沒有理他。對方依舊不依不饒,因為黎蔓本來就是一個美人胚子,再加上今天她一身時尚的打扮,這更讓酒吧內的男人不得不注意她的存在。
“美女,賞個臉吧?”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黎蔓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全身沒什麽力氣。
“你是誰啊?我沒空陪你玩。”一向很穩定的黎蔓在喝多了以後理智正在慢慢收縮,即使她在極力控制着,她想站起來遠離這個地方,誰知還沒有完全站穩便一個踉跄差點跌倒,旁邊的男人看機會來了便伸手扶住了她苗條的身軀,他的手也開始不老實的在黎蔓身上亂摸。
“把你的髒手拿開!”黎蔓的腦袋還沒有完全昏沉,她僅有的理智還是存在的,酒吧這種地方她不是沒來過,可是喝的這麽多還是頭一回,何況還遇上這麽一個來者不善的男人。
“喲,還裝清高呢啊?”男人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果然是狐貍尾巴露出來了,黎蔓冷笑。
“這裏的辣妹多的是,你找錯人了。”說完她再次起身準備離開,男人的魔手依舊沒有放開。
“既然來了酒好好玩嘛,裝清高多沒意思啊,你說是吧?”
“肮髒的男人。”黎蔓再好的修養也抵不住這個男人的無理,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越來越大,她的頭也越來越昏沉。
“哼,你知道我是誰麽?老子告訴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黎蔓模糊中只看見那個男人猙獰的目光,如此恐怖,讓人忍不住作嘔,可是她的眼皮好沉重,感覺自己被灌了什麽東西,只覺得喉嚨裏有一種火辣辣的疼。
外面刮起了大風,它在夜空裏嘶吼着,就像一只充滿野性的狼。樹葉被吹落的滿地都是,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
“靈靈,今天感覺好點了麽?”陸寒走進了病房,眼裏充滿了疲憊。
“哦,好多了。”袁靈靈淡淡的回應。
陸寒心裏欣慰了一點,她對他有反應就行,哪怕是罵他也無所謂。這時他的手機響起,打開一看,是顧莉的電話。
“你怎麽不接?”袁靈靈看他愣了半天也不接,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陸寒猶豫再三,還是接起來了,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袁靈靈不由的心裏發毛,除非是遇到什麽大事了,不然他不會有這種表情。
“怎麽了?”
陸寒挂完電話,手機一直懸在空中,目光很空洞。
“黎蔓,黎蔓她出事了。”袁靈靈甚至能聽到陸寒聲音裏的一絲顫抖。
“什麽事情啊?”她也有不好的預感,直到聽完了陸寒的話,她才覺得事情有多嚴重,原來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不止她一個人,黎蔓,終究躲不過人生的那道劫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