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時，還不相識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迷迷蒙蒙的光照射着一間小屋，低矮的石砌牆上，碧色的爬山虎葉子随風輕揚，有幾朵紅色的五星花點綴其間，在光下顯得格外的嬌豔。微黃的花蕊上，幾只小蟲子在飛舞、爬動。

房頂烏黑的瓦片間，長着幾棵不知名的小草，開着零星的花。這是一間典型的江南的小房子。門前，青石板鋪成的小巷，一直往前延伸，各家各院，在這黃昏來臨時，都冒出了袅袅的炊煙。

“奶奶，你先吃飯！我出去先搶個攤位，不然待會就沒有了。碗你先放着，等我回來洗！等小青禾放學回來，你讓他給我送飯！”院子裏，一個女人的清脆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

“我的圓春花呢？我的圓春花到哪裏去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穿着打着補丁的灰色夾襖，抓着女人的手，顫微微地問。

“奶奶，你的圓春花還在，我替你收起來了。你好好吃飯！晚上回來給你帶燒雞吃，好不好？”女人輕聲說，細長的眉毛動了動，眼裏盈滿了淚水，轉身沖着院子裏另一間房子裏正在吃飯的一個中年女人道，“杜嫂，麻煩你，幫我看着我奶奶好不好？等小青禾回來，讓他給我送飯！”

“嘉珊，你又要出去擺攤嗎？你奶奶這樣，可怎麽好？”杜嫂放下筷子，低聲問。

“所以，我要急着賺錢，給奶奶治病啊！”武嘉珊微微一笑，抿了抿嘴，“那麻煩你了！”說着，從屋內提起一個大包，扛在背上，往門口沖去。

天色已經變黑了，小巷裏的路燈昏黃迷蒙，隐隐約約還能看清眼前的路。武嘉珊扛着大包，一路向前奔跑。夜市離自己住的地方遠，每一天，她總要趕在別人之前做好飯，然而去找位置擺攤。這裏雖然是小城市，但是因為保留着古色古香的房子，帶上江南獨特的氛圍，所以吸引了一些游客。夜市也漸漸熱鬧起來。如果位置找的好，她一個晚上能夠有五六十塊的純收入，加上她白天去打工，每天也有百元，這樣，供自己、奶奶還有小青禾吃飯，還勉強過得去。

“喂，你們幹什麽？搶劫啊！來人啊！”一聲呼喊突然從一個不遠處的黑黑的角落裏傳來。

武嘉珊不由一驚，忙擡眼看去，只見裏面有一個人正和兩個人打在一起。看背影，那個單個的人高大強健，應該能夠打得過那兩個所謂的搶劫的人。“不管我的事！”她的腦海裏冒出一個念頭。

“小姐，幫忙報警啊！”那個單個男人很明顯已經看到了她，突然叫道，可惜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

武嘉珊突然想起自己還要去搶位置，忙道：“對不起啊，我自顧不暇啊！”說着，忙慌亂往前跑！不是我不想做好人，而是我沒有這個能力！救了你，我自己就會損失很多，待會如果再遇上劫徒報複，那奶奶怎麽辦？小青禾怎麽辦？如果你受了傷，賴上我，那我豈不是更糟？不能做好人，絕對不能！

為自己找了很多個理由，武嘉珊再也不管，忙往夜市沖去。沖了，為了自己一家的幸福，我武嘉珊，什麽都豁出去了，哪怕做一個沒道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