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力不從心的愛
第二天,許歡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樣照常忙忙碌碌的,給廚房布置任務時也沒什麽異樣表現,王梓也一如平常表現得很淡定。
倒是杜小非心裏七上八下的,看他們兩人的表現,反而搞不清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了?昨天不是明明約會去了嗎?要麽許歡還沒同意?
中午大家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王梅突然問了一句:“許姐,聽說你在找新店面?我們這飯店是打算往哪裏搬呀?”
許歡不由自主朝王梓看了一眼,然後低頭下,筷子撥弄着碗裏的米飯說道:“還沒找到合适的地方,不一定能搬得成的……”
“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杜小非接口道。
許歡說:“這些沒影的事,大家還是少議論吧。”
晚上收工時,許歡和杜小非留到最後關店門。
杜小非問她:“今天不去約會了?”
許歡不理睬他的問話,自顧自朝前走,杜小非趕緊跟上。
白天,許歡手機上收到王梓短信,約她晚上收工後看電影,許歡沒有回複他,還把手機調成了關機狀态。
她心裏很亂,這麽短的時間,她無法做出任何決定。所以,只想采取這種回避的态度。
回到家後,許歡就把手機打開了,一直等到晚上十二點,手機也是靜悄悄的,沒有電話,也沒有短信過來,許歡的眼淚不争氣地掉了下來。
王梓獨自坐在電影院裏,銀幕上放什麽他沒看進去,身邊的位置空着沒人坐,他的心裏更是空得很。
錢蘭對正在裝修的店面很是看重,把上海的生意都交給自己的副手在做,親自跑到這邊來監工,裝修風格、所用材料,事無巨細,皆勞心勞力。
眼看飯店裝修接近尾聲,錢蘭是成竹在胸,王梓卻覺得離自己的初衷越來越遠。
錢蘭問王梓,許歡決定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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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說:“她不會同意你的任何一個方案的,你自己就是一個女強人,你應該了解這一點的。”
錢蘭說:“是啊!我了解,可是,兒子,我更重視你的決定!你決定好了嗎?把這家店做為你事業的起步點?媽媽是盡力在幫你鋪路,雖然我也知道,你不需要,可是,有人幫和沒人幫,總歸是兩樣的!媽媽年輕時到上海闖蕩時,吃過多少苦?我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再吃一遍我當年的苦,所以,你要理解媽媽這片苦心……”
“我知道的,媽,謝謝你。”王梓上前摟住了錢蘭,錢蘭黑發裏夾雜着的白發,讓王梓無法說出絕決的話,畢竟已經不是叛逆的青春期了。
現在,作為錢蘭唯一的兒子,他不能不聽媽媽的話。
錢蘭對王梓說:“兒子,再和她,好好說說。”
王梓點點頭。
自從王梓帶許歡看了正在裝修的店面,又向她表明了心意後,許歡反而開始有意識地疏遠起他來。
雖然兩個人在店裏仍舊會照面,但遇到客人點菜,以前人手忙不過來時,許歡會直接去廚房交待王梓或杜小非要炒什麽菜,現在她是能少說一句是一句了,這樣還常常讓王梅等人轉話。
許歡這種異常的表現,實在太過顯眼,以至于連下面的員工都一眼能看出來。
田妮和王梅心裏有點發虛,怕她該不會是因為上次她倆在背後議論她,所以,她現在才要刻意要做出這樣的舉動,來證明自己沒有和誰玩暧昧。
許歡這種表現讓王梓心裏十分難過,他怪自己心太急了,母親錢蘭等着他接班,恐怕他在歡樂大飯店呆不長了,所以,他才會這麽急切向許歡表達他的愛慕之情。
王梓現在也有點吃不準,是許歡對他的感情并沒有上升到那層意思?還是因為顧忌着他的母親?
假使許歡對他沒有那方面的意思,王梓覺得自己可以承受這樣的打擊,也希望能退而求其次,和許歡做朋友。但他不想自己是因為怕被拒絕,連表達的勇氣都沒有。他并不懊悔那天對許歡作了表白,再說他已經很克制自己,也沒有做出什麽越界的行為。
唯一讓王梓感到力不從心的,還是母親錢蘭,她是橫亘在他與許歡之間最大的障礙。
許歡疏遠起王梓,這讓杜小非也沒覺得心裏有多好受。
因為許歡并沒有因此就和杜小非走得更近了,反而一視同仁地避着他。
王梓下了班就不用面對許歡,而杜小非卻還要和她在同一屋檐下生活。
許歡現在回到家,就把自己反鎖在閨房裏不出來,吃飯也等他們都吃完了,才出來扒幾口了事。
許歡臉上笑也不會笑了似的,許友福都看不下去了,暗暗着急。
許友福有點想不通,女兒的心幾時變得這麽大?好不容易讓垂死掙紮的歡樂大飯店走上了正軌,他也沒指望靠這飯店飛橫騰達,能維持一家人的溫飽生活,能讓店員按時拿到工資,這就已經不錯了。至于那家更大的店面,拿不拿得到,有什麽關系呢?
許友福私下裏對杜小非說:“唉,雖然阿紅在上海闖蕩過,這眼界是比一般人高,可她怎麽就不明白?店大一分,責任也大一成,錢能掙得多固然好,可這得操多少心吶!”
杜小非聽了師傅的話,一個勁點頭:“是啊,是啊,其實現在這樣,挺好!”
許友福得到杜小非的支持,心裏很滿意,他對杜小非說道:“小非啊,這段時間是啥情況?我看阿紅為了新店面的事,對你也沒個好臉色,對王梓也一樣。你呢,我是知道的,心大,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會和她計較的,可人家王梓就未必了。”
杜小非尴尬地說道:“王梓也不會往心裏去的,您放心吧。”
許友福說道:“那可未必!我呢,并不是覺得缺了王梓有什麽了不起,但現在飯店剛站穩腳跟嘛,我還是希望他能留下來幫飯店一把。”
“哦。”杜小非一聽,心裏有一點點失落。
許友福馬上安慰他道:“哎——小非,你別以為師傅跟我那女兒似的,分不清重點,我這心可一直偏着你的啊!”
杜小非笑笑,難為情地低下頭去,心想:師傅是真心實意想幫我,可,現在又不是以前,兒女婚姻,父母包辦。這戀愛的事,師傅可幫不了我。
許友福自顧自地繼續指點杜小非道:“你呢,也加把勁,男人嘛,臉皮要厚點才行!比如剛才,我叫你去喊她出來吃飯!她不肯出來,你就硬闖進去拉她出來吃飯!她要罵你,我就幫你批評她!你幹嘛現在變得縮手縮腳的,像個小媳婦似的了?”
杜小非為難地說道:“啊?師傅,這樣怕不行啊!強扭的瓜不甜。再說,許歡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犟牛似的,她跟我翻臉不要緊,別回頭跟您也翻臉了,又要跑回上海去,那可就不好辦了!”
許友福說道:“唉,再跑回上海,你再去把她拉回來!就像去年那樣,她犟,你比她更犟,這不就拉回來了?”
杜小非尴尬地笑笑說:“那時,我還不了解她,也是因為看師傅手受傷了,着急想叫她回來幫忙,所以才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顧,豁出去了……”
許友福不解地問道:“那現在為什麽就扭扭捏捏起來了?”
杜小非笑了笑,沒說話,他自己心裏也有點搞不明白啊,最早的時候,去上海武斷地拉她回來,那時候,她那麽兇,他也沒怕過她啊。
可現在,為啥見到她心裏就有點發虛?
他情願她還像以前那樣,不客氣地數落他、挖苦他,甚至随時伸手拍過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明明在一個屋檐下,卻避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