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男朋友
昭華這些年過得外表不錯, 歲月在身上也沒留下太殘忍的痕跡。
但心是空虛的。
兒子是她生活的大部分,感情上的空虛,造就她幾乎把精力都用到兒子的身上。
裴聽南基本被束縛得沒什麽朋友, 他話少又倔的性子,認準什麽就不會認錯, 這一點小時候其實就已經初顯端倪。
像許多望子成龍的嚴格母親一樣, 她會拿出所謂的家規來打。每每打過之後, 昭華又頗為後悔,可當時就是沒控制得住怒火。
生氣時的狀态和理智時的心态原本就是兩回事,想的再好, 真要放到實際面前,也往往不一樣。
如果說固執是遺傳,那麽裴聽南有部分确實很像她。
昭華放不下母親教訓的架子, 卻也擔心, 所以打電話給小助理, 讓他問問裴聽南,看看狀态好不好。
下午接到小助理的電話,說處理好了傷口,燒也退了, 就是還需要養養。
昭華就趕緊下廚去做雞湯。
此時的她, 和祠堂的她。
像天使和魔鬼的矛盾結合體。
***
早上, 監獄那邊來了消息,沈輝表現良好, 舉報立功獲得減刑表彰。
再有兩個月, 就可以刑滿釋放。
蔣巧月高興的連拿電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剛想把這事告訴女兒,才發現她說過有事已經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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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激動的心情, 蔣巧月含笑看着塵封許久未開過的酒櫃,各式各樣的白酒紅酒,那是沈輝出事入獄前,最寶貝的東西。
缺失的家,終于快要圓滿了。
從起床開始,天就有點陰。
沈吟晚出門前還特意帶把雨傘,擔心會下雨淋濕,這樣裴聽南也許沒生病,但她可能會感冒。
從家的位置前往那座冷硬水泥鑄成,現代都市感很強的公寓。
路上的時候,她給裴聽南打過一通電話。
“大概半小時到。”
“路上了?怎麽不提前告訴我,去接你。”
“沒關系,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聽着他的聲音還是微啞,比昨晚聽到的好些,但心裏還是摸不準,究竟有沒有生病。
“那我在樓下等你。”
“好。”
結束通話。
裴聽南勾手示意小助理過來,交代了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然後往裏走,從衣櫥拿了件深色的寬松長袖。
太淺太合身的,會露出背後些許紗布的輪廓。
他之所以隐瞞,不為別的,只是不想讓他的小姑娘擔心。
對待感情的事情,她太容易挂心。
愛情是,友情也是。
而他最不願意的,就是她被其餘束縛住。
·
沈吟晚就快到公寓小區,剛準備付錢給司機。
她的手機瘋狂振動,進來新的電話。
是穆曉煙的。
接通,沒辦法線上支付,她從錢包裏翻出零錢付車費。
“晚晚,我在北金區這的家。”穆曉煙好像忘了上回聚會的事,只笑着說:“文清也在,聽劇組那邊的人說你這幾天休息,幹嘛呢,要不要過來,今天正好不曬,而且北金區的海棠和玫瑰都開了。”
賞花正合适。
順便閑散聊聊天。
穆曉煙是想做個和事佬,文清跟自己關系不錯,沈吟晚也是。
好人緣,一直都是穆曉煙引以為傲的優點之一。
“抱歉……”
沈吟晚猶豫着怎麽說,拒絕:“我有點事。”
穆曉煙的聲音笑意淺了:“又沒工作,什麽事這麽重要啊?”
“裴聽南好像不太舒服,我看看他。”
“裴神啊。”
那邊似乎笑了下:“那算啦。”
沈吟晚再次說聲抱歉,挂了電話。
北金區,文清就在旁邊,嗤笑一聲,還不忘拱火:“你的面子也不給了吧。我就說,人家現在重新攀上裴神,春風得意,哪裏還記得全網黑時你拉一把的恩情。”
穆曉煙皺了皺眉,說:“裴神不舒服,她是去探病。”
“裴神真病假病也不一定啊。誰知道是不是借口。反正我覺得,她用不到你了,這次接了霍導女主,沒準兒到了年底還得跟你競争獎項呢。”
“……”
穆曉煙沒說話了。
公寓住戶少,也很安靜,青竹高聳在綠化園區,茂盛如夏,被風吹得一晃一晃,發出沙沙聲響。
淺灰的色調,天陰得更厲害。
樓下的大門前,他瘦高疏落的身影就等在那裏,頭上是黑色的帽子,冷冷清清,面上沒有絲毫等待的厭倦。
沈吟晚心動之餘,也稍稍愣了下。
暗沉沉的天,裴聽南很安寂,那深色伶仃的身影就好像星河中死掉的行星,仿佛她不來,他就會一直等在那裏。
沈吟晚的腦袋有些燒,變得又有些愧疚和奇怪。
她想吻他,讓他恢複生機。
很快,裴聽南就認出了她。
盡管沈吟晚戴着帽子口罩,就留一雙眼睛在外面,可她的身形和感覺,早已深深刻在他記憶裏。
牽手,搭電梯上了樓。
小助理坐在客廳,見到她進來忙起身問好,然後繼續按記事本上的號碼撥打電話,在替裴神後延檔期,不停的忙碌。
“你真的沒事?”
在他牽她的手往裏面走的時候,沈吟晚沒忍住,很小聲問了句。
他回眸:“嗯?”
沈吟晚踮腳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裴聽南配合停在面前。
并不燙。
她眨眨眼,唇邊這才漾出甜甜的笑。
通往書房的走廊,挂着一共三幅畫。兩幅花鳥,一幅錦鯉。
沈吟晚驚訝的張了張嘴,這全是她習慣的筆調和落款。
之前慈善拍賣的作品,以為再也無緣見到,沒想到,原來被收藏在這。
他笑:“你賣了幾幅,我就買了幾幅。”
然後靜默片刻,是頗感遺憾的孤冷:“還想挂滿這個走廊,可惜你拍戲太忙,沒再拍賣了。”
裴聽南站在門邊看她,眸色陰郁偏深,讓她心裏一抽,下意識去親近他的窄腰,雙手抱住,輕輕說:“不可惜,以後我會這裏挂滿,你喜歡什麽,我就畫什麽。”
“不用。”他拒絕了。
沈吟晚疑惑擡眸。
他俯身親在她的睫毛,很低的嘆息:“我只要你。”
睫毛的吻很快下移,從鼻尖,再落在唇上。
兩個人糾纏着進了書房,房門被他反手關上,再抱着她抵在牆邊,微微的喘/息。
沈吟晚腳底發軟,卻忽然想,如果要做,在哪裏比較合适。
書房的簾子半拉,陰天沒太陽,只有冷暗的光。
這裏沒有床,但有桌上,椅子,還是……幹脆站着環住他。
裙子倒也方便。
只是……
她本來抱着擔心他的初衷來的,可她現在看着面前的裴聽南,真不明白為什麽會冒出滿腦子的姿勢。
或許,他身上又冷又欲的特質,真的是一個值得嘗試各種姿勢的人吧……
她喉嚨發幹,咽了咽,臉滾燙,身子也被他親軟得徹徹底底。
大概站是站不住了,只能摟着他的脖子,寄力于他。
胡思亂想的這幾秒過後,俯身盯着她的裴聽南微微笑了笑,蠱惑人心的弧度。
“要做嗎?”他問的低淡勾人。
是摧毀理智的溫柔刀。
…
…
然後,沈吟晚沒抗拒得了,就真的稀裏糊塗腦袋發熱做了。
還是在書房的桌子上。
而負責打電話推遲通告溝通的小助理,隔着房門和不遠的走廊,就在外面的客廳。
書房的簾子随風輕晃,腳踝蹭過臨近,微癢細滑的觸感,一次又一次。
她壓抑着快哼出的細碎聲音,最後實在快忍住,就咬在他寬松衣領露出的半個肩膀,手指也緊緊扣在背上。
他任她扣。
直到感知紗布下的傷疤破裂,血流出的前一秒,順着她的手腕肌膚向上,再狠狠禁锢在掌心,壓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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