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細作王妃（5）

“今兒個是什麽風把你吹來的，竟來得這樣早~”貴妃扶着太監的手走進來，嘴裏毫不留情地調侃自家兒子。

楚旭奕沒有理會娘的調侃，而是恭敬地行禮，“兒臣給母妃請安。”

“起來吧~”貴妃懶洋洋地說，“今天喝什麽茶？”

“都好。”楚旭奕說。

很快茶上來了，楚旭奕慢慢品着茶，貴妃則是慢悠悠地檢查着指甲。母子兩人都頗為沉得住氣，誰都沒有先提起昨晚的事，即便貴妃有預感這事不簡單。

半盞茶後，貴妃端詳完指甲後終于開了口，“你們都先退下吧~”

“是。”瞬時間，宮娥有序快速地退出了宮殿，一并關上了殿門。此時偌大正殿只剩貴妃和楚旭奕母子二人。

“說說吧，昨天。”貴妃說。

楚旭奕放下茶杯，肯定地說：“有人暗算姒兒。”

“哦？”貴妃收起了懶洋洋的樣子，眼神閃過鋒芒。皇宮裏，在她眼皮子低下，居然有人敢對她兒媳婦動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宴席過半，姒兒說她肚子不适，去入廁。沒過多久她就回來了，并且讓我和她快些回去。姒兒臉色不對，且身上還有股海鮮湯味兒，我立刻遣人跟您說了聲後就帶她回了府。”楚旭奕平靜地說，手上凸顯的青筋卻暴露了他真正的心情。

在後宮沉浮多年，坐上如此高位的貴婦怎會不知姜姒昨天是怎麽了。貴妃一拍桌子，怒道：“竟敢在我眼皮子低下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然而貴妃也不得不承認，這樣下三濫的手段确是一個毀人的好方法，若是昨天姜姒不那麽機靈着了別人的道，那麽毀得就不止姜姒，還有自己和奕兒。此仇不得不報！

“娘別急着動怒，好在我們發現的及時，姒兒如今安然無恙。”楚旭奕平淡地勸道。

貴妃看着楚旭奕，靜待他下文。

楚旭奕緩緩地說：“不過，此事非同小可，必須得以彼之身，還施彼道。如今敵在暗，我們在明，我們要小心行事，不能打草驚蛇。”說到最後更是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貴妃點頭，拍手招人進來。片刻一位其貌不揚的宮女走了過來，跪着聽後差遣。

“你去查查昨天王妃的吃食都過了誰的手，都有哪些宮女擅自離開職位，再查查誰又去禦膳房領了海鮮之物。”貴妃冷靜地命令。然後看向楚旭奕無聲詢問，得到楚旭奕點頭後，才讓宮女走了，并且囑咐，小心行事。

兩炷香後，宮女回來複命。

“娘娘，昨夜王妃的吃食從禦膳房出後過了三名宮女之手，不過每過一道手都會有人驗明食盒是否被人動過，奴婢查過，王妃的吃食到上桌時都未曾被人動過手腳。昨日宴席很巧，只有兩名宮女離過席，一是毓秀宮的青娟，另一個是良淑宮的菊彩，奴婢已經派人告訴責杖司，責杖司已将這擅自離守的兩人押了起來。另外梅妃和惠嫔都有派人去取過海鮮之物，只不過只有惠嫔因為派去的丫頭回來晚了而大發雷霆。”

貴妃在腦海裏一點一點地過着這些信息，生怕遺漏任何關鍵點。禦膳房有章程，所有的東西都會先自己驗一邊，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才會準人端出禦膳房，特制的食盒稍稍有人動了一點點都會被宴席總管給看出來，只要是被動了絕不可能能端上桌，所以只有可能是在宴席中吃食被人做了手腳，而能夠在宴席中自由走動的只有可能是皇室中人，那麽也就是說這下藥之人定是策劃這一切的人。

“昨天都有誰來向你們敬過酒？”貴妃冷聲詢問。

楚旭奕一邊回憶，一邊如實答道：“二公主的驸馬、四弟、五弟，還有楚旭璇！”

楚旭奕在說出楚旭璇三個字時，幾乎篤定，這次謀劃定有楚旭璇的參與！

楚旭璇與大皇子一母同胞，都為皇後所生，楚旭璇小大皇子十歲，是六公主，與姜姒年齡相似。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戶不對盤，幾乎不會專門到面前敬酒。所以身為大皇子胞妹的楚旭璇也不會專門給楚旭奕敬酒。

不過昨天宴席，楚旭奕夫婦坐在大皇子夫婦身邊，楚旭璇的确給大皇子夫婦們敬了酒，還逗留了好一會兒，完全有可能對就在旁邊的姜姒吃食做些手腳。

貴妃在聽到兒子說出楚旭璇三個字的時候幾乎當時也肯定下來，這裏頭絕對有楚旭璇的手腳，不過至于有沒有皇後他們母子都參與還不得而知，楚旭璇肯定跑不了。男人或許看不出來，女人對女人之間的眼神卻能分辨得很清楚，楚旭璇無時無刻對姜姒透露出的嫉妒和敵意她看得出來。

“讓你的暗衛去看看那個惠嫔宮女的衣物。”貴妃說。

楚旭奕點了頭，一個手勢，立刻就有什麽影子從眼前閃過。貴妃早已見怪不怪。

貴妃輕揉手指，看着殿門平淡又帶絲諷刺地說：“楚旭璇快十六了，本宮該提醒你父皇給她選驸馬了，否則就要錯過好時候了，至于驸馬人選，你這個做哥哥的可要好好參謀參謀！”

“兒臣謹遵母妃囑咐。”楚旭奕站起身對貴妃抱拳鞠躬。

這個時代婚姻是件大事，關系到人的一輩子，對女子更甚。既然楚旭璇動了手，就不要怪他們不客氣。楚旭奕即便再不喜歡這個妹妹，也從沒有想過在她的婚事上面做手腳，可是如今楚旭璇暗算了姒兒，更是差點毀壞了姒兒女兒家最最看重的名節，這個仇他不得不報，因為一旦他放任下去，之後姒兒可能會遭受到比這更大的暗算，到時候是不是還能像這次這樣好運氣還難說。

回府的馬車上，楚旭奕收到了暗衛的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