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始追趕他。一腳将油門死命踩到底,他是今晚伏擊行動中唯一逃出來的人。
某星級娛樂會所,豪華專供包廂裏。
一位年輕貌美的女歌手正用甜膩的嗓音哼唱着時下的流行曲,一邊扭腰擺臀,大抛媚眼。可惜,她再如何賣力都無法吸引到今晚的金主——對方從進來就沒正眼瞧過她,卻一直在跟酒瓶子較勁。
美女歌手是會所人氣最高的歌手,包下她為在包廂裏獻唱無疑是天價。但今晚她的存在似乎就是一個擺設,好像背景音樂般完全被人忽視。
“哎,你別再喝了!”沈家男試着勸說已經有醉态的易淩風,伸手去攔對方的酒杯。“再喝就醉了!”
“我沒醉!”易淩風不耐煩地擺手,“你管我!”
“什麽事情惹你不爽了!”沈家男并沒有真得奪下易淩風的酒杯。兩人是發小,他當然了解對方的性子。“有楚芊芊那樣的大美人陪着,你還有何不足呢!”
沈家南流露羨慕的語氣,他也曾經追求過楚芊芊,可惜佳人芳心另許,他只有在旁垂涎的份兒。
易淩風輕輕搖頭,欲言又止。就在這個時候,放在桌旁的手機響了。
萎靡之色頓時一掃而空,易淩風拿過手機,看到李勇的號碼,黑眸閃過一抹佞戾的寒芒:“喂,事情做得怎麽樣?”
“易……易少……不……不好了……”李勇驚惶的聲音随着電波傳過來,“我們派去伏擊楚奕辰的人被發現了,還遭了埋伏……我……只有我逃了出來……”
“什麽?!”易淩風差點兒氣暈過去,忍不住破口大罵:“沒用的東西!”
“嘀……”對方竟然挂斷了電話,不知道是怕被易淩風責罵還是出現了什麽意外情況。
沈家男不由瞠大眼眸,他在旁邊聽得明白:“呃,你跟楚奕辰正面杠上了?”
易淩風還未及回答沈家南的話,手機又響了。他定睛一看,這次竟然是楚奕辰打來的。
心知不妙,但他還是毫不示弱地硬着頭皮接通了。“楚奕辰,你別嚣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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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搞錯!”楚奕辰略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傳過來:“賊喊捉賊有意思?易淩風,你還有什麽陰招損招統統施出來,我奉陪到底!”
“楚奕辰,你要繼續存心跟我作對,我讓你永無寧日!”易淩風陰恻恻地發狠道:“這只是個開始而已!惹到我的人,絕不會有好下場!”
“你真他媽的惡心!春宵一刻值千金都被你給攪合了!”楚奕辰不勝其煩地:“怪不得溫心離開你選擇我,跟你這種男人在一起簡直是自虐!”
提起溫心,易淩風更是火冒三丈:“別在我面前提起那個賤人,在我眼裏她狗屁都不是!我就算再饑渴都不會再回頭穿她那雙爛鞋……”
“既然如此,你急什麽?”楚奕辰輕描淡寫地哼道:“三番兩次糾纏不休,不是為情難道是為錢?溫心欠了你多少,我替她還!”
“……”易淩風啞然,他發現楚奕辰總有能耐一語切中要害,瞬間令他丢盔棄甲。
是的,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假如他真得完全不在乎,又在較什麽的勁?難道僅僅是因為溫心的主動離開反而激起了他的占有欲!
“李勇已經落到了我的手裏,你要想讓他少吃點兒苦頭就消停些!聽着,我和溫心親熱的時候最讨厭被人打擾,有什麽事情等我忙完了再說!OK?”楚奕辰警告完畢,就挂斷了電話。
室內春意盎然,一片旖旎。
溫心嬌喘籲籲,猶如花朵般在男子的狂狷裏緩緩綻放。他們共赴雲雨,纏綿不休。
原以為只是逢迎而已,溫心卻想不到她仍然可以在狂歡中迷亂。他極溫柔,極有耐心,一點點地引誘她,一點點地讓她淪陷,一點點地讓她徹底燃燒。
“心兒,你的味道真甜美!”男子在她的耳畔低喃,極盡溫柔。
溫心媚眼如絲,長發海藻般攤開,纏綿着他,極盡妖嬈。
狂歡沒有節制,哪怕今晚的突襲事件都沒有半分影響到楚奕辰的興致。幸好有冷奕将事情處理得十分妥善,楚奕辰幾乎沒有費什麽力氣和心思。
天大的事情等明天再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當然不會浪費在易淩風那個瘋子的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倦極的女子終于昏昏沉沉地睡去,打雷都叫不醒她。
看着她倦怠的睡靥,男子縱然意猶未盡,還是放過了她。
他知道,他今晚真得累壞了她!
楚奕辰披了件睡衣下床,走到外面的陽臺上,點燃了一支煙,順便給易淩風回撥了一個電話。“現在我忙完了!可以說說了,今晚你派人暗算我的事情打算怎麽善後!”
04小子,對我老婆客氣點!(兩更)
掌聲雷動,溫心終于意識到宣判結束!她也忙擡手鼓掌,心裏則掂記着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筆款子什麽時候能退回到溫氏的帳戶!
散庭之時,旁聽席上的衆人紛紛起身,溫心由于起得過猛,腳底一個踉跄,差點兒摔倒。幸好身畔一直有男子相伴,他及時扶住她。
“你怎麽了?”楚奕辰不解地問道。
“沒事。”溫心心急如焚,道:“我就是惦記着那筆款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劃回到溫氏的帳戶!”
“這件事情交給我來做吧!”楚奕辰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挑眉道:“你還是安心養胎,別為這些俗事動了胎氣!”
所謂的俗事對于溫心來說無比重要,但她的身子不争氣,似乎只要牽涉到事業方面,她就力不從心。
那日參加庭審,也許是心情過于激動,竟然動了胎氣,接下來溫心在家裏躺了好幾天,注射保胎針。
“小壞蛋,你是故意整媽媽吧!”溫心撫着隆起的腹部,不由喃喃自語。“現在媽媽是哪裏都去不了,什麽事情都不能做,整天只伺候着你這個小祖宗!”
嘴裏這樣說,但撫着腹部的纖手卻是無比溫柔。清眸綻露母性的溫柔,唇角含笑,整個人都煥發着母性的光輝。
“你啊,現在關鍵是把這孩子順順當當地生下來,其他的事情都放後吧!”雲夢嬌幫溫心削了個蘋果,送到她的面前。
溫心接過蘋果咬了口,慢慢地嚼着。“你最近怎麽樣?工作順心嗎?”
“我已經辭職了!”雲夢嬌幹脆利索地道。
微微一怔,溫心倒沒感覺特別意外。因為一直以來她都知道雲夢嬌對工作并不滿意。“也好,找到新工作了嗎?”
“沒有。”雲夢嬌擡起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我去你公司上班吧!肯收留嗎?”
溫心莞爾,道:“求賢若渴,歡迎歡迎!”
“我說真的!”雲夢嬌眨眨眼睛,神情無比認真。
“我也說真的!”溫心觑着她,歪了歪腦袋:“難道堂堂溫氏總裁連安插一個員工的權力都沒有?”
“哧,”雲夢嬌忍俊不禁,調侃着提醒道:“可是現在你已經退居二線,專職在家養胎等着生孩子,你的大權都全部轉交給了楚大少!”
“這個容易!”溫心篤定地允諾:“多大點事兒,晚上等他回來我跟他說!”
沉默片刻,雲夢嬌遲疑着再次開口:“溫心,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有什麽話就直說呗!我們倆之間還用得着這些客套的虛話!”
咬了咬唇,雲夢嬌終于說道:“你把溫氏集團都交給了楚奕辰,還有剛剛劃入溫氏帳戶的那筆巨額資金……有沒有覺得太冒險了些!萬一……”
溫心眼角一跳,看向雲夢嬌。
“當然,我也只是猜測而已。畢竟人心隔肚皮,還是小心些為好。畢竟,你能熬到今天并不容易。”雲夢嬌由衷地嘆道。
許久,溫心也嘆了口氣:“是啊!很不容易!”
能走到今天,她付出的失去的無法計算。當然,她的付出總算有了回報,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甚至比原計劃更順利!而這一切,只因為楚奕辰的出現。他給予了她想要的一切——婚姻和孩子!
“你懷孕這段時間,不能操心勞累,把整個溫氏包括財政大權都交給了楚奕辰,我總覺得……有些不放心!這次我辭職,一則是因為對那份工作早生厭煩,二則也是為了能替你去公司多了解些情況,以免有什麽突發狀況,你卻蒙在鼓裏太過被動。”雲夢嬌誠懇地小聲說道。
一番話幾乎字字句句說到了溫心的心坎上,這些天,她的确惦記着公司,還惦記着那筆剛剛劃入公司帳戶的巨款。但她的身體卻不允許她操勞,甚至那天在旁聽席上,她因為那筆錢的事情多多思慮了些,就動了胎氣。
溫心知道,太過急功近利這是她的心病,也是她身體的萬病之源。唯有完全摒棄抛開這些名利是非,她才能好好養胎。但是,心裏終歸還是不踏實。楚奕辰那家夥可靠嗎?她可是把她的全部身家性命都交到了他的手裏。假如他動機不純……每當想到這裏,她就不敢再深思下去。只因為,她輸不起。同時,她也不忍往壞處想他。畢竟,兩人能走到現在的境地實屬不易,她最大的籌碼和靠山就是他,若是他存有異心,恐怕她将死無葬身之地。
見溫心半晌不語,神情間變幻莫測,雲夢嬌知道自己的話戳中了她的心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想有我在楚奕辰的身旁,他行事總多三分忌憚。如果相安無事,豈不是更好;如果有什麽變故……你也不至于猝手不及啊!”
許久,溫心點頭,道:“嗯,就這樣吧!今晚我跟奕辰打個招呼,明天你就去公司上班!我會吩咐戚秘書照顧你,盡快教你熟悉總裁秘書的工作和事務,由你暫時擔任楚奕辰的貼身秘書!”
沈家男和容飛飛的婚禮同樣轟動全城,但是溫心并沒有參加。聽聞沈容兩家舉行婚禮,她的心情有些複雜。
兩家聯姻之後,沈家的勢力和財力無疑都會增強,而她又多了個強勁。好在容家的大權都攥在容博的手裏,一時半會兒還反不了沈家男。現在,溫心比賽的就是時間了!
她盡量不去想這些事情,因為每每憂心思慮之時,她就感到胎動頻繁。看來思慮過深傷神傷身,一切都等她生下孩子再說吧。
這段時間裏,她跟楚奕辰琴瑟合鳴,夫妻倆的感情極是恩愛融洽。溫心深知,在她生下孩子這段時間裏,一切局面都仰仗楚奕辰幫她撐着,搞好夫妻關系十分必要。
托楚奕辰帶去了新婚賀禮,溫心早就跟容飛飛打過招呼,她最近胎兒不穩,必須靜養保胎。好在容飛飛一直清楚她的狀況,雖然不滿意,但也沒有深究。
溫心坐在沙發裏,看着婚禮現場直播,若有所思。容飛飛到底還是嫁給了沈家男!看來婚姻需要把握和争取!而積極把握和争取的多數跟自己的切身利益相關!比如說,她積極争取嫁給楚奕辰,沈家男積極争取娶容飛飛!沒有切身利益關系的就冷淡得多,比如說易淩風,直接棄她別娶他人;比如說薄洋,哪怕心儀容飛飛也沒有很明顯地追求她!
最終,溫心成功嫁給了楚奕辰,沈家男如願娶到了容飛飛,只是沈家男對容飛飛可有真正的感情?
等到自己跟沈家男反目之時,容飛飛會站在哪一邊?思來想去,溫心覺得問題并不大。起碼十年之內,沈家男無法控制容家。而十年的時間,足夠她涅槃重生。
這樣想着,腹中又是一陣躁動。溫心一驚,實在有些不解胎兒的敏銳。這孩子似乎很不喜歡她思考這些争名奪利的事情,每當她思慮這些就會感覺到他的躁動不安。
忙關掉電視,溫心站起身,走了出去,到外面散步。
“寶寶,你又不乖了哦!”溫心柔聲安撫着孩子,一邊慢慢地散着步,接道:“媽媽只是為我們娘倆的今後考慮,你要支持媽媽,不許頑皮!”
連連深呼吸,竭力平複心情,許久才安撫下腹內的躁動。溫心松了口氣的同時,不由颦緊秀眉,這孩子還真是奇怪。好像随時監督着她,不允許她思考關于名利方面的事情,她任何想法都瞞不過他,簡直就是她肚子裏的小蛔蟲!
等到溫心散步回來,馮嫂快步走過來,拿着溫心的手機,說:“少夫人,你有一個未接電話!”
溫心接過手機,見上面顯示的是雲夢嬌的私人號碼,就回撥了過去。“夢嬌,我剛剛出去散步了!”
“溫心,”雲夢嬌的聲音壓得很低,似乎在忌憚着什麽。“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什麽事?”溫心胸口一撞,本能地預感到不是什麽好事。
“那筆巨額款子被楚奕辰劃走了!”雲夢嬌悄悄地透露道:“我剛剛發現的!”
“什麽?!”溫心大驚,問道:“他劃走了那筆款子做什麽去了?”
“我不知道!”雲夢嬌小聲地道:“可我感覺不對勁,就趕緊通知你了!他事先沒有跟你商量過嗎?”
“沒有!”溫心腦子裏有些亂,心也有些亂。肯定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而楚奕辰并沒有通知她。
“溫心,我們該怎麽辦呢!”雲夢嬌聽起來也有些六神無主了。“畢竟楚奕辰是代總裁,你給予他的權利太高了,我覺得這不是什麽好事啊!”
穩穩神,溫心才道:“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先保守秘密,對誰都不要說!”
因為參加容沈兩家的婚禮,楚奕辰整整一天都在外面。溫心好不容易盼到了晚上,接到了他打來電話:“老婆,薄洋喝多了,我陪他說說話!”
今天這樣的日子對薄洋來說無疑是一種打擊,他借酒澆愁喝多了也在情理之中。而楚奕辰是他的執交鐵友,陪他談談心開導勸慰自然也在情理之中。溫心沉默片刻,道:“盡量早些回來。”
“有事?”楚奕辰立刻感覺到她的不同尋常。
他還是如此敏銳,她任何細微的情緒變化都逃不出他的眼睛,溫心挽了挽唇角,不知為什麽,心裏輕松了一些。
也許是以前的經歷太過坎坷,讓她心有餘悸。任何風吹草動,她都風聲鶴唳。但是,記憶裏楚奕辰從沒有給她留下“威脅”的印象,他的氣味,他的聲音,他的一切一切都給予她充沛的安全感。只要他稍加安撫,她那顆多疑的心就能恢複平靜。
“嗯,一點兒小事。”溫心輕聲道。
思忖片刻,他道:“我讓冷奕過去接你!”
“不必!”溫心釋然,接道:“改天再說也一樣!”
這晚,楚奕辰還是早早就回來了。見溫心在燈下織毛衣,就走過去,勸阻道:“你懷有身孕,需要休息,怎麽還費神費力地織這些東西!需要什麽,直接聯系孕嬰店送來就是!”
溫心放下手裏的毛線活,抻了抻懶腰,說:“閑着無聊打發時間而已。說也奇怪,我若思考公司的事情,就心煩氣躁,寶寶在我肚子裏不停地踢騰。若是做這些手工活,則十分安靜,心情也好。”
“呵,看來你更适合做賢妻良母!”楚奕辰扯散了領帶,帶着薄醺的醉意坐到了溫心的身畔。“說吧,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顯然,今晚他早歸就為了解決她的心事。溫心胸口湧起一抹暖意,随口問道:“我聽說你把那筆款子劃走了,怎麽回事?”
正在解扣子的大手微微一滞,楚奕辰略有些意外地觑她一眼,似笑不笑地問道:“雲夢嬌告訴你的?”
“……”他果然犀利,立刻就猜到了誰是告密者。但是,他做這件事情總得拿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吧。溫心不語,只是睨着楚奕辰,等待着他的解釋。
楚奕辰略略沉吟之後,再擡起頭,目光有些高深莫測:“你說雲夢嬌為什麽突然要求進溫氏公司做事?”
怔了怔,溫心感覺到一絲異常,不由有些不安。“她的工作一直不順心,所以辭職之後就去了溫氏!”
“唔,她是這麽跟你說的?”楚奕辰玩味地勾唇。
溫心颦眉,道:“有什麽話,你不防直說!”
楚奕辰抽出一支煙,放在鼻端輕輕嗅聞着,卻并沒有點燃。自從溫心懷孕之後,他從不在她面前抽煙。“楚氏公司的規定,出于商業機密的安全考慮,每一位進入公司的高級職員都會通過一番調查。所以,我接管溫氏之後也把這套管理策略搬了過來。雲夢嬌進公司的時候,我讓人調查發現,她在原公司辭職之後,還在沈氏公司做過一段時間總經理秘書!”
“沈氏公司?”溫心大感意外,甚至是疑惑不解:“沈氏公司的總經理……是沈家男!她什麽時候變成沈家男的秘書了!”
“我也奇怪!”楚奕辰攤了攤手,盯着溫心疑惑的清眸,接道:“所以,我就試探了她一下,果然她唯恐天下不亂,急着跟你通風報信!”
咬唇再咬唇,溫心感覺事情有些蹊跷,但她不相信雲夢嬌會出賣她為沈家男做事。“如果你真得劃走了那筆款子,她私下通知我也沒錯啊!她怕我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
楚奕辰冷笑,慢吞吞地提醒道:“就怕她不止跟你一個人通風報信!”
正想再問問楚奕辰話裏的深意,這時,溫心的手機又響了。她拿過一看,竟然是易淩風打來的。
自從她嫁給楚奕辰之後,就徹底跟易淩風失去了聯系。這冷不丁的接到他的電話,尤其是當着楚奕辰的面,她還真有些被動。
僵默了幾秒鐘,在楚奕辰目光的逼視下,溫心硬着頭皮接通了電話。為了避嫌,她特意打開了免提。
“溫氏已經快要被楚奕辰掏空了,溫心你還被蒙在鼓裏吧!”易淩風語不驚人死不休。
溫心微微張睫,而旁邊的楚奕辰則眯起了眼眸。
“這就是你千挑萬選的男人!”易淩風冷笑不已,語氣有着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趁着你待在家裏給他生孩子的機會,他劃走了溫氏帳戶上所有的餘額,還秘密收購溫氏的股權!傻女人,你還在做夢吧!根本不知道現在溫氏集團已經不屬于你了!”
——現在溫氏集團已經不屬于你了!
這句話差點兒讓溫心跳起來!她最在意的就是溫氏,如果冷不丁告訴她會失去溫氏,她的反應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你胡說!”溫心怒叱一聲,勃然變色:“易淩風,你別信口雌黃!”
嘴裏斥責着易淩風,溫心冷冽的目光卻觑向身畔的楚奕辰。她深知易淩風的性格,他從不會信口雌黃。
迎着女子冰冷的目光,楚奕辰居然穩如泰山面不改色。甚至,他還彎了彎嘴角以示自己的淡定。
可是溫心卻無論如何都淡定不起來,她聽不到易淩風接話,簡直怒焰滔天,發作道:“你說話啊!作賊心虛了嗎!你有什麽證據說楚奕辰暗中霸占了溫氏,說啊!”一頓發洩之後,仍然沒聽到易淩風的聲音,只聽到話筒裏傳來他粗濁的喘息,估計他已經被她罵到心頭火起。
易淩風何等心高氣傲,如此被一個女人斥罵,如何能承受得住。
“啞巴了!”溫心秀眉倒豎,怒不可遏。“易淩風……”
電話被挂斷,男子顯然大光其火,拒絕再跟她說話。
丢掉被挂斷的手機,溫心緩步逼向楚奕辰。她一手撫着腹部,逼視着他,冷冽的清眸流露出忿慨和隐隐的痛楚。開口時,她聽到了自己微微嘶啞的嗓音:“楚奕辰,你給我解釋清楚,什麽叫做無風不起浪!”
先是雲夢嬌,再是易淩風,他們倆都是極為熟悉她也是為她所熟悉的人。她深深知道他們倆有一個共同的特意,那就是從不會信口雌黃。
楚奕辰眼睫微顫,嫣紅的唇瓣微抿,跟溫心目光對恃了約有幾秒鐘,這才從容不迫地解釋:“沒錯,那筆款子被我劃走了,溫氏也被楚氏并購,但我做的這一切就為了引出了隐藏在暗處的內奸!”
“藏在暗處的內奸?!”溫心大震,纖指不由微微顫動。
“自從我接手溫氏之後,總覺得身旁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監視着我,一些重要的決策甚至是私人的事情都會被洩漏出去!”說到這裏,楚奕辰迷人的魅眸困惑地眯起,頓了頓,接道:“我就懷疑有人在我的身邊安插了眼線!所以,我故意做了一些事情,就為了能夠引出那雙藏在暗處的眼睛!”
說這話的時候,楚奕辰的語氣有些郁悶和焦躁。因為這種感覺令他十分不快。
溫心一時間茫然,無法辨別孰是孰非。顯然,她懷孕之後就退出溫氏過,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這讓她的判斷力和洞察力都退化了不了。
楚奕辰睇着她疑惑的清眸,沉聲問道:“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剛剛發生的事情,易淩風怎麽會知道?是誰在給他通風報信!”
“……”溫心踉跄着坐進了旁邊的一把藤椅裏,感覺迷霧幢幢。心底的不安再次擴大,但她始終不願去相信。“夢嬌不可能跟易淩風扯上關系!”
“他們倆沒有關系,那沈家男呢!”楚奕辰提醒她:“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他們倆之間的事情!”
溫心猛然擡頭,滿眼的不可置信;“他們倆能有什麽?沈家男已經跟容飛飛結婚了!”
“你以為所有的女人都跟你一樣,聽說男人結婚了就能斬斷情絲?”楚奕辰冷笑一聲,慢慢地道:“他們倆一直藕斷絲連!”
“你怎麽不早說!”溫心霍然站起,由于起得過猛,她腳底一軟,差點兒跌倒。幸好楚奕辰眼疾手快,将她撈進了懷裏。
“別急,有什麽事情慢慢說!”楚奕辰将她抱進懷裏,安慰地吻吻她,柔聲道:“一切有我呢!”
觑着他迷人的俊顏,溫心躁動的心跳慢慢平複下來,她本能地伸臂摟住他的健腰,阖起清眸,喃喃地道:“我早就看出沈家男不可靠……可恨我懷了身子,哪裏都去不了……”
假如她沒有懷孕,絕不會這麽輕易地讓容飛飛嫁給沈家男。起碼她會想辦法讓人去調查沈家男,會想辦法破壞他們的婚禮。可是她懷孕了,什麽都不能做,只能待在家裏安靜養胎。
“什麽事情都比不上我們的孩子更重要!”楚奕辰的大手撫上她的隆起的腹部,目光分外溫柔,聲音也多了幾分慈愛的溫柔:“你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其餘的事情我來解決!”
溫心慢慢地冷靜下來,輕聲地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安德琪已經被驅逐出了董事會,但還有馬志福之流牆頭草極易被沈家收買,洩漏公司的機密。”說到這裏,楚奕辰适當地頓了頓,接道:“所以我把溫氏并購進了楚氏的麾下,就是為了方便收拾他們!你呢,只管安心養胎,等到生下孩子,這些垃圾都被我清理幹淨了,我自然會還你一片海晏河清的天下!”
深深地動容着,只因為他将一切都看得那麽清楚。沒錯,她剛剛得到溫氏,腳跟還沒有站穩,根本沒有餘力來逐驅安德琪和馬志福等一夥害群之馬。如果把溫氏并購到楚氏的旗下,楚奕辰對付他們就更容易得多。
“納入楚氏麾下,溫氏的發展前景只會更廣闊。相信你老公的能力!”楚奕辰攬着她,邊耐心地解釋邊不時輕輕啄吻她。
溫心只覺腹內躁動,她伸手想安撫寶寶,結果手掌剛碰到腹部就被一只小腳給踢開。沒辦法,她只好站起身,在室內邊慢慢踱步,邊輕聲地道:“寶寶乖,不鬧了!不鬧了!公司的事情媽媽也不管了,就随你爸爸作吧!”
聞言,楚奕辰不由失笑,觑着她的目光多了幾分複雜。
好不容易安撫下了肚子裏的小祖宗,溫心這才擡起頭望向楚奕辰,勉強牽起唇角:“你看着辦吧!我既然信任了你就不會疑神疑鬼,相信我溫心不會看錯人!”
溫心并非不起疑,而是身體狀況不允許。只要她思慮公司的事情,思慮外面的那些爾虞我詐是是非非,腹中的孩子就煩躁,不停地踢騰,令她大呼吃不消。
也許這胎懷的是前世的小冤家,這輩子專門克服她來了!溫心沒有辦法,除了信任楚奕辰,她別無他法。
好在兩人已經結婚,孕有子嗣,而且夫妻感情也不錯,溫心只能硬着頭皮義無反顧。她跟楚奕辰并無利益沖突,他沒有暗中捅她刀子的動機,除非……想到這裏溫心感覺腹中的小家夥又開始踹她。
“行了行了,你別踢騰了!我不想這些了還不行!”溫心連連讨饒,她一手撫着凸起的肚子,一邊安撫着頑劣的小家夥:“随你爸爸去作吧,就算把溫氏賣了我也不管,行了吧!”
話雖然這樣說,但溫心真得放心不下啊!溫氏等于她的半條命,她不惜任何代價好不容易拿回來的,還沒等她捂熱就進了楚奕辰的腰包,如何能讓她淡定。
自打那晚兩人談開之後,楚奕辰索性放開了。征得溫心的同意,索取了她的親筆簽名,短短半個月內他就吞下了溫氏,并且大刀闊斧地裁減上層人員,安德琪和馬志福之流無疑首當其沖,被收購了股權之後逐出了溫氏。
以楚氏的實力吞并溫氏并不困難,更何況是溫心默許的。因此,整個并購過程幾乎沒有遇到任何的阻力,楚奕辰順利吃下了溫氏。當然,接下來溫氏的發展更加迅猛。在楚奕辰的大力扶持之下,它煥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機。
偶爾,楚奕辰會把溫氏新創的業績拿回來跟溫心一起欣賞。他常說他是喜鵲,報喜不報憂。實際上,在他的操縱下,溫氏捷報連連,根本就沒有任何憂患!
溫心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只剩嬌喘的份了。肚子裏的小家夥霸道到連這些捷報都不允許她看,瞥幾眼他也會踢騰抗議。“好,楚大少果然是商界的神話!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不過……”說到這裏,她低呼一聲,忙站起身,撫着肚子慢慢踱步。
“又踢你了!”楚奕辰神色有些古怪,因為他也無法理解兒子的心理。小家夥性子實在霸道,就是不允許媽媽“參政”。如果溫心織毛線活或者是插花剪裁,這小家夥非常安靜,但就不允許她研究公司的事情或者是外面世界那些是是非非。
“你兒子簡直是個小霸王!”溫心不禁對楚奕辰大倒苦頭:“我都被他治死了!前世的冤家,真要命啊!”
楚奕辰忙扶住妻子,伸出大手去撫她的肚皮,清晰地感覺到小家夥正在她的肚子裏大練拳腳。他不由瞠目,随即沉下臉色,喝斥道:“小子,對我老婆客氣點!”
說來也奇怪,正在踢騰的小家夥突然就安靜下來,溫心這才輕輕籲出口氣。而她的額頭上已冒出冷汗。
“沒事吧!”楚奕辰摟着她,有點兒心疼。他都不舍得折騰她,而這小子竟然在她肚子裏如此鬧騰。
溫心搖搖頭,苦笑一聲:“習慣了!現在我就盼着足月分娩,等這壞小子一落胞胎,我就徹底解脫了!”
容沈兩家聯姻之後,沈家男就迫不及待地跟容家合作了幾個項目。借着容博這棵大樹,沈氏無疑有了許多的便利之處。
容博年邁,對于晚年得來的寶貝女兒容飛飛更加寵溺。無疑,容飛飛是容博的唯一繼承人。但容飛飛從來對做生意不感興趣,将來容氏勢必會落到容飛飛的丈夫沈家男的手裏。
對于這個唯一愛婿,容博無疑有意着重栽培,在他們舉行過婚禮之後,就默許了沈家男來自家公司擔任公司的行政總監,看樣子準備慢慢地把擔子移交到沈家男的身上。
這樣的局面無疑讓沈家男喜出望外,重新看到了振興的希望,只要假以時日,容氏勢必成為沈家的囊中之物。不過面對這樣的勢頭,安家人一向沉不住氣,正所謂狗肚子裏盛不下二兩香油。
“哼,等容老鬼歸西,容飛飛那丫頭對經商一竊不通,容氏就完全屬于家男了!”安德琪揚眉吐氣,得意洋洋。
安妮連忙奉承道:“姑媽說得對,到時候容沈融合為一家,沈家的勢力擴張了不止一倍啊!那時候,我們就不用懼怕溫心那賤人了!”
“現在你姑媽也不懼怕她!”胡蘭英連忙附合道:“不過是溫心那賤人躲藏了起來等着生崽子,你姑媽想收拾她都找不到而已!”
安德琪仰了仰腦袋,倨傲地道:“我還真沒把那小賤人放在眼裏,不過是仗着楚奕辰給她撐腰罷了!現在溫氏已經被楚奕辰吃下了,我就不信那小賤人甘心!等她生下孩子,有好戲看了!”
溫氏已經被并購入了楚氏的麾下,安德琪等一幹股東統統被收購了股權,灰溜溜地離開了溫氏,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她發誓,終有一天要痛雪前恥。
沈家柔水眸一閃,輕聲道:“我現在才明白,原來楚少娶溫心也是另有目的的!”
“我就盼着那賤人被楚奕辰榨幹,然後扔出來。到時候……”安健磨着牙,目露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