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6)
朋友!我一個人的朋友,跟楚奕辰無關,懂嗎?”
“……”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冷奕始終保持沉默是金。
不過,溫心并不在乎這些。現在,她只想找個人陪她好好喝一杯,不醉不休。
“我要見溫心。”
當容飛飛可憐兮兮地提出這個要求時,薄洋迷人的鳳眸頓時冷了幾分,甚至整個人都瞬間降溫幾度。
察覺到他的變化,容飛飛有些不明所以,她說錯什麽話了嗎?呃,剛才她好像說自己想見溫心。可……這也沒什麽啊!難道薄大少跟溫心有仇?也沒聽溫心提起過啊!前段時間,她還看到薄洋為溫心的雜志社封面拍攝照片的。
正在疑惑的時候,她聽到薄洋已經開口:“溫心現在自顧不暇,她也遇到了麻煩!”
“啊,”容飛飛頓時瞪起了眼睛,忙問道:“溫心遇到什麽麻煩?是不是沈家男去找她的麻煩!不行,我必須要回到她的身邊保護她!”
“……”薄洋抿緊薄唇,眼角卻隐隐抽搐。
這丫頭……永遠都這樣自以為是嗎?
容飛飛是行動派,說做什麽事情雷厲風行。先是扯掉手背上的點滴,然後跳下床,穿上了拖鞋,再擡起頭對旁邊一直沉默的薄洋說:“薄少,麻煩借用一下手機!”
薄洋慢吞吞地拿出了手機遞給她,慢條斯理的動作固然昭顯着他的優雅,但也似乎透露出那麽一點點不情願。
可惜粗枝大葉的容飛飛從不懂得品味男人的肢體語言,她只是有些着急,這薄大少顯然是個慢性子,而她簡直心急如火,好不容易等他遞過手機,她迫不及待地拿過來,撥上了溫心的號碼。
溫心喝的不是香槟也不是紅酒,而是啤酒。她仰首再次喝幹杯中的黑啤,回眸對身畔的男子淺笑:“我幹了,你随意哦!”
冷奕當然不會占她的便宜,忙也将杯裏的酒液一飲而盡。放下杯子,他說:“你會喝醉的!”
肯定句!只是陳述一件即将發生的事實——假如她繼續如此爽飲下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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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心搖搖頭,滿臉的不在乎。“不是有你在嗎?反正喝醉了也沒人敢占我的便宜!”
“……”還以為她把他叫來陪她喝酒只是随性而為,原來一切都是她考慮好了的!冷奕移開眼神,兀自為自己倒滿一杯酒。
“給姐姐倒上!”溫心觑着他,笑得妩媚而溫柔!
冷奕便再次為她斟滿酒杯,認真的樣子像他以往為她做任何事情。
再次舉杯,溫心嫣然道:“CHEERS!”
不過,這次冷奕沒再舉杯,只是平靜地對她闡述了一件事實:“如果我也喝醉了,就沒人保護你不被人占便宜了!”
“呃,”溫心仔細考慮了一下,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嗯,那好吧!你就陪我坐着,我自己喝!”
說罷,溫心又喝了一杯。突然,她好像記起什麽事情,就把自己的手機交給了冷奕,囑咐道:“酒吧裏太吵了,我又喝得不少,你幫我聽着手機,如果警方那裏有了飛飛的消息……記得通知我!”
嘴裏這樣說着,但心裏幾乎毫不抱希望。她知道,容飛飛多數已遭沈家男的毒手。該做的,她都努力去做了。但是,想短期內想找到容飛飛的屍首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沈家男肯定會想方設法藏好容飛飛的屍首,只要一日死不見屍,就無法坐實他的謀殺罪。
然而,等待着結果的過程是如此漫長而煎熬,假如溫心不找點兒樂子來打發時間,放松下心情,她真擔心自己的精神可能由于過度緊繃而崩潰。
“好。”冷奕将溫心的手機揣進了自己的口袋,即不問緣由,也無任何質疑的廢話。
溫心就喜歡他這股認真幹脆的勁頭,滿意地揚起唇角,再飲下一杯……
手機已經打通了,可是卻始終無人接聽。容飛飛十分着急,拿着手機在室內踱來踱去,嘴裏小聲地念叨着:“快接電話啊!快接電話啊!你在做什麽?快接電話!”
薄洋淡定地坐在旁邊的椅子裏,目不轉睛地看着容飛飛,始終沒有移開過視線。
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奈何就是無人接聽,容飛飛快崩潰了。終于,她明白過來:“一定是溫心生氣了!她不讓我單獨跟沈家男見面,我不肯聽她的……她一定生我的氣了,所以她不接我的電話!”
終于找到了原因!容飛飛就把手機還給了薄洋,又對他弱弱地提出一個要求:“送我去找溫心好嗎?”
薄洋收起了手機,對她說:“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如果她不接電話可能對我本人有成見,不是針對你。”
“呃,”容飛飛恍然大悟,轉悲為喜:“溫心并非故意不接我的電話!她不知道是我打給她的!”
薄洋抿了抿唇,算是默認。
“太好了!”容飛飛搓了搓手,肯定地說:“她沒有生我的氣就好!我要盡快見到溫心,她那麽聰明,一定有辦法對付沈家男!”
說到沈家男三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現在,她跟溫心有了共同的仇人——沈家男!
接下來,無論容飛飛說什麽,薄洋都保持着絕對的沉默,而且越來越沉默,就連臉色都越來越沉寂。
終于,容飛飛停下了叽叽喳喳的嘴巴,發覺了薄洋的不對勁。他,似乎不太高興。是她說錯了什麽話?容飛飛惴惴地看着他,小聲地說:“薄少,謝謝你……在我最狼狽的時候收留了我!雖然……你阻止了我掐死沈家男那個混蛋,但我并不怪你!你也是好心好意,怕我殺人之後吃槍子!總之,你的好意我都心領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蹭,”薄洋站起身,轉過目光,不再看容飛飛。“我送你走!”
酒至薄醺,似醉非醉。溫心伸出一條柔軟的玉臂勾住冷奕的脖子,兩頰酡紅更添妩媚,在他的耳邊呵氣如蘭:“如果我離開,你跟我走吧!”
“去哪兒?”冷奕輕聲地問道。
溫心吃吃地嬌笑着,伸指輕點他的額頭,俏皮地眨眼:“不告訴你!你怕不怕……呃,”打了個酒嗝,接道:“怕不怕我把你拐賣掉!”
冷奕難得彎起唇角,就連那雙冷峻的眼睛都微微彎起。他,笑了。
溫心卻是滿臉的認真,正色道:“我說真的!姐姐我要做個逍遙散仙,從此以後無拘無束,無牽無挂……你陪我吧!好不好?你還做我的……保镖,我雇傭你一輩子!一輩子的合約!你只保護我一個人,我只信任你一個人,好不好?”
冷奕考慮了一下,然後告訴她:“我比你大兩歲!”
“唔,這沒什麽!姐姐我……呃,好吧,奇怪,為何我總覺得你像我的弟弟呢!嘎嘎!”溫心笑起來,像只甜蜜又可愛的小狐貍。
感覺到口袋裏手機的震動,冷奕卻并沒有作聲。此時的氛圍真得太美好了,美好得他不想讓任何外界的因素破壞它。酒吧裏嘈雜的聲音掩蓋了手機微弱的振動聲響,除了他自己能感覺得到,薄醺的溫心毫無察覺。
接下來的時間裏,溫心一直挽着冷奕的胳膊,一會兒高聲笑鬧,一會兒喁喁私語,像個任性的小女生。冷奕有絕佳的耐心陪伴她,偶爾會出聲幫她糾正一點無傷大雅的小錯誤(比如說他比她大兩歲,請她別自稱姐姐),大多數時間裏,他都是安靜地看着她。
等到喝得差不多了,溫心嚷嚷着惡心難受,他就扶她去洗手間。
溫心趴在洗手盆上吐得一塌糊塗,喘息了半天才緩過氣,往臉上潑了一捧冷水,擡起頭,就見旁邊遞過來一瓶擰開瓶蓋的礦泉水。
接過了水瓶子,溫心喝了幾口。涼爽的水讓她頭腦清醒了不少,只是身體更加綿軟無力。邁步的時候,她一個踉跄,身體就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
一只強有力的臂膀及時摟住她,并且把她抱到懷裏。“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雖然醉眼昏花,不過溫心仍然聽得出冷奕的聲音。有他陪着,她自然不用擔心自己會被人欺負或者吃豆腐。她索性雙臂摟住他的脖子,緊觑着他的俊目,輕聲地問道:“冷奕,你跟我說實話!他去哪裏了!”
冷奕沉忖片刻,如實答道:“白小姐做腎髒移植手術,少爺去美國洛杉矶陪她!”
“唔,”溫心嘴角勾起冷诮,接着問道:“那做完了手術之後呢?他還有新打算吧!”
這次,冷奕不再說話。
“你說啊!”溫心反倒笑了,似乎無所謂的樣子。“沒關系的!其實我很皮實!從小到大,我見識過了太多的狼心狗肺,更何況他并不欠我的!我只是不想當一個傻子,一直被蒙在鼓裏!你告訴我,他究竟想做什麽!你一定知道的,你肯定知道!他不告訴我,你告訴我好不好?好不好?”
她喝醉了,渾身綿軟無力,推搡他的動作更像是在撩撥。慢慢地,冷奕淡漠的俊目裏有了異樣的灼灼之色。唇瓣翕動,他終歸還是咽下了已到唇邊的那句話。
奈何溫心眼色了得,她如何看不出他的欲言又止。他肯定知道的!“你不說嗎?哼!連你也欺負我!”她愠然變色,推開了冷奕。但是,這個動作又讓她險些跌倒。
冷奕忙再次扶住她,見她賭氣不再理他,作勢要離開的樣子,有些着急。再三猶豫之後,他終于決定對她吐露實情:“等白小姐痊愈之後……少爺會帶她去法國結婚!”
47你的女人借我用一會兒
容博是崇城集權勢金錢于一身的大咖級人物,他的壽辰自然轟動全城,但凡有頭有臉的名流紛紛齊集一堂,熱鬧非凡。
溫心知道,她現在需要曝光率,需要讓世人記住她是溫家的繼承人,記住她這匹突然闖入崇城上流社會的黑馬!所以,她絕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利用的機會。
原本楚奕辰答應帶她參加容博的壽辰,不過容飛飛的請谏就像是上了雙層保險,讓溫心更有信心。
容博的壽辰,作為容家的公主,容飛飛若是認可溫心,她就可以得到整個盛宴的承認。
盛妝打扮,溫心為此行做足了準備。她挽着楚奕辰的胳膊,大大方方地再次出現在崇城各界上流人士的面前,出現在媒體的鎂光燈之前。
“我的未婚妻,溫心!”楚奕辰很給溫心面子,公衆場合,毫不吝啬地把她介紹給他的朋友圈子認識。
“聽說過,聽說過!今日一見,果然是大美女!”
“溫小姐是溫氏集團的繼承人吧!果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楚奕辰和溫心閃婚的消息,因為媒體記者的賣力很快就傳遍了崇城。當然,随之被衆人熟知的是溫心作為溫氏集團繼承人的身份。
沒有人認為溫心高攀楚奕辰只覺得他們倆門當戶對,同時對溫心這個多年喬居國外的繼承者充滿了好奇。
這些都是溫心需要的!她要盡快融入崇城的上流圈子,彌補這些年缺失的空白。而楚奕辰和容飛飛,他們倆是她最好的踏板!
溫心用流利的英語跟媒體記者交談着,舉止文雅氣質高貴,在所有人的眼裏,她是喬居海外多年的名門閨媛,絕對跟溫家那個下等女奴沒有半絲的關系。
依傍在楚奕辰的身旁,她猶如被掩埋許久的珍珠重綻光芒,豔驚四座。
溫心四處打量,沒看到易淩風和楚芊芊的影子,她淺淺揚唇。
她知道,楚芊芊暗算容飛飛之事激怒了容博,所以這個場合絕不會允許楚芊芊參加。而易淩風身為楚芊芊的男友,他也脫不了嫌疑,容博連他一起忌憚嫌棄了。
很好!好極了!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順利。今晚這個重要的場合,只要易淩風和楚芊芊別出現,夠份量跟她較勁的就不多了。
不過,今晚楚奕辰和溫心算是宴會上出現的少數情侶之一,大多數人都是單身男女。因為容博專門為愛女挑選女婿而舉辦,邀請的都是崇城單身的豪門子弟。
其中,薄家雙少是衆多豪門公子中出色的佼佼者,走到哪裏都吸引得崇城的閨嫒們眼冒桃心,偷偷追逐着他們倆修長的身影,芳心暗許。而且薄洋和薄濤一直沒有固定女友,這就給了那些暗生愛慕之心的閨媛們更多幻想的餘地。
薄洋跟楚奕辰一向交好,見面自然少不了一番攀談。
“嗯,看來你這次是玩真的!”薄洋微微颔首,觑着楚奕辰身旁邊的溫心,對楚奕辰綻露一絲略帶揶揄的笑意。
連續幾次重要場合都帶着同一個女人,這對楚奕辰來說絕無僅有。所以,媒體報道的可能有些水份,但事實不容質疑,這個溫心在楚奕辰的身邊的确有着非同尋常的地位。
楚奕辰對薄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什麽時候也學得跟個女人一樣喜歡八卦了!”
薄洋佯裝看不見楚奕辰眼裏的警告,兀自笑着打趣道:“難得有你楚大少在乎的女人,看樣子真要刀馬歸庫了!什麽時候喝你們的喜酒?”
“很快!”楚奕辰攬着溫心的纖腰,得意地道:“到時候來個雙喜臨門!”
盛妝的容飛飛陪伴着老父親出場,頓時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這次壽宴,其實是容博專門為愛女選婿舉辦的,邀請的多數都是崇城單身豪門公子!
豪門公子哪個身邊沒有女人環繞?只要沒有正式宣布訂婚,在世人的眼裏就屬于“單身”!
楚奕辰最近跟溫心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還曬出了兩人的結婚證。不過,這些統統都不如一場訂婚宴更有說服力。只要楚奕辰沒有正式跟溫心訂婚,他就仍然是“單身貴族”!
衆人矚目中,容博挽着獨生愛女容飛飛出現,他慈祥又不失威嚴地對衆人點頭致意,一邊輕輕拍着女兒的手背,低聲說:“崇城所有豪門單身公子都被爸爸邀請來了,包括楚奕辰!不過,你得保證,他再拒絕你一次,你就徹底斷了對他的念想!”
容博溺寵愛女,要星星不給她摘月亮,唯獨選婿這件事情上父女倆起了争執。楚奕辰态度堅決,不肯接受容飛飛的倒追,但女兒幾次三番對楚奕辰糾纏不休,讓容博顏面盡失,就把她強行軟禁在家裏。
可是,容飛飛任性妄為慣了的,哪裏肯屈服。幾次逃走,還差點兒出現意外,這讓容博十分擔心。為了讓愛女徹底死心,他才安排了這次盛大的生日宴會,一則廣邀單身男子供女兒挑選,二則就是為了讓她看清楚楚奕辰已有愛侶,不可能再接受她了。
沒想到容飛飛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知道了,老爸!其實我對楚奕辰已經沒什麽想法了!他現在是我妹子的男人,我怎麽可能跟自己的妹子搶男人呢!”
“噢?”容博大奇,不由看向楚奕辰身畔的女子。這個女子果然好本領,短短的時間裏,不但迷住了楚奕奕,竟然連自己這個刁蠻任性唯我獨尊的女兒也被她收伏,實在令人納罕。“你什麽時候跟她變成姊妹了!”
“爸爸,楚芊芊雇兇開車撞我,就是溫心妹子舍命救了我!”容飛飛掙開了容博的手,拎起裙擺,在衆人矚目中,邁着輕盈的步履走向溫心。
随着容飛飛靠近,聚光燈再次投向楚奕辰和溫心。衆所周知,容飛飛倒追楚奕辰多年無果,此次楚奕辰高調帶着溫心參加容博的壽宴,這明顯有着挑釁的意味。素來任性的容飛飛自然忍受不了,估計接下來少不了一場好戲。
衆人多數抱着看熱鬧的心态,甚至都暗中拿出了手機,準備攝錄下為争一男兩女當衆撕逼的好戲。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差點兒亮瞎了他們的钛金狗眼。
“妹子!”容飛飛開心地奔向溫心,并且頗費了一番力氣将她從楚奕辰的身邊拉過來。她再對楚奕辰俏皮地吐了吐粉舌,戲谑:“溫心是我邀請來的,今天這個重要的場合她要陪我哦!勞駕,松開的你的鹹豬手,你的女人借我用一會兒!”
16我陪你!
“等白小姐痊愈之後……少爺會帶她去法國結婚!”
溫心已經設想了許多種假設,包括楚奕辰可能跟白瑜隐婚,但她沒想到他竟然會和白瑜去法國結婚!許久,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問道:“既然他打算娶她,為何要跟我結婚呢!這樣豈不是……很麻煩!”
如果楚奕辰只是因為白瑜無法生育,他大可以随便找個女人給他生孩子,作為他和白瑜的骨肉撫養,而不是大張旗鼓地娶了她溫心。否則,等以後兩人離婚,再迎娶白瑜,這實在自找麻煩。
對于不符合邏輯的事情,溫心一向會追根究底。她總覺得,楚奕辰堅持跟自己結婚,肯定有着他自己才懂的理由。也許,她可以從冷奕這裏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自己推測。
這次,冷奕并沒有猶豫才久,答道:“白瑜小姐的身體狀況一直很糟,醫生說她不能生育也不能過夫妻生活,甚至情緒也不能太大的波動。所以,少爺并沒有打算帶她回國生活!你們結婚之後,醫生才慢慢找到了治愈白小姐的方法。而且,白小姐手術還有一定的風險性……”
言下之意,如果一切順利,那麽楚奕辰不介意重娶白瑜。以前沒有娶她,是因為她的身體狀況不允許。
怔怔地半晌,溫心終于死心了。她原本的設想基本正确——她只是楚奕辰用來搪塞家族催婚壓力的工具,也是為他誕育子嗣的工具。假如白瑜痊愈,她這個工具自然會遭到淘汰,如果白瑜一直病恹恹,那麽她就可以一直做備胎。
原來如此!就算她裝聾作啞也不行的!白瑜痊愈之日,就是她溫心被辭退之時。
“幸好……我沒有……”溫心喃喃地自語着,自己也不知道想說些什麽。胸口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麽。呃,她想說,幸好她沒有對楚奕辰付出真心,可是不知不覺間,她的心卻好像丢失在某個角落,并且碎了一地,拼都拼不起來了。
假裝毫不在乎,假裝灑脫,她可以欺騙所有人,唯獨無法欺騙她自己。事到臨頭,她才感覺那麽難受!那麽難受!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冷奕一只手臂輕輕攬住她的纖腰,只是試探的動作卻惹來溫心激烈的回應。
溫心緊緊地摟住冷奕,好像抱住最後的一根稻草,清眸盈起淚光,哽咽道:“再陪我一會兒!我……我還想喝酒!”
容飛飛回到弘光醫院之後,可想而知會造成多麽大的震憾。所有人都知道她失蹤了,甚至溫心還大張旗鼓地報案,甚至宣稱她已遭沈家男謀殺。這冷不丁出現,簡直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謝天謝地,你總算回來了!”兩個負責照顧容飛飛的小護士激動得不行,走上前來緊攥着她,生怕一個不留神又被她跑了。“快……快告訴少夫人!”
當然,接下來撥打溫心的電話,無一人能打通,永遠都是無人接聽。
“溫心會不會出事了”!容飛飛感覺不對勁,因為老是聯系不上溫心,這實在有些反常。
任何時候,溫心都是極靠譜的人,從沒有過電話無法接通的情況,除非……發生了什麽意外?
“是不是被沈家男報複或者暗殺……”想起沈家男的種種陰毒和可怕,容飛飛不寒而栗。
好在薄洋在旁邊淡淡地提醒:“沈家男現在忙着低價抛售容氏的股票,應該暫時騰不出時間對付溫心。畢竟,在他眼裏,容氏比溫心值錢多了!”
容飛飛松了口氣,随即大怒:“沈家男,他有什麽權利抛售容氏的股票!我要宰了他!這個混蛋!貪得無厭的爛人,我要宰了他!”
喊完了,還是沒轍。容飛飛眨巴眨巴大眼睛,無助地看向薄洋,小聲地說:“薄少,你……你能幫我嗎……我……我該怎麽辦?”
對于公司和商戰,容飛飛一竅不通。這種時候她非常需要溫心的幫助和指點,可是偏偏關鍵時刻溫心又不見了蹤影也聯系不上。而容氏危在旦夕,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兇多吉少了。
此時,身邊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似乎只有薄洋。但她跟他萍水相逢,怎麽好意思一再麻煩。再說薄洋看起來總是一副缺乏熱心的樣子,估計他并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吧!
為了能說服薄洋幫助自己,容飛飛又自作聰明地接道:“你只需幫我一天就可以了!如果溫心那死丫頭尚在人間,估計最晚到明天她就能接手過去,就不再麻煩你了!”
怎麽看薄洋都不像是高興的表情,甚至,那張無鑄的精致俊顏愈發拉長,由多雲轉陰了,随時都可能滴下雨來。
薄洋抑制着快要氣炸的肺,不怒而笑:“容大小姐就喜歡過河拆橋嗎?如果因為有溫心相助你就不再麻煩我,不如從一開始就別麻煩!”
“……”容飛飛瞠目,似乎咂摸着他這兩句話,越咂摸越不對勁。呃,難道他是因為她說明天就不麻煩他所以生氣?既然麻煩就麻煩到底?簡單的腦細胞結構實在讓她對這個複雜的問題頗感費解,她可憐巴巴地看着薄洋,虛心地請教:“那……我該怎麽辦啊!你……能不能教教我!”
容飛飛終于嘗到了以前的不學無術的苦頭,她什麽都不懂,像個傻子一樣。以前老爸活着的時候為她撐起一片天,任她自由翺翔。老爸死了,她的整個世界也就徹底崩塌了。原以為沈家男可以代替老爸繼續保護她寵溺她,沒想到卻是吸血的魔鬼,貪婪嗜血的白眼狼!
現在的她,上氣不接下氣,魂飛魄散,連起碼的自保都談不上,更別說什麽為父報仇了。
看着容飛飛可憐兮兮的無助樣子,薄洋冷硬的心就不由軟了,眼裏的愠惱變成了憐惜,抿了抿唇角,欲言又止。
傻妞已經無藥可救了!傻得如此純粹,估計以後還會被人騙!他若繼續跟她賭氣,估計她下次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當然,那個溫心也不可靠,他是堅決不肯讓溫心污染容飛飛。權衡幾次,他決定自己入地獄!與其讓別人騙她,還不如自己來!
容飛飛怔怔地看着眼前男子瞬息萬化的迷人鳳眸,根本就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更不知道男子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入地獄陪她!
薄洋鳳眸一閃,殷紅的唇瓣揚起迷人的弧度,低柔啓音:“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做事喜歡有始有終。既然插手幫你了,就不會半途而廢!”
“噢,明白了!”容飛飛總算是得到點撥,忙将腦袋點得如同雞啄米:“薄大少真是義薄雲天!遇到你是我容飛飛前世修來的造化,如果你不嫌麻煩,我自然是同意的!”
雖說容飛飛粗線條,但她并不蠢,也看得出來薄洋似乎并不待見溫心。為了盡快阻止沈家男的瘋狂獸行,她小心地沒有再提溫心。但心裏卻是另有打算。眼前先仰仗薄洋相助了,等她見到溫心那個死丫頭,再好好問問她怎麽辦。
溫心,一向有辦法!她一定會告訴她,該怎麽對付沈家男!
“你真得不能再喝了!”冷奕拿掉溫心的酒杯,将醉如爛泥的她半抱起來,挽扶着她離開酒吧。
“我沒喝醉,真的!”溫心醉眼朦胧,咯咯地嬌笑道:“我知道你是誰!冷奕……嗝……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冷奕睨她一眼,不知道從這個醉醺醺的女人嘴裏還能說出什麽有深度的話來。
“醉人不醉心!”溫心以手撫胸,笑道:“我的心是清醒的!”
因為清醒,所以更加痛苦。
“……”冷奕沉默着,将她挽扶上車子,細心地為她扣上安全帶。
“謝謝你!”溫心趁他彎腰為自己扣安全帶的時候在他的俊臉上吻了一口,她越來越喜歡吃他的豆腐。小夥子永遠一本正經,好像無欲的高僧,似乎任憑她如何調戲,他都沒有任何的反應。而她,越來越喜歡調戲他。
扣安全帶的大手僵滞了一秒,随即神态自若地扣好,再站起身,幫她關好車門。整個過程,他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至于被她強吻的那一口,好像一片雪花落到了臉頰上,連伸手拂試都懶得去做。
“嘎嘎,”再次調戲成功,溫心樂不可支。在她看來,這只是個好玩有趣的游戲而已。貧瘠乏味的生活,需要一點兒潤劑增色,不至于太過枯燥。而她的心,快要幹涸了!
在冷奕坐進車裏時,溫心并沒有再看他,她的目光轉向窗外,眼神迷離,嘴裏輕輕呢喃着:“如果我離開,誰會在乎呢!”
發動開車,冷奕似乎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打算去哪兒?”
好像才記起身邊還坐着個人,溫心将目光移回到車裏,睨向冷奕,帶着幾分研究地問:“我去哪兒,你會陪我嗎?”
冷奕不答,專心開車。
溫心卻變了臉,憤怒地對他吼道:“你又不陪我,憑什麽問我!我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面對女子的無理取鬧,冷奕連眼皮都沒掀一下,等到她喊累換氣的檔口,這才輕輕轉過頭,對她說:“我陪你!”
48別跑
楚奕辰保持着絕佳的紳士風度,微笑颔首:“容小姐,請便!”
看着男子優雅迷人的俊顏,容飛飛心口一撞,差點兒又想撲進他的懷裏。不過,随即看到旁邊的溫心,她只好遺憾地吞了吞口水,故作不屑地哼道:“算你識趣!”
容飛飛是容博的掌上明珠,而且容貌美麗,縱然性子刁蠻了些,仍是衆多豪門公子追求的對象,也是衆多名媛千金紛紛巴結的對象。而她偏偏獨愛溫心,走到哪裏都跟溫心手牽着手。
跟容飛飛在一起,溫心認識了許多崇城的名媛千金。
“飛飛,你身邊這位美女是楚少的女朋友嗎?”
“飛飛,你真得放棄楚少了!”
“飛飛,你怎麽跟溫小姐化敵為友的!”
……
面對衆多女人的熱議,容飛飛索性攬着溫心的肩膀,氣定神閑地宣布:“我和溫心是好姐妹!一個男人算什麽?姐姐我把他讓給妹妹了!”
“哇,飛飛好大氣哦!”
“飛飛輕色重友,好樣的!”
“放棄了楚大少,飛飛的下一個目标是誰?”
容飛飛翻個大大的白眼:“一群聒噪的女人!這個關你們什麽事啊!”回過頭,對溫心說:“妹子,還是你好,沒有那麽多廢話!”
溫心忍俊不禁,覺得容飛飛率真可愛,就揶揄道:“其實,這些問題也是我想問的!”
“喂,你能不能不要也這麽俗啊!”容飛飛誇張地叫起來。
正玩笑着開心,楚菁菁、易玲珑、沈家柔和安妮等人一起過來了。
溫心瞟了一眼,仍然視若無睹地繼續跟容飛飛嬉笑打趣着。今晚的派對,容飛飛是主角,她在容飛飛的身邊,自然不需擔心其他人作怪。
“飛飛,怎麽回事啊!”易玲珑第一個表示驚訝不解,她走上前來,拽了容飛飛一把。同時,目光極不友好地瞪了溫心一眼。“飛飛,你居然跟這個賤人在一起!忘了是誰搶走了你心愛的男人!”
容飛飛撇撇嘴,推開易玲珑,重新攬上溫心的肩膀,一副“姐倆好”的模樣。她再次對着衆豪門千金們鄭重宣布:“溫心是我容飛飛的妹妹,誰敢欺負她就是欺負我!從今往後,楚奕辰就是我的妹夫,不許再拿他說事,聽到沒有!”
誰都想不到容飛飛變得這麽快,她可是癡戀楚奕辰多年的。難道這個溫心會迷魂術嗎?同時迷住了楚奕辰和容飛飛兩人的心竅,他們倆都寵着她幫着她縱着她!
易玲珑目瞪口呆,楚菁菁因為昨天的事情心有餘悸,沈家柔素來不受容飛飛的待見,只有安妮不管不顧地跑過來。
“天吶,你是被溫心灌了迷魂湯啊!她這樣下賤的貨色怎麽配跟你容大小姐做姐妹!”安妮誇張地尖聲叫起來,同時指着溫心,語氣刻薄尖酸:“飛飛,你知道她以前是什麽身份嗎?在我們家裏,她不過是個女奴而已,從小給我們一家人洗衣疊被,拖地掃院,睡狗窩……這種卑賤的女奴,連給少爺們暖床都不要的,你竟然跟她姐妹相稱,這太有損你的身份了吧!”
“什麽?!”
“啊?!”
“女奴?!”
“真的假的?!”
三個女人一臺戲,這麽多女人聚到一起,熱鬧程度可想而知。就算屁大的一點兒事情都會被無限渲染誇張,更何況是如此爆炸性的重磅消息。無異于在熱油鍋裏潑了一瓢冷水,頓時炸鍋。
或驚駭或愕怔或詫異或鄙夷的目光亂箭般投向溫心,讓她感覺胸口好像堵了什麽東西,非常不舒服。
那些卑微的可憐的恥辱的過去就這樣被安妮當衆翻了出來,赤裸裸地晾曬在衆人的眼前。溫心感覺自己剛剛披上的華麗袍子又被當衆剝了下來,重新打回原形。這樣強烈的屈辱感令她變得暴躁而憤怒,清眸瞬間布滿了血絲,閃過銳利的寒芒。
見成功挑起了這麽多人的注意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