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說我當你默認了
第十九章 不說我當你默認了
1.
溫臣是學校裏很多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
他待人禮貌，成績優秀，長得又好看，笑起來更是有種讓陰天變暖陽的魔力。
班裏不止女生喜歡他，就連男生都覺得溫臣值得深交，老師更是喜愛這樣的好學生。
然而這樣優秀的溫臣卻喜歡上一個與他截然相反的人。
2.
溫臣和往常一樣走到教室後面，和倒數第二排的同學換了座位。
他跨坐在椅子上，胳膊霸占上申默的課桌。
申默一如既往的沉默，他長長的劉海幾乎遮住了整雙眼楮，叫人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溫臣所在的學校沒有嚴格規定過發型，但申默這種“殺馬特”風格的頭型連老師都受不了。
老師勸說過好幾次，申默卻依舊不剪。
申默的成績保持的很好，一直緊緊追随在溫臣身後。成績好的學生總有些特殊的待遇，所以即便申默又沉又悶還留一頭奇怪的發型，老師也沒有多管。
3.
自從上個星期起，溫臣只要一有空就和坐在倒數第二排的同學換座。他支着下巴笑咪咪地盯着申默看，有時候還要晃一晃腦袋，哼幾句歌。
溫臣坐在椅子上不老實，晃蕩着椅子歪頭看申默。椅子晃動的幅度很大，溫臣一不小心就向後仰去。申默的手在桌子邊緣，他反應很快，一下子就穩住了椅子。
“謝謝啊。”溫臣笑着跟申默道謝，漂亮的眸子仿佛在說“我知道你一定能接住我”。
申默的手像被燙了一樣迅速縮了回去。
4.
申默是班裏男生中最高的，溫臣有180cm，申默比他還高出15cm，再加上他長得壯實，即使坐在最後一排存在感也依舊強烈。
班裏很多同學覺得申默行為怪異，性格沉悶，平日裏在教室走動都盡量避着這個怪胎。
只有溫臣會跟他打招呼。大家都覺得溫臣性子太軟，太善良了。似乎沒有人發現，溫臣只會和申默一個人打招呼。
他只和申默打招呼。
溫臣再次和同學換座位，坐在了申默的前面。
申默正低着頭寫字，溫臣很安靜的看他寫字，申默的字很漂亮。溫臣什麽都優秀，就是字寫的一般，他把手虛扶在椅子上，下巴抵在手背上。
申默突然擡起頭問他︰“你在看什麽？”
溫臣笑得很開心，他在申默身邊晃了這麽久，申默終于肯和他說話了。
他悄悄湊到申默耳邊說︰“我在看你啊，我喜歡你。”
溫臣喜歡一個與他截然相反的人，那個人的名字叫做申默。
申默。
溫臣光是在心裏默默念這個人的名字就開心的不得了。他一直想和這個人說，說自己喜歡他。
——我喜歡你啊。希望你能和我多說說話，希望你能多看看我。
好喜歡你。
5.
騙人，剛剛明明是盯着申默的字看呢。
溫臣撒謊一點都不臉紅。
申默聽見溫臣的告白，身子微微僵了下。他沒有答話，沉默地拿起筆繼續寫字。
溫臣也不介意，支着下巴盯着申默看。
他笑起來太好看了，尤其是現在，申默主動和他說話讓他整個人都開心起來，牙齒白白齊齊的露在外面，笑得像個小太陽。
“你寫字真好看。”溫臣忍不住想和申默說更多的話，“我的字就不行。”
“不過沒關系，以後要是有人敢說我寫字難看，我就說‘我喜歡的人寫字特別好看’。”
哪裏來的邏輯，這樣沒有邏輯的話不是戀愛中的人才會說出口的嗎？
溫臣仍在傻傻的笑，他盯着申默看的出神，沒有發現申默把“溫臣”這兩個字寫在了作業本上——或許連申默自己也沒有發現。
這兩個人都陷進個自的甜夢裏面。
6.
班裏有些人覺得溫臣不應該和申默走得那麽近。
溫臣那麽善良，萬一和申默學壞就不好了。
于是有人開口提醒溫臣，叫他不要離申默那麽近。
誰知道一直待人溫和，笑得陽光的溫臣一下子就變了臉。
溫臣沉着一張臉問那人︰“你說什麽？”
“我、我說你離他……”
“你離他遠點就夠了。”溫臣說完轉身就走。
溫臣氣壞了，自己坐在外樓樓梯上生悶氣。他就是見不得別人說申默不好。
上課鈴響了，溫臣不急不慢的走回教室。
他在教室門口就聽見老師問申默︰“哎，申默你站起來幹嘛？”
溫臣喊了聲“報告”，申默見了他，已經站起一半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申默的劉海遮住了眼楮，但溫臣就是覺得申默在看他，于是他不再皺眉頭，回給申默一個笑容。
下課後，倒數第二排的同學十分自覺的離開了座位。溫臣坐過來，很突兀地說了一句︰“最好他們都離你遠一點，我喜歡你就夠了。”
申默擡起頭，透過長長的劉海看溫臣。
溫臣回以更加燦爛的微笑。
“嗯。”申默及不可聞的應了聲。
7.
月考結束，成績發下來，溫臣的名字後面緊跟着申默的名字。
溫臣說︰“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申默沉默以對，溫臣絲毫不介意或者說已經習慣了，他繼續自顧自的說道︰“你是不是特別想跟在我後面啊？一定是。”
一旦和申默在一起，溫臣就會變得異常多話。
“你下次考在我前面吧？”溫臣說。
“別擔心甩我很多。”溫臣白皙修長的手伸開又握在一起，“我會抓緊你的。”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8.
夏天很快就要過去，溫臣又一次霸占同學的位置坐到申默前面。
溫臣穿了一件很薄的白半袖，同申默黑色的襯衫形成顯明的對比。
幹淨的少年提出請求，他問申默︰“我可以撩開你的頭發看一下嗎？”
任誰都拒絕不了這樣好看的少年。偏偏申默什麽也沒說。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溫臣最近總是在重複這句話，樂此不疲，興致高昂——因為每當他這麽說了，申默都不會拒絕他。
申默從來沒有拒絕過溫臣。
申默像是在養一只貓，縱容地寵溺地沉默地任對方為所欲為。
溫臣的手指碰到申默的頭發。申默的發質有些硬，這個認知讓溫臣很開心，笑得也更加甜——他終于碰到他了。
申默的眼楮很黑很亮，五官也很深刻硬朗。
溫臣想，真好，這樣好的一個人被我發現了。
“把頭發剪短點就好了，你的眼楮真好看。”溫臣收回手指，又很認真地說，“你這樣我也喜歡，你怎樣我都喜歡。”溫臣說到最後越笑越甜，眼楮彎彎的像含了春水，那裏面波光粼粼，滿滿都是申默的倒影。
9.
第二天一早，班裏來了一個很高很壯的男生。他的頭發長度幾近板寸，棱角分明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看起來很不好惹。
有女生就是喜歡這個類型，戳了戳身邊的同伴問︰“哎，那是誰啊？”
溫臣在申默進教室時就認出他了。他有些詫異，同時也有一點小小的醋意——這個人是他的，他先發現的。
申默徑直走到溫臣跟前問︰“好看？”
溫臣的眼楮亮晶晶的，他點點頭說︰“嗯，好看。”
申默松了一口氣。
他喜歡就好，只要他喜歡——就算以後不能暗地裏偷偷看他了也值得。
10.
申默喜歡那個少年。
那個少年會一臉陽光的跟自己打招呼，會在學習過後趴在課桌上偷閑，被發現了還要偷偷眨眼楮裝無辜。
他有一頭軟軟的頭發，笑起來像是撒嬌。申默養過一只貓，他覺得少年比貓還要可愛。
少年的名字叫做溫臣，是申默眼裏的陽光與溫暖。
申默透過遮眼的劉海偷偷看溫臣，看他的一舉一動，窺他的心情好壞。
就連看到成績單上自己的名字排在溫臣的下面，申默都會覺得異常滿足。
他覺得自己就像個變态，躲在黑暗裏貪婪陽光的溫暖。
溫臣的主動接近讓他陣腳大亂，他曾一度以為溫臣發現了他。
慌亂讓他無法面對眼前的少年，可是少年卻說了喜歡。
溫臣喜歡申默。
——美麗的虛妄的，總是在申默夢裏出現的幻想。
我也喜歡你。
我一直在看着你。
我有很多話想說給你聽。
11.
“你都為我剪頭發了，肯定是喜歡我啊。”
申默的眼楮一直看向溫臣，那裏面含着溫柔和縱容，溫臣看的一清二楚。
溫臣笑起來，說︰“你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
——溫臣一直都知道的。
每天都會有一道視線盯着他。
溫臣一開始只是好奇，于是他找啊找，尋啊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道視線的主人。
啊，是他。
果然是他。
溫臣顯得有些開心，他想，我自己找到的哦，我抓住你啦，抓住就不放手了。
——你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
—END—
